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然而监控器已经知晓了一切
“在和那个人发信息吗？”
明明是普通的语气，黑子哲也却莫名背后一寒下意识按掉了电源键让手机屏幕黑下来。
手指一抖的频率隔着时空和千叶南树的合上了拍。
赤司君认真的时候真的很有威严……
同为初二年级的赤司征十郎是帝光中学篮球部的现任部长、球队队长，也是黑子哲也的顶头上司。
这位上司在清晨起床后，接到了来自学生会的电话。
“赤司君，是这样的。你们有一个篮球馆被炸了，今天如果有在这间篮球馆进行训练的安排的话要麻烦你们转移到其他篮球馆了。爆炸事件发生在昨晚，具体情况还在调查……”
赤司征十郎看了一眼打来电话的号码，没错，是认识的人。走到3月底的日历还在前进，距离四月一日也还有一段距离。
“爆炸？”
“对，应该是有人携带了易燃易爆物品进入了篮球馆。”
事件发生在深夜，会在这个时候还留在篮球馆里的也就只有他们篮球部的人了。赤司征十郎再谦和，面对这种性质恶劣的事件也不能一笑而过。
不过能把篮球馆炸到无法使用是什么情况？
“稍后我会带人进行财产损失统计，有人员伤亡吗？”
“这个倒是没有，当时待在馆内的人及时离开了。”学生会的同学说道，“事件发生时馆内电灯是打开的，篮球馆的爆炸发生后教学楼内的某间教室也发生了爆炸，只不过威力没有那么大。我们怀疑这是有人恶意损毁学校设施，昨夜发现现场后就已经通知了警方。”
上课时间还没到，有充足的空闲时间的学生们聚集在警戒线以外看热闹。墙体的巨大裂纹十米开外就能看见，碎裂的玻璃掉了一地，和着落下的碎石尘沙一起令整个篮球馆显得非常狼藉。
篮球部的部员们也在这里，一个个脸上是目瞪口呆和茫然的表情。
“太刺激了。”部员之一青峰大辉情不自禁鼓起掌来，“我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真的炸学校的勇士！”
篮球部经理桃井五月面色复杂。
“怎么会这样，就算是打不好篮球也不能做出这种行为啊。”
大门被打开，从外面可以看得见里面的情况——立在馆内的篮球架已经倒了，就连网框也变得弯曲。周围的观众席被硬生生掀翻了座椅，坑坑洼洼的痕迹到处都是。
最不显眼却又最引起赤司征十郎注意的是炸裂的篮球皮，数量众多又分散在各地，一边的竹筐们也都损毁了。
“篮球怎么没被收进储物室？”
昨晚负责整理球馆的部员主动报告：“我们离开的时候是收进去了的，估计后来被人拿出来了。”
作为日本几大财阀之一赤司家的继承人，赤司征十郎家教、性格各个方面都是贵公子的典范。
这位贵公子沉默地看着被拉起了黄色警戒线的篮球馆，拿起手机拨打电话。
“没错，篮球馆内的监控视频。请尽快发送到我的邮箱，辛苦了。”
放下手机，他看了一圈基本都来看热闹了的自己的部员，问道：“黑子呢？”
“我在这里。”
黑子哲也及时出声。
被从千叶南树的本丸里传送出来，黑子哲也降落的地点是帝光中学校内的一个偏僻角落。抱着些许的好奇以及抱歉感，他非常在意地直接来到篮球馆。
然后就恰好听到了赤司征十郎在找他。
“嗯。”
看起来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被发现作案人员是他。黑子哲也暗自松了口气，这才抬头打量着篮球馆。
也不知道教室那边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昨晚真的是又刺激又令人兴奋，一不小心破罐子破摔就有些皮了，黑子哲也看着事后现场，内心感慨万千。
这要是被发现得赔不少吧。
不过千叶南树的上司好像说了会处理后续问题，应该是没事了。
悠闲地上上课，吃午饭，练练配合传传球，下午的练习结束后一天的学校生活也结束了。黑子哲也看了看时间，昨天千叶南树邀请他今天去本丸吃个晚饭顺便开始安排授课事宜。
订好了今晚在外面吃饭，黑子哲也就给家里发信息了。发完信息顺便点开了和千叶南树的聊天窗口，他组织好语言开始打字。
就在这个时候，才刚刚走出篮球馆没多远就有一道熟悉的声音叫住了他。
“接下来没有安排了吧？方便陪我一下吗？”
还是那个熟悉的微笑，却让黑子哲也顿时警铃大作。虽然说黑子哲也存在感比较弱，但是赤司征十郎一直看着他还是能够找到他的，装作没看到发挥微弱的存在感逃离现场已经不可能了。
总觉得有令人不安的危机感……现在申请离开还来得及吗？找什么借口比较方便？
对了！
“……抱歉赤司君，我接下来还有训练。”黑子哲也表情认真，一点也不心虚，“已经约好了和别人一个小时后见面，恐怕——”
“一个小时后吗？足够了。”赤司征十郎温和笑着，“我派司机送你去那边，不用担心时间问题。”
不……不是……并没有在担心时间问题……
直到被赤司征十郎带进学生会办公室提供给两人谈话的房间，黑子哲也给千叶南树发的消息都还没有编辑好。
