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选择的机会24
“……”
“快看！”玉藻前还没有说话，作家突然伸出手指指向窗外的天空，“我看到有一个脑袋比身体还大的小鬼飞起来了！幻觉又来了！”
这其实是所有人都能够看到的事情吧？
玉藻前顺着那个作家所指的方向看向天空，就看到一个穿着功夫服的大头小孩子被丢到半空中，只扎着一个小辫子的脑袋上还有一个清晰可见的“一筒”——就是那个众所周知的麻将牌图案！
下一秒……
“轰隆！”
那个小孩子竟然爆炸了！
“天啊，巫女小姐，我真的无法再忍受这种幻觉了，为什么每个爆炸的不是小孩子就是少年，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作家深深鞠躬，“您一定可以帮助我吧？！”
“当然可以，事情的情况我知道了。”玉藻前站在作家的对面，一脸煞有其事地说，“你说的没错，你确实看到了一个超出普通人认知的东西，既然我来到这里，自然就能够为客户解决问题。”
“麻烦了！”作家再次深深地鞠躬，“请将我从噩梦中解脱出来，我只是想要和普通人看到一样的东西而已，我只想过普通的生活啊！”
“请放心。”玉藻前说着，就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张符纸，符纸的质地白而无暇，甚至让人有一种很温润的感觉，正是来自于安倍一族的珍贵符纸，之前带走白虎的时候，玉藻前顺手从安倍家拿了一些符纸，正好让羽衣和爱花用来画画。
而现在玉藻前手中这张符纸上的图案，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像是用好几种不同颜色画笔不断画圈圈画出来的。
“这就是传说中的符纸吗？”作家推了推眼镜，“好玄妙的图案啊。”
“只是我家孩子的随手涂鸦而已。”玉藻前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什……”那个作家还没来得及质问，玉藻前的手指已经在他的额头上轻点，使得身为普通人的作家瞬间失去意识，向后倒在了榻榻米上。
“反正你很快就不记得了。”自从羽衣和爱花来到身边之后，玉藻前就没有再尝试过使用那种能力，不过针对这位客户的问题，玉藻前还是决定使用天狐一族的某一种能力——
修改记忆。
“会说话的小婴儿是很普通的存在。”看着失去意识的作家，玉藻前的话语中充满了蛊惑，“所以会变成武器的变色龙也很常见。”
“在这种如同漫画一样的世界里，出现额头冒火的热血少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每一个口袋和头发丛都有可能是异世界的入口，所以不需要大惊小怪。”
“以后也许你还会看到更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但都没什么奇怪的，只是很普通的事情而已。”玉藻前说着，还不忘记加上一句，“你所委托的事情已经完成，完成度百分之一百，一定要记住了。”
几分钟之后，玉藻前拿着完成任务的支票离开了客户的家，而那位已经醒过来的作家则一脸茫然地站在窗口，口中不停嘀咕着——
“奇怪，我是为了什么事情请巫女来着？我为什么要付那么多钱呢？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这些对于玉藻前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任务完成了。”走在回家的路上，玉藻前顺便给桔梗打了一个电话，“任务这么简单倒是很让人意外。”
“可以说是很适合你的任务吧。”清冷的女声从电话那头传来，“如果让我来做的话，估计只能努力说服而已……不过我并不喜欢和人多费口舌。”
“那我就期待下一个任务会更简单一些。”玉藻前说着，就准备挂断电话。
但在玉藻前挂掉电话之前，桔梗的声音再次从电话里传来。
“应该会有一段时间接不到任务吧？”
“怎么回事？”玉藻前记得桔梗负责的事务所生意一直都很不错。
“没什么，只是我会歇业一段时间而已。”桔梗回答的时候稍微顿了顿，似乎并没有完全说实话，“对了，我一直想要问你一个问题。”
“嗯？”
“为什么那么执着地使用巫女身份呢？”桔梗的话语里确实有些疑惑，“只是因为羽衣他们的母亲是巫女吗？”
“这样不好吗？”玉藻前反问了一句。
“并没有什么不好，但暗堕巫女的名声越来越响，让羽衣他们的母亲一直背负这个称呼真的好吗？”
桔梗的疑惑也来源于此。
一直以来，桔梗觉得玉藻前用巫女的身份陪伴在羽衣和爱花的身边，是为了让两个孩子记住母亲的样子。
虽然桔梗不知道玉藻前为什么要去偷那些宝物，然后再偷偷还回去。
但在桔梗看来，玉藻前完全可以用自己原本的样子去做些事情，而不需要让那位死去的夫人背负“暗堕巫女”这个称号。
