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番外四:聊赠一枝春51
接下来就可以自由祈福,四处逛逛集市、尝尝美食,等着看晚上村子的表演,还有难得的花火大会。
“哥哥,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弟弟有些跃跃欲试。
“我吗……”面对弟弟期待的目光,鼬不觉有些为难。
喂——佐助——
兄弟两人一齐扭头,都看见神社正殿门口站了两个少年人,一男一女,都穿了浴衣,正向佐助挥手。
弟弟眼睛亮了一下,却没有马上回应,而是跟他解释说,那是鸣人和樱,是他的队友。鼬分明从他脸上看到了渴望。
“是佐助的同伴吗……去吧,佐助。”他说,“别让他们久等了。”
“但是……”
“佐助,快去吧。你哥哥还有别的事呢。”
母亲走过来,笑着一拍幼子的脊背,又有点调皮地对长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看另一边。其实鼬早就注意到了——舞殿屋檐下站着等他的那个人影,他早就注意到了。
佐助没有多想,应了一声,看似稳重实则高高兴兴地跑去了队友那边。鼬看着弟弟的背影,失笑摇头,低声自语:“说是长大了,其实还是个孩子。”
“是鼬太稳重了。”母亲打趣说,“要多和夏月学习一下如何放轻松才可以哦。”
“您在说什么呢,母亲……”
“啊呀,这不是非常明显的事吗?我和你父亲都没见过你这么喜欢谁呢。”
“……是。”
他往那边走了几步,不知道为什么,又下意识回过头。母亲站在那里,还有走到她身边的父亲;他们都看着他,像是目送他远去。
他和父母的关系一直不算亲密。虽然是家里的第一个孩子,但和父母的相处一直都像隔了一层什么,彼此都无法理解对方的想法。随着年龄增长,他渐渐明白自己和常人是不同的,所谓“深渊般的才能”一方面让他取得了普通人难以企及的成就,另一方面也成了他和其他人之间的沟壑。其他人在沟壑对面享受着平庸的、合群的快乐,而他独自在这边看着他们。
佐助出生后,他更加体会到原来父母子女的关系本该如何亲密,像他这样恭谨却疏离才是不正常的。然而,他的确无法像弟弟一样仰视父母。他们的许多想法他都早已看穿,并且无法认同。
五年前,当他处于弟弟现在的年龄时,只是略作犹豫,就毅然决定担上“叛忍”之名,并未太多考虑家人的感受。血缘的羁绊在他这里像是变得很淡,一旦需要作出抉择,血缘就会成为被舍弃的那一方。
他是游离在家庭以外的人,所以他的离去可以被轻易接受——他曾经是这么认为的。
是这样的吗?当父母像现在这样目送他离去时,他们究竟抱着怎样的情绪?
带着淡淡的疑问,他走到了那个人的面前。她也看见富岳和美琴了,还对他们遥遥一礼,目光平和柔软,还有些憧憬。
“他们都很关心你呢,鼬君。”她说,“真好啊。”
他默不作声,心中还盘旋着刚才的疑问。
她看了他一眼,眼里的笑意又如涟漪泛开,轻易安抚了他的心情。
“亲人间的缘分和情感都不必强求。有时候,我们需要的仅仅是一个目送对方远去的机会而已。互相深爱是一种亲情,互道一声‘再见’、彼此遥遥牵挂也是一种亲情。无论哪一种,都是很美好的情感。”
她对他弯弯眼睛。
“你说对吗,鼬君?”
为什么呢?她好像总能知道他在想什么。被她含笑注视着,整个世界都宁静了。
巽风……不,夏月真是一个奇妙的人。
“也许是的。”他只觉得内心一片柔软,“谢谢……夏月。”
她眨一眨眼,目光偏开几分,“怎么了,这一次不叫‘同学’了吗?”
“可以吗?”他问,“直接叫‘夏月’,可以吗?”
她像是考虑了一会儿。“可以啊。”她说,“只是觉得……你比我想象的要坦率一些呢,鼬。”
只是一个简单的称呼变化而已。他告诉自己,只是少了一个敬称而已,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
但是……
“鼬,陪我去逛集市吧。”
“……好。”
只是称呼的变化而已。理智上明明清楚地知道这一点,心中的喜悦却无论如何都不能遏制。该怎么办?他好像真的……
“对了,我又做了桂花糖。这一次还尝试了茉莉花糖,都是木叶少见的花,只有我会做哦。”她从手袋里拿出一粒糖,很自然地递到他唇边,“鼬,尝一尝吧。”
耳朵滚烫。这一次,好像连脸也有些发烫了。尽管如此,他还是顺从地含住了那一粒花香清新的糖果。她的指尖蹭过嘴唇,也沾染着茉莉花香。
“如何?”
