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和好了吗
梁家。
梁家所有人都到齐了,只是脸色都不太好,尤其是当家人梁启明。
秦旻则还没醒过来,被何零儿安置在客房里,亲了亲他的额头,让韩雀赶回去请老赵说一下拿感应符的方法。
杜启拘着严澜,在梁家大厅中央站着。
梁家其他人看不见严澜,但是大厅里骤降的温度以及杜启明显手上拿着东西的模样让大家都有些惶恐。
看不见才最恐怖。
毕竟是他们自己觉得家里有脏东西才请的人。
何零儿安顿好人,推开房门进大厅,从胸口拿出付款单,手在空中从左到右的划拉,最后交给了坐在首位的梁启明:“喏,付钱。”
梁启明拿过,看到上面的价格,沉默了会:“就给你一个人的?”
他请了那么多人,价格都已经提前说好的,但这单上的价格明显要高于他给的那天价了,这小姑娘,当着梁家所有人的面想独吞还想狮子大开口?
“那当然啦,当初说好的啊,谁解决给谁啊?再说了,这单子是你祖先的指纹印,想赖账吗?”
“那其他人都没意见?”
他环顾了下一坐的一圈满满当当的奇人异事,以陆昌柄为首,分开了几派别扭的坐着,事情一结束,所有的结界都消失了,花回村也是,陆家三人就只差一条命吊着了,再慢几天,估摸着就和村里其他人一样都是活死人了。
空着的胸膛处也在结界消失后的一瞬间恢复了。
现在人都是何零儿救得,他们能有什么意见?
没有跪下来千恩万谢,已经很好了。
但陆家没意见,不代表其他人没意见。
可有意见也没用,严澜不是他们捉的,结界不是他们破的,他们甚至连花回村的门都没摸着,要不是梁家为保公平,需要所有人到场,他们早就羞愤回家了。
“我们没意见没关系,这位鬼差大人也没意见吗?”一道士说。
何零儿回头看杜启,他还敢有意见?要不是她,他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杜启看懂了她的意思,只说了两个字:“不敢。”
道士还想说话,被他身边的人压了下来,丢人不丢人,力没出上,连个鬼影都没见着,白转了几天的迷宫,现在事情解决了还来捣乱。
老脸都丢光了。
不过看到旁边的陆昌柄,气就顺了很多,他们好歹没折兵。
梁家拿着单子看,纸是上好的纸,但泛着黄,上面的严格二字让他愣住,族谱里确实有这个人。
从严家变到梁家,其实也就是一代人的事儿。
严家风光了几年,到严格后突然就气数不行了,娶妻后生了个儿子,梁家女儿看上了他,要死要活的要嫁他,梁家老爷子不同意,但拗不过她,就松口让严家入赘。
这就是个想打消严家的借口,哪知严格同意了。
梁家就这么个女儿,自然所有的东西都是这个女儿的。
生的孩子也是姓梁的。
严格也是没异议,梁家老爷子看着严家盛兴,又看着他没落,严格的消沉他看在眼里,他看不上这样的人。
本来严格是不入族谱的,但梁老爷子心善,给了严家一个脸面,还是依着嫁女的模式,把女儿算进了严家。
但严格是至死都没有让他们改名,也敲定了以后的梁姓。
何零儿不知道严格的突然改变是不是因为那事的原因,她想大概那事把他的脊柱都一并压弯了,但这都不关她的事了。
反正这单子他后代认就好,不然她要再回去把严格拎回来让他拽着梁启明的领口让他付钱。
“付钱!”何零儿发怒的一拍桌子,“磨磨唧唧的拿着单子看半天,是想赖账还是觉得这单子是假的!”
付好钱她就可以走了。
梁启明还没说什么,梁家大儿子看不下去了,嚣张的纨绔子弟不能容忍其他人在他的家里对人咋咋呼呼的,刚刚看着她还蠢蠢欲动想约她的想法立刻就打消了,他正想说话,何零儿一眼斜过来。
“想说什么?”何零儿说,“说话前先看看那位鬼差大哥手上提溜的,这位姐们灵魂困了百年,杀人不计其数,你们后院那花回村......”
她一愣。
这个时代的严澜是谁?
“你们家有收留的女儿吗?”
梁启明有些震惊:“你怎么知道?”
果然有。
何零儿想着,严格那脊柱虽然压弯了,但祖训却依旧没忘。
这一代的严澜大约还没来得及派上用场吧,因为上一个严澜还没死。
梁启明虽不明所以,却也依着祖训,收留了个女儿。
这时候秦旻则房门的门卡擦一下开了,何零儿瞪了眼,明知秦旻则不可能这么早醒过来,却也仍然期待,只是看到从门里出来的人时,怒了。
他的房间里竟然跑出来一个女人!
梁郁景关了房门,走出来。
何零儿不太客气的问:“你怎么会从他房间里出来?”她刚刚出来时明明里面没人的,竟然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溜进去一个人!
梁郁景说:“秦旻则是我在医院的同事,他生病了,我去看看他不应该吗。”
这时梁启明叫了一声:“郁景。”
何零儿听着他叫了一声,立刻反应过来了,她应该就是那个收留的女儿。
她不免的多看了她两眼,确实有点像,但命运却翻天覆地了。而且她的厄运还没降临,就被她解决了。
这么一想,她又有些骄傲了。瞧瞧,她救了多少人。付这点钱过分吗?
