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ster(四)

  沈青青坐在一张桌子前面,对面是那个一直对自己都是紧追不舍的金发怪物。

  她怒吼:“为什么又是你!”

  金发怪物笑着回答:“因为你是我妹妹啊。”

  沈青青真想掀桌:“谁才是你妹妹啊!我只有一个哥哥,他是——”

  “不不不。”金发怪物这样说,“你是我最小的一个妹妹,约翰是我最小的一个弟弟。”

  “见鬼!你都和我妈妈一样大!”

  “啊,你说那个啊……她只是负责把你们生下来。”

  沈青青听着这个金发怪物说的话,愣住了,然后声音里带着浓重绝望的反问他:“为什么你不肯放过我?”

  那个金发怪物从桌子对面的椅子上站起来,双手撑在桌面,身体朝前倾,露出了一个笑容。

  “再这样说,我就杀了你。”

  随后,沈青青感觉后脑勺被抵上了一把枪,然后,一声巨响——

  砰!

  沈青青睁开了双眼。

  已经确认了自己躺在病床上后,她就决定快点忘掉那个那个糟糕的噩梦。

  .

  .

  “早上好,约翰。”

  沈青青看着一脸喜悦笑容的约翰,打了个招呼。

  谁说昏迷许久的人一旦清醒,第一句话就一定会是水的?

  沈青青第二句话才是这一句。

  约翰轻声的回答着沈青青说:“早上好,安娜。”

  沈青青将头扭向窗口,半拉上窗帘透进来的光,丝毫不像是早上的样子。

  “现在可是中午了。”

  一个身穿白色制服的男医生走了进来,他东方人的面孔让沈青青稍稍睁大了一些眼睛。

  “你是……中国人?”

  “不。”

  对方笑着否定了沈青青的询问。

  “我是日本人。……也是你的主治医生,天马贤三。”

  沈青青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随后,约翰立刻提出了个问题。

  “医生,我妹妹可以喝水了吗?”

  天马医生确认同意了后,沈青青才从自己哥哥那里获得了喝水的许可。

  等到天马医生例行的检查完毕后,沈青青看着床头的一堆东西,露出了不解的神情。

  “报纸上说了我们的事情。”

  约翰对着脸上露出疑惑神情的妹妹,轻声解释着那些礼物的来历。

  “然后,那些爱心泛滥的读者,就用这些东西填满了这个柜子。”

  “住院费怎么办呢?”

  沈青青的这个问题,得到了约翰的保证。

  “别担心这个了。”

  .

  .

  在走廊外,天马医生为自己的病人对警察据理力争。

  “别开玩笑了!安娜她才刚刚醒过来,你们就想要去问话?”

  “这个案子牵扯的关系太大了……”

  警探对此做出的回应,在医院院长的强压之下,警探进了病房。

  可他除了获得一句“我不记得了。”这个答案外,就一无所获的走出了病房。

  沈青青当然还记得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可是,她在编纂一个虚假的谎言方面既然做不到约翰那样优秀的水平,那么她就决定一口咬死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什么都回忆不起来了”。

  而约翰的口供,也只有两句话。

  “我看到一个男人逃了出去,我走过去的时候,安娜也来了。然后……”

  约翰没有继续说下去。

  一件事情说个开头,那么就一定会有自认为体贴的警员将接下来的事情补充完整了。

  他只需要在对方问出“那个男人,朝着安娜开枪了是吗?”这一点的时候,点头就好了。

  这个案子被当成了悬案。

  这不是当然的吗?

  沈青青在被天马医生确认康复后,她就和约翰一起出了医院。随后就同住院期间准备好一切收养手续的弗多拿夫妇给带回了海德堡。

  沈青青在这之前的日子,比起和一群朋友一起上学来说,简直就是最光怪陆离的连好莱坞电影都不会考虑拍摄的大片内容。

  无论是感谢上帝还是感谢梅林,在经历了简直就是希望永远丢到历史角落里的这些事情后,沈青青同约翰两人,居然能够还遇到从任何意义上来说,都是无比正常又善良的弗多拿夫妇。

  结果他们两人在弗多拿夫妇家待了不超过两年,沈青青和约翰就因为一场车祸,重新变成了孤儿。

  沈青青刚刚想到了“好人不长命”这一句话。还没想到自己和约翰居然还没被政府塞到孤儿院里去,两人就被转手给了奥地利维也纳地区的一对中产阶级的拉森夫妻。

  这一对发了战争财的夫妻,如愿以偿的在西德找到了沈青青和约翰这一对拥有贵族气质的双胞胎。

  沈青青古怪的发现,比起狂热的追求纯正血统的神经病李贝特夫妇,或者是正直善良的弗多拿夫妇,她最擅长的居然还是对付这一对暴发户出生,又拼了命想要挤进上流社会的拉森夫妇。

  其实,比起她和约翰曾经遭遇的这一切,这对夫妇简直就是这个世界再正常不过的一部分了。

  .

