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更在朝朝暮暮(一)25
燕归意识到自己的想法,不免心中一窘——他是男子,怎么可能生孩子,更别提生出一只貂来?
陆拾午在一旁道:“别乱叫。”并抬手把往燕归身上爬的小白貂甩到一边。
燕归有些好奇:“它是?”
“一只灵宠,当成狗养即可,能看家护主。”
这只白貂通人言,又能懂陆拾午的心意,因为陆拾午在意燕归,白貂就对燕归有着天然的好感。而且燕归身上不似陆拾午那般冰凉,白貂很是喜欢。
它是喝陆拾午的血长大的,虽然陆拾午纠正过它称呼,可它还是把陆拾午当父亲,因此那一句“阿娘”它叫的是心甘情愿。
燕归见了这白貂,也有几分喜爱。
左右他在合欢宗没什么事情做,养个灵宠也算是解解闷。
“它叫什么名字?”燕归摸着白貂顺滑的皮毛,问道。
陆拾午:“还没有名字,你随便取一个便是。”
燕归既没有家族后辈,又没养过宠物,一时也不知道该取什么名字,他就问白貂:“你自己有什么想法吗?”
白貂在燕归是顺毛中,宛如失去了灵魂,懒懒地哼唧两声。
燕归:“那便叫你‘哼唧’?”
白貂提出抗议。
燕归发现他听到的是貂的声音,可他却能理解其中意思,在脑中自动转化为人言。
他不知这是同心蛊的缘故,只以为这是灵宠的技能,觉得十分新奇。
现在的要紧事是给这白貂取个名字,他也就暂时没问它的来历、该如何饲养。
燕归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个有寓意的名儿,他看了陆拾午一眼,缓缓道:“要不,就叫它十六吧?”
今日,是九月十六。
陆拾午闻言想起自己的名字,不禁皱了下眉,但他也没有反驳:“随你。”
燕归这才问起养十六的注意事项。
陆拾午颇有些不赞同道:“它是来保护你的,又不是让你费心的。”
他隐隐有些后悔把白貂放了出来。
燕归睁圆了眼睛:“不用养吗?”
陆拾午随意道:“它饿了会自己找吃的,几个月不吃也饿不死。”
养了八年,陆拾午对白貂并不怎么上心。
燕归又问:“以前怎么不见它?”
陆拾午默了片刻,不知该怎么解释。
这时,被取名为“十六”的白貂就开始告状:它被虐待了,被冻到冰中,好久没有食物吃,现在也没有吃饱……
陆拾午直接给白貂下了禁言,急得小白貂用爪子挠着被面。
燕归看着,唇角一直噙着笑。
他没有一个完整的家,也不记得自己幼时的事,但他忽然觉得他们真的像是养了个孩子一样,就连陆拾午看着也像是下了凡似的。
见十六很委屈的模样,他忍不住问陆拾午:“你欺负他了?”
陆拾午愈发觉得把白貂放出来是一个错误的选择,他严肃着一张脸,说:“并无。”
陆拾午把白貂提走,让燕归洗漱。
在陆拾午手中,白貂安分许多,不敢抗争,更不敢撒娇。
这是一只十分有眼色、会看人下碟的貂,它知道相比起陆拾午,燕归在某种意义上说更温和心软一点。
陆拾午对很多事是漠视的,而燕归不同,只要他不算讨厌,他都愿意释放一份“善意”。
和燕归有过接触的很多人,都觉得他是一个面面俱到、宽容大度的老好人,其实他只是不在乎罢了。
对于他在意的人,他可是十分小肚鸡肠的。
燕归还一直念着昨晚的事,他想知道到底是谁又对他做了什么。
他不会天真地以为对方是怕陆拾午做出什么事才让他去阻止的,那人行事鬼祟,分明是想挑拨离间。
他初来乍到,又没有得罪什么人,背后之人会针对他,多半是陆拾午的缘故。
或许是心悦陆拾午,不愿意他们在一起;也可能是只想同陆拾午双修,或想要暗害陆拾午好夺权……
燕归觉得,第一种可能性最大。
这两次,那人都是对他下手,但却没有真正伤害他,似乎只想让他或陆拾午看到对方不堪的一面。
若上一次他中招后,而那人不是陆拾午的话,就算陆拾午不介意,他心中也会留下阴影。
而昨夜,若是他见到两人稍显暧昧的场景,只怕他心中就会留下一根拔不掉的刺。
设计之人真是心思歹毒啊。
燕归洗漱过后,吃饭时仍在思索这事,有些心不在焉。
这次倒不是他独自用餐,有白貂陪着他一起。
燕归一直也不怎么讲究“食不言”的规矩,只是吃着东西说话终究有些不雅观。即便两个人最亲密的事都做过了,他在陆拾午面前,还是要注意一下形象的。
吃过饭,燕归才问起昨夜的事。
陆拾午没有说谎,不过他言简意赅的解释,隐瞒了大多细节:“有人故意引你去的,我与宋缘并没有什么。”
燕归已经有些习惯陆拾午的少话,无语片刻,就问道:“我好像失去了一个多时辰的意识,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我全然不知,那是怎么一回事?是有人……控制了我的身体吗?”
他之前在书上看过,修士可以借用别人的身体行事,若是那样,他觉得有些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