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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亏得这几人来了乌乙山,要是换到修仙界,这一站出了不知要招多少门派争夺。

  唉!命数,一切真是命数。

  仁怀不禁感慨,有这几个小娃娃,真教要再升了。

  这时,常静犹豫道:“道友,有些事还要麻烦你了……”

  仁怀慨然一笑道:“小事而已,不足挂齿。”

  ……

  五人飞快挑完水,刚放下担子就见常静、仁怀、燕不悔正坐在外场等着,看样子是有事要讲。

  常静淡淡道:“都坐。”

  待五人应声坐下,仁怀才道:“此次醮典选在立冬时,由元清宗主持。”

  燕不悔回忆元清宗,接着道:“元清宗是当今修仙界位第三门派,门派中不乏天才,这回青英问鼎,你们都去吧!”

  吕奕瞪大眼,问道:“我?我也去?”

  燕不悔瞥了眼这徒弟,直接往他脑瓜子上一巴掌,“不争气的!你不去谁代你去?此乃锻炼,这样的好机会,你竟想要错过?”

  吕奕不莽,当即就道:“我怕被打死了。”

  仁怀笑嘻嘻道:“放心,打是打不死的,顶多躺个一年半载。”

  吕奕听这话虚了,险些哭了,“这不公,师弟师妹都有法器,师兄又比我强,我一没有法器,二没法催动真元修为,这不是任人打么?”

  “到时你可以逃。”

  秋颜宁眯眼一笑,笑得和蔼,话却没有半点和蔼之感。

  白棠一笑:“是了,你何不好好练练,打不过总能跑得过吧?”

  燕不悔对此颇为赞同,道:“你师姐师妹说得对,你要懂得智取。”

  吕奕一愣,重复道:“智取?”

  忽然,他似是想到什么,表情恍然大悟。

  常静问仁怀:“道友,你去过醮典,可知如今青英问鼎是怎么个比法?”

  仁怀道:“打是免不了了。我不曾细看,但每回都与上一回不同“”人不同,比法不同,实在不好参考。不过,”

  他话锋一转,认真道:“此次倒是有几个棘手的小辈。”

  闻言,师徒几人的心皆是一提。

  除燕玄灵,剩余几人多少靠要智谋了……

  亏得秋颜宁三人一路机缘颇多,如:水行瞬地莲、安南的洞天、碧心仙棠、风辛墓中、孟丙的剑冢宝园。

  又或者灵脉的洞穴、喰惑骨扇、时仪法阵,而在这其中还有许多许多。如此好的运气是一些修士修行一世,几百年也未必能遇见的。

  其实算来,她们修行虽短,实力已在小辈算得上上水准了。

  故此,仁怀倒不担心四人入不了一百五之内,就是吕奕……

  秋颜宁道:“智取未尝不可,我们几人的底细在修仙界无人知晓,如此恰好可利用这一点。”

  几人的谈论不长,深知空谈是无用,眼下抓紧修炼才是上策。

  此次,常静与燕不悔毫无保留,只恨不能将毕生所学传给几人。

  仁怀见老友醒悟,他欣喜不已,答应留下助几人修行。

  要知道,这人性子野,生性最爱自由,行踪不定,从不在一处停留太久。

  故此,他愿留下,常静实在感激不尽。

  正是因为仁怀游走各地,他见多识广经验十足,学百家学,知百家事,而五人正缺经验。自然,如此一来,仁怀免不了成了对练

  天赋归天赋,可论见识与经验技巧,五人在这大成者眼中太渺小了。除燕玄灵,几年与百年的经验实在相差太大,要想追赶而上,那只能是在梦里。

  眼下,燕不悔三人要做的不过是拉短距离罢了。

  在此期间,五人不敢有半点怠惰。

  就说秋颜宁于白棠,二人平日除了谈论修行,莫说是对话,就连对视都极少。

  几个月里。

  五人的日常无非是:吃饭、打水、修行、对练。若能抽半点空,几人便聚再一起鼓捣东西。

  转眼入秋,清早。

  “哄!”