  .

  沈青青和约翰刚刚从一个结束的生日party离开后一道步行回家,结果她穿着高跟鞋的脚忽然被路上的石子给绊倒了。

  虽然有约翰及时的扶住了没有摔在地上,可是脚扭得痛得不得了。

  “早知道就不穿这个了……”

  沈青青苦着脸,撑着约翰的手臂揉着脚踝。

  “爱丽娜也真是的,非要买这个说好配裙子……”

  约翰最后提议:“安娜,我背你回去吧。”

  沈青青脱下自己的鞋子,跳上了约翰的背。

  她双手环在了约翰的脖子上,手上拎着自己的那双暗自发誓绝不会再穿第二次的高跟鞋,突发奇想: “约翰,一起去看星星吧。”

  约翰笑着点头应下。

  然后又很体贴的问:“那么,我们要去哪里看星星呢?”

  沈青青大笑着回答:“哪里都可以。”

  然后,约翰和沈青青一起并排躺在了河畔边的草地上,手拉手的看着天上的星星。

  “约翰,我记得这个星座是……什么来着……?就是有北斗七星的那个。”

  “大熊星座。”

  “原来如此。”

  沈青青偶尔想起来问那是哪个星座,约翰每一次都能准确的给出正确的答案。

  “约翰你就不会说错答案吗?”

  这个困扰了沈青青许久的问题,却得来约翰很理所当然的回答:“因为,安娜很喜欢星星啊。”

  随后,约翰又补充了一句:“我一直记得的。”

  沈青青听到这句话后,捏紧了约翰的手。

  两个人一起躺在草地上看星星的话,哪怕就这么看上一整晚都没有关系。

  .

  .

  但是就在不久之后,他们就被随后离开party的拉森夫妇给找到了。

  “我们等下就走回去。”

  “快点回家。”

  说完,喝得醉醺醺的拉森夫妇就拦了出租车回家了。

  沈青青和约翰两人看着拉森夫妇离开后,就从草坪上站了起来。

  谁知道沈青青刚站起来,就被脚上传来的钻心地痛给提醒了,她忽略的事实。

  约翰伸出了手:“上来吧。”

  沈青青回伸出了手,然后被约翰横抱了起来。

  “喂,约翰!”

  “走吧。”

  “嗯……”

  走到一半,沈青青雄心满满的发誓:“总有一天,我要建个私人天文塔,专门用来和约翰一起看星星!”

  抱着自家妹妹,一步步朝着居住地点走回去的约翰,点点头肯定了这一点。

  “一起挣钱建个天文塔吧。”

  “趁早挣钱吧。”

  沈青青一想到二十一世纪之后那高昂的地皮价格,就果断的做下了一个决定。

  “我得想想怎么多挣点钱……”

  “安娜,比起这个来,现在可是睡觉时间了。”

  “我知道了啦。”

  .

  .

  从一出生就生活在不知道因何而起的阴影之中,然后又从捷克斯洛伐克逃亡到东德的边境线;逃亡失败,就被人送到进行着神经病一样的【人类改造实验】的孤儿院里去,结果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又被那个金发怪物给捉了回去,最后打包给一对道貌岸然的狂热夫妻……

  谁知道好人不长命……

  可再次被收养的沈青青也从来没想过,自己在经历了这些之后,居然还能被拉森夫妇一起鼓动着去提交参加维也纳歌剧院舞会开场舞的书面申请,还有应付接下来的华尔兹舞考试。

  一回了家,沈青青就开始后悔了。

  她舞伴都没有啊!

  一回到家,正在忙着上网的约翰就停下手边的工作问着敲门进屋的沈青青:“舞伴找好了吗?”

  “约翰你来吧。”

  沈青青哀求。

  约翰笑而不语。

  于是他活该后来被自己妹妹摁倒在床上然后挠痒痒惩罚了。

  “拜托了。”

  沈青青苦苦哀求。

  最后,约翰看着趴在自己胸前的妹妹,终于点头答应了下来。

  “书面申请表给我看一下。”

  沈青青一把抱住约翰大声欢呼:“我最喜欢约翰啦。”

  约翰伸出手,将自己妹妹弄乱的头发仔仔细细的拨了回去。

  “今晚一起去看星星吧。”

  “好啊。”沈青青微笑着一口答应下来。

  .

