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不忍
地铁到站后步行了十几分钟到了家。
她每次回家都会提前打电话，怕爸妈临时有事不在，会扑空。
下班时在咖啡店附近的超市买了些牛肉跟排骨。
进门时，妈妈刚做好饭，说爸爸今晚有事，会很晚回来，晚饭就她们两个人吃的。
吃过饭后母女俩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慕木有点心不在焉的，门铃这会儿响了，她抢着去开了门。
三姨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笑着进门。
“慕木回来了。”
“三姨吃过饭了吗？”
“吃了，我给你妈送点东西。”
“奥。”
“姐，这是小旭妈妈家的土特产，前几日发过来的，小旭今天和毛毛回来给我拿回来一些，我和她爸也不怎么吃，就给你跟姐夫送来一些。”
说着，易娟坐在沙发上把那些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了瓶瓶罐罐的，还有的是用牛皮纸袋装的。
打开一瞧，都是些干果。
榛子、核桃、松子。
罐子里装的是枸杞。
“哎呦，这些可是好东西呀。”
“都是野生的，吃着健康，你和姐夫吃，人一到了年纪，缺的东西多，趁早补。”
两人坐在沙发上聊了起来，慕木盯着装着枸杞的盒子发了会儿呆。
等三姨走了之后，她送完了人，回到沙发上拿起装着枸杞的盒子说：“妈，这盒枸杞给我吧。”
“你拿去吧，怎么了，哪不舒服吗？”
“啊——那个——最近腰——腰不太好，枸杞不是补肾的吗？我补补。”
“哎哟，腰不好只吃这个不行，要不去按摩一下，还是看下中医？”
“不用妈，没大事。”
她拿着小罐子回了房间，在柜子里找了个礼品袋装了起来。
在房间里鼓捣了一会儿，忽然想吃巷口卖的炸鸡，心动不如行动，她随便穿了件衣服跟妈妈打了声招呼就下了楼。
八点钟，街上还挺热闹。
她家附近就有一个夜市，这个时间正是生意火爆的时候，即便是冬天，客人也很多。
原本是打算只买炸鸡，看那边热闹，就去逛了一圈夜市，买了好多吃的带回家去。
刚到她家楼下，听见手机响了一声，还没来得及看，突然听见有人叫她，她一抬头，就看见已经快三个月没见的陈雨阳。
慕木直接僵在了那，因为实在没想过还会再见到他。
他比从前憔悴了不少，也清瘦了许多。
不是她观察的仔细，而是他变化的确实明显。
头发也似乎很久没打理了，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从不会这样。
说起来，陈雨阳这男人蛮自恋的，平时比女人还要在意形象，发型打理的一丝不苟，穿着也很讲究。
思及从前，她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点其他的情绪都没有，就好像在回忆别人的事情。
她淡漠的撇开眼，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会在这看见他。
打算越过他离开，他却迈开一步挡在了她的前面。
“慕木，你手机把我拉黑了，我联系不到你，只能来你家找你。”
“你找我有事吗？”
似乎被她冷漠的表情刺伤了，陈雨阳抓了抓头，苦笑了声：“我后悔了慕木，我当初不该那样对你，我不该瞒着你和她在一起，我对不起你。”
“你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既然当初没说，现在也没那个必要，我已经不在意了。”
“可是我在意，慕木，我很想你。”
话音将落，他直接抱住了慕木，慕木吓得挣扎：“你放开我，我要喊人了。”
就在她推开陈雨阳的同时，苏北突然出现，揪住陈雨阳的衣领给了他一拳，把陈雨阳打到后退了几步。
与此同时，慕木被苏北拉到了身后。
“你谁阿？”
陈雨阳捂着脸质问苏北。
慕木抱住了苏北的手臂，冷冷的开口：“他是我男朋友，所以你应该清楚，你后不后悔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以后别来找我，这是身为一个男人最起码的自尊。”
陈雨阳表情痛苦，不能相信从前那个温顺乖巧，几乎没有脾气的女孩儿怎么会变得这么冷漠。
他还想说什么，却在迈开一步向前时，被苏北警告：“你最好别缠着她，我最后，也是唯一一次警告你。”
被男人眼中摄人的冷意吓退了一步，陈雨阳眼睁睁的看着苏北带走了慕木。
坐到了男人的车上，直到他开着车驶出了小区，她才回过神：“喂，你带我去哪啊？我要回家的。”
“不回了。”
“不行呀，我和我妈说出来买吃的，不回去她会担心的。”
没有应答，直到开出了一段路后，苏北靠边把车停下。
他脸色很不好，慕木猜想他是因为陈雨阳，可是，他应该看到了，又不是她想的，是陈雨阳突然抱住她，倒也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慕木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头戳了戳苏北的肩头。
“你在生气吗？”
“是，我很生气！”
他气愤的扭过头来看她。
慕木吓得瑟缩了一下脖子，收回手。
“你生什么气呀，又不是我叫他抱的。”
“你还说，你知不知道我恨不得将他抱你的那双手砍下来。”
慕木惊愕的看他：“哇，你这个想法很危险哦，不可以有这种想法。”
忽然觉得男人吃醋的样子有点可爱，慕木没心没肺的笑了出来。
她这一笑，倒是把他那点恼意给笑没了，只是心里仍旧不舒服。
“过来给我抱一下。”
“行吧！”
她勉勉强强凑过去，被苏北一把搂住，紧紧的箍在怀里，从额头到眼睛鼻子嘴唇都被他吻了个遍。
就像亲吻小婴儿那样。
慕木被亲的喘不上气。
“好了好了，我错了，下次再有人敢抱我，我就——踢爆他的菊花。”