  乌乙山中传来一阵闷响,歇在屋檐的鸟儿纹丝不动,唯一的动静不过是啄啄羽毛,对这声响似是习以为常了。

  “死小子!你这是又在烧山呢!”

  闻声,燕不悔抓起扫把便冲向半山腰。

  顺着烟气与火光而来,果然就见以吕奕、白棠为首的五人。

  只是这几人不知怎么,头发竟炸起成了黑色刺球。

  然而燕不悔瞪视线不在五人身上,而是在前方的大坑上。

  大坑极深,被秋颜宁用水浇灭后还“滋滋滋”闪着电光,好像一碰就会被电着。这是吕奕引的雷电,雷电难捕,因此他与大师兄不知电了多少回。

  “师傅,你看!”

  吕奕满脸欣喜道。

  燕不悔不管三七二十一,“刷刷刷”几扫帚打在几人头上,“引虫、放火、还有那些什么东西,上次是放毒,这回是炸山呢!说过多少遍,要鼓捣给我去下山!”

  “这还是最小的量呢。”

  白棠理了理青丝,嘴里还嘀咕了句。

  “哟呵!瞧把你们能的!”

  燕不悔一听心里乐了,面上却噼里啪啦一顿训道:“剑法学熟了吗?身法会来吗?书抄了吗?水挑了吗?经书功法呢?”

  秋颜宁浅笑答:“做完了,我正要找草鞋散人前辈讨教昨日对练一事。”

  燕不悔面色缓了缓,

  说罢,拉着白棠溜了。

  “老兄,请帖已到。”

  这时,仁怀唤道。

  燕不悔懒得再找傻徒弟的麻烦,转身返回山顶。

  “师兄。”

  常静将请帖递给燕不悔,而仁怀手中也有一张。醮典时人何其多,但得请帖者少之又少。

  草鞋散人在修仙界有些名头,此人天才却行举癫狂,行踪不定,一些修士想要巴结他,但却连人都难见到。

  燕不悔笑了笑,骂了句:“修仙界这帮老鬼还真是忘不了我们呐!”

  这帮人好面子,三人深知这是做样子客套一下罢了。

  去也好,不去也罢,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修士们也不期待,古往今来没落消亡的门派数不胜数,多几个不多,少几个不少。

  他收起请帖,见常静与仁怀手中有准备,问道:

  “你们这又是——”

  常静答:“画阵。”

  燕不悔眼皮子一跳,心知只剩两三月,时间紧迫,他们这是要助长了。

  ……

  视线一转。

  修仙界,元清宗。

  两名童子引一位青袍修士入殿,青袍修士一见殿中之人便笑道:“罗道友、诸位道友,别来无恙呀!”

  那姓罗修士头戴莲冠,身穿法袍,浑身上下无不透着讲究。他身形微瘦,面上表情不多,端着一派清冷淡逸。

  他斟了杯茶水,那茶香肆意,闻之便叫人心神清明。

  “咦?方道友也来了。”

  殿中何止二人,坐在左侧的一修士也笑道。

  罗姓修士抬首,说罢将香茶奉予方姓修士,“不想方道友出关了。”

  方姓修士客客气气接过,随后自顾着找了个位置坐下。

  待坐下,他这才缓缓开口:“在下昨日出关,听人说罗道友向发帖了?”

  众人一听算是明白了,平日万峰宗傲气得很,今天这来果然是打探消息的。

  罗姓修士点点头,笑道:“是了,昨日发出,算算今日也该到了。”

  有一高壮修士直言道:“何必呢?若这二人要来哪需邀请?何况帖书有限!他不来,就不能将此给需要之人?”

  另一紫衣修士摇头,对高壮修士的想法不敢苟同。

  他笑呵呵道:“道友此话不对,当年真教做法实乃圣人,岂能因为没落,缺这小小请帖呢?总的来说也是一番心意嘛!”

  高壮修士气得眉一抽,低哼一声便不再说话。

  他这人就是直爆脾气。

  罗姓修士却道:“兴许来呢?那秘境毕竟是紫虚真人所留,罗某听说如今真教还有一徒,这名额该有此子一份。”

  闻言,众人不语。

  殿中修士各有想法,有人愁,也有人惋惜,更有人低头忍笑,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

  谁不知那傻徒弟?能来才是见鬼了!

