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戏弄公主

　　法芙娜在心理上成功报复了任勒，龙就是这样小心眼的生物，就算是过去的同伴也不会放过。

　　“我当初为什么要坚持直呢？”任勒喃喃自语，他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错过了多少福利啊。

　　王灵第一次下厨做饭，第一次洗澡擦身，还有第一次女装。天啊，他都没有看过爱人的女装啊，就被这条臭龙抢走了。

　　“我又不想看。”法芙娜对王灵并没有超过同伴的感情，女装虽然是他的爱好，但不是任勒想的那样。

　　龙喜欢收集闪闪发光的东西，所以缀满宝石或者绣着金线的衣服也在他们的收集范围，大部分这样的服饰都是女装，所以龙收藏的衣服几乎都是女装。

　　所以这就导致了王灵住在法芙娜洞里时，除了他自己的衣服外，只能穿法芙娜提供的女装，不过王灵还是知道羞耻的，只穿了一次后就准备好了替换的衣服。

　　“更可恶了。”任勒狠狠地谴责法芙娜，却没有动手，他不想再失去眉毛了。

　　“放心好了，我马上就会离开了。”法芙娜其实已经享受得差不多了，甚至有些腻味了，“不过……”

　　“不过什么？事先声明，我不会离开这里给你做饭的。”任勒才不想离开自己的爱人。

　　“你对自己的手艺有什么错觉吗？连王灵都做得比你好吃啊！”

　　“王灵更不行！”任勒没有反驳法芙娜对自己厨艺的评价，他只关注自己的爱人，“我不会让他离开我的。”

　　“我只是想要旅馆的床，龙版本那种。”法芙娜对拆散情侣一点兴趣也没有，软绵绵又不失弹性的床才是他的追求。

　　“就这个？！”任勒莫名生气，不过是床而已，怎么比得上软绵绵白嫩嫩的王灵呢，没眼光的龙！

　　法芙娜完全不理解他的愤怒点，他喷出了一点小火苗，灵巧地在任勒脸上溜了一圈。

　　“有问题吗？”火苗依旧在任勒脸上游走，甚至在他的毛发周围打晃。

　　“能得到你的欣赏是我们旅馆的荣幸。”任勒实在不想变成光溜溜的鸡蛋了，他已经不年轻了，可能长不回来的。

　　法芙娜很赞赏任勒的识时务，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他满意地回到了房间。

　　齐格菲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移动过，看来她真的很累了。

　　齐格菲一点也不像怀德国王，不管是长相还是性格，都和那个滑不溜秋的老家伙相差甚大，从她的眼睛看下去可以直接望见她的灵魂。

　　愚蠢，一根筋，为他人而不断努力着，甚至忽略了自身，她身上隐隐带着钱任国王的影子。

　　真是奇妙啊，钱任国王死了很久了，也并没有留下血脉，可他却从来没有真正消失过。

　　法芙娜对那位国王有依稀的印象，他的眼睛里有着他的臣民，他的王后，但是并没有他自己，真是奇怪的人类。

　　齐格菲也很奇怪，明明是公主，却没有用公主的身份为自己谋好处，明明有更省力的方法的。

　　可她偏偏选择了艰难的，不使用公主的特权，一心磨练自己的武艺，不停寻找不离不弃的同伴，尽力保护想要保护的东西。

　　法芙娜不理解，不过他是龙，龙有很长的时间，足够他去搞清这些了。

　　不过，这不意味着他不会捉弄对方，虽然公主也是被骗的受害者之一，但是该报复还是要报复的，而且齐格菲还时不时搅乱他的情绪，不好好玩弄一下可不行，小心眼的龙愉快地决定了。

　　齐格菲一直睡到晚饭时间才醒过来，她除了肚子饿以外，精神倒是好得很。

　　“法芙娜先生，我可以继续练习了。”她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暂时不用了。”法芙娜打算换个方法。

　　“为什么，我能坚持下去的。”齐格菲不怕辛苦，只要能让实力变强，她什么都不怕。

　　齐格菲她知道自己并不聪明，不像父亲那样对一切都游刃有余，作为王室成员，她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为了配得上公主的名号，她不断地磨练自己，如果无法以头脑保护王国，保护家人的话，那么就用武力吧。

　　习武不需要太聪明，只要努力坚持，绝不放弃就可以，这是脑子不好使的齐格菲唯一能做的了。

　　“你不合适啊。”法芙娜叹息着，“所以我放弃了。”

　　“我会努力的，哪怕重复一千次一万次！”齐格菲祈求着对方，“请不要放弃啊，老师。”

　　“都说不要叫我老师了。”