“现在越来越多的人知道暗堕巫女，就有越来越多的人能够记住她了吧？”玉藻前的话语中多了一丝笑意，“没有人能……就算是神明也不能让她的存在感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掉！”
电话那头的桔梗沉默了，她可能没有想到玉藻前之所以让暗堕巫女这么活跃，就是想要让自己的妻子以另一种方式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无论这个方式是否妥当，都是玉藻前做了很多很多年的一件事情。
“而且，那本来就是她想出来的名号。”
玉藻前说完就直接挂断电话，没有继续解释自己所说的话。
听桔梗的意思，最近玉藻前应该接不到什么外快任务，也许他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去做一些兼职工作。
比如家庭教师，或者教师之类的。
×××××
并盛幼稚园的放学时间要比其他学校早很多，所以当在院子里打扫的玉藻前看见放学回来的泽田纲吉时，他家的两个孩子刚刚吃完了两盒炸鸡。
之前玉藻前在某节目组打酱油的时候收获了一张炸鸡店贵宾卡，那张卡目前还没有过期，而且在并盛町也有可以使用的连锁店。
只不过因为搬家所引发的一系列事情，使得这一家子浪费了许多吃炸鸡的机会，这会儿正努力利用接下来的时间大块朵硕！
“放学了吗，纲吉？”正拿着大扫帚清扫落叶的玉藻前，依旧带着温和的语气与泽田纲吉打了声招呼。
“晚上好，桔梗阿姨。”在看到玉藻前的时候，泽田纲吉显得有些激动，“多亏了阿姨的辅导，今天学校进行突击测试，我第一次做出来那么多题目！感觉这一次分数可能会变成两位数！”
真是容易满足的孩子。
玉藻前拍了拍泽田纲吉柔软的发顶，称赞说：“因为纲吉很快记住了公式，而且很快掌握了运用的方法，所以才能够做出这些数学题啊！”
“如果……”泽田纲吉看着玉藻前有些欲言又止，不过在对方眼神的鼓励下，泽田纲吉还是鼓起勇气说，“如果阿姨下一次还愿意帮我辅导功课的话，我一定会更努力去学，然后努力考合格！”
“当然没有问题，毕竟纲吉也答应过我，要辅导羽衣和爱花的功课，不是吗？”
瞬间，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变得温馨起来，就好像是在人生路途上迷了路的少年，突然遇到了人生导师一样。
只不过，在这样温馨的氛围当中，玉藻前突然带着疑惑的表情问道：“对了，纲吉，昨天那个小婴儿说你是彭格列家族的十代目，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啊？！！”泽田纲吉吓了一大跳，“Reborn他真的……”
“抱歉。”玉藻前一脸认真地看着泽田纲吉，“后来我擅自找了一下关于彭格列的消息。”
“……”听到这里，泽田纲吉屏住了呼吸，有些不敢想象眼前这位和蔼的阿姨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她发现了什么？
知道彭格列家族是黑/手/党吗？
知道他将来要加入彭格列家族吗？
不愿意辅导自己功课了吗？
不愿意让羽衣和爱花和他往来了吗？
泽田纲吉设想了很多可能性，但站在他面前的玉藻前却只是轻轻一笑，然后说：“纲吉，未来走哪条路永远只掌握在你自己的手里，所以走你喜欢的那一条就可以了。”
“阿姨……”泽田纲吉也不知道自己此刻究竟是怎样的感觉，他能够猜到眼前的这位女士一定知道了一些什么，但她却并没有明说，只是告诉自己未来还尚未决定，尚有选择的余地。
“相信纲吉将来一定会成为羽衣和爱花眼中的好榜样，帮助他们指引一条正确的道路，是吗？”玉藻前立刻开始对泽田纲吉进行潜移默化的引导。
而泽田纲吉刚刚想要点头答应，就有一个小小的身影从旁边墙壁上一跃而下，直接跳到了泽田纲吉的肩膀上。
在旁边偷听了许久的Reborn看向面前依旧一脸笑容的玉藻前，揪了揪自己完美的鬓角之后，才对玉藻前说道：“我以为只有故事里的狐妖才会坚持不懈地蛊惑人心。”
“小婴儿，你觉得家庭教师的工作是在蛊惑人心吗？”玉藻前说着，还没等眼前的Reborn回答，就直接自问自答说，“不过如果家庭教师不会蛊惑人心的话，你也很难让纲吉加入彭格列家族吧？”
“你果然知道。”
“刚刚知道而已。”玉藻前向前走了一步，使自己能够更靠近泽田纲吉，“不如让我猜猜看小婴儿你究竟是如何蛊惑人心的。”
“也许你曾经告诉过纲吉，如果不加入彭格列家族的话，意大利其他的黑/手/党家族可能会派出杀手来暗杀他，甚至他身边的人。”
泽田纲吉直接目瞪口呆地张大了嘴巴，因为Reborn真的有这么说过。
“但就算如此，纲吉也可以选择他喜欢的生活。”玉藻前收敛笑容，“因为如果未来的十代目遇到危险，那个彭格列家族的人一定会出面保护纲吉吧？”
“不会。”在纲吉露出期待眼神之后，Reborn却实话实说，“阿纲只是候选人而已，在确定阿纲能够成为十代目之前，彭格列家族的人不会插手。”
“也就是说彭格列家族的人还没有认可纲吉的身份？也就是说除了纲吉之外还能够找到成为十代目的人选？也就是说纲吉还是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不是吗？”