  惊雷

  果然,一年轻修士脱口道:“咦?晚辈听说过此人, 据说脑子……”

  似是意识到了气氛, 他话未说完, 便闭口不言了。

  有人心直口, 心里不满, 直接接话道:“哼!只怕是因为徒弟跑了,这才找了个痴儿做徒弟, 想要以此安度晚年吧。至于那天道之剑,怕是只能做墓碑了。”

  试问, 这样的门派能成多少气候?众人忽略前一句, 只听进了后半句,要说天道剑……

  天道剑又名惊雷, 那可是紫虚真人的法器,后来历代相传,直到云阳子。

  云阳子后无人拔出此剑, 燕不悔也不例外。

  “唉。”

  一老者听罢,不禁感叹道:“四百年了, 真教怕是真没落了。”

  原先那紫衣修士笑出了声, 表情似笑非笑道:“我看未必。阴阳,有盛有衰, 天地运行亦是如此。几位未免太杞人忧天了。”

  话落,众人这才注意到角落那紫衣修士,他头微低盯着背着酒,身旁还放着一斗笠与面具。

  方姓修士眯眼打量。

  这人约莫二十多来岁, 生得白净,眉眼却有些细挑,一看就有些轻浮淡薄,不似个正经人。他虽尊老者为前辈,但实力难测,一时倒不好叫人下判断,保不齐是哪个老怪充少年骗人呢。

  老者稍愣,问:“这位道友是?”

  紫衣修士笑道:“无名之士罢了。”

  听罢,几人也不再多问。

  原本问其姓名本就冒昧,既然有意避之,那便不好再问了。

  众人视线从紫衣修士移开,便听有人道:“赤玄子,今日怎么不见你徒弟了?”

  叫赤玄子正是那高壮修士,他气道:“闭关去了!哼,醮典将至,他岂能怠惰?”

  “好啊!”

  万峰宗的方姓修士接话,恨铁不成钢道:“我派的姬无梦就不行,平日话不说半句,太过傲气!就说前些日子,此子小有突破后便又不知所踪了。”

  姬无梦!小有突破?

  众人一听,眼皮子抽了下。

  那可是万峰宗无字辈,甚至修仙界百岁小辈中的佼佼者。天赋异禀悟性极高,百年难得一见。

  这万峰宗虽是半路崛起,没什么底蕴,但架不住财大气粗啊。内门弟子平日喝的灵茶仙露,吃的是灵材,这所谓的小有突破……

  只怕不是那么不简单。

  若不出意外,青英问鼎第一……非此子莫属!

  “少年人难免傲气。”

  一黄袍修士干笑几声,接话道。

  提及姬无梦,罗姓修士颇为欣赏,“如此天资,配这傲气也是应当。”

  赤玄子却道:“你这话可叫你家徒弟气了!依我看,戚师侄悟性、心性、品行,在如今小辈中实在难得。”

  闻言,众人想法一致,纷纷点头夸赞,颇为认同赤玄子的话。倒是方姓修士,皮笑肉不笑,却也不好再说什么。

  罗姓修士只是轻轻摇头,叹了一声:“不必夸他。”

  众修士笑了,举起茶盏喝起茶。

  忽然,一蓄胡修士道:“说来,晚辈去年时见东秘有异象。”

  赤玄子道:“看见了,怕是那人在东秘悟出了些什么,修仙界能多一成仙者是好事。”

  蓄胡修士却道:“晚辈以为近来往东秘者多了些,三年前晚辈与师弟到东秘定国安南一带,偶然见一天坑有紫气,便想下坑。”

  方才多嘴的年轻修士问:“后来呢?”

  蓄胡修士觉得有些稀奇,“不想被一坤修抢先了,那人实力难测,见此一面,之后就再也没见过。”

  坤修,那可是修仙界的珍奇之物,可以说是少之又少,要是哪派能收了一两个女修,这就足以叫门派中的弟子躁动不已。

  而要是坤修最多的门派,那莫过于昙丹谷,此派只收女子。

  闻言,赤玄子惊道:“三年前,我徒儿关离与戚师侄到定国去寻瞬地莲便是如此!”

