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选择原谅,你了?
前世时宋倾歌父母眼里只有弟弟,从未真正关怀过她,她得了重症想要委托父母将自己名下的房产变现,好歹与天博一博,可直到弥留之际,他们仍旧不肯,只因弟弟就要结婚了,那房子正好给弟弟作了婚房……
而宋老爹不同,他嘴巴虽毒性子也糙,可待宋倾歌是真真的好。
如此,她便不舍得当真伤了他。
爹若说非嫁不可,如若那人生得还能过眼,那便嫁了。
宋倾歌如是想着,自己却落不下面子上去赔罪,只给红玉使了个眼色,叫她跟上去。
红玉点头,一路跟着宋老爹来到厨房,但见他从锅里捞出一只足足炖了两个时辰的老母鸡,正津津有味的啃着他最爱的------鸡屁股!
脸上哪里还有半点悲伤的味道。
红玉茫然了一瞬,继续蹲墙角透过那墙缝朝里头瞄着。
“小丫头,就你那点伎俩,都是老子年轻时候玩剩下的!”
红玉捂嘴偷笑了几声就原原本本回禀过去。
“姜!还是老的辣,毕竟他是经历了几十年宅斗的老渣渣,我选择原谅,你了?”宋倾歌捧着碗她家酒楼里独家秘方的酸辣粉,不顾形象的嗦得飞快。
既然斗不过,那便只好化悲愤为食欲!
红玉重重点头,“对!我也选择原谅!”
开玩笑,不原谅她这个月月钱可就泡汤了!
第一回合虽是以战败收场,但宋倾歌向来就是个不服输的性子,常言说得好,大丈夫要有屈能伸,小女了要绵里藏针!故而第二天,爷俩和好如初。
“爹,隔壁卖豆腐的那小姐姐,您还记得吧?”
宋倾歌亲手捧了热茶放到她亲爹手上,扬起一脸的笑容道。
“什么小姐姐,没事做就去给我找个女婿回来,莫学人家长舌妇说长道短,那小寡妇带个孩子日子过得艰难,不应该取笑她!”
“是是是,爹教训得有道理!我也觉得那孙寡妇日子忒艰难了些,咱们正好帮帮她,您看她没相公而您没老婆,这不正好凑作一对吗?我反正嫁不出去,但是您若嫁了,好歹咱家也嫁出去一个不是?”
宋老爹老脸一红,抖着手指着宋倾歌激动得语不成句:“孽子……孽子!你迟早要……是要气死我才甘心!”
话音落下便背着手快速离去。
在宋倾歌看来,倒是有几分落慌而逃的意味。
“红玉,我是不是无意中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宋倾歌一副出大事了的模样转头看向仍旧一头雾水的红玉。
“啊?”
“我说这老头怎么就能十几年如一日独守空房……原来……”
“啊?”
宋倾歌很是嫌弃的朝红玉翻了个白眼,道:“干脆这个月的月钱给你充智商?”
“啊?”
“啊你个头,走啦,陪姑娘我溜湾去!”
红玉跟在后头脸沮丧,好嘛,这个月月钱又泡汤了嘛!哭唧唧……
一主一仆走在街上,总有好事者喜欢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难怪嫁不出去!”
“唉!”
“世风日下!”
红玉转过头朝那人眼睛一瞪,模样很是凶悍冲过去,一副想跟人干架的架势,宋倾歌忙拉住她,说:“那帮乡巴佬就是嫉妒姑娘我挣得比他们多,走走走,别耽误咱们干正事。”
流言蜚语什么的,她早就适应了好吗?这点段位的伤害,简直芝麻绿豆中的小牛毛!
冰人馆那老阿婆远远瞧见宋家姑娘挺个肚子过来,于是将门一锁,假装自己不在家。
宋倾歌:“……”
红玉:“……”
“阿婆您开开门,我这里有桩生意要与你来做。”宋倾歌耐着性子拍门。
屋子里小伙计不明所以,扯了扯老阿婆衣角,问:“您关门做堪?上门的买卖怎不做?”
“她们父女俩已经搅黄两家冰人馆,你要觉得你头铁能扛得住就出去接客!”老阿婆气急败坏说道。
哪知这木头所筑的房屋隔音效果并不十分之好,故而里头所言,宋倾歌悉数听在耳中。
若她是个通情达理的,听到人家这般拒绝应是识相离去才是。
可宋倾歌毕竟也算是这一方小小的土霸王,她爹从小就教导她,文的不行,那就来武的!
“我爹是宋乔山,家中略有薄产,小女子如今十八,年岁虽是大了些,可生得还算貌美,勉强也算读过几年诗书,算得上知书达理,出得厅堂入得厨房,您若能寻得合我心意的男子入赘,自然少不了您的好处,这两百两银票就当是定金!若是不能……那老娘就带人来拆了你这拉皮条的破馆子!”
