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新朋友（四）

　　德洛丽丝收到夜翼系统上线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

　　其实她也没想到能这么快上线——实际上，她一整天都在给亨利洗脑让他做游戏。

　　一开始亨利是不愿意的，他觉得这种游戏容易被人搞成舆论，就很麻烦。

　　但是康纳听说了这个消息之后决定过来掺一脚：“不然我来投资这个游戏也行。但是我得有自己的脚本。”

　　亨利：……

　　所以你们是准备把游戏搞成大型同人现场吗？

　　有康纳的支持，亨利觉得自己毫无公司CEO的决策权，就被直接架空了。

　　你看看，德洛丽丝甚至直接跟康纳讨论起来了，还要去AO3找素材，搞授权。

　　令人心寒。

　　康纳则非常淡定地给德洛丽丝推了好几个AO3账号，各种风格各种cp的都有那种，还有严肃纪实类的文学向。

　　不得不说德洛丽丝觉得大佬就是大佬，这种放飞自我的狗血设定她想都不敢想，但是偏偏就是被康纳扒出来了。

　　也不知道康纳的AO3账号是什么。

　　而且ID都很有意思。

　　比如超蝙大手“黑夜里的翅膀”。

　　Superluthor大手“莫西干”。

　　BW大手“愤怒的小鸟”。

　　个个都是大佬。

　　“这个，蝙蝠侠和塔利亚·奥古？塔利亚·奥古是谁？”亨利凑过来问道。

　　“刺客联盟首领的女儿，听说和蝙蝠侠是师姐弟。”康纳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样。

　　亨利：“……这是什么鬼？”

　　康纳林林总总列出来十几个ID：“这些你随便用，授权我给你搞。”

　　这就导致了她们讨论了一整天剧情。

　　等到夜翼系统上线的时候，困得不行的德洛丽丝瞬间清醒。

　　她倒不是想找出其他超级英雄的身份，而是想要测试一下系统。

　　毕竟她没做过辅助超级英雄的系统。

　　开始的时候一切都很顺利，她从第一视角跟着夜翼跑酷，觉得特别爽。

　　她还真不知道莱昂内尔的体术这么好，一路奔走跳跃都不带大喘气的。

　　大概是她运气特别好，布鲁德海文今天晚上格外平静。

　　然后她就听见了夜翼的声音：“你说系统吗？我觉得很好用。什么？蝙蝠侠知道了……拜托，我觉得……好吧好吧，他乐意检查就检查。”

　　其实夜翼系统没有一点问题。

　　但是，德洛丽丝发现了另外一段熟悉的代码。

　　蝙蝠侠。

　　是么……

　　你也参与了？

　　这和你到底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了？

　　德洛丽丝不明白。

　　如果是莱克斯·卢瑟也就算了，她相信如果异地而处，如果此时此刻莉娜是一段代码而艾森活着的话，她绝对会对莉娜下手。

　　但是蝙蝠侠凭什么？

　　蝙蝠侠算什么？

　　他凭什么多管闲事？凭什么参与进来，凭什么对艾森下手，他有什么资格？

　　德洛丽丝如突然就想到了当年超级小子第一次出现的时候，蝙蝠侠用绿色氪石对超级小子动手。

　　曾经只是通过卫星，她看不到近况，不明白为什么超级小子会那么愤怒。

　　但是上次红头罩使用绿色氪石，让她看到了超级小子暴露在绿色氪石之下的结果。

　　那会杀了对方。

　　那个时候钢铁之躯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

　　但是她得忍耐。

　　她必须要让这段程序经过蝙蝠侠的检查，不能让蝙蝠侠发现任何问题。

　　这个系统本来就是无害的。

　　莱昂内尔是她的好朋友，她不会对莱昂纳尔下手，但是蝙蝠侠就不一定了。

　　“德洛丽丝？”

　　敲门声让德洛丽丝回过神来。

　　她合上了电脑：“请进。”

　　是康纳。

　　“我送亨利回房间，看见你的屋里还亮着灯。没休息？”

　　德洛丽丝笑笑，敲了敲自己的电脑：“你知道的。”

　　康纳点头：“即便是想要找到真相，也不能不眠不休。”

　　虽然他自己本身没什么资格说教别人。

　　“对了。”德洛丽丝接过他手里的牛奶，觉得对方根本就不是送了亨利回房间才过来的。

　　不然手里为什么会有一杯牛奶？

　　“什么？”

　　“你对超级英雄怎么看？我是说……那些违背个人意愿的超级英雄。就打个比方……我想在游戏里增加比较冲突性的情节——比如说，蝙蝠侠觉得某个人是坏人，他会做坏事。但是其实这个人没有做过坏事。他把这个人送到了监狱。”

　　康纳：……

　　你是魔鬼吗？！

　　你怎么知道莫比乌斯椅的事情的？

　　莫比乌斯椅，由反监视者莫比乌斯打造的椅子，通俗来说，可以让你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蝙蝠侠坐上莫比乌斯椅之后，监控了整个哥谭，把所有即将发生的犯罪都阻止了。然后奉行他的不杀原则，把这些还没有犯罪的罪犯全部扔进监狱里。

