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想和离
“姑娘,您有没有受伤啊?”小西见我浑身发抖,连忙爬起来扶我。
“无事,只是未曾想到乐秋在他心中竟已如此重要了。”
“其实这次姑娘您欠考虑了,你未曾想过这般轻易说出和离,于他相国府还是咱们家都是不妥的。”
小西心有余悸的说道。
“我知道,但我不后悔,那日见完阿诺回来我就一刻也不想在丞相府里过这种日子了。”
“姑娘,难不成您还惦记着阿诺公子?”
“怎么会,我只是可怜我和阿诺,原以为都找到了自己的好姻缘,却也不过是那些父辈们手中的鱼饵。”
“可姑娘您已不能全身而退了啊,即使您要和离,先不说相国大人夫妇不会同意,就是咱们家老爷夫人也不能够同意啊!”
“所以说啊,至少母亲大人是支持我的,否则我又怎敢轻易说要和离。”我拍了拍小西的背,安慰她莫要着急。
连着两日,不仅楚鸽羽没来过我这院子,连相国大人夫妇都免了我的请安,甚至连府门也不让我出了。
“姑娘,咱们是被禁足了吗?”
“这相国府做事挺狗的,我感觉大事不妙小西,要是我折在这相国府,你一定要告诉我母亲大人,我是被谋杀的!”我拉着小西的手,郑重的说道。
“看起来你胆子还是不大嘛!”屋顶上站着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叉着腰说道。
“男人?是谁?楚鸽羽?还是楚大公子?”我和小西吓得连连后退。
“看来这诺大的相国府对你也不怎么样嘛,连侍女也不肯多配几个,独留你们两人守在这深院中之中,太可惜了!不如今日,公子我就来........”他说着,唰的一下就跳了下来,只是他他蒙着脸,加上天又黑,无法看清他的样子,他搓着双手发出不怀好意的笑声朝我的方向走过来。
“别过来,来人哪,有贼啊,非礼啊!”我双手蒙住脸不敢再看他,心里害怕的一直后退,已经顾不得小西了。
“啧!是我,瞧你怕的!”他扯下面纱,这双多情又清澈的眼睛,还有那张看起来温润如玉实际上永远挂着邪笑的脸,不是我兄长又会是谁呢!
“活腻了是吧、就没想出过好点子!”我顺手拿起身旁的盆栽就扔了过去,别人的兄长都是体贴入微,温柔善良,偏我的兄长是个让人恨不得每天将他打死十遍的。
“诶,我听说你马上要被休了,所以作为咱们家的代表来瞧瞧你,我穿的体面时他们不让进啊,只能乔装打扮走房檐进来!”他怕我再次砸他,便躲在小西身后。
“明明是和离,怎的到你嘴里就成我被休了!”
“都传遍了,就你被困在这里不知道,母亲大人和父亲大人气急了,想必不日便会亲自上门,咱不怕啊,万株,兄长会保护你的!”
他拍拍自己的胸脯。
“你不是在芸山吗?我大婚时都不回来,如今回来做甚?”
“回来看戏,父亲说近日会有一场大戏,所以我便回来看看!”
他讲这话的时候那种语气,像是已料到这场戏的结局了。
“皇城内一片祥和,除了这里鸡飞狗跳乌烟瘴气还能有哪里比这里还乱!”我将手上的泥土吹掉,兄长见我没有要伤他的意思了,便嬉皮笑脸的走过来,又是捏我的脸,又是拍我的背,下手是真的不轻。
“啧啧啧,小妹,短短两三年不见而已,你怎如此瘦弱不堪了,是妹夫他虐待你了!”他假装惊讶的捂住了嘴,左看右看的不知道在搞什么,像只上蹿下跳的猴子。
“够了,看完了就回去吧,一切等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来了再说!”我推着他离开,他却转过身抱住了我,轻轻拍着我的背。
“万株啊,兄长对不住你,你也别怪父亲和母亲牺牲了你的幸福,以后就靠你自己了,万事小心!”说完他嗖的一下跳上房檐就走了,反正我是听得云里雾里的,还没来得及问个为什么。
“姑娘,二公子还是和从前一样呢!还是那么俊逸潇洒!”小西每每说起二哥都是一副痴迷的表情。
又过了几日,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终于在期盼中来到了相国府,在他们同相国大人夫妇在大厅中谈了许久之后,面色沉重的走了出来,我笑着走过去本想关心一下他们,却不曾想话还未问出口,母亲便狠狠的给了我一巴掌。
“我以为你能处理好你和楚鸽羽的事情,看来是我高估你了!”母亲语气中满是失望。
“是女儿不孝,无法在这深宅大院中安身立命!”我的脸火辣辣的疼。
“好了,事到如今埋冤株儿有什么用,最要紧的是相国大人夫妇不怪罪咱们!”父亲愁容满面的说道。
“不是,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不是来谈和离的事情的?”