　　“抱歉，是我太笨拙了，让你失望了。”齐格菲恳求着，“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法芙娜先生。”

　　“不是放弃教导你，而是放弃教导你的方式。”法芙娜解释着，他不是故意含糊的，真的。

　　“因材施教，换个方法试试看。”法芙娜跳到了床上，看着别人睡那么香，他也有些犯困了。

　　“你还会继续教导我？”

　　“嗯哼。”法芙娜陷在了柔软的床垫里，“不过是明天的事了。”

　　“那我现在要做什么准备吗？”齐格菲觉得自己精力充沛，完全可以再发动几百次魔法。

　　“去吃点东西，然后爱干什么就去干什么。”法芙娜已经昏昏欲睡，他的声音开始越来越轻，“别吵到我就行。”

　　“好的！”齐格菲马上放低了声音，“好的，法芙娜先生。”

　　她脱下了鞋子，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法芙娜的房间，还尽可能小心地关上了门，整个过程没发出一丝声响。

　　这对齐格菲来说很难得了，就像要一只熊模仿猫一样，很难。

　　第二天一早，法芙娜又在齐格菲的注视下醒了过来。

　　“法芙娜先生，我为你准备好早餐了。”齐格菲推出了一餐车的烤羊腿，堆得满满当当的，看着就觉得腻。

　　法芙娜一瞬间觉得没了胃口，再好吃的东西连着吃也不行，数量又太多，他一点也吃不下去。

　　“话说回来，你是怎么进来的？”

　　“门没关啊？”齐格菲满脸疑惑，她还以为是法芙娜特意给她留的门。

　　“就算没关也应该先敲门吧？”法芙娜一想到睡觉时被对方盯了好久，就觉得全身难受，“女性可以随意进入男性的房间吗？”

　　“我相信法芙娜先生，像你这样可靠的同伴是不会对我做什么的。”

　　法芙娜嫌弃地看着对方，他当然不会做什么，可谁知道她会不会做什么。

　　“以后进来前要先经过我的同意。”法芙娜换上了衣服，“我可不喜欢被人看。”

　　“可是你的身体完全没有值得羞耻的地方啊。”齐格菲不明白了，对方的身体完全没有缺点，既不会肌肉过重显得粗鲁，又不是白斩鸡身材，秀气又不失力量。

　　“你的发言就很羞耻啊！”法芙娜捂住了胸口，他有一种被调戏了的感觉，很怪也很新鲜。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齐格菲这才发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她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急忙解释起来，“我只是觉得你身体很好看，啊不是，是露多点也可以……”

　　由于过于惊慌，齐格菲无法准确组织语言，说出的话反而更加羞耻了，最后她红着脸再也出不了声了，只好用手遮住自己的脸，掩饰脸上的热度。

　　“不管什么意思，不要对我有非分之想。”法芙娜有些厌恶地转过了身，他不会爱上人类的。

　　爱上人类的龙会怎么样，法芙娜是知道的，他不喜欢那样的结局。

　　所以他可以接近人类，喜欢人类，但绝不会真心爱上人类，龙本来就不该那样。

　　齐格菲点了点头，她并没有对法芙娜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她从没有经历过爱情，法芙娜对她而言的确是特别的，但他是可靠的同伴，是严厉的老师，是焚尽一切的黑龙，

　　她没有将对方视为恋爱对象，她甚至还不明白恋爱本身，倒不是说她不懂得男女之差。

　　而且法芙娜并不是人类，而是远超过公主的巨龙，还一直保持女装打扮，这也模糊了她的认知，更容易靠近对方。

　　“你就不能先出去吗？”法芙娜头疼地看着傻站在原地的齐格菲，“爱去哪儿去哪儿，待会儿我来找你！”

　　实际上法芙娜并不感到羞涩，赤身裸体对龙来说才是正常现象，大部分龙都不喜欢穿衣服，有鳞片就足够了。

　　还有一小部分龙会把衣服当作装饰品，和金银珠宝一样，挂在身上，法芙娜就是其中之一，不过他能准确穿上人类的衣服而已。

　　他只是不喜欢齐格菲的眼神，就像要把自己吃掉的眼神，身为更高等的捕猎者可不喜欢被低于他的家伙用这样的眼神盯着。

　　这让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倒也不是愤怒，实力差距过大了，并没有真正生气的感觉，而是更微妙更特殊的感受，想要压制对方，却又不想弄伤她。

　　这让法芙娜有些心烦意乱，他一时不想看见对方，就赶走了齐格菲。

　　洗漱完毕后他才平静下来，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

　　齐格菲推来的餐车还在房间里，上面堆满的烤羊腿已经冷掉了，看上去就油腻腻的，让人没有食欲。

　　但是法芙娜还是决定吃掉，毕竟不能浪费食物，而且他可以喷火加热。

　　“没有昨天的好吃啊，冷的再加热口感就不对了啊，那家伙还拿了那么多，啧。”

