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一章

　　火车颠簸的行驶在回程路上，从繁华的上海城使出。窗户外繁华五彩的霓虹灯也逐渐被黑暗替代，无声的提示着乘客们已经离开了上海市。

　　短短一天的时间，像是过了很久，又像是转瞬即过。每一个瞬间都让乔屿想铭记，但是又生怕自己记不住。

　　窗外已经是漆黑一片，只剩下飞驰而过的星点灯光。甚至能反光出自己的倒影。车厢内没有了白日的喧闹，大多数人都开始闭上眼睛休息。

　　乔屿塞着耳机，耳机里单曲循环着同一首歌，已经好几十分钟了，也没有想换掉的意思。脑海里乱七八糟的塞着很多事情。

　　这一年来，乔屿和其他人谈过，也发生过很多事情，甚至在还没有重新遇到向远的时候，几乎快要把向远给遗忘在脑海里最隐秘的角落了。

　　但是老天爷偏偏在这个时候又注定了两个人的相遇。

　　乔屿从不信命，也从不信天，但是在这种时候她不得不相信重新遇到向远真的是命中注定了。

　　可到底为什么，向远始终闭口不提当初为什么要离开的事情，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情里边另有隐情。因为那时候，在向远的微博里看到了他的动态，字里行间都是不舍和抱歉，如果真的如表象这样，一切都不应该啊。

　　想不通，说不通……

　　一想到这里，乔屿的脑袋就快要爆炸了似得，头疼的离开。音乐被开的很大声，但还是没办法让这些烦躁的思绪赶出脑外。

　　乔屿不敢当面问向远，毕竟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向远也从不提起。所有的事情都顺其自然的发展到了这一步。好像背后有什么推力，不可思议。

　　明明应该是不喜欢了，又为什么会一个人跑来上海找他，明明不喜欢了，又为什么现在还会觉得不舍，甚至开始期待起一个礼拜后的下一次见面。

　　好在下一次见面是约定在一个礼拜后，时间不长不短。刚刚好是和向远约定抽完半包烟的时间。

　　而这段时间里面，乔屿和向远的联系也是日渐频繁，这种错觉和表现甚至让乔屿觉得一切都回到了过去，命运给了他们重新来过的可能。

　　可是后来才知道，原来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火车很快就要到站了。乔屿打开手机点到向远的对话框里边，告诉他自己快要到站了。向远回复的很快，像是看准了时间就等着乔屿的信息。

　　关闭手机后，乔屿拿着背包走出车厢。凉嗖嗖的风从衣领里钻进身体。

　　现在正值初夏，因为白天的炎热所以乔屿穿着比较单薄，晚上的风吹上来还是会觉得凉飕飕。

　　火车站离乔屿家不远。十几分钟的步行路程。

　　一路上，乔屿还是没有摘下耳机，耳机里的音乐还是那一首，也不知道怎么了，居然一路上都没有听腻，也或许是因为这首歌的歌词，字字句句都戳中了乔屿此刻的内心。

　　马路边的路灯点的很亮，将街道都照的亮堂堂的宛如白昼。路灯拉长了乔屿的背影，然后在漆黑的弄堂里消失。

　　夜幕中没有星光，也没有月亮。像一张巨网把天空中那些美好的东西全部遮住了，什么都看不到。

　　绿色的香樟树立在道路两旁。时不时飘下几片树叶，安静的躺在地上。乔屿拐弯走进那个漆黑的弄堂后一直走到底就是家了。

　　乔屿一点也不害怕，因为这条路曾经向远陪着她走了很多次。

　　想到这里，乔屿又拿起手机，和向远汇报自己已经在家楼下了，让他不用担心。向远依旧秒回着消息。和以前一样。

　　看到向远的回复，乔屿紧紧的抓住了手机。脚步开始放慢，点开相册看着偷偷拍下来向远的照片，还有从网盘上下载的一年前合照……

　　一张张看过去，然后又很快的关闭屏幕，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

　　闭上眼睛后的脑海里全都是向远的模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应该开心的一天，但是想到向远还是会有一股不自觉的难受涌上心头。

　　到底是为什么。

　　到底是在向远身上发生了什么，明明一切都很美好甚至和曾经一样，都回到了身边，继续了没有结束的感情……

　　可是向远却一直没有说过让乔屿做自己女朋友之类的话。

　　脚步在自己家门口楼下的楼道口停下，楼道口有一盏明亮的大灯，打在楼道中央，乔屿还记得，一年前的向远，第一次送乔屿回家，然后告诉她有礼物要给她骗她下楼，然后也顺便骗走了她的心。

　　一骗就是那么久。

　　本以为过去了一年，自己一定不会再心动，但是不知道向远身上到底装了什么，每一次都正正好好的栽在他身上。

　　或许是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比向远还要成熟温柔的男生，或许是觉得每一次和向远在一起的时候就特别安全和舒服，或许是很迷恋他的怀抱和亲吻……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这一晚，乔屿再次辗转难眠。脑海中被向远占得满满的。

　　当然一百多公里外的向远，那间乔屿离开几个小时的屋子里，他的脑海中也同样被乔屿占据的满满当当，腾不出一丝空间。

　　但是在这个如此安静的房间里，越是安静向远就越是不适。

　　左耳传来不断的耳鸣每次在安静的环境之下都会让他无法入眠，一年了，一直在努力着习惯。

　　还有无法直视光亮的眼睛……

　　这所发生的一切意外，向远都对乔屿只字未提，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他只是想自己承受，也麻痹着自己的思想，已经不爱她了所以也不想让她知道这些事。

　　而且，像她那么美好的女孩儿，不应该让她感受到这种痛苦。害怕这份感情会变味成同情。

　　更不想在她心底里种下自己的不完美印象。

　　一年前的不辞而别，一年后的再次相遇，都是意料之外。但是这一次不管怎么努力的克制，还是沉沦了。

　　抽屉里剩下半盒的烟，是向远答应乔屿的，在一个礼拜之内不能卖第二包。但是这个时候向远实在忍不住烟瘾，抽出一支烟，打开打火机点着了点头，火光点亮了漆黑的屋子，照亮的眼前那一寸空间。

　　烟味儿很快就充斥了整间屋子。云雾缭绕的像是到了另一个世界。

　　心烦的时候习惯来一支烟。

　　原本戒掉的烟还是在前段时间重新吸上了。就像毒品，明知道对自己没有好处，还是为了寻求这一瞬间的精神麻痹和快乐而没办法停止。

　　这天，向远很晚才睡着。

　　乔屿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