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chapter5

　　“姜瑶，帮我把这份文件送一下。”

　　姜瑶打完卡，刚在位置上坐下没多久，余瑜就来找她了。

　　“送给顾总吗?”姜瑶面露难色，跟顾祈深这几次短暂的相处让她觉得极为不舒适。

　　余瑜点了点头。“听说你昨天请假了，身体不舒服吗?”

　　“嗯……有点儿。不过现在已经完全没问题了。”

　　余瑜笑了笑，将文件递给了她。“顾总在等你呢，快上去吧。”

　　她没再多关注姜瑶的反应，交了文件后便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姜瑶看着手中的烫手山芋，不免有些头疼。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顾祈深的办公室在顶楼，姜瑶倒是从来没有去过。电梯很快就到达了顶楼，视野开阔，门是玻璃门，从这儿可以看见顾祈深正在俯首看文件，很专注的样子。

　　姜瑶有些忐忑地走上前敲了敲门。“顾总。”

　　“你来了。”坐着的那人脸上露出笑来，笑意深邃迷人。

　　“这是余瑜姐让我送给您的文件。”

　　顾祈深看了她一眼，却不是从文件下边接过，反而舍近求远地往姜瑶的手下方一厘米左右的地方伸去，便不小心碰上了她的手。

　　顾祈深的手很冰，上次隔着衣服体会的不明显，这次姜瑶便完全感觉到了他手上的冰冷。

　　她的手抖了一下，急忙缩了回去，文件险些掉在地上。

　　好在顾祈深似乎没有发现。

　　“顾总。”姜瑶站在一边，不知道顾祈深还有没有其他吩咐。

　　顾祈深却翻开文件看了起来，没有让她走，也没有吩咐其他事。

　　姜瑶只得在一旁站着。

　　“给我削个苹果可以吗?”

　　“啊?可以的。”他的脑回路转变得如此清奇，姜瑶差点没有反应过来。

　　“苹果在那边的茶几上，小刀应该也放在一块。”顾祈深仍旧翻看着文件，这倒使得她放松了一些。

　　“好的。”姜瑶急忙迈步去拿了苹果，开始站在茶几旁慢慢地削起皮来。

　　顾祈深让她坐了过来，柔声嘱咐她：“小心点，别割到手了。”

　　“好……好的。谢谢顾总。”

　　这苹果又大又红，色泽红润，形状饱满，看起来就很好吃，而且透着一股水果的芳香。

　　不知怎的，姜瑶想起了月圆之夜的那个血族，他说她的血很香。而顾祈深也说过类似的话……

　　姜瑶停下了削苹果的动作，眼神有些复杂地望向了顾祈深，却发现他正看着自己。

　　见姜瑶看过来，他眨了眨眼睛，无辜中透着一丝狡黠，竟像个还没长大的小男孩。

　　“怎么了?没削到手吧。”

　　“没有。”姜瑶连忙摇了摇头，低着头继续刚刚的动作。

　　削好了苹果，她有些拘束地站了起来。“顾总，已经削好了。”

　　顾祈深没有接她的苹果，反而让她继续坐下。“这苹果你吃吃看，很甜的。”

　　“那个顾总，手头的工作还没做完……我带回去吃行吗?”

　　顾祈深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他似乎能看穿她内心的所有想法。这种认知，让姜瑶脊背一阵泛凉。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她如释重负，一刻也没有多留地迈开腿，以竞走般的速度离开了。

　　顾祈深一直看着她离开，直到她下了电梯，他的嘴角保持着的笑容才慢慢收了回去。

　　接下来，顾祈深倒是没有什么莫名其妙的动作了，姜瑶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了下来。

　　这天，一则热搜引人热议，有人恐惧，有人好奇，有人兴奋，百态尽现。

　　在发生几起命案的地点附近，发现了一具女尸。

　　这具女尸胸口插着木锥，面容衰老，獠牙狰狞。警方怀疑她是之前几起命案的元凶，但因为她的形容怪异，便想要封锁消息，避免造成社会的恐慌，却不知怎地，被人传了图片到网上，瞬间引起了无数网友的注意。

　　姜瑶皱眉看着图片，伸手将它放大了些。可以清晰看到女人褶皱面容上的紫青血管，有些骇人。

　　原来作案的竟不止一个血族吗?也是，月圆之夜她就见到了两个。

　　评论里有人说，血族的怪物怕光，应该将它关在日光下，直至死去，好偿还那几条人命。

　　也有人说，应该将它烧死，一了百了。

　　人们对血族并非一无所知，相反流传在世间的许多传说倒是极有参考价值的。比如，血族确实畏光。

　　对这具尸体的处置方法，还没有定论。

　　……

　　姜瑶回家的时候，李岚正坐在沙发上，连她开门进来都没有发觉。

　　“妈?”姜瑶在玄关处脱了鞋，换上拖鞋，取下包放在一旁。

　　“回来了。”李岚强打起笑容。

　　“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不是……”李岚不语。

　　姜瑶见她不打算讲话的样子，正要去厨房倒杯水喝，李岚却开了口。

　　“我以为它们已经死绝了。”她的话语里带着浓浓的恐惧和厌恶。

　　“妈。”姜瑶在她旁边坐下，握紧了她的手。“别想这么多。”