　　虽然不停抱怨着，法芙娜还是吃完了一整车的羊腿，对龙来说数量不是问题，口感才是。

　　“你为什么站在门口啊！？”法芙娜觉得吃下去的肉都要跳出来了。

　　一开门就发现齐格菲直挺挺地站在门前，还好门是朝里开的，不然绝对会撞扁对方的鼻子。

　　“为了让法芙娜先生能马上找到我！”齐格菲的想法很简单，爱去哪儿去哪儿，她没有别的事情要做，所以也不用去别的地方，那就待在离法芙娜最近的地方好了。

　　“又不是看门狗……”法芙娜小声嘀咕着，他也知道这样说一个女孩子不太好。

　　“我倒是很喜欢狗呢，用牙和爪子保护主人。”齐格菲的听力很好，作为战士自然要耳清目明，才能掌握敌人的动向。

　　她小时候曾经和弟弟一起养过一只大黑狗，那是一条很温顺的狗，从来没有伤到过他们俩，直到有一天有坏人出现，那条狗才露出自己的獠牙，保护了自己的小主人，成功给他们争取到了逃跑的时间。

　　从那次开始，齐格菲知道了两件事，一是狗并不是不会伤人，而是不会伤害要保护的人，二是自己太弱了，不变强的话是谁都保护不了的。

　　狗最后还是死了，不过没有死在坏人手上，那次意外只是让它瘸了一条腿，并没有危及到生命。可是狗的生命有限，比人类短得多，只不过是睡了一觉，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从某种角度来说，我也蛮喜欢狗的。”法芙娜的脸上露出奇特的笑容，还舔了舔嘴唇，他对狗的态度很微妙，讨厌又喜欢。

　　讨厌很容易解释，一般来找他麻烦的人类都会带上个几只狗，大部分在见到他，不，只是在闻到他的气味时就吓跑了，可总有那么几只会到他的身边，又叫又咬，虽然造不成伤害，但是很烦，而且狗口水也很讨厌。

　　喜欢的地方也有，比如味道之类的，狗和狼很相似，但是毛少肉多而且口感柔软多汁，在这点上法芙娜还是很喜欢狗的。

　　还好齐格菲并没有继续问下去，不然她大概会被对方的答案吓到。

　　不过不会齐格菲被吓走，成为同伴后就要尽量接受对方的一切，不能因为观念差异就马上抛弃对方，要互相理解互相尊重。

　　“法芙娜先生，今天的魔法教学可以开始了吗？”齐格菲的重点始终放在提升自己战斗力上。

　　“当然，跟我来吧。”法芙娜早就想好了，他领着对方走向旅馆的河岸边。

　　齐格菲震惊了，她第一次看见有人能像童话里的天使一样，在光影中变化身形。

　　法芙娜恢复了龙的姿态，为了不做出伤害过路行人眼睛的事，他很专业地用光魔法给自己加了圣光，这个世界的人可能并不知道，在其他世界里，完全就是魔法少女变身的样子。

　　“你可以试着用水魔法清洗我的鳞片，全力上好了。”法芙娜趴在了河岸边，“当你能洗干净每片鳞片的缝隙时，你就可以出师了。”

　　天气已经开始有些炎热，加上黑龙本来就属火，又吃了那么多热性的食物，在水边冲凉再舒服不过了。

　　龙身很大很结实，完全用担心大型水魔法，齐格菲的力度再大也不要紧，就以这个方式既可以提高对方对魔法的控制，又可以冲涮干净鳞片，自己还不用动手，法芙娜很满意。

　　“不会伤害到法芙娜先生吗？”齐格菲有些犹豫，她曾经听说过有人用魔法打败过龙，“我听说龙对魔法耐性不高。”

　　“没关系，我以前就这样自己冲的。”法芙娜一点也不担心，他平时一直在使用魔法，从来没出过事。

　　一般来说，龙的鳞片的确是对魔法耐性很低，主要原因是大部分龙打架都是肉搏或者喷火，他们的身体就是最好的武器和防具了，所以对物理和火焰耐性都很高。

　　至于魔法，一般龙都不会去学，也不会用，能用爪子解决的问题，为什么还要绕远路用什么魔法呢？没有经历过魔法的考验，所以普通龙魔抗低的惊人。

　　法芙娜很早就学会了魔法，并用到了平日的生活之中，他的身体早就习惯了魔法，一点也不会害怕魔法攻击。

　　如果有一天，法芙娜真的想焚烬一切的话，整个大陆上的生物几乎都阻止不了他，他本身几乎没有弱点，还好他永远不会那样做的。

　　“不愧是法芙娜先生！”齐格菲自从把法芙娜当成同伴后，就带上了可怕的滤镜。

　　法芙娜又可靠又温柔，他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如果有不对的，一定是我理解错了。

　　齐格菲对法芙娜异常的信任，不只是对方实力强大，更主要对方是第一个不抛弃自己的同伴，还有一些她现在还不能理解的好感。

　　朗恩河的水非常清凉，打在身上相当舒服，然而法芙娜却很不满。

　　“不要老是对我的脑袋和屁股用魔法啊！你是什么变态吗？”