　　结果戈登局长却因为没有证据，只能把这些罪犯放走。

　　反正康纳觉得这事儿挺智障的。

　　可能是莫比乌斯椅本身有降低智商的功效——当你无所不知，所有知识都能够触手可得的时候，很容易不动脑子。

　　可能这就跟很多人觉得超人没智商一样——当你有了无与伦比的力量的时候，动脑子其实也挺累的。

　　在他看来蝙蝠侠完全可以利用莫比乌斯椅，在那些罪犯行凶的时候抓到他们——一个人不够可以喊整个蝙蝠家族的人过去帮忙。没有证据搞个什么鬼？没有证据默认无罪不晓得吗？

　　但是，康纳能怎么说？

　　他只能僵硬地微笑着——说真的为什么不让奥利弗那个戏精过来解释？他做错了什么他要经历这种折磨？

　　“那我觉得……应该属于好心办错事？”

　　“好心办错事也是错事。”德洛丽丝觉得有点头疼，她其实有点不太知道应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是有点愤怒的吧。

　　康纳无法否认这个。

　　德洛丽丝是个成年人，她有自己的判断。她遭受到的这一切本可以避免，假如她没有布鲁斯·韦恩这个表叔的话。

　　完全是无妄之灾。

　　“是错事。”康纳只能承认，“所以……你是个超级英雄反对者？”

　　“不是。”德洛丽丝立刻否认，“我不是超级英雄反对者，实际上，我认为，能够突破自我保护陌生人是很伟大的事情。但是并不代表超级英雄对陌生人有了决定权。”

　　康纳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实际上他自己也深有感触，比如他爹绿箭侠就是个特别喜欢替别人做决定的人。

　　他和罗伊都深受其害，但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而在此时他知道自己正确的做法，应该是立刻否认掉德洛丽丝的想法——一旦她在做游戏的时候夹杂了这种想法，就不可避免的会在游戏中体现出来。

　　而毫无疑问她的游戏会成为普通人了解超级英雄的一个渠道。

　　康纳知道舆论的力量，所以他才会在德洛丽丝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先发制人——他需要让这个游戏处在自己的监管之下。

　　可是他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来抹消德洛丽丝的想法。

　　如果你想要说服别人，那么首先自己应该相信自己的理论。

　　可是如果连自己都对自己的理论存在怀疑的话，你怎么靠它来说服一个心智健全的成年人？

　　“你认为超级英雄应该处于监管之下吗？”康纳决定反其道而行之。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德洛丽丝觉得很奇怪。“超级英雄处于监管之下的话，会使得他们所在意的人发生危险。凡人人从来不怕得罪英雄，他们只是怕得罪反派。”

　　“但是如果你在游戏中体现自己此时的想法的话……你觉得会不会被有心人利用？”

　　德洛丽丝明白了。

　　她对自己的能力有信心，即便现在这个游戏还只有一丁点皮毛，但是她也确信这个游戏肯定会大火。

　　所以她不能让别人利用自己的游戏针对超级英雄。

　　即便是她此时再怎么痛恨蝙蝠侠，也绝对不能将自己的想法掺杂到游戏当中。

　　“我知道了。我是一个专业人士，绝对不可能在工作中掺杂个人情感。”

　　实在不行的话，大不了她先不开发哥谭界面。

　　更何况她本身开发这个游戏的目的是为了转移莱克斯·卢瑟的注意力。

　　虽然对不起超人，但是她必须得先给超人拉一波仇恨值了——Superluthor大手“莫西干”的那段话就很合适：“你最爱的人必须是我，最恨的人也必须是我。除了我，没有人有资格与你为敌。”

　　她相信，莱克斯·卢瑟一定会恼羞成怒搞事情。

　　这样她好有机会反黑回去。

　　至于蝙蝠侠……

　　她相信自己的夜翼系统不会被蝙蝠侠发现异常，而在对方放下戒心之后，蝙蝠侠的后台就没有能拦得住自己的防火墙了。

　　自己选择接入的信息最为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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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应该还没发现布鲁斯参与进去了。”康纳接通电话，对面是个金色头发蓝色眼睛的女人。“但是……”

　　“但是她应该已经发现蝙蝠侠参与进去了。”女人勾起唇角，“你说，蝙蝠侠多久能发现？”

　　“苏……苏利文夫人，这根本就是……您是在公报私仇吗？”

　　“是我逼着蝙蝠侠做的？还是我逼着莱克斯·卢瑟做的？”她反问，“从头到尾，我只是给了她一句。'杀了我'。”

　　作者有话要说：　　德洛丽丝：蝙蝠侠多管闲事有屁吃？莱克斯·卢瑟……算了，莱克斯也是关心妹妹。

　　莱总：？啥？【被迫好人.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