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伏龙寺
M市佛教文化气氛浓厚, 周围寺庙众多, 而伏龙寺是其中香火最旺的。
伏龙山脚，楚霜看了看那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阶梯，叹了口气：“我们走吧。”封念说这上面有结界, 直接飞进去的话会惊扰里面的修者, 楚霜一想她们来可是有求于人，这样直接闯就太没诚意了，只得认命一步一步走上去。
今天要讲经的那位源通大师确实非常有名，吸引了众多佛教信徒前来，这么一大早, 就有不少人上山了。只是楚霜一步步爬上去，反倒对自己有了新的认识。
“感觉也不是多累嘛！”她看了看被甩在身后的普通信徒, 心中惊奇，“这是那功法的作用吗？”
一旁的封念道：“你的灵力比之前提高了不少，这样普通爬个阶梯自然没什么难的。”
楚霜好奇地问：“还有不普通的吗？是不是像小说里那样什么试炼梯之类的，要什么心性坚定之类的才能爬上去？”
“那倒不是，只是阶梯上有阵法……整座山都有阵法，启动之后再想要爬上去肯定挺费劲的。”封念看了看侧前方的山峰，“这山——”
“什么？”楚霜随着她的视线看去，“有什么问题吗？”
“不清楚，先上去吧。”
封念突然提了速，虽然看起来感觉她的脚步根本没有变化，楚霜却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跟起来有点费劲了。两人很快来到山顶。
“二位施主请随我来，师父已经恭候多时了。”一个小沙弥向两人行了个礼。
“咦？”楚霜惊奇, 看封念却并没有意外的样子。
“带路吧。”封念开口道。
小和尚道了句阿弥陀佛便转身引路。楚霜悄悄问封念：【他师父是源通法师吗？他知道我们要来？】
【那个法师是不是源通我不知道，不过他倒是挺识趣的。】封念解释道，【刚刚我在阶梯上试探给他感应到了，因为摸不清我的来意所以想先探探情况吧。】
楚霜哦了一声，刚刚在阶梯上试探？她又是什么都没发现。她叹了口气，就算有那么一些进步，对比封念这种等级的人而言依旧微不足道。
两人被小和尚领着来到了一座小院，这院子建在整座寺庙的侧后方，她们一路走来几乎绕过了大半个伏龙寺。
“请这位施主留步，师父说只见一人。”小和尚侧身站在院子门口让过封念，却拦住了楚霜。
封念挑了挑眉，对楚霜说到：“你在这儿等我吧。”
楚霜无奈地点点头。虽然有些奇怪，但她们也不好多说什么。
封念走进院子，紧闭的木门打开，一名灰袍和尚从里面走出来行了个礼，引着她进门去。
那个小沙弥让封念进去后自己就走了，这会儿就她一个人，院子里半点动静也没有，楚霜焦躁的走来走去，然而一看时间才过去了几分钟。她也意识到了自己似乎有些浮躁，只好停下来，静心凝神。
楚霜深吸了口气，空中充满了烟火香，被四周安静祥和的气氛所感染，她慢慢静下心来。
在这一片静谧之中，她忽然听到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仔细分辨了一会儿，似是有人在诵念佛号。
楚霜睁开眼，周围并无不妥，她以为是寺内的和尚在念经，但此处离寺院大殿可有好一段距离。楚霜又仔细倾听了一会儿，发现那佛号竟然渐渐清晰起来。她猛地睁开眼睛——这佛号似乎是直接在耳边响起，一下子又变得很是遥远。
她悄然放出灵力，利用灵识查探起来。
“这是——”楚霜朝着自己感受到来源看去，正是那小院里挂着“方丈”二字牌匾下的木门中。
她纠结了一会儿，她现在闯进去会不会不太好，万一误了封念的正事怎么办？耳边的佛号似乎又清晰了些，她心中隐隐有一个声音响起：进去看看。
“阿弥陀佛，施主请留步。”
楚霜下意识抬脚要进去，却被这声音唤醒了过来，她回头看去，见一灰衣和尚正手持佛珠立在身后。
“大师，我听见里面似乎有佛号声……如有冒犯，还请见谅。”楚霜连忙双手合十解释道。
“阿弥陀佛，无妨，只是此处乃主持居所，施主还请留步。”灰衣和尚面相庄严，一派慈和的样子，“若是施主对佛法有兴趣，不如去前方大殿看看。”说着他侧了侧身体，让出一条小道来。
楚霜觉得有些不对劲，来时的路，是这个样子的吗？楚霜看着眼前唯一的一条小路，对自己的记忆产生了怀疑。
“我朋友在里面，我等她出来吧。”楚霜对那灰衣和尚摇了摇头，随即坚定地站到小院门口。
