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究竟谁疯了

　　恐怕真的是这样，杨芷馨看了一眼大家，都是满脸的纠结与害怕，赶忙把司马恢抱起，放在乌蔹莓眼前。

　　“看，恢儿好好的呢，喘着气呢，没有死。”

　　乌蔹莓看了一眼司马恢就发疯地大叫起来，“明明死了！你们看皇子恢明明已经死了！”

　　杨芷馨仔细看了看，真的在喘气，手指拨弄他的小手也有反应，乌蔹莓真的疯了。

　　心疼如碎，但杨芷馨没有别的办法，或许这是惊讶恐惧所致，以后会慢慢好的，于是让青叶等人把乌蔹莓送回侍从休息的地方，轮番照顾。

　　几天过去了，杨芷馨一刻不停地陪在司马恢身边，也许是同样受到了惊吓，司马恢不像以前那样安稳了，动不动就会大哭不停。

　　但毕竟最后的敌人已经除掉了，以后再没有这些可怕的事，杨芷馨还是满足的，甚至有些得意。

　　只不过心里还是空空的，因为没有人来看自己，不管是司马炎还是羊徽瑜，或者左棻那些三夫人，徐京墨朱苓也不见踪影，甚至叶紫苏都没有来，这让杨芷馨心里很失望。

　　大家究竟是怎么了，忽然这么疏远，难道是因为我杀死了广平公主？难道这个公主不是所有人的心头大患吗？大家难道不怕赵粲借着这个公主获得陛下好感吗？

　　越想越累，杨芷馨觉得浑浑噩噩，好在司马恢已经不吵闹了，杨芷馨立刻倒在床上睡下了。

　　醒来的时候出奇的安静，杨芷馨本能呼唤了一声乌蔹莓，没有回应，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没有近侍了，于是独自下床。

　　走出了荷香殿，杨芷馨一个人在路上漫无目的地走。好像还是清晨，昨夜那么早就睡了，原来醒来还这么早。

　　外面下着大雾，白茫茫一片看不清楚，杨芷馨只是顺着熟悉的路走着，希望能去见见叶紫苏。

　　走了好远好远，虽然觉得不算累，但真的感觉比以前走到嘉福殿还要远，可竹棽殿迟迟看不见，难道因为大雾的关系走错方向了？

　　还没等杨芷馨变化方向，前面隐隐看到了建筑，杨芷馨如同看到了希望，立刻加快脚步走过去。

　　大门紧闭着，也感觉不到任何人的样子，杨芷馨知道现在还早，大家恐怕还在睡觉，过去敲门把叶紫苏喊醒也太唐突了，毕竟自己甚至不知道见到她能说些什么。

　　那不如去后苑看看吧，真的太久没去了，杂草和树枝恐怕又开始不安分了，现在体力恢复了不少，稍微做点运动就当产后恢复吧。

　　这次没有出什么问题，沿着熟悉的方向走过去，很快就找到了后苑。

　　有点神奇，因为进入后苑之后大雾都忽然散去了，杨芷馨回头看了一眼，外面还是雾蒙蒙的，仿佛后苑就是一个分界点一样。

　　慢慢走着，杨芷馨发现一切都如修整过了一样，自己也有大半年没来了，石板路上竟然连一片落叶也没有。

　　越走越往深处，杨芷馨更加惊讶，因为自己还没有开始修整的地方也被打理过了，或者也可以这么说，这个后苑已如新开辟的花园一样完美。

　　有谁替自己做了这一切？杨芷馨冥思苦想着，不过很快身后传来了声音。

　　“姐姐。”

　　杨芷馨回头，竟然是叶紫苏，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杨芷馨喜上眉梢，赶紧走到了面前。

　　竟然抱着的是司马恢，睡得如此安逸，杨芷馨一脸惊喜，“妹妹怎么把恢儿抱过来了，怎么找到这里？”

　　“来接姐姐走，要去南宫了。”

　　答非所问，杨芷馨有点莫名其妙，忍不住又问了一句，“妹妹，这后苑深处是妹妹修复的吗？”

　　“姐姐，快去吧，都在等你一个了。”

　　什么玩意儿？杨芷馨觉得叶紫苏好像疯疯癫癫的了，感觉可以和乌蔹莓握个手。

　　叶紫苏把司马恢递上，杨芷馨立刻接过，但司马恢一被杨芷馨抱起就开始哭泣，这让杨芷馨好沮丧，明明自己才是他的母亲。

　　哄了半天终于不哭了，杨芷馨刚要和叶紫苏埋怨几句，抬起头却发现叶紫苏早已经走远了，杨芷馨大跌眼镜，赶紧开始赶上。

　　“妹妹，等我一会儿，我们要去哪里？”

　　虽然加快了脚步，但叶紫苏根本不打算停下，仍旧快速走着，杨芷馨只能抱着司马恢尽力去追赶。

　　“姐姐，快点，都在等你一个了。”

