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

  围观百姓对那老者很有好感,纷纷猜测他身份。

  白小渔呆望那人,百姓们不认识这位气宇轩昂者,她岂会不认识,这位一脸正义的大人、正是从来没有将她这个女儿放在眼里的亲生父亲。

  白近隆未理会大肚男求饶,面朝人群道:“本官没有管教好下属,才致使其子当街无理,本官给各位赔礼了。”边说着,他边朝众人抱拳作揖。

  百姓们虽不知面前老者是何官职,但凭人家敢当街教训朝廷三品大员的儿子,而且再从他们对话中得知,那位侍郎大人是这位老者的下属,那便说明人家肯定比侍郎官职大,这般岂敢受人家一拜,百姓们纷纷朝白近隆下跪,“大人折煞草民们了……”

  人群里有人认出白近隆,认出他的那人问:“您可是当朝吏部尚书白大人?”

  “正是本官!”白近隆原本很严肃的面上露出些许笑。

  人群炸锅,跪地众人朝白近隆磕头,捎带口里颂赞着白大人是个清官啦、白大人是我等百姓的福祉啦、白大人民心所向啦之类的。

  一直旁观的白小渔内里冷笑不止,手段果然高明,不愧在官场上打滚。

  那倒霉蛋的打已挨完,看来那人平日也是个娇生惯养的,三十棍子下去,几乎要了他的半条命。

  白近隆吩咐身边护卫,将那半死之人送回去,顺便嘱咐护卫道,“去了告诉刘青来,他再敢纵子欺压百姓,本官必定在皇上面前参他一本。”这话再度增加了他在百姓中的声望。

  “草民等人感恩白大人……”跪地百姓几乎要痛哭流涕。

  白近隆很满意众人对他的态度,一直微笑着,抬眼空子瞧一身叫花子打扮的白小渔还立着,白近隆面上并无不快,只当是这乞讨少年刚被那刘家恶公子吓住。

  白近隆本想上车离开,但却转念一想,他朝白小渔所立的地方过去。白小渔照旧端立原处没动,眼前这人是自个亲爹,倘若他看到亲生女儿如今是这幅模样,会有父亲对女儿的心疼么。

  白近隆到了她跟前说:“小伙子,你是否遇见难处,本官这有些银钱,你拿去吧!”他从怀中取出钱袋递到白小渔眼前。

  望着他手里钱袋,白小渔的心似被针刺,他竟认不得她!

  白小渔没有接,眼底甚至显露不屑一顾。白近隆面显尴尬,刚想说什么,跟在他身边的管家吴伯将乞丐扮相的少年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双目怒圆,吴伯忙对白近隆耳边嘀咕私语,白近隆再看白小渔的眼神生出震惊。总觉眼前乞丐看着很眼熟,但却想不起在哪见过,她竟是失踪数月之久的二丫头!

  见白近隆的眼神起了变化,白小渔的心再度被针刺,自己这个女儿在他眼里看来就是一多余,他根本就不认识自己,还得被人提醒。

  白近隆收起钱袋说:“要不这样,你同本官回府,无论你有任何难处,本官定助你渡过难关。”言毕,他转身朝马车,扶护卫的胳膊先钻入。

  吴伯到白小渔跟前压低声:“二小姐,跟吴伯回府,有何委屈咱们回去再说。”

  回府?

  再回那个令人生厌的家,去被他们欺负?

  白小渔后退一步道:“你们是谁?”她故意的,她不想回那个家。

  “二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你不认得我?”见还有围观百姓,吴伯先将百姓驱散,才又对上白小渔:“二小姐,你不认得我不要紧,回府之后吴伯给你找大夫瞧瞧,听话,跟吴伯回去,若让人晓得咱们白府的小姐沦落街头,会有人戳老爷脊梁骨。”他一挥手过来两护卫,把白小渔围中间。

  看那架势不回去怕是不行,白小渔无奈的点了点头:“哦。”她这样子看在吴伯与护卫眼里,和原来的傻小姐没多少不一样。

  白小渔答应回去是因她谋着回去了弄身干净衣服,再弄点钱,她被扶上马车,白近隆闭目养神,连瞅都没有瞅一眼她。

  白小渔对他不报任何希望,明知自己就是他的女儿,竟将她当陌生人,生怕这样邋遢的女儿丢了他的脸。

  马车启动,载她朝那个家驶去。天色渐暗,白小渔又回到曾经独自住过的院落,这里和以前别无二致,因长时间空置,家具摆件落了厚厚的灰一层。

  “二小姐先歇着,晚饭一会就送过来,有何需要,打发个下人过来给我说一声。”吴伯将她安顿好便离开。

  白小渔吹了一下板凳上的灰坐下,整个白府里头要说对她好的人只有吴伯,可吴伯刚才说有何需要打发个下人过去给他说一声,下人?她有能使唤的下人么?