　　“已经被抓了不是吗?”她的心情亦十分沉重，也只能这般安慰李岚。

　　这夜，姜瑶睡不着觉，起身又将姜元留给她的日记翻了一遍。

　　内容少之又少，除了惧光，难道它们就没有其他的弱点了吗?姜瑶不得而知。

　　她拖了凳子坐在窗边，夜风微凉，月色明朗。看起来安静而平和。

　　但她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藏在黑夜里的不知道还有多少獠牙森森的血族，更何况其中还有一部分与人无异，可以自由地在白日里生活。

　　她以为她可以平凡而安全地过完这一生，只是她体内猎人一族的血脉似乎不允许她甘于平庸。

　　她自然有些害怕，但她体内的血液却在今晚变得异常滚烫。

　　要是能知道它们生活的地方就好了，放火烧了，或者在白昼时杀死它们，就可以避免血族危害人间了。

　　因此姜瑶这几天一直在想方设法查阅各种文献资料。当初的猎人一族如此庞大，一定会有消息留下来的。

　　同时，她也一直在关注那个血族的事。这次的舆情泛滥，群众要求警方在时代广场烧死这个怪物，以绝后患。

　　警方压不住舆论，而且他们私底下似乎也寻了知情人询问情况，得知火确实能让它们死亡，才顺应了民意，决定在中午太阳最大的时候，于时代广场，在大众面前烧死它。

　　处决怪物的这天，广场上聚集了好多人，听说第一起案件的目击者也在现场。

　　那天就是她报的案。很年轻的一个小姑娘，估计当时吓惨了。

　　只是姜瑶见到她站在警方旁边时，脸上的表情却不是恐惧，而是冷漠。

　　她面无表情地指认了这个怪物就是那晚她所看见的，引得群情沸腾。

　　所有人像是古时候看见了妖女的老百姓 ，嘴里一直喊着“烧死它”“烧死它”。

　　那个怪物被抬了出来，她靠着笼子，仍旧是照片里无知无觉的状态。

　　广场中间搭了个台子，上面放满了柴火，像极了电视剧里的场景。

　　有人上去点了火。

　　人潮涌近了一些，直压着警戒线。

　　人群里发出了一个声音。他们让警方把她胸前的木锥拔出，他们要看着她活活被烧死，才能消解心中的愤怒。

　　这时，群众效应便起了作用。许多人呼应了这种做法，那些细微的拒绝的声音被压得实实的。

　　最后，那根木锥如愿地被拔了下来。

　　那个怪物却没有苏醒过来。

　　人们显得有些扫兴。

　　火势越来越大，火舌吞噬了那个怪物狰狞的面容，人群里发出一片叫好声。

　　后来，人们慢慢散开了。广场上只留了善后的警方和姜瑶。

　　姜瑶望着那灰黑一片的台子，那个怪物已经被烧成了灰烬，只有一点小火苗还在锲而不舍地燃烧着。

　　她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为何刚刚拔了木锥，那个血族却没有苏醒?

　　她记得姜元在日记里说过，血族十分强大，它们不惧洋葱桃木剑，木锥刺心可以使它们沉睡，但绝对杀不死它们!

　　她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刺眼得有些过分。

　　难不成是日光?

　　让她在意的还有那个目击者，她的表情太不正常了。

　　姜瑶伪装成死者的朋友，找警方说想要感谢那个目击者指认了罪魁祸首。警方便告诉她，那个女生是Z大的学生，下午还要回去上课。

　　姜瑶去了地铁站，这是回Z大最便捷的交通方式。

　　不过时代广场距离地铁站还有一千来米的距离，姜瑶怕赶不上，便骑了自行车去。

　　也算她运气好，到地铁站的时候，地铁刚刚好来，那个女生上了车，她便紧随其后。

　　此时不是高峰期，因而地铁里空旷的很。姜瑶坐在她对面暗暗观察，见这女生在刷手机，刷到有趣的东西时，还会笑出声来，现在瞧着倒是没有什么不对劲。

　　姜瑶沉思了一会，解锁了手机。她将声音调到最大后，打开了视频。

　　“你，你是吸血鬼?”

　　她的余光一直关注着那个女生，发现她抬起了头。

　　过了一会儿，女生站起了身，走到了她身边。

　　姜瑶的心跳得很快。这个女生果然有问题!

　　“你好。”那女生见她似乎沉浸在了视频里，便开口打了个招呼。

　　“你好。”姜瑶将手机平放在膝盖上，抬头看她。

　　“那个……”女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能不能把声音稍微关小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鸭，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