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

  那旻王也真沉得住气,对殿中一众女子拒绝压根不当回事,依旧的稳如泰山。

  若没猜错,皇上呆会.会直接给他赐婚,而自己正是被赐婚用的棋子!

  什么地狱之主、什么冥王多恐怖,费那么大劲,目的就是要自己当众拒婚,以达到羞辱那人的目的。

  无论自己拒不拒婚,旻王今天注定丢人丢大发,拒婚则是,连个傻子都不愿意嫁给你;不拒则是,你这辈子也只有傻子才嫁你。

  白小渔暗暗的冷笑,果然好爹爹,利用她让白青荷上位,再利用她羞辱旻王,只要皇上一高兴,你官升一级岂不很容易。

  想起那晚夜探白府蹲三姨太墙根时听见他们谈话,怪不得父亲会对三姨太那么笃定承诺定能升官。

  闵睿嘴角挑出计谋得逞的笑容,被白小渔看的一清二楚。

  “皇兄,这……你看?”他说道,闵睿似乎很为难,他那为难仿佛是、他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闵枫叹气道,“哎,看来也只得皇上为臣做主。”

  “有人愿意嫁给你,我当众学狗叫。”紫儿当下已经晓得了旻王没实权,也看明白大周皇帝故意羞辱他,再加今日被那人驳了面子,她这阵狠狠的落井下石。

  听紫衣公主的话,白小渔再次同情泛滥,曾经人人敬仰的大英雄落到这田地,确实叫人惋惜,皇上与他到底有何仇怨?今天若非旻王扳回局面,朝廷已经丢了一座城,皇上竟忘恩负义。

  “皇兄,要不这样,你看上哪个,朕与你做主。”

  立刻,所有小姐们的头低的不能再低。

  闵枫破罐子破摔样,“皇上,还是您为臣做主吧。”

  “既这样,那朕就与你做主,白家二女留下,其她人等退下。”

  一瞬间,单独立在殿中的白小渔成了焦点。

  闵枫做好准备,现就等闵睿亲口下完旨,他替白小渔接圣旨。

  “白氏二女,端庄秀丽,天资聪颖,今赐婚旻亲王,授其正妃印,择日完婚。”

  “二丫头,皇上为你和旻王赐了婚,赶快领旨谢恩!”白近隆站出来提醒道,旻王那两字,他咬的特别重。

  白小渔吐口气,这会子别说皇上,连她爹都被她卷着骂进去,一群坏怂合起伙来阴我,看咱们今天谁阴谁,她大方跪倒朝上位叩首,“臣女领旨谢恩!”

  众人皆惊,白近隆瞪大眼,“二丫头,你……”

  闵枫怔住,渔儿接了圣旨?

  闵睿没料和预期的不一样,他目瞪白近隆,眼中都快射出火苗子,白近隆被主子的眼神弄的浑身冷汗直冒。

  “白二小姐,你可是真心愿嫁旻王?”闵睿问。

  “愿意,如斯英雄岂有不嫁之理?”

  闵睿咬牙道,“那你说说你的真心理由!”

  “皇上也说了,旻王为我朝立下汗马功劳,臣女虽非绝色美女,但也有爱英雄之心,臣女对这桩事甚为满意。”

  “你……”闵睿被噎的说不出话。

  原本紧握双拳的残应扬眉吐气,内心当即对白小渔油然升起尊敬。

  这会子是人都看明白,原来一直被当做傻子的白二小姐人家一点都不傻。

  “云妃,你这二妹看来一直在欺君,明明不傻,为何要装傻?”冯贵妃这话一石三鸟,既打压了云妃,又给白小渔按上罪名,顺带也提醒了闵睿。

  “贵妃娘娘,臣女从未在人前说过自己是傻子,何来欺君一说?”白小渔活学活用,直接将旻王怼了紫衣小公主的那套搬过来用上。

  冯贵妃微愣,没成想对方居然也是个伶牙俐齿的,“既没装傻,花郡主邀你,你却为何呈那样做派?”她问道。

  白小渔将那花桐雪看了眼回道:“臣女被花郡主美貌折服而自叹不如,一时忘回应也算罪过的话,这罪责……它并不在臣女呀。”这话也有一石三鸟之功效,既解释了刚为何会发呆,又捧了花桐雪美貌,更将冯贵妃的针对转移。

  花桐雪听出话外音,恨恨瞪向白小渔。

  谁撺掇你出来,你去恨谁好了,瞪我做什么,白小渔只当她不存在。

  闵枫原本还担心白小渔应付不了,现也放心。

  冯贵妃腹诽,是呀,白家二小姐压根妨碍不到自己,那花桐雪才是她心头刺,想清楚这些,冯贵妃不再咬着白小渔不放,“看来这人言果然不可信,连本宫差点都失察。”言毕,冯贵妃斜眼恨恨瞪向花桐雪。

  闵睿紧握拳头,那白二小姐说的没错,谁都没亲耳听人家说过自己是傻子,凭传言定罪,他这个皇帝岂不成了昏君?

