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刑

  围观者也看出这几人就是来找茬的,抬个得了脏病的人来找人家姑娘给你们看这病,明摆着他们就是故意的。

  那几人压根没想到,眼前姑娘家竟然没有丝毫害羞为难,他们差点没接上口。

  “既然能看,就赶紧给我看看吧,我快难受死了。”躺在担架上的那人,双手护着下身继续“哎呦”着,这样护着明显部位,所有人都知道他哪里有疾,人群中,一些妇人背过脸。

  白小渔再度蹲下,拉起此人胳膊为他诊脉,一边号脉一边道,“果然病的不轻,是得治。”

  这话使得他们又一愣,有病没病他们最清楚,他们收了人家的钱来这里是给白夜灵难堪的,可眼下状况和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那、那就治吧,该怎么治?”其中一大汉,结巴道。

  白小渔一本正经道,“吃药也可以,抹药也行,你们自己选。”

  躺着的汉子来了精神,他问道:“吃药好的快,还是抹药好的快?”

  “抹药快,三天就见效。”

  “我要抹药,还望白姑娘救人救到底,好心为我治疗下吧。”这汉子所言何意,无人不懂。

  小苏当即发飙,“你胡说什么,信不信我把你剁成肉泥。”

  这几个大汉又嚷嚷开,“都说白夜灵医术高超,我看就是徒有虚名,这家医馆就是骗人的……”他们骂骂咧咧,专挑难听的话说。

  小苏、程虎忍无可忍,准备上去收拾他们,白小渔见不能好好的把他们打发了,由着小苏、程虎去收拾他们,还不及二人动手,门口围观人群被拨开。

  “怎么回事?”一身银色盔甲、面无表情的白奇现身,不少围观女子红了脸。小苏上前,把方才之事给他详述一遍,围观人群点头附和。

  那几人立刻怂包,但他们还叫嚣,“我等看病,有何不对?”

  白奇手一挥,又进来几位穿铠甲的将士。

  “你们干什么,我们看病,有违哪条王法了?”

  白奇冷着俊脸踱到躺着的那人跟前,一脚踩在他脸上,寒道,“你们这群该死的土匪,原来躲到圣京来了,叫本将军好找。”他把那人的脸直接踩变形。

  土匪!!!

  围观人群四散开,这帮人也慌了,“我们不是土匪……”他们大叫。

  不由他们分说,后边而入的这几位将士把他们全部拉到医馆门外的空地上,围观百姓连忙让开,白奇扯掉披风,连同手中头盔一起扔给小苏,他顺手取下挂在腰间的长鞭,道,“大家看好了,这就是当土匪的下场。”

  白奇挥动鞭子,鞭鞭见血,那几人被打的鬼哭狼嚎,他们抱头于空地上滚来滚去,还一个劲大叫着,“我们不是土匪,真不是土匪……”

  白小渔立在人群后看着那一幕直撇嘴,你们几个倒霉蛋,小奇说你们是土匪,你们就是土匪,叫也没用呐!

  挥鞭之人把他们打了个皮开肉绽,就剩下一口气,他们这阵肠子都悔青了。人们对土匪恨的牙痒痒,再加上他们刚才为难人家一个大姑娘,谁都不会同情他们,围观百姓朝他们丢着烂菜叶子、臭鸡蛋。

  白奇发完火收回长鞭,抬眼间,他看见远处一辆马车。马车里的人立刻打车窗隐入脑袋,白奇别过视线,却内里直冷笑,也不再管那几人,有下属收拾他们,不用他操心。

  围观众者散去,人们对那位神祗般的将军当街教训土匪赞叹不已,有这样的人为他们保护家园,他们更加敬重他。

  出了这档子事,医馆早早关门歇业,白奇把白小渔送回来以后,换了身衣服入宫去复命。

  秋千椅上,白小渔斜斜依靠抱臂思索着,到底是谁要找自己麻烦?

  自信现在的她为人处世比曾经圆滑很多,今天肯定不会是同行打压,到底谁跟她过不去?

  望着夜空,白小渔静静发呆。

  ******

  皇宫御花园,灯笼烛火将整个御花园照耀如白昼,这里正进行一场接风宴,上首主位,花白头发的老者龙袍加身,他老态龙钟,沧桑憔悴。

  “咳咳咳……”老皇帝咳嗽开,身边妃子连忙给皇上轻拍后背顺着气。

  缓和下,老皇帝才对上右手下边跪坐矮几后的年轻人,“白将军,恭喜你凯旋归来,朕敬你一杯。”

  白奇双手执酒杯,道:“皇上,保家卫国乃臣分内事,皇上藐赞了,臣先干为敬。”客气过,白奇一口饮尽杯中物。

  老皇帝微笑着点点头,正要喝掉手中酒,却被阻拦,裴景昊好心劝诫道,“父皇,请您保重龙体,还是儿臣代您饮了这杯酒吧。”