决定以不变应万变，黑子哲也挺直腰背跟着赤司征十郎在沙发上面对面坐下来。
一路上赤司征十郎聊的话题也都是队伍里的练习，并没有什么令人紧张的地方，但黑子哲也就是察觉到他一定还有真正的想说出来的话没有说出口。
而这个恐怕就是他找自己谈话的目的。
可是在这个时间，实在是太令人不安了。
因为他昨天才和朋友被迫炸了学校设施啊——
赤司征十郎从办公桌上拿来一台笔记本电脑打开，背对着黑子哲也的屏幕上不知道是被—操作着什么，鼠标键被点击发出的细微咔嗒声在安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学校里不是一直有传闻吗。”赤司征十郎提起了话题，“深夜的篮球馆里，明明听到有人在打篮球，进去一看却只能看到亮着的灯光。除了灯光、脚步声以及篮球的声音以外什么人也不在……深夜篮球馆内的幽灵，大家这样称呼着。”
黑子哲也：“哦。”
这说的是他。
因为存在感太弱所以好奇的人进来的时候没有发现他，就这么被冠上幽灵的称呼他也很心情复杂。
“不过那个应该是你在练习吧？”依然是普通聊天的平和语气，赤司征十郎语气温柔，“很努力呢，黑子。”
这个时候被夸奖一点也不会让他感到开心……
但是“赤司君想说什么？”这种话黑子哲也现在也说不出口，因为这明显是在给自己挖坟。
赤司不会是发现了什么要和他算账吧？
内心的思绪一条又一条弹幕似的滑动着，黑子哲也看着电脑背面，选了一个比较安全的回答：“我只是想提高一下技术。”
点点头，赤司征十郎视线落在屏幕上。
被点下播放按键的视频开始往前走进度条，仔细一看可以发现音频选项目前是静音状态。
被监控器记录下来的录像被播放，那是篮球馆内的景象。在只有打球的声音的篮球馆里，蓝发的少年又一次投篮失败。
有人走进了篮球馆。
赤司征十郎在这里点了暂停，取消了静音状态。
“昨天晚上……”
黑子哲也精神一震。
赤司征十郎接着说：“你在那个篮球馆里吧。”
他把电脑转了个方向，让屏幕正对着黑子哲也。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了黑子哲也沙发的后侧，探出手去附身在鼠标键上点了一下。
“情况有些超出我的想象，所以它目前还被封锁在我手上。一起来看一下吧，黑子。”
被重新点了播放，属于黑子哲也的声音在电脑里响起。
【千叶？】
赤司征十郎说：“是认识的人呢，但是看起来不像是我们学校的。”
篮球部的部长就这样，当着部员的面播放起了部员协同他的朋友进行作案的全过程。
黑子哲也心里浮现出两个大字：完了。
他开始计算赔偿金额，手指下意识在紧握着的手机上打出字点击发送，冷静的面容上是空白的恍惚。
——为什么篮球馆里也要安装监控啊？
还是带录音的。
赤司征十郎抬起手掩住唇，但还是没忍住低低笑出了声。
“在和那个人发信息吗？”他轻咳一声，忍着笑意用平静的语气说，“不要太紧张，黑子你也是迫不得已的。”
黑子哲也下意识按掉了手机电源键，在屏幕黑下来的同时，他转头去仰视正在低头看着自己的赤司征十郎。
玫粉色的发下是同色的眸，这样的颜色是有些张扬的，但是在这个人身上却显得有些沉静。
赤司征十郎收敛了笑意，那双眸中并没有生气的意思。
“倒不如说，我感到很骄傲。”
“骄傲……？”
“嗯，教室的监控也在我手上。我的部员在那样突如其来的危机下，面对那样超出认识的怪物能够机智面对、理智撤退，最后在有把握的情况下与之战斗取得胜利。”赤司征十郎拍了拍黑子哲也的肩膀，“干得不错。”
黑子哲也感受着这份认可，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损坏公共设施的赔偿金？”
“这个就不用付了。”
黑子哲也顿时伸出双手握住了赤司征十郎刚刚还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
“赤司君你是个好人！”
——而此刻，急匆匆定好坐标回到现世的千叶南树才冲进帝光中学的校门，就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他后退几步回到刚刚看到的校门口。
【景文古田高中】。
“……这里是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个是夏目√
你们想什么一个世界的支柱只有一个hhh赤司最多是个赞助商【你】
黑子：我不是，我……
赤司：赔偿金不用付了。
黑子：！！！
掉线了整章的南树：我是谁，我在哪里【瑟瑟发抖】
第19章 所谓反差就是看起来瘦弱实际很强吧
景文古田高中，对调查过各个知名高中的千叶南树来说属于“没听过”的等级。
整个学校都很安静，校门口一个人也没有。
他低头点开手机：“SEI你看……”
