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一个世界
全场鸦雀无声。
话说到这份上,聪明的人当然明白司马香凝话里语的刺头,知道她不喜别人这样随便决定命运，或许她真的不喜欢苏辰，但是这又能怎样呢？也不会有人站出来帮她说话的！大长老在众多修真者面前决定的事情,岂是她说改就改？更何况，有不少的人很不服气——苏辰有什么不好？修真界的第一美男子不说，修炼天赋也是一等一的,她看不上,别人还看不上她呢！
当然，也有一些单纯的孩子，听不出她话语里的意思。
苏辰是个聪明人，当然听懂她的意思，顿时面色铁青。他怎么也没想到司马香凝真的是在拒绝自己，而不是普通的欲擒故纵。
够可恶,这可是活生生打他的脸,怎么让他下台？也还好,有大长老帮他主持,所以肯定不会让他出丑的，因为大长老也丢不起这个人。这也让他松了口气,但是心中对司马香凝就更加不满了，竟然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拆他的台，这让他以后怎么在修真界里立足？
赶紧定定心神努力保持冷静,温文尔雅挥舞纸扇掩饰住自己的尴尬,满脸笑容道：“姑娘倾国倾城犹如神女下凡,哪需知道甚么姓甚名谁，能娶姑娘为妻，便是子辰三世修来的福气。”
大长老冰冷的视线冷冷扫了眼司马香凝道：“是我神剑门的子弟，便不要在此故言乱语，难不成你认为苏辰公子与我徒弟配不上-你不成？可不要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便可以为所欲为！”
大长老的实力非常可怕，恐怖的气势压的司马香凝都几乎喘不上气来，想说的话都卡在喉咙里，吐不出什么声音。周围的气氛也异常的安静，显然都是因为大长老的话而沉默，不散胡乱放肆。
“这……这就是渡劫期强者的实力么？”司马香凝死死咬着牙，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她不过一个小小的元婴期而已，哪里撑得住大长老那种渡劫期强者的恐怖气势。还好，她体内的九灵寒冰剑显然感觉到自己主人正遭受压制，开始放出一股清凉的气息，帮她挡住那种恐怖的威压。
恢复精神的司马香凝才发现古芯珑一直在她旁边，紧张抓着她的手，这一动作让她心中暖暖的，肆无忌惮扫了眼大长老和苏辰，漠然开口道：“苏辰公子与古城师兄自然是天之骄子，岂有不配之理，是香凝配不上他们。”
大长老很满意她那认输的态度，眯着眼道：“你有此等美貌，自然配得上，不需要多想，本尊今日便替你做主，无论是你嫁与谁，本尊皆可赠与你一些宝物当做嫁妆。”
嫁妆？
所有人都激动，贪婪地目光盯着她。
苏辰公子见此，也高兴。
谁知道司马香凝却还没有认输，继续说道：“有苏辰公子当做夫君，自是香凝的福分。然而，苏辰公子实在过于草率，不知香凝姓名家庭便疯狂追求，岂不知香凝已为人.妻，育有一女么？”
司马香凝的话仿佛是一个重磅□□，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炸晕了，她的表情认真严谨，完全没有说谎的嫌疑，甚至连古芯珑都分不清是真是假。
“有夫之妇？真的假的！”
“是啊，看起来格外年轻，不像嫁人的！”
周围的人们开始议论纷纷，各种各样，大多都是无法接受司马香凝的话，毕竟她看起来那么美，完全没有妈妈的那种感觉。
而苏辰公子和大长老的脸色现在却非常的难看，因为如果司马香凝真的已经嫁人，那他们刚刚的举动岂不是打自己的脸？可以说，现在他们是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了，都是面色铁青乌黑，非常滑稽。