  然而老皇帝并不领情,他微怒,“朕还没到连杯酒都不能喝的地步吧,你什么意思?”老皇帝手中的酒杯重重的落在了桌子上。

  天子震怒,无人敢欢笑,跳舞宫娥立刻跪倒匍匐,官员、皇子通通跪倒一片,大气不敢出一声。

  老皇帝的身体越发的不如从前,他的脾气也越发差,而脾气一大影响的他身体越来越不好,形成恶性循环。

  裴景昊不敢再多言,他于其他兄弟眼里就是眼中钉、肉中刺,大家巴不得皇上将他立刻就地正.法。

  老皇帝又咳嗽了几声,说道:“行了,都起来吧,今天是个高兴日子,大家开怀畅饮。”

  御花园里又恢复欢声笑语。

  白奇照旧绷着脸欣赏宫娥舞蹈,他没有看,裴景昊朝他投来的目光。

  没瞧见对方同自己有眼神接触,裴景昊也调转脑袋接着欣赏宫娥跳舞。其他皇子也向白奇投去目光,但都被那人无视。不光皇子们的眼神往白奇身上扫,一些女眷的目光也往白奇身上射,当事人一律视而不见。

  老皇帝虽已是黄昏之年,但毕竟血雨腥风里过来的人,自看得明白众人总看白奇的意思。白奇北昌第一美男子,洁身自好,又手握重兵,这样的男人哪个女人不爱?

  儿子们都已成年,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心思,白奇打仗用兵如神,谁能够得到白奇的忠心,谁就在争储中获得压倒性的胜利,都想拉拢白奇,可白奇对所有人都一个态度。

  没见他和谁走的很近,也从不见他对谁有不满,这样的人才却偏偏性子极其淡然,令想拉拢他的皇子们都无从下手,这也正是老皇帝最相信白奇的地方。

  老皇帝知道他自己的时日已不长,他不想死后,北昌再经历一次血雨腥风。

  宴会持续,大家互相推杯换盏,表面一派祥和,但众人心思各异。

  “白奇,你随朕来。”老皇帝被太监扶着,从上位下来,说道。

  白奇忙起身,跟随老皇帝而去,主要人物都已离开,宴会再进行下去已没必要。众人客套几句也都接二连三的走了,皇子之间互相都有关系交好的,裴景昊身边却只站着紫儿公主。

  紫儿立在皇兄身侧,望着白奇远去的背影。

  ******

  白奇扶着老皇帝,二人缓缓的上到皇宫城墙上,站在这里看,圣京万家灯火的全貌尽入眼底。

  “白将军,你从军多少年了,咳咳……”老皇帝说不了两句话,总要不时的咳嗽几声。

  “回皇上,臣参军至今,已经一十六年。”

  老皇帝一手扶在城墙上,眼睛瞅着皇城外的夜景,道:“你是我北昌之幸,从个小兵勇,不靠任何背景后台、一步步的坐上了将军这把交椅,这是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事,你却做到了。”

  老皇帝记得,白奇正式领兵时才二十岁,他靠打仗出人头地,也是老皇帝亲手将白奇提拔到了将军的位置上。

  白奇抱拳道:“臣感激皇上对臣的知遇之恩。”

  老皇帝转回脸,拍拍白奇肩,“你无需谦虚,这都是你自己努力得来,与他人无关。”

  夜风凉爽,赶走暑热,沉吟片刻,老皇帝道:“白奇,你给朕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意属谁继承大统?”

  闻此言,白奇跪,“皇上,臣只忠于北昌。”他这话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老皇帝把跪地匍匐之人盯着看,白奇则弯腰望着地面道,“皇上,臣武将出身,对朝堂之事并不感兴趣,现已是太平年,臣……”

  白奇辞官的言辞还未道出口,便被老皇帝打断,“太平年也不能保证永远太平,你是我北昌栋梁,往后你肩上的担子还很重,起来吧。”一句话堵死白奇辞官的念头。

  白奇起身,他的表情同以往波澜不惊。

  老皇帝此刻很真挚的开口,“孩子,咱爷俩今天没有君臣之分,你就给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如果他们为了皇位争起来,你到底会帮谁?”

  老皇帝一生呼风唤雨、平衡朝堂、耍权弄术、牵制官员,他的手腕子对其他人都有用,然而到了白奇这老皇帝踢到铁板上。

  白奇此人,完全受你所用,你让他干什么他便干什么,绝无反驳,可他又不受制约,曾经,紫儿公主求老皇帝为她和白奇赐婚,白奇得了消息,用一句“天下未定,不以为家”,让老皇帝的赐婚圣旨愣没颁布。

鞭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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