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狼毫 想用来做支笔94
原来下人们从起先的私底下议论,直到有名侍女亲耳听见李绪唤他“夫人”,现在人人都心知肚明。
好啊,我不过离去了一个月……
天色渐晚,独坐在院中石桌前,夏珏神情阴冷。一只漆黑的蝴蝶出现在他手背上,蝶翅上有对亮银色的“眼睛”。他心念转动,蝴蝶便振翅飞去,没入了夜空。
嗯?他抬起眼,望向了小院的月门。一道挺拔如剑的身影,正走进来。
凌虚仍是白衣玄剑、清雅出尘,他看见庭院中的夏珏,也略微一怔。
“夏道友回来了?”
“回来了,凌兄。”夏珏随即问,“你是来找桂凤楼的么?他不在。”
“是么。”凌虚没有掩饰他一瞬间露出的黯然之色。他卧床许久,还不宜练剑,但终于可以下地走动,桂凤楼却有好几日,没有去探视他了。
桂凤楼是不是很忙,在忙什么?他心中思念……日夜都在思念。
“已经入夜,他想必不久就会回来了,”夏珏道,“凌兄可以坐下与我手谈一局。”
明知道桂凤楼留宿在李绪那里,今晚也是不可能回来的,夏珏却依然如此提议。
“好。”凌虚走到他面前,在石桌的另一边坐了下来。
刻在石面的棋盘上,开始交替落下黑白子。
“轻、钦点……啊,李绪……我受不住……”
卧房中,桂凤楼眼角发红,双眸迷蒙,爪紧了大白狼尾的尾巴。跟。
那条尾巴从他退间穿过,勾在要际,绒毛上占了晶莹的痕迹。
“乖。”他的唇被吻住,申银声吞进肚子里。
被侵夺的地方,遭受了更猛烈的攻袭。
最初李绪见他求饶,都会强压欲望,现在知晓他口是心非,反而对他愈发凶狠几分。
一只漆黑的蝴蝶在这时透墙而入,悬停在房间上空,从蝶翅上播撒的鳞粉,令它隐蔽了形体。
那对蝶翅上仿佛银粉画成的眼睛,静悄悄地窥视着下方。
谁?沉浸在请浴中的李绪,嗅了嗅鼻子,忽然抬头,望向了某处。
他没有看见,却“闻”见了异常。
蝶翅一扇,翩然飞走。
呵。
正与凌虚下棋的夏珏,嘴角浮现出一缕冷笑。
“夏道友,这是?”凌虚没有留意到他的神色,目光凝注于骤然出现在他手背的漆黑蝴蝶上。
翅上生着目状的银色斑纹,有些奇异。
“哦,我新修的道法而已。”夏珏淡淡道。他没有细说,凌虚便也不再多问,打探旁人根脚,是修道者的大忌。
“我本来打算,第一个对付尚未伤愈的凌虚,”夏珏在心底冷声说,“现在我改了主意,连一日我都看不下去了。”
“你别闹得太过分。”水红轻衫的少年道,“毕竟他以后还要如你我一般,朝夕相见。”
“既然总归要朝夕相见,过不过分,有什么所谓?”夏珏反问。
“邪魔。”
第62章 妒火 无人看到他心神中掀起的巨浪。
“怎么?”床笫间, 见李绪动作放缓,突然望向某处,桂凤楼问道。
“刚才有奇怪的灵力波动, 现在没了。”李绪道。
异常?我居然不曾感知到。
“我不管,”桂凤楼嗔怒地瞪他,“这种时刻,你胆敢走神。”他按住李绪后背的那只手中, 多出了一支像是毛笔的东西,在光裸的背脊上涂画起来。
似是画了道符,又似狂草,落笔恣意。
“你在写什么?”李绪被他挠得痒痒的,凝神片刻,无奈辨认不出。
“休书。”桂凤楼轻笑。
“别气,”李绪叹息, 低头亲吻他, “长夜未尽, 我再补回来。”
“你知道么,我用的这支笔,还是以少游的尾巴毛做的。”桂凤楼又说。
“胡闹。”听到“少游”二字, 惯于纵容他任性的李绪,面上终于露出几分窘迫神色。柔软笔毛在李绪脊背游走时, 他好像禁不住要在眼前浮现出亲弟弟的身影。
他捉住桂凤楼握笔的小臂, 拦阻写字。不一会儿,李绪猛烈的侵袭,又弄得桂凤楼讨饶起来。
天边渐露鱼肚白,这一夜看来要过去了。
桂凤楼还没有回来,他究竟去了哪里?是否遭逢意外?但看夏珏镇定的模样, 凌虚也没有将心中担忧,说出口来。
他不知不觉就与夏珏对弈了整夜。未曾痊愈的伤处,也隐隐作痛起来,他全不放在心上。他的心犹如被烈火煎熬着,顾不得自身。
那气息……
他忽转头望去,看到他苦等一夜的人,迈过了月门。
不是一个人回来的,李绪陪同在那人身边,神色自若地牵着他的手。
极轻微的“咯”的一声,凌虚原本搭在棋罐上,准备拿棋子的手指不自知地泄出剑气,把装着白子的陶罐激得裂开。
呵。夏珏在心底笑了一声,他将拈着的黑子,随手搁在了棋盘上。如果失态的人是李绪,他少不得要冷嘲热讽两句,对凌虚他还没有这种兴致。
李绪也看到了那只裂开的棋罐,他沉默着,只当做没有看见。
“凌兄?你是来找我的么?”桂凤楼道,“你的身体……”
“我无妨,”凌虚站起了身,“数日不见,我只是担心你出了什么事,既然你无恙,我便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