“什么？”
从来没从女孩儿的口中听到过这样的话，苏北一时惊讶。
“没什么——”
慕木乖巧的闭上了嘴。
“慕木，搬去我那住吧！”
“啊？”
“我说，去我那住吧！”
“不要，婚前同居分手的几率太大。”
她拒绝的很彻底，理由也——
苏北气笑了：“你听谁说的？”
慕木张了张嘴，她当然不会告诉苏北有些功课她早就已经做好了，通过度娘。
“就是——看微博上面说的。”
苏北叹了口气，神情突然严肃起来。
“慕木，你还记得我很久之前对你说过一句话，你说你前男友曾经丢下过你，我对你讲过什么？”
“你说因为我没遇到对的人。”
“是，慕木，我不敢保证我每天都能陪在你身边，也无法保证24个小时被你随叫随到，但是我能保证，无论我在哪里，我的人我的心只对你一人忠贞。”
这份表白来的突然，慕木被他眼神中的郑重烫到，她撇开视线，低低的应了一声。
“住过来的事不勉强你，等到结婚之后也好，我说这些只是让你明白，我对你的感情，一直都是认真的。”
女孩儿的眼角逐渐湿润，仰着头把泪水逼回去。
苏北的手伸过来摸摸她的头。
“今晚去我那吧。”
额——
“你说这些感动我的话，真正的目的在这才对吧！”
她嘟着嘴控诉，苏北哭笑不得。
“当然不是，你还哭，该伤心的是我才对，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额——什么日子？”
“我生日。”
“啊？”
慕木仔细搜索了一下脑海里的记忆，今天——还真的是他的生日。
可是她却忘记了。
她满怀歉意的凑过去道歉：“对不起，最近太忙了，我给忘了，你——想要什么礼物，我补给你。”
“礼物就不用了，去我家给我煮碗长寿面吧，我买了你最喜欢的榴莲蛋糕。”
她狂点头，心里已经被愧疚感占据，哪还有不应的。
苏北笑着启动车子，慕木才想起：“你先送我回家，我东西都在家里，顺便告诉我妈一声，免得她担心。”
把慕木送到楼下，她自己上楼，取了东西，跟妈妈解释了去向，快出门的时候被妈妈拉住，她欲言又止的，慕木急着下楼，就问：“妈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我的意思是，你去他那，你们两个——悠着点，妈也不是封建的人，就是有些事，你自己想想好啊。”
“妈你说什么呢，哎呀，我走了。”
她脸红红的出了门。
一路上，她都没敢看苏北。
进了门，她先洗了下脸，才好一些。
其实她不怎么会做吃的东西，不过好在，煮个面还是可以的。
说起来，给苏北过生日多少寒酸了点，没有礼物，蛋糕是他自己买的，买的还是她喜欢的口味。
越想心里越愧疚。
在他吃面的时候，慕木紧着鼻子，满脸的歉意：“对不起，我把你生日忘了，还吃你买的蛋糕。”
“那怎么办呢？这么愧疚，要不把你自己当成礼物打包送给我怎么样？”
“讨厌，又没正经。”
不再理他，慕木自己切蛋糕吃。
苏北吃了一碗长寿面，生日就算过了。
时间还早，也没什么事坐，两人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鉴于之前在她家沙发上那次擦枪走火的经历，慕木说什么都不肯和他坐在一起，干脆盘着腿坐在地毯上。
看了会儿电视，忽然想起她包里的东西，她去衣架上摘下背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罐子。
“这个给你的——我表姐夫老家的土特产，比普通的营养价值高，你拿去泡着喝。”
不知她说的是什么，苏北疑惑着打开盖子看，看到里面的东西时，瞬间黑了脸。
慕木不是没注意到他的表情。
她觉得她有必要给男人提个醒。
“那个——听说枸杞补肾效果不错。”
“你觉得我肾不好？”
话说完男人脸色又黑了一度。
“不——不是！”
见他脸色越来越差，慕木舔着发干的嘴唇赔笑，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脑袋一抽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是什么？”
“喂，你——站起来干嘛？”
男人已经起身，慢慢挪步靠过来。
慕木心里暗叹大事不妙，瞄准了卧室就准备跑，结果还没迈开腿就被男人抓住了。
“说说，为什么送我这个？觉得我肾不好？嗯？”
“不是——”
慕木摆着手，脸扭到一侧，不敢看他。
“听说——听说——那件事忍久了，对——对身体不好。”
男人轻笑出一声，莫名的，她身体哆嗦了一下。
“既然这样——就不忍了！”
“嗯？”
她的唇被堵住，炙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整个人被提起来放在柜子上。
她被撩拨的不知所措，所有的意识都被抽空，像是飘荡在茫茫大海上的小船，动荡不安。
不知过了有多久，她整个人又被抱起来，男人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已经带着几分粗重。
她不敢睁眼，抱着男人的脖子，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卧室的门推开了，她被放在了床上。
一切都太快，又都在情理之中。
男人打开灯柜下面的抽屉，拿出一个小方盒，待慕木看清，他说：“一个月以前买的，你知道——我忍了多久？”
她捂着脸，根本不敢看男人的表情。
在后来的某一时刻，男人仍旧埋首在她的脖颈处发问：“可以吗？”
似乎不得到答案，他真的可以立刻停止。
她紧紧闭着眼，喉咙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嗯’
那一夜她根本不记得苏北是什么时候放过了她，她只知道，她身上没有一处不是酸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