古芯珑感觉到周围气氛的变化，再看看他们那张铁青的脸，心中不住偷偷一笑，再看看司马香凝冰冷严肃的神情，心中很佩服她能说谎也不打草稿。虽然一开始她也相信，但是想想司马香凝都在闭关修炼，就能识破那个谎言了。
能把大长老的那张臭脸气成那个扭曲的表情，古芯珑可是感觉心中暗爽，但是也开始害怕司马香凝暴露，如果真的这样，那自己也保不了她了。其实，只要她去求师傅，那肯定有办法救司马香凝的，但是现在司马香凝说谎欺骗别人，还是大长老，这可就不好了。就算是他的师傅，面对大长老也是表面尊敬。
苏辰公子心中慌乱，努力稳住，完全说不出话来。还好，大长老不是什么小白菜，而是活了好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老狐狸，就算是面色扭曲，也很快就找到办法下台，冷然道：“你已成家，怎不把长发盘起，这般岂不是误人子弟？”
“是极是极！这不把发鬓盘起来，是甚么道理？”人们可是议论纷纷，开始向苏辰公子那边一面倒。
古芯珑发现司马香凝的谎言就要暴露，心中无比慌乱，好一会才道：“我姐姐如此的美丽，为何要盘起头发？是我今早亲自帮她梳头，不关她的事。”
古芯珑说话立刻让人们缓了不少，毕竟是掌门弟子。但是大长老岂是那么容易被打败？发现是掌门的弟子古芯珑，那定然乘胜追击：“你这泼皮，发鬓岂是你能随意触碰，真是无礼！你可知道你制造了多少误会，回去定叫掌门把你惩罚！”说着，强大的气势开始碾压古芯珑。
古芯珑身体瑟瑟发抖，但还是死死咬着唇，眸中含泪。
傻丫头！
司马香凝心中着急，明白这样子下去虽然自己可以脱离危险，但古芯珑显然会不好过的，到时候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赶紧开口：“长老师尊，你何必为难芯珑，她不过是一个爱玩的孩子罢了！”
“胡说八道！”大长老猛地大喝一声，到了这个丢脸的地步，他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她们，把威压袭来，狂然大怒：“作为一名已婚女子，却轻易便把发鬓落下，真不知廉耻！我要禁你参加比试，把你锁在后山关个十年。”
大长老的话犹如惊雷一般，在所有人的耳中响起，把所有人都震得不敢乱说话。明白的人都知道司马香凝罪不至此，下了这么重的惩罚确实过分了，但是所有人都不敢说话，只是以一副怜悯的目光看着司马香凝而已。
果然，真是红颜多祸水！
在九灵寒冰剑的帮助下，司马香凝可以无视大长老的威压控制，冷然说道：“长老莫急，香凝虽已为人妇，可夫君却在十年前便被恶贼杀害，故而闭关十年，直到昨日方可出关。今早，芯珑帮我发丝落下，也落下了香凝十年以来的情。”
事情转变太快，众多修士皆是目瞪口呆。
修真界是放大版的中古封建社会，所以很多的东西都和封建社会是有关联的，当然，也有一些不同。比如说头发，结婚了的女子，那都必须要把头发盘起来，让大家知道你是成家的人，但是如果期间分手或者夫君死亡，那女方也可以把头发落下，让他人知道她还可以再嫁。
毕竟，修真者寿命长，没有人间的那种从一而终的禁锢。
所以大长老又懵逼了，所有人也是恍恍惚惚，有点适应不了这个反转。其中，大长老的脸色更是铁青，因为司马香凝这说一半留一半的话，不是在玩弄他是什么？要不是为了形象，他早就把司马香凝给弄死了。
“你夫君已死，为何不早说！”他压抑着怒火，一双燃烧着熊熊烈火的双眸直视司马香凝，仿佛就要杀了她一般。
