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番外篇:第七轮月亮
胥桐微的追夫小记。
【九月廿二,晴,宜捕捉,忌嫁娶。】今日收了赵山白的一箱银子,接到的任务是引开永王身边的暗卫。好像是叫什么鸦的家伙,希望看起来不要太晦气。
宴会傍晚的时候才开始,奴家本准备好好睡上一觉,再泡个花瓣澡解乏,可是一觉醒来,天已经暗了下来,差点误事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永王殿下倒真是长得好看,不似赵山白那般阴柔的美,反而冷欲兼备。可惜了,奴家今日的任务却是要找一只什么乌鸦。
那人一身黑衣劲装隐在树枝桠里,脸色也是黝黑的,若非借着月光,差点都找不着他。
奴家故意装作柔弱的样子,娇声坐在墙头上唤他:“郎君,咱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男人垂眼打量了奴家一番,却并未理睬,连口都没张开来,转眼又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处院内的宴席。
一定是夜色昏暗,将奴家的美貌遮挡了去,他才会这般熟视无睹!
奴家便拉低了些领口,露出纤细的脖颈,勾着眼,春波流转着望他,笑着搭话:“郎君,呆在这老宅中有什么意思,不如同奴家寻个好地方共饮一杯?”
男人仍旧是毫无反应,甚至拧起了剑眉,眸中锋利。奴家有些挫败地展了披帛去勾他精健的腰身,男人飞快地避开,带着嫌弃瞪了奴家一眼。
居然不吃奴家的美人计!什么臭男人嘛!
宴席过半,局势紧张。到手的银子可不能白白再还回去。
奴家再次扬起妩媚的笑容,足尖点着墙壁,飞身跃起,落在男人身侧的树枝上,张口调笑:“郎君好生无情,我一弱女子,又能奈你何?”
男人抬眼扫了奴家一番,终于冷漠地说了话。
“让开,别碍事。”
真是,太无礼了!难道因为奴家今日没泡个香喷喷的花瓣澡,所以才这么凶嘛?!
奴家捋捋长发,故意装作脚下踩空的模样,仰面朝天跌落下去。此番他该不能再装作看不见了吧。
嗯,男人没有伸手拉奴家一把。
奴家气愤不已,冷不丁丢出手中披帛去缠他腕子,连人带着满树枯黄的叶子一同卷了下来。
下落过程虽然很快,但不敌奴家更快的动作揽住男人的腰身。一声闷响之后,奴家虽摔在地上,总归还是拉了个人肉垫背。
在男人试图甩开奴家之前,奴家伸手搂住他的脖颈,笑着嗅了嗅他身上好闻的气味,是股说不上来的味道,就像是冬日冷冽的寒风裹挟着花香。
满鼻清透。
“放开老子。”
男人身子发僵,推了推奴家的肩膀,奈何奴家搂得紧,他没推动,又无别处可下手,只好咬牙切齿地瞪眼。
“多谢郎君相救。”
奴家弯唇,媚意丛生。
男人掸着衣摆起身,与奴家拉开一段距离,黑着脸问:“赵山白派你来的?”
“郎君好生聪慧。”
“派你来杀我?”
“奴家分明是来邀你共度良宵的。”
男人似是不喜奴家这般轻佻艳俗的语气,凶狠地开口:“你若再纠缠,我就要动手了。”
奴家没忍住笑出声来。突然发现了这个黑乌鸦的可爱之处。原来他一开始竟没准备同自己动手。
“郎君真的不考虑与奴家风花雪月一番吗?”
“不考虑。”
“那奴家就跟着郎君直到你同意为止。”
【九月廿四,暴雨,宜余事勿取,忌诸事不宜。】奴家本着拿钱办事的积极态度,足足在元鸦身后跟了整整两日。大约连那狗皮膏药都没奴家黏人了。
今日暴雨。
襄州某间不知名破庙里,奴家撑着伞同屋门口的元鸦大眼瞪小眼。
“你就没地方可去?赵山白到底让你干嘛来了?”
“奴家哪也不想去,就想跟着你。”
男人窘迫且恼怒,自家主子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他却被我没完没了的纠缠着,确实烦人。
元鸦猛地合上寺庙破败的木门,一句话也不愿与奴家多说。
雨势渐长,奴家望着伞骨曲折,听着伞面啪嗒作响的雨声,心里有些惆怅。
这个黑心黑面的臭乌鸦,当真一点儿都不怜香惜玉嘛?
