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首辅亡妻回来了
听到房元德的声音,张桃花眨眨眼,看向床底下哀嚎的某人。
睡着睡着,她睡熟了,某人更不老实了。
张桃花决定给某人一点教训,可她发誓她踹了房元德一脚,她真的没使劲,没用力。
门外轮班候着的芍药听见里面的动静本来要进来看看的。又想到茯苓支的招,人家小别胜新婚,更何况是老爷和夫人了。所以老爷在夫人身边的时候别不带脑子一样往里凑。
而后既没听见老爷叫人,也没听见夫人传唤,芍药待在外面稳了。
张桃花见两丫头一个进来的都没有,她可不像芍药那样老实以为茯苓聪明。用她的话一见房元德一撅屁,股,她就知道这斯要拉什么屎。
“你认真的?”
房元德叫痛的声音小了一点。
“姓房的!你认真的?!”张桃花怒了,给你几分颜色,你开染房了。
“我不小心滚下床了。”房元德看了看张桃花脸色,张桃花脸黑,“你脸呢?”
吹牛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混成这调调。
“起来。”张桃花命令道。
“夫人先不生气。”
“……”
“夫人先不生气……”房元德哪有什么脸啊,只剩一双眼睛贼溜溜的盯着张桃花,这是为了媳妇,为了男主角的命啊。
张桃花也不理他,姓房的就是没皮没脸的,指望他知道害臊,还不如看母猪上树。她自顾自的穿衣服收拾妥当了坐在梳妆台边梳头发。
房元德爬起来走过去,两口子倒映在镜子里蛮奇怪的,他瞧瞧了自己影子,戳了戳白沙布裹着的脑门,见张桃花利落的挽了一个发髻。房元德拆开眉笔的盒子道:“桃花,我给你画眉吧?”
“得,我是你什么人啊?我怕你给我丢人?”
房元德干笑。
“你打什么鬼主意。”
“真是不小心掉下去了……”
“继续说。”张桃花回头瞧着他,房元德弱弱道:“老爷我今天不出门。”
“不出门?”
只为这个?张桃花才不信,“你又干了什么亏心事。”
“昨天译文不是去刘家村了嘛。那啥,那杜小月不小心动了胎气……”
“房元德?房元德!!”
……
芍药听见张桃花怒吼,接着屋里又是呯呯嘭嘭鸡飞狗跳。她站在门口偷偷往里瞅,长安府里传说最恩爱的两口子在打架,传出去谁信啊。不过想起白日里梅夫人和三公子都过来看过又回了,芍药这会子就盼着轮休。
房元德是个现代灵魂,没受封建思想毒害,媳妇又对他好,平日里就没皮没脸的,在媳妇面前特放的开,也特能装。用他宠媳妇的方式,母老虎都被他养成只喵。
一睁眼房元德不小心滚下床,顺势拉下脸去唱那么一出就为了今日(夜)老爷不出门,张桃花也给自家男人面子。晚上房家一大家子一起吃晚饭,丈夫是天,张桃花把房元德伺候妥贴。也应了那句今日老爷不出门了。
夜晚是一天最凉快的时候,房元德都腻在张桃花身边,一夜下来,他从头到尾盯着,没什么事。
天蒙蒙亮张桃花打着哈欠要歇下了,房元德也宽衣解带钻进被窝里,“一块睡,一块睡。”
房元德受伤之后,头一天张桃花伺候房元德,第二天,不。确切的说是第二天晚上房元德就开始给张桃花当牛做马。因为大夫说房大人的伤无碍,可房大人还不用每天早起去上朝。于是在第二天晚上张桃花就催促房元德看房家的账本了,张桃花帮房元德当家,房元德做看账本的,张桃花做数钱的工作,两人分工明确。
又过了一天,房元德拉着自家婆娘推石磨做豆花。
这接着两口子喂院里的老黄牛喂了两天。这日子房元德拖的难受。
刘家村那边房元德背着张桃花小动作不断,派大夫,送补品,管家梅万全都亲自去了五趟了。大夫都说胎儿稳住了一切正常,可人家男人心痛自家女人还要养养。那乖孙也愿意躲在刘家村那边,房元德又有什么办法。
他心想着院里没闲人也好,他好和张桃花培养感情。但张桃花就想让见她女儿女婿,房元德也是心累。总不能他挑拨离间说你女婿不放人。
另外这大白天的张桃花一出门就晒得滚烫,浑身发红。夜里去串门也不合适。
一转眼过了几日,张桃花惦记着刘家村那边,房元德关注着大将军府,一转眼朝中又有人作妖,明儿个房元德准备上朝宣誓一下存在感。可闻正音这龟儿子,打了老子转眼一晃七八日过去了,也没上门道歉。房元德原本还指望闻正音上门,他让自家婆娘见见那个没心肝的儿子。
可这姓闻的不是在军营晃荡就是在去军营的路上。
皇帝禁止他上朝了,他倒是记在心上了。
眼见天阴的要下雨了,有人给房元德递信了之后,他在书房里大发雷霆。
“好,好,好!”