  夜色渐浓,倚靠门框瞅着云中明月,简直就跟做梦似的,转了一圈子居然又回来,院落外响起脚步声,两位穿同样衣服的年轻婢子提食盒进来。

  “奴婢嫣红。”

  “奴婢兰花。”

  “见过二小姐。”二人异口同声的朝白小渔行礼。

  那叫嫣红的丫鬟,见倚靠门框的人呆愣楞的望她们,她自顾起身入屋,将手上食盒放到桌上,再端出里面的饭菜摆放于落满灰的桌面:“二小姐快吃饭吧,别饿坏了身子。”

  嫣红面上虽恭敬,却将饭菜直接摆在满是灰尘的桌上,明显口不对心的毫无敬意,一侧的兰花则走上前说道:“小姐先等一下。”她将摆上桌的饭菜端起来,再将桌上灰尘用衣袖擦去,这才把饭菜又摆到地方上,再取出还装在食盒里的碗筷:“二小姐,快趁热用饭吧。”她说道。

  白小渔没吭气,拿起筷子就吃饭,看来她们就是吴伯给自己拨来的下人。这二人能否留还得看以后,第一映像,那个兰花还不错,比嫣红强多了。

  白小渔吃着饭,打发她两去收拾床铺,嫣红很明显不大情愿,但也乖乖受着指使,兰花恰恰相反,小姐让她干什么、她便干什么。

  夜已深,洗漱完毕,白小渔有些困了,将二人打发下去各自安歇。差不多快一个月,她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不管怎么说,在这里生活那么多年,还是很喜欢这张大床,困意袭来白小渔闭上眼。

  ……

  书房。

  “老爷,小姐已睡下,小姐还如之前一样,不怎么爱言语。”说话之人,正是那个叫嫣红的丫鬟。

  吴伯也在书房里,“老爷,小姐今儿说不认识我,老奴觉得,得给小姐找个大夫……”他将白小渔与他的对话、原原本本的告知给端坐书桌后的人。

  白近隆思考半宿对嫣红说:“你先下去,小姐那有任何动静,随时来告诉我,去吧。”将嫣红打发,他又看向吴管家:“二丫头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依老奴看,像是真的,小姐看到老奴就似看见生人般,老奴是看着小姐长大,她不会不认得老奴。”

  白近隆靠上椅背,他曾一度怀疑二丫头或许已经遭不测,可今天二丫头突然出现在眼前,让他如何都不敢相信人竟然还活着,难道这段日子她都是靠乞讨为生?

  “你明天找大夫给她瞧瞧。”白近隆说。他要确定下,二丫头是否真的失了忆。

  “是,老奴记下了!”

  吴伯退出书房,白近隆又坐了阵子、后起身朝荷苑而去。

  荷苑是府上三小姐白青荷的闺阁,这阵荷苑众人都还没歇息,主子未睡,做下人的哪个敢先歇了。

  白青荷坐在梳妆台前,她娘边帮她卸头上首饰边道:“女儿呀,自打晚饭你就一直拉着脸,谁得罪了我的荷儿了?”

  “娘,你说那个傻子她怎么就又回来了,早知道她还能回来,就应该让那些人直接将她沉了怒江,免得回来污了咱的眼……”

  白青荷还想接着说,被她娘一把捂住她的嘴,二夫人顺势看下身后,确定再无旁人她道:“傻孩子胡说什么呢,你听好了,她的失踪同你没有任何关系,记下了么?”

  白青荷不以为然道:“娘,你小心过头了,这里就你我二人,其他人都在外头候着,怕什么?”

  二夫人摇头叹气:“青荷,你说话、做事能否多动动脑子,隔墙有耳这个道理你不是不懂。”

  “娘,我知道,你去早点休息。”白青荷很不耐烦,就要将她娘打发了,恰此时忽听外头丫鬟的声传来,“奴婢见过老爷。”紧接着卧房外又传入白近隆的声:“青荷你出来,爹晓得你还没睡。”

  白青荷与她娘对望,双双出了卧房。二夫人迎上来人道:“老爷怎这么晚过来了?”

  “你不也在。”

  “我过来陪陪青荷,这孩子打上次染了风寒,到现在都还没好利索。”二夫人挽住白近隆胳膊,将他扶至厅中椅子上坐下,“老爷这么晚过来,找青荷有事?”

  白近隆坐定,顺手拉二夫人也坐下,他这才看向女儿:“青荷,你二姐回来了,为父希望你以后对你二姐好点,为父不想看见你们姐妹之间有不愉快。”

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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