第 12 章
正当迟玥深刻地体会到“一些不以吃醋为目的的谈恋爱都不叫恋爱”,心中郁气也越来越盛之时,秦言回来了。
居浩林立刻循声望去。迟玥拍了拍他后背,示意他继续。
秦言进门,目光闪烁,掠过挡在身前的迟玥,只低语了一句:“我去卸下妆。”就朝浴室走去。
迟玥抿了下唇,深呼吸一口,跟了过去,将洗手间的门带上。
哪里有妆要卸,她至多抹了一层唇膏。只是她知道迟玥有话要说,那吃人的神色,遮也遮不住。
迟玥跟到洗手间,秦言正在水池洗手,涓涓的水流顺着葱白的指尖滑下。
存了一肚子的话,捂了一个晚上,在看到秦言小脸的刹那,都慢慢散去,却又有许多委屈堵着心口,闷来闷去,最后只剩一句话。
很轻很轻的一句话:“秦言,我算什么?”
水流下的手指停了刹那,似颤了下。
迟玥很轻声地,却很认真地,“秦言,看着我,我算你的什么?”
她本要箍着秦言的肩膀,带着质问,带着控诉:“是你招惹我的,是你先撩的我----”
蕴到最后,却只剩下一句:我算什么?
声音还既轻且低。
迟玥从来也没想到,这样的口气会从自己嘴中出来。
不禁又是讶然又失笑。
她抚了抚额头,正待再开口缓和下气氛,却见眼前这张嫩白的小脸一点点红了,再低头看她的眼,眼也是红红的。
又连呵护起来,“哎,你,你难过什么劲,是你负的我也,是你对不起我好不好好好好,你没有,你没有,你别哭了。”一边从梳洗台上抽纸巾,一边轻抚着她的脸颊。
秦言那脸上的红,显然是已经难过了许久,一直憋着,憋到憋不住了,才哭出来的那种。
“好了好了,不哭了。我也没说什么?好好好,你说算什么就算什么?算猪算牛算羊,随你选。”她将秦言搂在胸前,软语的安慰着。
心内感慨,我的亲娘呦,这辈子还没这么哄过人。
“我,”秦言收了收情绪,哽咽着,“对不起,我难过,我难过是觉得,对不起你。”
迟玥讶异了下,她本以为是自己的口气重了些,叫秦言难过了。没想到,竟是秦言自己自责至此。
应该是从答应见面的那时起,就自责重重。
“没事,相亲而已,你又不是出轨。”而已?话出口,她就心内骂着自己:你现在都这么没有原则了吗?你是“而已”吗你胃疼了一个晚上好不好
秦言任难止住眼泪,泪眼汪汪看着迟玥,小声地:“对不起。”
唇咬得发红,显出干燥的唇纹。迟玥的视线下移,在这个时刻,不知是否合时宜的咬了上去,轻柔辗转,抵着秦言朝浴台去。
秦言喘息空隙还提醒了声:“浩浩,浩浩在外面。”
“我知道,”迟玥拉开秦言的身体,盯着她绯红的小脸,“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秦言一脸懵。
“故意哭得我心慌意乱,好将这事揭过去了?”
秦言还未答话,居浩林来敲门了,传来困倦的声音:“老妈,作业好了。”
迟玥整一整微皱的衬衫,“来了,”转脸刮了秦言小巧的鼻头,“一会慢慢说。”人出浴室又探进头来,“还有,不许先洗澡。”
居浩林却洗澡时,迟玥翻着他的作业。
一边翻着,一边思绪着。
她从前,最讨厌,也最瞧不起优柔寡断,磨磨唧唧,不知反抗的女孩。
而现在,她却很能理解这样的秦言。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与自己这般,一副我爱咋地就咋地。
一副无知无畏,破罐子破摔的态度。
待居浩林忙完上床,迟玥陪着居浩林唠会嗑。秦言在客厅收拾,顺便准备次日的早饭。
聊着聊着,居浩林眯了眼,睡着了。
秦言从卧室拿着换洗衣物,去洗手间。
一开门,一个窈窕的女郎,白玉的手臂扶着梳洗台,腰身曲线诱人。
侧过脸对着秦言悠然一句:“过来,取悦我。”
眼眸明媚。
她本以为秦言会噗嗤一声笑出来,没想到秦言滞了一两秒,便抱着睡衣,木木地上前两步,面色略微羞红,喃喃地问了一句:“要,怎么取悦呀。”
些许羞涩,些许为难。
迟玥心底狂啸了一生:我的妈呀,这是要让我喷鼻血呀。但机会难得,怎能错过。便转过身来,面上维持着正经,眼神既媚又惑。
张开怀抱的姿势朝秦言:“来,亲吻我。”
秦言眨一眨眼,淡棕色的睫毛尤为扇地尤为动人:“然,然后呢?”
