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39
有一天,爷爷神神秘秘告诉他,这次的相亲对象很特别哦,是一位中医世家的传承人,年轻有为,可以凭几根银针唤醒植物人。
当时崔翕闻听着并无太大波澜,见过的相亲对象,有拥有自己独立设计品牌的,有在百强企业做CFO的,事业有成算不上什么。
他说:“我先远远去看她一眼吧。”
要是仍然瞧着不满意,也好私下说明,免得频繁拒绝,让祖父祖母难做。
奶奶同意了,说还是以那枚水头极好的春带彩玉镯为信,要是喜欢,就送出去。
他抽空选了个工作并不繁忙的上午过去。
司机告诉他,余升允堂还在老河古街那头,不过接下来那段路只能步行了。
单凭这一点,崔翕闻已经生了厌烦,只是答应奶奶的事不好食言,他没什么情绪地下了车,迈步而前。
司机匆忙停好车,火急火燎地跟在他后头。
余升允堂的牌匾榆木朱漆,四个大字遒劲有力,缓缓淌出百年药号的底蕴。
从里头向外散出缕缕清苦药香。
他还未进门,司机已经悄悄覆到他耳边:“少爷,您看,左边药房那个,就是余小姐。”
崔翕闻淡淡瞥他一眼,司机瑟缩了一下,自觉向后退一步。
他这才穿过交织的人潮,去看赫赫有名的小余大夫。
她穿一身洁白的白大褂,领口露出一节同色毛衣,左手拿文件夹板,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间扣着一支笔,一排排从药柜上指过去,又逐一记录。
再往上,是她一节纤细的脖颈,和皮肤白到几乎透明的面庞。
看上去无悲无喜,又清又冷,像尊玉面的冷观音。
他摆了摆手,让司机去车里等他。
良久,到余君药转身上了二楼,只留下一个影影绰绰的背影,崔翕闻才无声离去。
那时候他想,看着还算顺眼,不如就她了吧,省下许多麻烦。
那时候他还以为,面无表情的小余大夫,出门诊的时候也一定绝对冷酷。
/
月经不断的情况,严重程度可大可小。近年来中医妇科也多与西医检查相结合。
了解过周涵的具体情况过后,余君药遵循卫生院的规则,先开了B超检查以排除异常出血等因素。
小少女年纪还小,连挂号都难鼓起勇气,她便亲自带她去买水,喝到可以做腹部B超后再陪她去做检查。
此时已经到下班的时间,负责做B超的医生看见余君药领着患者姗姗来迟,面色很不好,但碍于余君药不是本院医生,没多说什么,让周涵进去。
做完检查,排除危险因素,余君药结合刚才了解到的情况,心中也大致有了方向,带周涵回到诊室把脉。
推门而入时,她隔着玻璃窗看到了站在外面的崔翕闻。
她这才惊觉已经过了下班时间,面带歉意地用口型说:“抱歉,等我一会。”
崔翕闻看清了,说“无妨,慢慢来”。
周涵舌红、苔少、脉细数,加上月经情况,典型的肾阴虚之证。
余君药结合她的体质,一边写方,一边问:
“你有微信吗?”
周涵摇摇头,说没有:“爸爸怕影响我学习,只给我买了能打电话的老年机。”
余君药笑:“没关系,老年机就行,我把我的电话号码抄下来给你。接下来煎药吃药有什么不知道的,或者身体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吃完药没能止血的,都可以打电话给我。我先给你开一周的量,如果可以的话,一周结束之后最好能继续来开药,那时候我不一定在枫渚镇,你可以先打电话问问我。”
周涵眼眶又渐渐红了,余君药写得专心,没能及时发现,继续说:“虽然生的病不严重,但也要告诉爸爸。生理期方面的不舒服,和头疼发烧,感冒咳嗽都是一样的,不需要觉得难以启齿。更何况是爸爸呀,无论是哪里不舒服,他都只会担心你,照顾你,直接告诉他就好啦。”
“可是...”周涵想说,她的爸爸固执守旧又大男子主义,一定不会愿意陪她来看病的。
她的话还没说出口,门外传来两道敲门声,接着被推开。
余君药抬眸,看到的是一个穿着工服的高大中年男人,他像是明显松了口气,喊了声:“涵涵。”
小少女错愕地回头,不敢置信道:“爸爸,你怎么来了?”
“你的医保卡填的是我手机号,挂号和检查我都会收到短信。”
男人简单解释,又问余君药:“医生,周涵怎么了?”
余君药说:“小女孩在青春期,月经不规律,没有太严重的问题,但是需要吃药治疗,不然容易贫血。”
男人面色不太自然:“不严重就好,这方面我不太懂,有什么要注意的您直接告诉周涵,我全力配合。”
余君药笑:“我都跟她说过了,接下来去抓药就好,开的是中药,可以自己家里煎吗?”
男人点头,说:“我会煎药,以前她妈妈生病,都是我来煎药的。”
小少女又开始无声落泪。
/
余君药结束今天的工作,收拾东西出来时恰好和抓完药的周涵父女同行。
周涵爸爸见到崔翕闻,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帅哥,谢谢你,多亏了你,我才这么快找到我女儿。”
余君药挑了挑眉,看到崔翕闻逆着落日的光,身影被拉得很长,脸上还是一贯的云淡风轻。
作者有话说:
预收《带球跑的穷小子回来了》求收藏~是单亲爸爸储峥带着孩子追求孩子他妈的破镜重圆文~文案如下:
顾抒微连续五年成为A市豪门圈中对淑女教育的典型反面案例。
大学刚毕业就不惜与家中反目,和一个不名一文的穷小子领证怀孕。
结局是,孩子夭折了,穷小子跑了。
如今顾家式微,她作为一个表面光鲜实际没几个钱的大学老师,只能眼睁睁看着家族衰败。
同情唏嘘的也有,幸灾乐祸的更多,总之无人伸出援手。
得知顾抒微如此落魄,她的婚前初恋,陈家太子爷陈期至面色冰寒,俯身靠在她耳边恶劣道:
“求我,说你一直爱的人是我,我就大发慈悲帮你。”
顾抒微冷嗤一声,转头就走。
/
顾抒微醉心科研,家中破产后仍过两点一线的简单生活,与原先没什么不同。
直到偶然间重新遇到储峥,那个差点就是孩子他爸的男人。
他穿简单的浅色短袖和牛仔裤,五年时间未在他身上留下痕迹,恍惚间还是当初那个清隽少年。
——就是好像混得也没多好。
顾抒微心中畅快,只觉得这狗男人活该!
她稍稍使了点美人计,这傻小子就又上钩了。
一夜荒唐后,她正准备一脚踹开储峥以解心头之恨。
对方珍之又珍地在她眉心落下一吻,不舍道:“我先回去给顾淘淘做早饭。”
她都没来及问顾淘淘是谁。
上班时就在学校领导的引荐之下,见到了身为杰出校友、科技新贵的问正生物储总。
储总西装革履,芝兰玉树,温柔地含笑看她。
正是那个今早她没能如愿踹上一脚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