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林轩和苏七七听完后
苏七七用眼神示意“你过去看看？”
林轩正准备起身出去，李建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两人正在吃早膳，就直接坐了下来。
拿起桌上还散发着热气的包子咬了一口说道：“刚刚听说死人了，我早膳都没顾得吃就去帮忙。”
“死人？你去帮什么忙？”林轩挑了挑眉毛问了起来。
“之前未给你说，我家以前是开医馆的，后面才做药材生意，小时候我祖父还让我学过医术，只是后来祖父死后，家父医术不精这才改作药材商人。”说完李建将自己手中的包子吃完后。
喝了杯茶润了润喉咙继续说：“刚刚船夫在喊有没有大夫帮忙看一下尸体情况，谁知道一船人竟然没有一个会医术的，那我这个半吊子只好去帮忙了。”
林轩端起手边的茶壶往李建的杯子里边倒边说：“李兄真是一副热心肠，旁人碰到这事躲着还来不急，轩佩服。”
李建见林轩对这事有些好奇，就将自己早上所见一股脑的说了出来：“我本来起床后在甲板上活动手脚，没一会，几个船夫抬着个担架出来，我看地上一路滴着血还以为是什么人犯病了，就上前问了几句，谁知道是查货的船夫在下三层看到了死人，船长叫了几个人将尸体带了上来，问周围人想确定下死亡的时间。我就上前去查看了一下，活人我不敢问诊开药，怕给人治死，但是确定个死亡时间，那还是绰绰有余。”
李建说完后，摆了摆手，示意林轩离的近些。小声说：“那个伤口是一刀致命的，而且我看尸体的情况此人生前也是个练家子，可见咱们船上可是上来了不得了的人。”
林轩听完后心中便明白定是昨晚上林一下船的时候碰到了那批人，还好只有一个没闹出来什么动静就结束了。想来因为死了人船上还会乱一上午，等发现林一不见的时候应该也到了晚上。留下的痕迹应该难以查到。
“咱们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罢了，这些江湖中的练家子与我们也不会有任何关系的。”林轩装作不以为然的样子轻声回答。
李建摇了摇头，反驳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前几日上来的那批人看着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昨个不还说东西丢了，到今天也没说到底丢了什么。连夜查了整艘船也不见船长出来解释。”
“这些人真是无法无天，昨晚是直接破门而入。”林轩顺着李建的话回应。
“那可不是，还好我睡的晚，当时还在看书，不然这大半夜的突然进来个人，吓也要吓个半死。”李建回想起昨晚上的事，揉了揉脑袋说。
林轩想要拖住许夫子，给林一拖延时间，当下就对李建提议道：“李兄你昨晚上看书到那么晚，想来也是获益良多，不如等下我们一起去找许夫子验证一番。”
李建听后眼前一亮，回道：“如此甚好，本来我也有这个想法，只是许夫子对我并没有那么看中，你能跟我一起去实在是太好了。”
李建想到之前许夫子讲策论的时候，林轩总是能举一反三，这才区区数日，许夫子就待林轩犹如半个门生，旁人前去求问许夫子不一定有时间，但是跟着林轩去许夫子肯定是愿意的，多听两人辩论对自己的学问也是受益良多。
当下李建就催促林轩快点吃完去找许夫子。
林轩看着在一旁认真听两人讲话的苏七七，用眼神示意她：留意带地图的那批人。而就随着李建往许夫子的住处走去。
苏七七在两人走后，将桌子上的膳食撤下，叫了一壶茶，坐在饭厅内，船上没有私设的厨房，所有人吃饭都要来这里，若是留心，定能听到许多有用的东西。
喝着手中的茶水，苏七七眼睛不时的朝四处扫过。
坐的有一个时辰后，苏七七看到船长和身穿墨色劲装手拿长刀的男子走了进来，不巧，刚好坐在苏七七的旁边。顺着风声，两人低声的谈话传到了耳中。
“我们死了一个兄弟，昨晚上的贼还没抓到，现在乱哄哄也不知道到底少了谁，真是丧气。”墨色劲装男子带着些怒气说道。
“地图不是没丢，说不定是你疑神疑鬼那。”船长拿起桌上的酒杯小啜一口，不以为然的说。
“席老大，话可不能这么说。昨个小六说进去过人，那就绝对是进了的，我们从拿到地图后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现在有人冲着地图来，又是有备而来，肯定是你们那边出了差错。”墨色劲装男子一股脑的将话吐了出来。