　　“哎？抱歉，忍不住就对要害部位出手了。”齐格菲急忙道歉，她真不是故意的。

　　一般她使用魔法都是攻击对手，所以习惯优先对敌人最脆弱的眼睛或者下三路下手，击中的话会给对方带来巨大的伤害，即使没有瞬间致命，也能造成一段时间的停顿，对之后的战斗有利。而且比起咽喉心脏等致命部位，防护更少，位置更明显。

　　“你是鬣狗吗？不要对别人的屁股下手啊！”法芙娜不由得想起了在远方草原上的那种生物，一阵恶寒。

　　“那是什么？”齐格菲并没有见过那种生物，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重点又不是这个！”法芙娜完全没有解释的兴趣，“重点是你要避开那些会被打码的部位！”

　　“我尽量。”齐格菲的回答很犹豫，战斗就是她的本能，这很难改过来。

　　虽然接下来的时间里，她已经尽可能地控制自己了，可是效果很差，十次里还是会有那么两三次失误。

　　实际上这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但是法芙娜并不这么认为，他终于失去了耐心。

　　一个调整好的龙息，并没有喷向齐格菲，而是围绕着那些特殊部位，水柱一旦接触到龙息就变成了蒸汽。

　　恩，偶尔蒸汽浴也很不错呢，鳞片也变得润滑了，很有光泽呢，法芙娜终于满意了。

　　“继续吧。这样就不用担心了。”

　　“法芙娜先生，你真是为我着想。”齐格菲热泪盈眶，蓝色的眼睛闪烁着感动的泪水。

　　以她的滤镜来看，法芙娜这样做完全是为了帮助她，能更有效避开不应该触碰的部位，加快练习速度。

　　这是何等高尚的行为，在被自己击中要害后，不禁没有记恨，还继续坚持教学，不怕被水蒸汽烫伤，多么的勇敢。

　　没有责怪自己，还让自己不要担心他，那又是多么的高尚。

　　齐格菲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报对方，只好更加努力地施展魔法。

　　法芙娜很满意，水蒸汽并不烫，他有特别调整过火焰的温度，还用风魔法了降温，扑在脸上凉凉的，有一种清爽感。

　　齐格菲的魔法力度十足，大部分鳞片都被冲洗得干干净净的，可惜精准还是不行，如果是法芙娜自己来的话，连鳞片缝隙都能洗刷干净。

　　不过不用出力就可以享受，就这样也可以接受了，法芙娜对于免费的服务要求不过太高。

　　“再往背上面去一点点，不对，又太上面了，是脖子和背的交接处那里。”法芙娜是没有太高要求，而不是没有要求，在能使唤别人的时候就尽情地使唤。

　　齐格菲很茫然，脖子和背的交接处？那又是哪里啊？黑龙全身都黑漆漆的，就像黑曜石，完全分不出界线啊。

　　事实上如果法芙娜盘成一圈睡觉的话，根本看不出他是什么，太黑太大了，而且爱干净的龙又喜欢收拾自己，鳞片还带着金属的光泽，远远看去就像矿石山一样。

　　“还是不对啊，那里是肩膀啊。”法芙娜抱怨着，他伸出爪子指了指后面，“这里才对！”

　　齐格菲更是茫然，这和刚刚她和魔法喷到的部位不一样吗？她刚刚喷到哪里来着？法芙娜先生刚刚是指哪里来着？我要干什么？我是谁？她已经完全陷入了混乱状态。

　　法芙娜无奈地叹气，他不得不用光魔法在自己身上做了标记。

　　“现在可以了吧？B1那块，然后N4。”

　　“非常感谢你，法芙娜先生。”齐格菲感激对方的体贴，照着法芙娜的要求，用水魔法清洗着每一块区域。

　　“很好，掌握得不错。”法芙娜毫不吝惜夸奖，“可以完美得一次性搞定一块区域。”

　　齐格菲的进步其实很大了，从本来的毫无章法乱喷，到现在能喷到固定的较大范围，准度其实提高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