  .

  华尔兹考试顺利过关,约翰一点都不像是一星期前才被沈青青从电脑前捉下来,临时开始学华尔兹的新手。

  然后是为期好几个礼拜的严格训练。

  沈青青从来没有想过有这么一天,自己和约翰会因为那出自人类改造实验里学到的礼仪和交流方式,居然能够和那一群名门之后谈得非常融洽。

  约翰在回家的路上,背着不要走路的妹妹说着话。

  “如果我们愿意的话,什么样的阶级,都可以伪装成相同的液体融进去。”

  沈青青双手环在约翰的脖子上,长长地金发垂在约翰的脸颊旁。

  “可是——我们从始至终,都得向前看。”

  约翰也没有作出回应。

  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

  .

  “只是去普通包厢看个开场舞,也用不着还带望远镜吧。”

  沈青青一早上看着摆放在早餐桌上的望远镜,震惊的问着拉森先生。

  拉森先生非常干脆的回答:“一辈子只有一次的舞会,当然要全部都准备好。”

  沈青青眨眨眼睛,招呼约翰赶紧来吃早饭。

  维也纳歌剧院舞会的开场舞的音乐响起。

  沈青青穿着白色的礼服,带着白色的手套,左手拿着捧花,右手环着约翰的胳膊,两人走在两个队伍的第一个位置。

  她的嘴角扯出笑容,往前迈着步子。

  暴发户就暴发户了,反正为了要个面子,拉森夫妇多少钱都愿意砸下去的。

  小时候的那些教育,居然在现在派上了这些用处。

  沈青青觉得这就是所谓的风水轮流转了。

  转圈,交换舞伴,转圈,再交换舞伴……

  沈青青觉得华尔兹简直就是个必须满脸笑容衣冠楚楚的地狱,而这个地狱,还是自己拉着约翰一起跳下来的。

  当开场舞结束后,沈青青拉着约翰转到了边上的位置,同他小声的抱怨着这一事实。

  而约翰,他从始至终都听着自己妹妹的抱怨,偶尔伸出手,将她垂下来的细碎金发撩到了耳后。

  这场维也纳歌剧院舞会之后,沈青青和约翰就正式踏入社交界了。

  事实上,如果沈青青不是因为打着求学的旗号,果断和约翰一起考到了美国哈佛大学去年金融与经济这个专业的话,她就得被拉森夫妇给拖去参加一场又一场的舞会,去不断的相亲了。

  拜托了,既然这个世界有里根总统,并且他确确实实是被枪击又被救了下来……

  而他的继任者也确实是老布什的话……

  沈青青的双眼都在闪闪发亮。

  “美国金融街,我来了。”

  还有——

  “约翰,我们去华尔街挣大钱吧。”

  “好。”

  作者有话要说:我对青青姑娘的三观,重新抱有无上的信心了。

  monster的写实风证明了,我可以让闺女当重生党去美国挣大钱了。

  万岁~

  维也纳歌剧院舞会(Wiener opernball):

  维也纳歌剧院舞会历史悠久(最早可以追朔到19世纪的维也纳会议)、拥有来自世界各地的重量级宾客(政治家、企业家和艺术家等),同时也是全球最为著名的初次社交舞会之一(Débutante)  (说到社交/成年舞会大家会想到的应该是巴黎的克利翁(Crillon)社交舞会,不过那个舞会完全是哗众取宠的傻逼存在,和这个维也纳歌剧院舞会完全没法比)

  开场舞由180对年轻男女(17-24岁)开场。

  除了初次在社交界公开亮相的名门之后外,维也纳当地经济许可的家庭都会替自己即将成年(或是已成年还没参加过舞会)的子女争取跳开场舞的机会。

  想要拿到跳开场舞的资格除了钱外(必须买一张跳开场舞的票。具体花费我不知道,价格似乎每年都在调整,今年的普通入场票价是从230欧起跳),必须经过书面申请和华尔兹舞考试,通过才能参加开场舞(正式舞会前还要和舞伴/所有跳开场舞的少年少女参加几个礼拜的严格训练)

  这是维也纳的传统也是欧洲社交界的盛事,

  所以当天还有电视台Live直播。

  这里给主角开了金手指,话说舞伴怎么可以找自己哥哥顶嘛【捂脸】

  然后,我估摸着他们再有钱,也砸不第一个出场的位置【捂脸+1】

  嘛,我是作者我说了算【摔

monster(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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