“……很甜。”
她笑了,很开心的模样,眼眸闪亮,绮丽如朝阳初升的海面。
怎么办,他好像……真的非常喜欢夏月啊。
真的好喜欢她。
作者有话要说: 甜到我牙疼……下章结束这个番外。
第42章 WHAT IF·四代目重生(5)
夜幕降临后,祭典更热闹起来。无数小摊支出小小的天地,各自挂了彩灯和灯笼,点缀出一片灯海;天空也繁星点点,和人间喜悦交相辉映。食物的香气在谈笑的间隙中弥漫,充实了夜晚的孤寂。
鼬注意到夏月在看卖食物的摊位。
“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什么?”他用目光逡巡不同的食物,考虑着夏月可能会喜欢的品类。是苹果糖,还是烤肉,或者章鱼烧?
“章鱼烧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她回过头,果然眼睛亮闪闪的,十分可爱,“鼬呢,想吃什么?”
“跟夏月一样就好。”
“那饮料呢?要喝西瓜汁吗?”
“都好。我去排队。”
章鱼烧的人气很高,他排队的时候,夏月去买回了西瓜汁,又捎带一根苹果糖。等老板将一盒新鲜的章鱼烧递给他,他付了钱,转头发现夏月正一脸纠结地盯着手里红彤彤的苹果糖,嘀咕些“这么大怎么啃”之类的碎语,像抱着坚果的松鼠。
可爱得让他想揉一揉她的头。
“买的时候没有想过吗?”他忍不住笑她。
“买的时候当然只会想苹果糖很好看啦。”她理直气壮地回答,“放心,我可以吃掉的,看好了。”
她“啊呜”咬下去,果然咬碎一口亮晶晶的糖屑和果肉,但作为代价,她的唇角和鼻尖也都沾上了红色的糖晶,看上去和边上淘气的小孩子没什么两样。
“夏月,你……”是突然变成幼稚的小孩子了吗?
她无辜地看着他,还对他笑。和平时悠闲自在的笑容不同,这个笑带了苹果糖的甜蜜,简直要在他心中化开。
心脏跳得他都快听不见别的声音了。他却还要忍耐着保持惯有的沉稳,拿一张纸巾给她细细擦去脸上的糖汁。
她抬着脸,眼里一直映着他,笑着说:“鼬,你真好。”
祭典上的夏月变得活泼不少,好似重新回到孩提时代。她吹凉一颗章鱼烧,吃下之后满意地点头,就要又吹凉一颗喂给他,一定要他也试一试。他拗不过她——或者根本没有拗?——只能吃下那颗鲜美的章鱼烧,还要尽量忽略周边众人投来的惊奇目光。她轻声地笑,那促狭的神色表明她是故意为此,目的就是要看他如何反应。
他的反应当然是一如既往地镇定自若了。
毕竟夜风可以吹凉脸上的热度。
夏月一会儿去看人家打气球,一会儿去研究抓娃娃。他看她一直趴在玻璃窗上看个不停,就问她是不是想要那个最大的毛绒玩具熊,结果她很兴奋地问:“如果说想要的话,鼬能抓到吗?”
她都这样问了,他难道要回答抓不到?就算从没用过抓娃娃机,他也可以凭借观察力抓住那只玩具熊。这是属于天才的自信。
当他把那只普普通通的玩具熊递给她的时候,她笑得眼睛都眯起来,跟被她紧紧抱住的玩具熊一模一样。
“夏月真是和小孩子一样。”他说。
“不可以吗?”
“……不,很可爱。”
总是这样。想小小地捉弄她,最后脸红的却是自己。
祭典上的每个细节都能吸引夏月的注意力。没过多久,他的手上已经拿了风车、泥人、气球,当然还有她刚才要的玩具熊。而她自己只拎着小巧精美的手袋,左瞧瞧、右看看,最后还跟一群孩子一起蹲在捞金鱼的小摊上,再抬头时又是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
这幅神情就是他手里拿着的每一样东西的由来。
鼬想要无奈叹气,却发现自己的嘴角根本是上扬的。
“夏月,我拿不下了……”
“我来!”
她接过玩具熊和泥人,把风车插在玩具熊怀里,又眼珠子一转,笑嘻嘻地要他伸出手,好让她把气球的线系在他手腕上。旁边一群孩子“哦哦哦”地怪叫起哄,说大哥哥你这么没有原则地宠女朋友以后要怎么办啊。
女朋友……
他暗暗观察夏月的反应,正好见她也看过来。两人都一怔。但这一回总算是夏月先扭开脸,面颊绯红,笑意却更盛。
“这还用说吗?”她轻快地回答那群孩子,“当然是继续毫无原则地宠了。”
他从未像此刻一样感到内心的充实。有什么滚烫的情感填满了心脏,好像很激烈,却又别有一种宁静的力量。
迎着她的目光,他露出笃定的微笑。“是这样没错。”他说,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过分温柔,“继续宠下去就好。”
他给她捞金鱼,那些起哄的孩子在边上围观。老板不认识他,递给他纸网的时候还笑呵呵地劝他不要大意,捞金鱼很考验技术,就算是忍者也不一定能马上掌握技巧。等他一次性就捞上了夏月看中的两条花斑金鱼,老板就苦了脸,唉声叹气地叫他们手下留情。
“两条就够啦。”夏月接过装金鱼的塑料袋,抓住他的衣袖晃一晃,“谢谢,鼬,我很喜欢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