“并非香凝不说，只是长老您过于着急。”司马香凝顿了顿，继续说道，“香凝知道长老一身善意如同道祖般的温和，迫切想让古城师兄娶香凝为妻，香凝这也是理解，并不责怪。毕竟香凝确实有几分姿色。可是，香凝虽外貌出众，可本身却已是残花败柳，怎能配得上如此英俊的苏辰公子，或者如此能干的古城师兄呢！”她话音一落，一双美眸便黯然起来，晶莹的泪水在眸中闪过。
美人落泪伤感，怎不叫人怜悯？更何况，司马香凝还是那种少有的冰美人，一直面无表情的样子就已经让人按耐不住了，如今伤感落泪，坚强的外表瞬间崩塌下，有几个人撑得住？都恨不得把她那柔弱的身子楼入怀中，可以说连大长老都被影响到了。
格外恐怖。
司马香凝没有办法，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如果她再继续板着脸，冷冰冰走下去，那绝对会吃不了兜着走的，所以她酝酿了情绪，开始装可怜，也庆幸她装的功夫很强很强，几乎所有人都相信。
外表坚强冰冷的女子崩溃哭泣，可让所有人都颇为心动，连女孩子都不舍得嫉妒她，旁边的古芯珑甚至都要跟着哭，拿出手绢轻轻擦擦她的泪水。
周围的情景司马香凝也当然能注意到，暗暗感慨自己真的长得有点过分了，虽然是有点自恋，但也没办法，不这样子她绝对会完蛋。
其实，她觉得自己现在，真的有点像玛丽苏小说中的那种苏破天际的女主了。
苏辰公子原本讨厌她的情绪立刻一边倒，看到司马香凝那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仿佛心口缺了一角般，恨不得冲过去拥抱她，但是想想还是忍住，关切道：“姑娘莫要嫌弃自己，方才是子辰的错，可不要流泪啦！不伤心！”
苏辰心疼极了，这是什么样的女子啊，竟然用残花败柳来形容自己。
司马香凝并不是那种掩面而泣，她是低垂着眉，只留下几滴不了察觉的泪珠而已，但是就因为是这样，所以很多人都反而觉得心疼，毕竟她个性清冷，显然也不会像普通女孩那样哇哇大哭的，那不符合她的形象，会突兀，认为是装的。
还好，也许是曾经经历过家族的悲惨事件，司马香凝表现出这种痛苦悲伤的神情时，可以说是手到擒来。
“姐姐莫哭！”古芯珑有点束手无策，心中着急无比。她现在都不知道司马香凝是不是真的在装，毕竟从小到大她都没有看到司马香凝露出这种情绪过，真的是太可怜了，她好想把她抱住。抱住她，卸掉她那冷漠的情绪，好好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安稳地睡上一觉。
大长老可不是这一群血气方刚的汉子们，见到美女认输哭泣就没有思考能力了，他还是很冷静，不过司马香凝刚刚的那种恭维的话，对他却非常受用的，夸他媲美道祖什么的。明白这是司马香凝的一个台阶，便笑道：“见你有这般惊为天人的容貌，本尊便忍不住给你找个如意郎君，是本尊的错！”
司马香凝双眸黯然：“香凝谢长老师尊好意！可香凝毕竟有过子女，并非清白之躯，岂能嫁于苏辰公子那般的美男子。且香凝心念夫君，不会如普通女孩一般的爱笑，还会板着冷脸，这般情绪怎么也无法改变，如此身为男子，谁会接受于我。”
现在的司马香凝只有这么说，才有机会取得信任，得到别人的同情。
苏辰公子见此，立刻朗声开口：“香凝姑娘不必如此自怜，若姑娘下嫁于子辰，子辰定会好生对待，不会有二心。”
司马香凝瞥了眼苏辰，四目相对，便赶紧把目光移到古芯珑身上，轻眨眨眼睛没有说话。
她这个动作，虽然没有出现脸红，但是非常符合她害羞的表现，一时间可让在场的所有雄性生物们都是激动不已。感觉她不仅仅漂亮，还有几分俏皮可爱，真叫人心痒痒，特别是苏辰公子，那几乎要窒息了，更加确信司马香凝对他有意思。