  “机遇就是如此。先到先得,近在眼前却失机,只能说你与坑中之物无缘。”

  赤玄子话落,便听一戴面纱,眉间点花钿的女子冷冷开腔。

  众人不敢言,此女看似不过桃李年华,实则已有八百岁,算是个老鬼婆了。无论是坤修或是一般女子,还是少招惹为好……

  尤其是昙丹派的这老婆子。

  罗姓修士出面缓和气氛,问道:“玉安前辈,此次青英问鼎,贵派可有小辈参与?”

  玉安道人淡声答:“自然有的。”

  祖师爷呀!这可不得了了。

  众修士手一抖,寻思着回去定要提醒自家自派的徒弟,宁可挨些打,也莫重伤了昙丹派弟子。对玉安道人,即便是万峰宗的方姓修士也不禁汗颜,心底默默记下此事。

  茶宴后,众修士各自离去,心底各有所思。

  这自然不是简单茶会,而是试探。摸清了大致,今日过后,各门各派的内门弟子多半都闭关去了。

  ……

  三月后转瞬即到,距立冬还有八日。

  乌乙山白茫茫一片,白雪似絮,纷飞而轻盈,当几人重见天日时已与年初截然不同。

  三个月了。

  五人一直在阵中,中途偶而醒来就吃一粒药丸,这一修就是三个月。当撤去法阵后白棠才知外界时间,这法阵极耗真元,为了她五人,三人是真尽全力了。

  今日,外场又层厚雪,真云观很静,听不到燕不悔的敲锣声。

  “我们真要走了吗?”

  燕玄灵眼红红,神色中流露出几分不舍,他毕竟在此已待了一百多年。他是稚子的心,这真云观就像片无忧的乐土,离了此处,之后便是未知了。

  常静却答:“是要回去。”

  燕玄灵点点头,吸了吸鼻子,忍住泪意。

  吕奕与戚念在收拾行囊,而白棠则站在秋颜宁身旁看信。

  宁以泽的书信已到,信上说那乱事的幕后是定国人,只是藏得太深,手下棋子颇多,一时难以查清。不过,此事他已与祁宣贺等人细查。

  “东秘之事就交由表哥了。”

  看完信,秋颜宁拉着她的手,轻声问:“小棠,你手冷不冷?”

  她眉眼是含笑,没有疏离,笑不掺丁点假意。这与平日不同,笑得更真实,而非一种伪装。

  “不冷。”

  白棠笑着摇头,秋颜宁的手已不似以前那样冰冷了。她拉着她的手,对于眼下的相处状态已心满意足。白棠甚至有时会觉得,一直这样就好了。

  “行了行了!”

  燕不悔见她二人这模样,顿时就起了浑身鸡皮。

  旋即,他冲另几人唤道:“走了走了,收拾好就走吧!”

  燕玄灵问:“四父,咱们如何到修仙界?走路还是渡船呀?”

  不止大师兄好奇,四人对此也很是好奇。

  仁怀笑眯了眼,道:“我与你师傅师伯转眼便能到,但还有你们这几个小辈呐。修仙界有一名唤罗道衡的修士,也就是元清宗掌门。此人百年前便制出玉简神符,只要注入灵气便能入修仙界。”

  说着,从箱笼中取出符纸分给五人。

  白棠拿在手中仔细看,果然是与众不同,细看字间还有隐隐金光,光拿在手中便能感觉其中蕴含之力。

  燕不悔臭着脸,扯出笑道:“这老小子!他这些年怕是以此符赚了不少吧?”

  仁怀也笑:“常明兄果然明白。”

  要说万峰宗是财大气粗,那这元清宗便是最懂得做买卖的门派,凭借此符,元清宗赚了个盆满钵满,这些年势头已不输万峰宗了。

  不过可惜,符纸虽好却也有限制,最重要的是一符只能用一次。

  而且符纸极少,仁怀一次能拿出几张,可见他还是有些钱底子的。

  仁怀替吕奕的符纸注了些灵气,后对几人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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