“她住后面那间屋子里?”
梁启明嗯了一声,已经对她什么都知道不会产生奇怪了:“她是从很小就被抱养过来的。”
梁太太在后面冷哼了一声:“赔钱货。”
梁郁景显然对梁太太的态度见怪不怪了,叫了声爸爸妈妈后就站在了一旁不说话了。
何零儿看着这样的场景,对她这自作主张的就去她男朋友房间的事不气了,她也如严澜一样,虽然姓着同样的姓,却不是这家的人,奚落,嘲讽,无视,甚至是欺辱,都是家常便饭。
*
按照单上的数目给了钱,韩雀就回来了。
杜启也差不多要走了。
他在这里呆这么会儿,只是为了何零儿嘴里说的要给梁家人“验货”。
杜启极其难得的抽了一根烟,模样落沓,“这事犯的大了,我估摸着是不能再做鬼差了,还得受点惩罚。”
何零儿知道点鬼差的事:“做鬼差除了命长,也没啥好的,忙的要死,工资也不高,不做也罢。”
杜启吸了口烟:“嗯,大概惩罚就是要拿我的阳寿了。”
何零儿:“......”
不做鬼差后,寿命就回归正常了,再拿掉阳寿,岂不是马上要死了?
杜启扔了烟,“走了,死就死吧,活了几百年也腻味了,反正死后还得去地府报到,再投胎这辈子什么都忘了。”就是大约不能和你见面了。
杜启在心里补充。
何零儿看着他的背影,身后跟着晃晃荡荡的严澜,再配上这天边绯红色的夕阳,杜启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她吸了吸鼻子,对着他的影子挥了挥手。
*
韩雀记不住赵功那么多话,于是老赵直接把解符的方法写在了纸上让韩雀带来。
房间里陆奇霜也在。俩眼泪汪汪的拥抱了会后,各自叙述了下各自的经历。
其实在何零儿和秦旻则消失后,花回村的时间突然就像是几倍速的减慢了。像是一秒被掰成了几秒。
陆奇霜想,大约是严澜不在的缘故。
他们在井边上找到了何零儿留下的东西,陆奇霜想下水去找人,被陆昌柄强行制止了,他说,他这一趟来,已经快折了三个人了,不能再少人了。
于是,他们就在台下看陆盛他们唱戏,没了严澜,戏台子竟然也没垮,还在有条不紊的唱着。
说话的时候,解符也在进行着。
解铃还需系铃人,解符也一样,这是秦旻则单方面系上的符,但解符却需要何零儿来。
她拔了几根头发缠绕在食指,以符封锁,头发越缠超紧,很快,割裂出了血丝。血丝绕着发丝滴入秦旻则的手腕里,手腕里的血似乎受到了感应,争先恐后涌出。
这场面有些心惊。
两人的血流了很大一滩,且还没停。
何零儿看着秦旻则的唇色越来越白,手腕里的发丝却没出来,急的不行。
陆奇霜也不说话了,出去让梁家请个靠谱的嘴严的医生。
就在何零儿急的快哭出来的时候,秦旻则手腕里的发丝终于松动了,露出了一个头,与何零儿食指的发丝连上了。
血出来的速度快了,何零儿觉得自己的心脏又闷又疼,嘴巴颤颤,眼眶红红,想哭。
“没事了啊,”陆奇霜安慰她,“出来了就没事了。就是流这么多血得好好补补。”
何零儿闷不作声的点头,说话时嗓子都哑了:“我每天都要给他补血。”
*
秦旻则又睡了一个多星期,期间一直由梁家的医生看着。
所有人的走完了,陆奇霜不放心何零儿,一直留在这陪着她。
何零儿亲自去超市买了一堆东西,每天熬一碗放在秦旻则床头,他没醒来她就自己喝了。
她还每天趴他床头和他说话,无聊了就数他睫毛。
“秦旻则呀,我发现你今天的睫毛数量比昨天多了一根哦。”何零儿说。随后气鼓鼓的戳他胸膛,“你说,你和你们医院那个梁医生是不是有一腿,她为什么每天都要来找你说话!你们怎么有这么多话好说的!她还不允许我在旁边看着!你们是不是打算狼狈为奸,然后让我头上冒绿光!”
匆匆赶来的司况在门口听到这句话嘴角抽了抽。
狼狈为奸......
他推开房门,就见着何零儿抱着胸盘腿坐在床上,气势汹汹的数落着他。
一回头就看到司况靠在门上看着他,眼里兴味很浓。
何零儿仰高下巴:“看什么?”
司况惹不起这祖宗:“看你好看。”
何零儿一脸理所当然:“那是自然。”
司况笑笑,看到秦旻则后又敛了笑,他这几天打了无数电话给他,直到这两天才打通,他父母来找他问情况,他没见着人也不敢说,然后买了最早的票马不停蹄的赶来了。
“这什么情况啊?”
何零儿说:“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就是我在用卐符时候造成的伤害全都感应到他身上了。”
“什么符?”
“卐符。”
“干嘛的?”
“捉鬼的。”
“......???”
啥?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见识少你可别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