灰衣和尚却笑了笑，道：“你的朋友已经上山去了。”说着，他指向小路远处。
——咦？
楚霜随着他的指示看去，果真看见了封念的背影。
【封念？】她心下疑惑，传音给封念想问问是怎么回事，却没得到回应。
她再向那远处看去，见封念竟然回过身来向她招了招手。当下她再也待不住了，下意识小跑了过去。
——等等。
这是怎么回事？楚霜跑了没两步，便停住了脚步。她有些迷茫地看了看身后的小院和远处等她过去的封念。
封念真的出去过吗，她一直在门口从未看见封念出来啊？再说了，封念让她在这儿等，现在要上山了怎么可能不叫自己？！
——障眼法！
脑海里突然跳出来这三个字，楚霜心头一悸，浑身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她向四周看去，哪里还有什么小院、山路？全是白茫茫一片大雾，半米外就看不清人影。她瞬间起了一身冷汗，这情形，分明是入了虚境！
【封念……】楚霜第一时间给封念传音，但却依旧没有收到回音。
她心下有些慌张，却比第一次误入虚境时镇静得多。楚霜曾问过封念，虚境都是天然形成的，虽然有像封印她的那个地方那种被人为改造过的可能充满了杀机，但大多自然的虚境都没什么危险，而外围的白雾也是天然形成的迷阵。封念也教过她该怎么出去。
她仔细感受着白雾中灵力流动的方向，很快就找到了这个虚境的中心，一汪碧绿的幽谭。
楚霜绕着谭边走了一圈，找到了一个石碑：“伏、龙、谭？”
看来这虚境跟伏龙寺还有点关系啊。
楚霜回忆了一下，按封念所说，灵力汇聚的中心即为虚境的中心，只要找到那个地方，照特定的方法走就行了。
水潭不大，却深不见底，楚霜感受到这虚境外围白雾汇聚的中心正是在水潭的上方。她也没必要真的走到那中心去，只需要牢牢记住那个中心的方向就行。
“碰！”
正准备离开，平静的水潭却突然炸起，楚霜连忙退开好几步仍是被水花溅到。她抬头看去，那幽谭上空竟然显出一个黄袍和尚的虚影。
“南无阿弥陀佛，孽畜，你平日作恶多端，残害生灵，贫僧今日定要将你渡化。”那和尚立在虚空中，看不清楚面容，只听得他一声怒喝，抓起法杖朝潭水跃去。
“大师！我知道错了，大师，求你放过我吧！”
楚霜循着声音看去，那水潭面上也显出了一个模糊的影子。待她看清那虚影的模样后，不禁大吃一惊，蛇一般的身体，却有四爪，头上还有角……那不是传说中龙的形象吗？
“黑蛟，你若潜心修炼，千年渡劫也可化龙飞升，为何要走那吃人的邪道。”黄袍和尚手中的法杖停在黑蛟头上，极为痛心的说道，“今日我便是犯下杀孽，也要除了你这祸害。”
“大师！你们常说上天有好生之德，今日放过我，以后我会时常感念您的恩德，造福人间。”那黑蛟缩进了寒潭中，求饶道，“大师，我真的已经悔悟了，你何必冒着犯杀戒的险来除我。”
黄袍和尚听了这话，手中的法杖像是被定住了一般，一时没了动作。
楚霜心道不妙，只听得黑蛟一阵讨饶，嘴里的话不外乎悔过、感恩之类的。果然，没过多久，黄袍和尚渐渐有些被说动的样子，他持着法杖的手也开始动摇：“若你当真能这般大彻大悟，我自然不愿再造杀孽……”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也是你们说的，我信了，给我个机会，我一定好好修炼，绝不再指望邪道捷径。”黑蛟信誓旦旦地说着。眼中竟然真的有几分大彻大悟的模样。
楚霜却叹了口气，那黑蛟分明就是在拖延时间，她从旁边看去，明显能看到躲在潭水中的黑蛟已经在暗暗蓄力了。只是身在局中的老和尚却似乎并没有察觉，反而沉浸在可以不用犯杀戒便能“渡化”这孽障的想法中。
“老和尚，去死吧！”黑蛟猛地冲出潭底，向老和尚袭去。
黄袍和尚还在犹豫，警惕心虽有，却还是比不得黑蛟蓄力已久的一击。
“唉。”楚霜摇了摇头，她没有出声提醒，因为她已经看出来了这只是一段影像。曾经或许真的在这里发生过这么一战，但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
那和尚被偷袭受了重伤，最后拼死与黑蛟同归于尽，一人一蛟一同落入潭底，影像便悄然散去。最后四下重归于平静。
楚霜深吸了口气，朝身旁那个缓缓走近的黄袍和尚看去，此黄袍非彼黄袍。这人虽然与影像中的黄袍和尚穿着相似，给人的感觉却是截然不同。
“施主，观此景象，可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