而后自门缝里头塞入两张百两银票,又趴那墙缝上头往里瞄了又瞄。
红玉满脸涨得通红,她家姑娘好是好,可有时候就是不大讲究,霸王似的完全忘了她自给儿还是个姑娘家家,说话办事气势十足,比那汉子还要汉子,偏生她自己毫无察觉。
这世上,哪有姑娘家自己上冰人馆求姻缘的?
就算是有,那也是客客气气偷偷摸摸的,可她家姑娘吧,豪气十足凶凶巴巴,弄得不好就拆人馆子,倒是将一干媒婆得罪了个干净,这下更是无人敢接她这桩生意了!
等候片刻里头仍一片寂静,宋倾歌只得扬长而去,待她将将走出巷子,倒是听闻那老阿婆嚎啕大哭的声音……
“看来撒泼打滚是本地的传统……”
反观自家老头,宋倾歌总结出这一结论,便见红玉连连点头。
“姑娘,我估摸着这二百两您是白瞎了,八成又是相不着相公!”
“没事,相不着咱买一个!”
办完一桩大事的宋倾歌在街上闲晃了一阵,一时口干,眼见自家酒楼就在不远处,便拉着红玉准备去巡视一番,顺便喝壶好花茶消遣消遣。
待到了近前,却见店里几个跑堂的伙计围坐一圈赌得正欢,掌柜的已然输得只余一小裤头还挂在腰上,而门口赫然躺着一个脏兮兮的叫花子而无人理睬。
“赢了多少?”宋倾歌凑进去,眯眼笑着状似无意一般问道。
“一两,这孙子昨个儿赢了我半年月钱!今天非叫他输得娘都不认识!”小伙计只以为是哪个好事的赌友,一时嘴快之后转头看向对方,立时手脚一软。
“宋……宋……”
“你大爷!大白天都围在这干嘛了?真以为老娘月钱是白给的吗?”宋倾歌本想用力一拍桌面以显示自己的愤怒以及气势,但又想到这么一来可能会吓着肚子里的小包子。
于是将手收回来,只面色不善的瞪着那几个。
“老板,主要也是……咱们店里实在没有什么生意,这个月还没开过张,兄弟们也没什么事可做……”
那掌柜的还想解释,宋倾歌大手一挥,直接打断了道:“没事做?地扫了吗?桌子擦了吗?没生意想办法啊!滚滚滚,全都滚出去!”
“老板,我们真错了!原谅我们这一回吧!”众伙计扑通跪下去,演得绘声绘色,实则没几人相信宋老板是当真生了气,她向来是最和善不过的人。
宋倾歌生平最恨的便是赌徒,多少人因一个赌字而葬送了自己乃至家人的一生?故而也是想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于是故意指着半死不活躺在门口那叫花子,说:“就他!我宁愿用一个叫花子,也不想你们大白天围在酒楼大堂里头聚众赌博,明白否?”
“老板您行行好,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若是没了这份工,一家子可就没活路了,我们保证,下次再也不敢了!”
在她沉默的空档,那几个狗崽子早就跪地上谢恩完毕,又自动自发将门口那不知是死是活的叫花子给搬进去。
请大夫的请大夫,抹地板的抹地板,擦桌子的擦桌子,就连她一向爱喝的花茶,也递到了手上。
宋倾歌看了眼缩在里头那一团,默默泯了口茶,什么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什么坐吃山空什么山穷水尽之类的词一个个排着队往她脑袋里钻。
“就算今天我原谅了诸位,可咱们这若还如从前那般清冷,想来也是撑不了几日,各位当真想保住饭碗,一是要勤奋干活以诚待人,二便是祈祷这地生意能好些,不然大家伙一道喝西北风!”
她声音不大,可绕在身边干活的几个伙计听到却如惊弓之鸟,以生平最快速度逃离宋倾歌方圆十米之外,似乎如此一来就能免受“杀头”之祸。
片刻之后,方才那被人抬进去的小叫花子已然被人打理干净,宋倾歌走进去一瞧,却是惊了一惊。
“生得好看!”
这叫花子生得比女人还要好看,放青楼小倌里,那必定是雷打不动的头牌!
宋倾歌忽而眼前一亮,脑子里已然有了应对的法子,要不是肚子里着实没有什么墨水,她都想吟几首诗来应应景!
“把这个签了,我给你个容身之所!”
说着,唤来个伙计寻来笔墨,三下五除二就写了份卖身契书,很是“慈祥”的,弯腰将那份卖身契递了过去。
躺下那人自然没堪反应。
众人:“……”
“不出声?那就等于默认,很好!”似是很满意她那新的跑堂伙计如此“识相”,宋倾歌点了点头直起身子,又叫红玉速去厨房寻把刀来。
众人:“……”
因这酒楼许久没有生意,红玉找了一圈,也只找到把砍柴刀,模样惊悚了些,却是不大中用,试了几回也未能在那叫花子手指上破开个口子。
对这主仆二人之举,众伙计心有余悸。
“这是要……灭……灭口?”
作者有话要说:
老湖:我也选择原谅!毕竟宋老头也是蛮可爱的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