“和离?相国府不休了你就是万事大吉了!”父亲大人像是对我失望极了。
一瞬间,我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
“母亲大人,可女儿如今过得不幸福啊,前些日子我差点被楚鸽羽掐死,您不是要替女儿撑腰吗?”我说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不自觉地眼泪就像深秋的雨止不住的往下流。
“够了,都怪我们太宠着你,如今性子越来越嚣张跋扈,你生是相国府的人,死亦是他相国府的鬼!”母亲将头扭到一旁,不再看我。
“哼...是啊!女儿错了,女儿大错特错,女儿会去向相国大人夫妇磕头认错,以后无论他楚鸽羽娶多少小妾,女儿都答应,女儿也会为相国府延绵子嗣!女儿再也不会求着父亲母亲来为女儿主持公道了!”
我抹去脸上的眼泪。
“一点小事情何以如此难过,你该是多学学你大姐,你简直是太令我们失望了,为相国府延绵子嗣是你的职责,不必在我们面前表现得这般可怜委屈。”母亲大人大声说道。
我不再说话,只是默默转过身朝院中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实在饿得不行了,才让小西从小厨房煮了一碗面条填饱肚子。
“姑娘,其实你不必伤心,等过段日子您和老爷夫人就能和好了!”
“小西啊,我好像要被困死在这深宅大院里了。”
“姑娘,别瞎想,那天,我见夫人也哭的稀里哗啦的,夫人也是疼姑娘的。”
“嗯。”
“姑娘?”
“我今晚想一个人呆着,你照顾我好些天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姑娘,您真的没事吗?”小西再三确认道。
“没事,去吧!”
我独自在院中坐了好一会儿,觉得似有些积食,想着去消消食,不知不觉中又走到了偏院。
自那日之后,大概也有十天半月了,这里的杂草好像又飞快的长了一大截,破破烂烂的屋子里有着点点亮光,屋里人想必是听到了我的脚步声才摇摇晃晃走了出来。
“你又来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生病了?”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些回去吧!”他捂着嘴咳嗽,像是很难受。
“你的确是生病了,我带你去看府医!”
我刚想跑向他时,他便大声制止道:“你别过来、求你了,会传染的!”
“可你若不及时就医会死的!”
“是给予我生命的父母要我死,我不得不死!父母之命不可违之!”
“只因你们是双子?”
“这世上已经有一个我了,便容不下再一个我了。”他笑道,那张苍白俊逸的脸上,已没了我上次见他的那种生气了。
“他们既生了你却又要扼杀掉你、这世上竟有这样的道理!”我略带哭腔的吼道。
“对了,阿诺过得怎么样了?”
“你知道阿诺,楚大公子难道说你是楚鸽羽?”
“准确来说,我们从小都是在为楚鸽羽这个名字在竞争,名字只有一个,谁胜了便能活下去!这相国府的儿子必须要是一个健康并且文武双全的孩子,如今我已然失败,自然没什么价值了!”他语气自然的好像在讲故事一样。
“怪不得我对你莫名熟悉,那为什么外面的楚鸽羽会知道我们小时候的事?”
“小的时候我同他说起过,那时候的他就住在这里。”
“你们相国府迎娶我是为的什么?”
“这个看似安静的皇城,其实早就不平静了,七王爷早就对王位虎视眈眈,你父亲是朝中老臣,以你父亲为首的都是朝中大臣,,相国要扶持着七王爷上位,自然不能缺了你父亲,而巩固关系最好的方式就是联姻、前有阿诺后有你、不过都是棋子罢了!”
“原来我父亲早就知道了,他早早就站了队,不惜牺牲我,难怪楚鸽羽提亲时他那么爽快地答应!”
“去你家提亲的人是我,那时的阿羽还没来得及赶回来,便让我去提的亲、其实那时候的我已经失败了,败在了我父母对阿羽的爱上面,我注定是失败的那个!”
他抬头望了一眼天,又咳嗽了几声。
“失望吗?”
“失望啊,但没办法啊,这是命数,改变不了的!”他笑着对我说话的时候,嘴角流出了不少的鲜血,那血一滴一滴的落在他那灰色的外衣上。
我朝他走了几步,他捂着胸口呵斥道:“别靠近我,你怎么听不明白呢!”
我停住脚步,看着他在我面前痛苦的抽搐着,挣扎着口吐鲜血,然后面带笑容地看着我,渐渐失去了呼吸,我在那儿站了许久。
“现在好了,没有什么能威胁到这个楚鸽羽了,连家也不能回去了,这诺大的皇城已没了我的容身之地了。”我冷笑着自言自语道。
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房里,一夜未眠。
“姑娘,您眼袋太深了,今日还要去给相国大人夫妇请安呢!奴婢替你梳妆打扮遮一遮,您已许久未去了。”
“小西,我今日不去了,你出去吧,让我单独待会儿!”
小西也没有再说什么,大概是瞧出了我心情不好。
“夫人呢?”
“还在房里呢,姑爷有何事?”
门外传来了楚鸽羽的声音。
“夫人昨夜出过房门吗?”
“没有,昨晚一直在房间里睡觉!”
小西很肯定的回答道。
“姑爷,是出什么事了吗?”小西又问道。
“没什么,府里昨夜闹贼了,怕夫人受惊吓!我还有事,你好好照顾夫人!”楚鸽羽说完,便急匆匆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