然而古芯珑却一阵恍然，司马香凝亦真亦假，让她都有点怀疑人生，本来要相信她了的，结果却发现她的害羞跟平常不同。虽然动作一样，有点小傲娇的那种感觉，可是耳朵却并没有红，也就是说司马香凝是装害羞的。
——除了她之外，没有人知道司马香凝害羞的真正表现。
可以说她对司马香凝真的佩服到无比投地了。
大长老看到她终于出现了害羞的表现，不住呵呵一笑，心中也有点高兴起来，毕竟像苏辰公子那样的男人，女孩子几乎都没有抵抗力的，除非内心有其他人的女孩。像司马香凝，刚刚对待苏辰公子不冷不热，应该是知道自己不是清白之躯所以不敢妄想，现在知道苏辰对她的清白并不在意，那当然会害羞起来。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当想的事情太复杂之时也会自己脑补出一条合情合理的路线，对付起来也会容易许多，但是这次他可不会再有错路了，刚刚要不是司马香凝崩溃下了台阶，他脸面可要丢尽，哪怕把司马香凝杀了，他的脸面也回不来的。所以，这次得小心行事，开始慢慢询问：“本尊也不与你多做计较。但是你得把自己的生平经历都给大家说，让大家明白。”
刚刚的那种被耍感觉很不舒服，虽然他认为司马香凝应该不是故意的，但是现在不可以再发生了。他得挽回脸面，顺便测试测试司马香凝的话里还有什么漏洞。
司马香凝垂着眸，瞥了眼旁边的古芯珑，便低着头不说话，流露出一种悲伤的氛围。古芯珑仿佛知道了什么，抓住她的纤纤玉手鼓励道：“姐姐，莫害怕！”
司马香凝紧握古芯珑的小手，鼓起勇气笑道：“我名叫司马香凝，原是人间界的普通人，我同许多女子一般，小小年纪便嫁人生子。我嫁的人是当代武林世家，并为他生下一女，唤做司马嫣然。司马是我夫君的姓氏，因家族规定我和女儿都随夫姓。”
所有人都静静听。
司马香凝继续说道：“我夫君是人间界里的武林高手，为了寻找灵丹救我性命，便带领我们一家离开人间前往修真下界修仙。谁知道自此噩耗来临，上官家的公子看到我的美貌，便把我夫君杀死，我也被上官家族的人掳走……”她没有说话，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她接下来的意思了，顿时，疼惜的感觉弥漫无数人的心坎。悲情女子，红颜祸水，有人都不敢听了。
“还好上天垂怜，我侥幸逃离灾厄。”司马香凝顿了顿，“我无言面对夫君，本欲自杀而死，可失踪的女儿嫣儿还未找到，只能苟延残喘。直到遇到一名怪人开导，获得了修真的力量。我开始报仇，可发现当时不仅仅是我被抓走，我的叔叔与婶婶也被追踪，并在我赶到之时，遭受迫害，甚至我的姑姑也……”她双眸通红却故作镇定，看了眼古芯珑，继续说道：“我使用了怪人给的宝物，结果被宝物弄伤，是芯珑妹妹与掌门救了我。自此，便一直闭关。”
她这半真半假，参合着悲伤的情绪，不仅让许多男生们心疼怜爱，更让许多女生泪眼汪汪，为她的命运而感叹，为她的命苦而难受，就比如古芯珑，听着听着都哭了。她开始以为是假的，但是听到最后就信了，因为她其实也不知道司马香凝原来是干嘛的，只知道司马香凝的家人很惨，现在听到前言和自己知道的联系在一起，那仿佛就是真的一样，只让她泪水止不住。
她擦擦泪水哽咽道：“十年前我与师姐出门，因丢了银钱，变成一个小乞丐，那时候是香凝姐姐救了我。后来我们便成为朋友。当时，香凝姐姐的家人都被上官家的人给……后来是我和师傅把香凝姐姐救下来，师傅当时还说她可能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