很快雨水便打湿了奴家艳色的裙裾,发梢上也沾了水汽,叫人禁不住瑟缩了一下。
正当奴家准备同她死磕到底时,庙门被大力地打开。
“你不走是吧。”元鸦眼神发冷,沉声道:“你不走,老子走。”说着,人就要走进雨里。
奴家蹙眉,伸长手臂踮着脚将伞举过他的头顶,娇嗔:“郎君若淋雨了,奴家会心疼的。”
许是挨得近了,奴家温热的呼吸悉数喷洒到他脖颈处,惹得男人面色红白交替。
眼见他迟疑着有动摇的迹象,奴家再接再厉,抬手勾住他的肩膀,笑得更欢:“郎君,不过是一同避雨罢了,还是说郎君对奴家有什么想法不成?”
元鸦终是被奴家折腾的又羞又怒,猛的转过身来,挥落伞具,反剪过奴家不安分的双手,将我压在那掉了漆的寺庙墙壁上禁锢住。
“你别得寸进尺!”
听见男人一字一句,咬着后槽牙隐怒的声音,奴家故作可怜道:“郎君怎么动手动脚的!奴家要叫非礼了!”
“胥桐微!”
元鸦眼神更加凶狠,咬牙切齿念奴家的名字。
“奴家在~”
“闭嘴!”
奴家娇笑着看他松开钳制,柔柔弱弱往男人身上倾倒过去,扶额带着哭音撒娇:“哎呀奴家头好晕呀,兴许是吹风受了凉…”
元鸦充耳不闻奴家的把戏,面带厌烦地将奴家往寺庙里赶去,然后不耐地带上门,黑着脸坐在屋门口。
奴家掩面,笑意盈盈。
原来黑乌鸦吃的是装柔弱这一套。
【十月初五,多云,宜诸事不宜】
裴疏死了,永王伤重。
奴家任务完成的很好,纠缠着元鸦直至最后,白花花的银两也挣了一大箱。可是,奴家近日心情却不太好。
襄州太干燥,东西也很难吃,更没有鲜艳的衣裳穿,不适合奴家这么水灵灵的美人,我决定回南方去了。
临走前,私心想去再见一面那个黑乌鸦,但他一定不愿看见奴家。
趁着夜色昏暗,奴家还是背着小包袱去了元鸦常去的破庙里。若是不出意外,他定然横卧在庙中横梁上,黑衣劲装,带着他惯有的那副黑脸,凶巴巴地瞪人。
推开庙门,梁上却无人。
心中微微有些失落。奴家提着裙摆转身,还没抬头,就看见一双玄色皂靴落入视线里。
可等奴家俏笑着抬脸迎他,元鸦却脸色煞白地看着我,目光中明明白白带着恨意,叫人心生寒气。
“郎君…”
奴家刚一开口,元鸦便伸手掐住奴家的脖子,嗓音干哑,暗藏杀机。
“妖女,现在你可满意了?”
其实他算骂得好听了,奴家活这么大,被骂过□□、祸水,只不过这些人往往上一秒还骂骂咧咧,下一秒就死在奴家手里了。
可现在,奴家颜面尽失地被他掐着,呼吸困难,却不愿还手。心里有什么在叫嚣着。
想赌他下不下的去这个手。
“还算满意,不知…不知郎君对奴家可还满意?”
元鸦闻言,手掌收紧,眉头紧锁,似在拼命隐忍着什么。
其实我俩本就是敌对,他若杀了奴家才是正常。
可他没有。
奴家面色已经涨红,几乎濒临窒息,但奴家仍保持着骇人的笑容,定定地瞧他。
瞧他在内心挣扎,瞧他手掌一点点收紧,又一点点松开。
奴家赌赢了。
元鸦一把将我丢在地上,双目猩红,似乎不愿再多看奴家一眼,背过身去。
“你走吧。”
奴家大口喘着气,撑着灰蒙蒙的地面站起来,奴家是要走了,可奴家不能就这么走了。
总得留下些什么,留下些什么在他心里。
奴家起身便朝他出招,几乎使出了毕生所学,招招致命,元鸦没料到我会发了疯般动手,狠狠挨了几下后,也开始还击。
暮雀隐花枝。
这一架打得我二人精疲力尽。男人抹了把唇边的血沫子,深深看了奴家一眼,然后向外走去。
一直走到庙门口,元鸦顿了顿足,并未回头,却似很艰难的开口。
“我们两清了,老子以后不想看见你。”
奴家也是。
庙外夜色阴翳,风吹过一山又一山。风月无边之外,他恍惚才是奴家的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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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杀手小甜饼 胥桐微X元鸦 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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