  千同殿上静悄悄,安静气氛里弥漫阵阵诡异。

  “好,臣对这桩婚事甚为满意,择日不如撞日,本王明天迎二小姐过门,今晚请小姐入住华印宫。”闵枫道。

  诡异气氛被打破,可当众人听清旻王话,纷纷吃惊。

  嫁入皇家的女子,婚礼前夜须入华印宫,诵经祈福,香汤沐浴,第二日由华印宫正门抬出,多少女子以能入华印宫为荣,那说明娘家以后便是皇亲国戚。

  众人吃惊并非因白小渔入住华印宫,而是旻王居然将婚礼定在明日,这太仓促了吧?

  白小渔也被惊住,明天就成亲?

  “还请皇上明日为臣主婚。”闵枫已立大殿中。

  目的没达到,反而叫旻王在这么多人跟前长了脸,心中的那个气憋得闵睿五脏六腑疼,然他面上却甚和气,“皇兄说明日,那就明日,朕一定为你做证婚人。”

  得闵睿应允过,闵枫又将矛头对准紫儿,“公主,请兑现承诺吧。”他背手身后嗖嗖冒冷气。

  紫儿祈祷那人不要想起她,偏偏怕什么来什么,“你……我好歹是北昌公主,你不能侮辱我!”

  裴景昊连忙帮腔,“旻王殿下,紫儿年幼口无遮拦,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她一马吧。”

  “本王侮辱你?”闵枫冷道,“是你自己提的要求,这么多人都听着呢,难不成你还想诬陷本王讹诈你?”

  叫她堂堂的一国公主学狗叫,以后还怎么见人,这样海口也是她自己夸下,被闵枫一堵,穷词莫辩,紫儿实在憋不住“呜呜”哭开了。

  其实闵枫也不想把事情搞僵,毕竟牵扯到国与国之间的邦交,他狠狠瞪了裴景昊和紫儿一眼,权当给他们一个警告。

  见旻王终于不再揪着不放,紫儿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望着气场强大那人,白小渔手心出汗,刚也是为了置口气才答应赐婚,加上对他同情,想着帮他一把,并没想要真的嫁给他。

  可他却将婚礼定在明天,叫她连做点准备都不能,难道和木风缘尽于此了?

  不能坐以待毙,得想办法,虽掩饰的很好,但白小渔的表情变化一点都没逃过闵枫眼。

  小丫头想溜,我看你怎么溜的掉,“残应,调拨五十人,今晚给本王好好保护华印宫,出了问题,拿你是问”

  “是。”残应得令提前离席。

  白小渔偷瞄旻王一眼,微微松神,她心下已有计较,然而她脸上那抹狡黠还是没能逃出闵枫眼。

  宫宴还未结束,闵睿借口绷着脸先行离去,丢下两位娘娘继续作陪众人,冯贵妃和云妃的明争暗斗又开始。

  御书房内,白近隆跪在龙案前、头都不敢抬的承受上面怒火,一本书砸上他,他却也不敢躲一下。

  本来露了脸、却神经一直紧绷的白青荷,这阵似乎松口气。

  筹谋已久的二夫人瞅着白小渔,恨不能用眼睛给她身上射出两窟窿来。

  众人心思各异!

  华印宫与皇宫东西相望,被送入华印宫天已黑透,残应带领五十侍卫,将白小渔暂时下榻的地方围的水泄不通,连个老鼠都出不去。

  汤池奢华,大理石铺设,宫人婢子围坐池边服侍,祈福大厅烛光闪烁,五十姑子正.念经颂福,汤池与祈福大厅相隔一道墙,经声阵阵入耳。

  白小渔闭眼坐于池水中,这一切仿佛做梦,前一刻,她还是人人厌恶的傻瓜,提起她任谁都觉得自降身份,只眨眼功夫她就从地底被捧上天,马上成了旻亲王妃!

  撩起水搓把脸,旻王爷,你并非小女良人,我牺牲也够大,你可不要怪我!

  闵枫以准备婚礼为由提前离宫,他吩咐手下,连夜送早已准备好的聘礼去了白府,马车上,闵枫把玩手中面具,头里回忆最后一刻白小渔脸上显出的、那抹意味不明的淡笑。

  “顺子,你过来!”

  那个叫顺子的侍卫驾马加快两步到车窗前,“王爷有何吩咐?”

  “明天再拨五十人去迎王妃,要时刻小心,绝不能出纰漏!”

  顺子接令提前去筹备。

  闵枫受先帝宠爱,先帝特赏赐三百人卫队由他指挥,来京时,留一百人驻守封地,剩余两百人随他一道入京,派一百人去接小丫头,就不信她能长翅膀飞了。

  透过车窗看天空,明月高挂,银白圆盘中似显出了白小渔那张总会害羞的脸,望着天上银盘明,闵枫眼中满满的宠溺。

  ……

  因乏累硬撑一整天,今夜的白小渔睡的格外香。

  伺候在侧的宫人很奇怪,其她入住华印宫的女子,任谁都不会像她睡得这般沉。

  梦里的木风意气风发,被他抱在怀里那么安心,同他诉说相思苦,他的吻那么深沉,叫人沉迷不能自拔……

  ……

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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