　　一路上就剩这句话了。

　　追了好久好久，竟然一路来到了南宫，杨芷馨很奇怪这个北宫好像没人了，看不到嫔妃看不到侍从，连行走的卫士也看不见了。

　　黑压压的人群终于让杨芷馨解开了疑惑，原来人都到这里来了，大家都身穿白衣素服哭泣不止，纸钱漫天飞舞。

　　葬礼？杨芷馨想起来了，司马炎说过要给广平公主举办葬礼的，可是不是说过了头七才办吗？

　　自己这一觉睡了几天？竟然一点都没意识到。

　　好尴尬，只有自己一个人穿着嫔妃的衣服，但是见到司马炎也没有责怪，杨芷馨只能紧紧靠在叶紫苏的旁边。

　　左棻仍然在宣读着诔文，不过杨芷馨总觉得听着耳熟，就像杨艳死的时候听到的一样。

　　或许是错觉吧，因为这整个葬礼都如杨艳那时候一样，每个人都哭得撕心裂肺，假到自己的尴尬癌都要犯了，也有点不爽，赵粲的女儿罢了，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吗？连司马炎都看上去伤心欲绝。

　　开始瞻仰遗容了，三夫人和九嫔们排着队从棺木前走过，赵粲见到棺材里的人马上就哭到崩溃一样，瘫坐在棺木旁边继续大哭不止，身边几个人都扶不住。

　　杨芷馨看到这里倒是终于满意了，这就叫做恶人有恶报，虽然亲手杀死一个婴儿的确有点过分，甚至所有人都用冷漠来表达出她们的不满，但能看到赵粲这么撕心裂肺，想到她以后再无资本，杨芷馨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堂而皇之地抱着司马恢也加入了走动的队伍，杨芷馨故意要带着司马恢在广平公主的棺材前走过，这样鲜明的对比绝对能深深刺痛赵粲的心。

　　最好你能被逼疯掉，这样也落得大家省心了。

　　队伍真的很长，但杨芷馨也不急，如同排队买奶茶一样，时不时往前挪一步，等待的时候就尽量逗着司马恢，希望周围的注意力都到自己的身上。

　　然而并没有，周围的人依旧毫不在意，甚至一点也不惊讶所有人穿着白衣素服中间有这么一个人依旧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仿佛杨芷馨就是一个不存在的人。

　　杨芷馨很失望，因为不但如此，也没有一个人去看一眼司马恢，以前听到左棻胡芳说众多妃子早已经嫉妒的不行，现在看来如同在哄骗自己一样。

　　不行，怎么能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一个死掉的孩子抢走，如果赵粲反而受到了同情，皇帝太后跟着起了怜悯之心，那我之前跪在地上哀求，看着孩子受苦，究竟算什么？

　　“恢儿，快哭。”杨芷馨小声对着司马恢说。

　　司马恢还真是不配合，呼呼睡得正香，杨芷馨哭笑不得，之前在荷香殿里面哭得不停，害自己睡觉都睡不好，现在到了要他哭的时候竟然睡下了。

　　“快哭啊，小祖宗，别睡了。”

　　轻轻摇晃并没有作用，杨芷馨忽然想起来，这好像是哄孩子睡觉的招数，于是把手伸入了襁褓里。

　　轻轻掐了一下，还是没反应，杨芷馨一狠心，用了一些力气，司马恢终于开始哭了，杨芷馨忍着得意的笑容，开始哄了起来。

　　“不哭不哭，这么多人，这种时候不能吵闹，陛下要怪罪了。”

　　听话的很，司马恢很快就不哭了，继续睡觉，杨芷馨摆出不好意思的表情看向周围，但马上又傻住了。

　　谁在乎？

　　没有一个人把目光转向了自己，甚至连一个皱眉头的人都没有，该排队的排队，该哭的哭，该跪的跪。

　　究竟怎么了？这是在集体耍自己吗？我现在是皇帝身边数一数二亲近的人，又生下了皇子，这么没有存在感？之前不是说大家已经不在意赵粲，难不成都是假的？

　　终于轮到自己了，伸出头，杨芷馨死死盯着棺材里的婴儿，自己亲手掐死的孩子，她的样子记得无比清楚。

　　的确是广平公主，而且真的是死了，杨芷馨有那么几秒害怕这个孩子没死，她会把所有人的同情转化为对赵粲的支持。

　　仔细看着，小小的脸已经没有一点血色了，实在是有些可怜，杨芷馨心里暗暗感叹，我哪里会想要杀你一个不满月的婴儿，要怪就怪你有这么一个母亲，是她想要杀我的恢儿，这才害死了你，大家早晚会明白这个道理的。

　　广平公主如同听到了说话，杨芷馨忽然觉得她动了一下，吓得后退一步，但看到其他过路的嫔妃仍旧哭泣着走过，谁都没有惊讶，杨芷馨本能觉得自己看错了。

　　几秒过后缓过了神，杨芷馨确定自己看花眼了，连忙揉了揉眼睛再看过去，睡在那个孩子依旧在那，但已经不是广平公主了，而是杨芷馨自己的孩子，司马恢。

　　作者有话要说：

　　恐怖故事以后有机会会单独写一篇短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