迟玥轻笑轻语:“抚摸我。”
秦言站到迟玥的怀抱内,迟玥将她怀里的睡衣拿过来,一抬手放在架子上,收回手时,手放在了秦言的后背,人俯到秦言耳边:“要我。”
一股绯红直冲上秦言粉色的面颊。她真的羞羞答答的开始,抬手解开迟玥衬衣的纽扣,一个扣子一个扣子的解下,待纽扣全解,衬衫顺着迟玥的肩头滑下,秦言清灵地眸子渐渐染上迷离。
单从外形的明艳夺目来说,迟玥是要胜出秦言的。
论身材,也是迟玥的更玲珑有致些。
迟玥本不抱希望,在她看来,秦言这只小雏,笨拙青涩,哪里知道取悦人。正要嬉笑时,却发现不是这么回事。
却原来,笨拙和青涩往往更要命。
迟玥心底深处喟叹了声:这妖孽。
睫毛渐渐隔开昏晕的光。
浴室折腾完上床。
秦言才慢慢说起下午的事。
下午,周沐芳直接找到学校,因为秦言的拒绝毫无说服力。而男方的父母是秦父的熟知,是见过秦言小时候的。从来就觉得秦言是最佳儿媳人选。
却左右约不到。
儿子自从出国留学,就不大愿意回国内发展。他父母却是不愿意的,于是这期望就寄托在了秦言身上。
周沐芳也是被托付的不行,这个男孩,她也知道,曾听秦父说过。
下午,巴巴的找到秦言学校,叫她跟着去。
卧室床上,两人肩靠着肩,倚着床头。
迟玥把玩着秦言的小手,问:“那,怎么解决的呢?”
秦言:“我回绝了,不合适。”
迟玥却半笑不笑的:“没有再伤了一颗纯情少男心吧?”这倒是真的,迟玥的那个大表弟,自见到秦言,再去看他们学校的女生,就觉得,怎么那么乏味呢?
秦言笑了,轻拍了下迟玥的手心,“你这醋,得吃到什么时候呀。”
迟玥哼笑了声,欺身过去,“吃到,我吃饱了为止。”
这个吃饱,是要在秦言身上讨的。
刚歇了几天,公司里又忙起来。
这日刚到公司,成平就电话迟玥,叫她过去一趟。
迟玥踩着模特步,去了。
成平看着从来一派意气风发的迟玥,不是不羡慕的。
一个女人活的这般潇洒模样,也是要本事的。
“出差?一个星期?”迟玥處了秀眉。她自上任以来,就跟成平提过,她是个单亲妈妈,尽量不要安排自己出差,如果实在需要,也请尽量不要超过4天。
一个星期?以前呢,就居浩林一个牵挂,安排妥当也还好。
现下,可是你侬我侬的热恋时刻呀。
爆棚的荷尔蒙,得不到满足的荷尔蒙,是会杀人的。
迟玥浅浅叹息声,“换人吧。”
成平不满了,“换人?你告诉我换谁?对家是谁?我们这层楼,哪个配上这个对家的?哪个是叫我放得下心的?迟玥,我的利剑,人家是剑认主,我是主离不开剑呀。”
迟玥翻翻白眼,“得了得了,我再考虑考虑。”刚一起身,一样东西横在身前。
一张机票,迟玥气得笑了,“你是打量我一定不会拒绝是吧?”
相处几年,谁的性子,成平都摸了透,怎么劝说,怎么拿捏,他都门儿清。
迟玥没好气的抽过支票,走了。
出了成平办公室,李然眼尖地跟过来,“姐,答应了?”
“嗯。”
李然发急,“姐,你怎么就扛不住呢?”他与小女友也才没多久,正如胶似漆。
“我瘦小,肩膀弱,扛不住。要扛,你扛,你去。”几个字打发了李然。
边朝办公室走去,边想着要收拾的衣物。
上次搬到秦言家,只带了入秋的衣服。可一转眼,已是深秋。
下午下班先回去拿了换洗衣服,才去秦言家。
和秦言说了大概情况。
秦言正在卧室书房备课,次日教育局的会来校检查。
听了迟玥的话,停了笔头,轻轻应了一声,想了想,问迟玥:“你行李箱呢?”
“在车上,”迟玥从皮包里取着什么,取出来走到秦言身边,“怎么?你要给你自己塞进去,陪我出差?夜夜陪我到天明?”‘
秦言呵呵笑,搔了下迟玥的滑溜溜的侧脸,“不要脸。我是想帮你再整理下。”
迟玥将手里的东西递给秦言:“这个,你先拿着用。”
“什么?”秦言去看,一张金卡,笑了,“做什么?”笑着笑着,自己起了调侃之心,仰着小脸,笑看着迟玥,娇颜如花,声含娇音,那种带着童稚的娇音,“怎么?包养我呀。”
迟玥眼一亮,嬉笑着,“哎呦,都学会语言调戏了,孺子可教,可教。”说着,贴唇咬了一口。返身去找秦言的包,将卡放进去。
秦言收了笑意,跟在身后,處着眉拒绝,“迟玥,我不用。”
迟玥一回身,很有派头的,学着某小说男主的口吻,一派正经与严肃,“我不想在我出差的前夕,因为这样一件小事而起争执。”
故作的冷酷与冷艳的脸庞,叫秦言笑出声来。惹得客厅里奋力作业的居浩林回头探看。
原来,秦老师笑起来,像个女学生。
两个又聊些别的,乐呵了一会儿。
没乐呵一会儿。
迟玥的手机响了,一个熟悉的电话号码显示在手机屏幕上。
居浩林勾了勾头过去看,疑惑地挑眉:“老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