“又穿越了。”SEI无奈地说，“没办法呢，签订契约以后就经常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在找世界支柱之前先帮我查一下这所学校的信息吧，”千叶南树举起手机对准了学校名字，“至少先明确一下我在哪里。”
数据流在SEI的手中移动着，很快就有了答复：“熊本县的八原町。景文古田高中是一所比较普通的高中，世界支柱就在校内。”
“欸！一下子就到了那么西端？”
从地理位置上来说，这次穿越等于一瞬间跨越了半个日本。
“原来不是不同时空同一地点？”
“毕竟时空隧道开启的方向是不固定的。”SEI安慰他，“没关系，不管到哪里我们都能回到本丸的。”
回到本丸的话想去哪里就都不是问题了，千叶南树表示明白，“那好，开始工作吧。”
进入工作状态，千叶南树熟练地在进入这所高中后跟着SEI的导航找到了这次的目标所在的教室。
目标是今天的值日生，现在正在拿着扫把扫地，只是看起来很不专注的样子，视线一直往窗外扫。
窗外看得见的是操场以及远处的森林，千叶南树在门口探头打量着那位被世界认定为支柱的少年，觉得他大概是已经迫不及待想回家了。
这间教室是高三的，少年现在也应该是一个高三的学生了。不知道这里是几月份，要是这位世界支柱刚好处于备考大学的紧张阶段就会有点麻烦了。成为偶像要做的训练可是会分散精力的……只好合理分配时间了。
千叶南树在心里计划着，猝不及防和对方对上了视线。
少年有着淡淡的浅茶色发色，温和娴静的色彩令那短发也给人一种特别柔顺的感觉。那双眼睛非常好看，是剔透又有些深邃的琥珀色。
虽然是比他大三岁的高中生，但是少年看上去也不比他强壮多少，隔着衣服感觉身材有些瘦弱的纤细。
“你……找我有事吗？”
也许是对视的时间太长，对方猜测的一句问话过后确定了千叶南树在看的的确是他。
千叶南树也不再遮掩，从门后站出来：“嗯，现在方便吗？”
“抱歉，我现在不太方便，你可以先离开这里吗？”少年露出一个歉意的笑，“至少先离这间教室远一点吧。”
这种说法有点奇怪，听着感觉赶人得很急。千叶南树注意到他又看了一眼窗外，那动作很隐蔽，似乎不想被注意到窗外有什么值得在意的东西。
说起来这个人的声音有点耳熟，总觉得和PK学院的那个粉色发的救了他的人声线很像……是错觉吗？不过声音很像应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世界那么大总会有一两个这种情况的人嘛。更何况是不同世界，只是恰好被他遇见了而已，完全不需要大惊小怪。
“我可以等。”千叶南树说，“等待期间不会干扰到你的，不用在意我也可以。我的名字是千叶南树，你呢？”
少年有一瞬间的皱眉。
糟糕，让他说出真名了……没有被听到吧？
窗外的阴影摇晃着，带着森冷寒意的黏腻视线滑过他，落在了门边的千叶南树身上。
千叶南树没有发觉，还在看着他。这也正常，毕竟对方只是一个普通人。
悄无声息出现在窗外散发着恶意的气息的妖怪仍然在盯着他们，此刻它的注意已经转移到了千叶南树身上，看来千叶南树的真名是被听到了。
这样一来他就不放心让千叶南树就这样离开了。
说起来，明明是来找他的却不知道他的名字吗？
少年下意识地疑惑着，说：“叫我夏目就可以了……行吧，你先待在我身边。”
夏目贵志佯装无事发生，继续扫好地倒了垃圾。今天和他一起值日的同学已经被他先劝回去了，所以直到现在留在教室里的也只有他以及来找他的千叶南树两人。
“好了，先跟我出去吧。”
拿上背包，夏目贵志用着平静的笑容邀请千叶南树一起行动。
千叶南树欣然同意，跟着一起离开教室时才回头扫望一眼。
灵力汇聚在双眼里开启灵视，千叶南树这才看到了窗外的不同寻常的东西。
那是一个扭曲了四肢的人形妖怪，通身漆黑看起来就像穿了全身套黑色紧身皮衣的人。一双眼睛奇大，内里是不断旋转的漩涡。
看起来有点吓人，千叶南树默默靠近了夏目，安抚着自己那颗不断回忆恐怖片剧情的心。
这个看得见摸得着，比恐怖片的那些防不胜防的吓人以及细思极恐的细节好多了，起码没有幽灵你们可怕。
加油啊千叶南树，能用武力值征服的敌人都不是问题！
夏目贵志目光直视往前走着，时不时看看身边的千叶南树还在不在。他脚步的速度逐渐加快，没有回头去看妖怪此刻在哪里。
因为他知道要是他回头，妖怪发现有人注意到它或者对上视线一定会更兴奋……嗯？
猛然地背后一寒，还不等夏目贵志做出反应垂在腿边的手就突然被人抓住手腕，紧接着身体都被带得往前冲刺。
“抱歉夏目君，失礼了！”
“诶？”发生了什么？
千叶南树在拉着夏目拔腿就是逃跑，冲出教学楼后径直向着校门口前进，“那个家伙已经在追我们了！”
夏目贵志一愣：“原来你看得到啊？”
“用了灵视才看得到，我们去哪里能甩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