船长听到了，两眼直直的盯了过去，脸上的胡子遮住了表情，声音有些冷淡的说：“我们三年来运货一次都没出岔子，就是你们上船后昨晚嚷嚷。我会将此事禀告我们主子的。”
苏七七在一旁竖着耳朵听的真切，心中对两人的话分析了起来，看来是两拨人合作的，似乎关系也不是很密切，话语间也没有熟悉感。正准备再听一会。
就见墨色劲装男子眼神扫了过来，有些凶狠的盯着苏七七。
苏七七强忍着心中的慌乱，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后，起身离去。
墨色劲装男子见苏七七起身离开，扭头四下扫了扫还在厅内的的人，用警告的眼神看了一圈，将长刀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四下还在吃东西的人听到长刀的声音后，将银子放在桌子上后，都轻声轻脚的飞快离去，苏七七这才松了一口气，刚还以为是偷听被发现了。
既然不能继续听下去，那就将船的结构搞清楚，万一真的出事也好有法子离去。不能将鸡蛋放在一个地方，这是苏七七昨晚上看到林轩留的后路时脑中所想。
林轩与李建到顺着楼梯上到二楼许夫子所在的屋子前，敲门进去后将来意说了个明白，三人就对着书册研究了起来。
“林后生你能如此想真是难得，若不是你已经拜了师父，我真想将你收到门下。”许夫子听完林轩的见解后，赞赏的说。
“承蒙夫子厚爱，轩到了扬州后一定多去许府向您请教。”林轩恭敬的垂首向许夫子说。
“你我如此投缘，若三日后到扬州你不着急回家，可先到我府上将这书册解析透彻后再回去。”许夫子提议道。心中对林轩更加看重了起来。
打第一日自己在船上公开授课时起，就注意到了林轩这个人，思绪极为敏捷，心中又满怀抱负，学问也不差，将来定能成就一番事业，便起了爱才之心，自己在仕途上并没有走太远，现在又投靠了主子，若是能将林轩引荐给主子，对主子的大业定是如虎添翼。
林轩思索了起来，虽说许夫子定是负责其中较为重要的一环，可是离的近了对于自己处理其他事情也不太方便，许府究竟是去还是不去？当下做出极为纠结的样子回应道：“夫子厚爱，轩自然明白，只是此事还需与内子商量，不如明日给您回复。”
许夫子听后哈哈一笑，“你们夫妻伉俪情深，我也是多有耳闻，明日回复我也好。”余光看到门口，自己的书童竹秀一脸焦急来回的渡着步子。正要提议让二人先回去，反被林轩抢先说道：“夫子，你看这一段如此解释可好。”
许夫子看向林轩所指的位置，瞬间被吸引了过去。
竹秀过来的时候林轩就已经感觉到，但是许夫子这能拖多久拖多久。
这半个月内大致摸清楚许夫子的性格，虽然背地里做着偷运私铁如此胆大包天的事，但表面仍旧是学识渊博的夫子，时不时免费的开课给扬州各地的书生解惑，收的一片的好名声，对于学问也是真心的喜欢。
三人就一直聊到了晌午过半，饥肠辘辘才停了下来，林轩虽然不耻许夫子的行为，但是三人探讨起来的酣畅淋漓是以往独自看书时没有的感受，心中对许夫子的看法也是改观了不少，只是聪明没有用对地方，心中一阵惋惜。
看着门口的竹秀已经是面如土色，林轩随即带着李建离开了，幸好许夫子的属下都知道他教学生的时候不能打扰，不然也拖不了这么久的时间。
回到屋内看到苏七七趴在桌子上手里拿着个黑色的炭不断的勾画着。
走近一看，宣纸上，栩栩如生的画着一个船只，两岸的风景只是随手几笔，但是船只却是极为精致，跟真的一般。一旁画着船的平面图。
苏七七指了指船没在江水中的位置说：“这个图是我今日专门上上下下跑了一趟按比例画下来的，我指尖的位置就是我们现在的屋子。”
林轩听罢，将宣纸拿了起来，这种画与往日的风景图大不相同，匠气十足，但是线条极为清晰，看完这图，船上任何位置都了然于胸，心中有些赞赏，虽说好奇苏七七这一画技从何而来，但是面上却并不显露。
“此技法对我用处极大。”林轩说完，指了指一旁歪七扭八的符号继续问道：“这是什么意思？看起来有些像蝌蚪。”
苏七七听完后，一拍脑袋，哎呀都是以前画图画习惯了，竟忘了这里是大齐，现代数字还没传过来，于是就对着现代数字一一翻译成古文解释给林轩听。
林轩看着苏七七一手碳灰，刚刚拍额头的时候，留下的一道碳记，伸手摸了过去，将额头擦了干净。
男子温热的手掌在额头拂过，粗糙的手摩擦着嫩滑的脸，带起了一阵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