玉藻前的目的已经达成，也看见了泽田纲吉此刻表情的变化。
从某些方面来说，玉藻前所说的话并没有错误，所以Reborn也没有反驳什么。
一开始，玉藻前引导泽田纲吉走另一条路，主要是为了让羽衣和爱花接受上学这件事情。
可以说是为了自己的私心而去做这么一件事情。
但现在，泽田纲吉身上所发生的事情竟然让玉藻前想起了自己死去的妻子。
玉藻前死去的妻子是侍奉神明的巫女，她原本只是普通的人类，却因为被神明选中而成为拥有漫长寿命的巫女，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玉藻前曾经听妻子说过，如果当初的神明能够给她一个选择的机会，那么当时的她也许会选择继续当一个普通人。
普通没有什么不好。
所以眼前的少年，应该有一个可以选择成为普通人的机会。
他可以选择加入彭格列家族。
也可以选择做一个普通的学生，甚至是优秀的学生。
这是属于泽田纲吉的选择。
为了让泽田纲吉拥有主动去选择的勇气，少年所在的并盛中学到来了一位新的数学老师。
一位有着墨色长发，带着圆框细边眼镜，喜欢穿和服的年轻男性。
当变回原来模样的玉藻前走进泽田纲吉所在的班级时，班上原本安静坐着的学生们立刻炸开了锅。
班上的一些女生似乎是人气演员名取周一的粉丝，曾经看过那位演员参加的某次综艺节目，所以很快认出这位新来的数学老师在那次节目中露过面！
就是那个节目播出之后人气飙升的书店老板！不仅外貌气质出众，而且还非常喜欢吃炸鸡的那位书店老板！
“怎么回事，难道有人来我们学校录节目了吗？”班级里开始窃窃私语，很多人似乎都将玉藻前当成了体验生活的明星。
而玉藻前走上讲台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对全班的学生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
成为并盛中学的老师，既可以就近观察一下泽田纲吉和小婴儿的行动，可以多赚一些薪水，还可以在羽衣和爱花上幼稚园的时间里变回原来的样子放松一下……
这样一举三得的事情，对于玉藻前而言是再好不过的了。
可是还没等玉藻前开始自我介绍，连传说中的大妖怪都想象不到的意外就发生了！
一个穿着奶牛装的小孩子突然出现在教室的窗户边，大笑了几声之后对泽田纲吉说：“彭格列的十代目，快告诉我Reborn在哪里，今天蓝波大人我一定要报仇啊啊啊啊！！”
自称蓝波的小孩话都还没说完，就脚下一滑从窗户的边缘摔进教室。
紧接着，一个紫色的火箭炮从奶牛小孩的头发里摔了出来，直接向着玉藻前的方向砸了过去。
“痛死蓝波大人了！”奶牛小孩因为屁股着地的关系感觉到很痛，所以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小屁股。
玉藻前自然看到了向自己袭来的火箭炮，但下意识觉得这个如同玩具一样的东西应该没有危险。
在所有学生都看着自己发愣的情况下，玉藻前并没有使用超乎常人想象的力量，而是用手轻轻挡了一下。
“老师，小心躲开！那是十年火箭炮！”泽田纲吉不顾一切地喊了起来。
少年曾经见识过那个紫色火箭炮的力量，所以知道玉藻前的动作不能抵挡火箭炮的攻击。
再想到那个火箭炮真正的力量，泽田纲吉立刻慌了神！
就在泽田纲吉准备认真努力学习的第二天，他的新数学老师竟然被十年火箭炮砸中了？！
“真是糟糕啊。”Reborn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杯热腾腾的咖啡，“如果被蓝波的十年火箭炮炸中的话，那个人就会和十年后的自己互换吧？”
“Reborn！”奶牛小孩似乎至今都没有发现藏在他头发里的宝贝已经掉了出来，正气势汹汹地扑向自己一心想要击败的敌人。
“和十年后的自己互换？”玉藻前听到了Reborn所说的话，还没等他理解其中的意思，就感觉到眼前一黑，周围的场景也在迅速地变化着！
所谓“和十年后的自己互换”，自然就是说——
玉藻前会前往十年后的世界。
而十年后的玉藻前，则会来到泽田纲吉他们的面前！
“啊咧？”坐在地上的奶牛小孩茫然地环顾四周。
这样一件可怕而玄妙的武器，却掌握在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手中，也许这才是十年火箭炮最为可怕的地方。
想到这里，泽田纲吉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双眼紧紧盯着十年火箭炮所造成的粉色烟雾，不知道从那烟雾中走出来的人会是什么样子。
最令人庆幸的也许是……这个十年火箭炮所造成的穿越事件，最多也只能维持五分钟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比三合一差了一点，T_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