房元德连叫了三声好,“既然人家父慈子孝,全家和和美美的,就让那驸马爷带着全家老小去出征好了。”
“有人盯着,好管。”
最后那句话房元德说的阴阳怪气的,梅万全听了,知道老爷不像表面上那么针对闻大将军,他还要说点什么,张桃花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今儿个天气好,元德和我去接译文可好。”
她进屋看见梅万全又补了一句,“来的不是时候?”
“正是时候,我把该做的都做好了。”房元德说着收拾书案打算去刘家村把房译文接回来。
临出门了梅万全又唤了一声,“老爷。”
房元德怒道:“闻正音就是个莽夫,莽夫。”
“谁不知道他靠裙带关系似的。”
张桃花见着房元德发怒,又是说朝廷里的那档子事,她安静跟在房元德身边,当着下人的面没吱声。等上了马车,房元德还是气不过,张桃花伸手给她顺气,“别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唉。”房元德叹了口气,伸手拉了张桃花放手心里捂着长时间没说话。半响之后张桃花拍拍他的示意他放心,“都老夫老妻了,就算我不承认,这名声都背进棺材里了。”
“沾了你的光,享了你的福,我知道。”
“不收别人好处,不会让你为难的。”
“会给你面子。”
房元德拉着张桃花的手不放,夸了夸自家婆娘,“桃花,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咋这么懂事。”
“说正事呢。”张桃花严肃。
“呵。”
房元德一笑难得的认真,“你男人为官半辈子了,没多大本事,明哲保身这四个字我懂。”
“天子圣心难测,就算别人不把我手里权利架空,我也会制造机会让人把我手里的权利架空了。只要有名没有权应该能活到寿终正寝了。”
“这一辈子有你,有我这一家子,我知足了。”
“有的事你还是指点一下好了,你们读书肚子里那点弯弯绕绕。”
“这皇帝最忌结党营私,不计贪污受贿,可有的时候……”
去刘家村的路上两口子促膝长谈了,亲近了许多。
张桃花也是切身从房元德那里了解到天子一怒浮尸万里。
进刘家大院子早得到消息的刘根生还有杜小月和刘家人都候在院门外等着他们。而张桃花心心念念的心尖肉房译文却到田间钓鳝鱼了,没在刘家院里。
杜小月见着房元德怯怯的叫了一声,“爹。”望着张桃花甜甜唤了一声娘,整个人扑进张桃花怀里,喜当爹刘根生着急坏了,盯着杜小月的肚子,又不好吱声。
半下午房译文从田间回来,刘家安排了一顿饭。
张桃花也看出来了,刘家人把杜小月当宝贝,可那小口的又有点怕房元德,一段时日不见,婆媳之间都有点生分了。
临走的时候张桃花嘱咐杜小月好点了就回府里住,看她瞧着刘根生,张桃花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但房译文这个一听读书就往后缩的孙子被张桃花逮回去了。苏冷秋也跟着他们离开了刘家。
是夜,一行人回到房府,张桃花直接安排芍药去房译文身边侍候着,让苏冷秋盯着就不管了。
晚上本来是张桃花精神头最足的时候,可今晚她早早歇下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房元德正准备去上朝了。张桃花躺床上一直盯着房元德看,房元德感受到她的目光揶揄道:“昨儿个你怎么关心你孙儿了?”
“我关心他就听我话么。”
房元德顿了一下,“儿女大了,别往心里去。”
“小没良心的。”
“好了,好了。”房元德安慰张桃花,“外孙出生,我仗势欺人给你抢过来。”
“滚。”
“唉。”
梅万全早就候在外面了,房元德应了一声就去上朝了。
没等张桃花催促,房元德作为张桃花的男人,房译文的爷爷,他给房译文找了一间学府。原本是月休才能回家的,房元德找关系让夫子每隔十天准房译文回家陪奶奶说说话。
原因是奶奶身子不好,没多少日子了。
当时房元德只是顺便找个借口,可没想到张桃花的身体真是一天比一天差了,可那身子还看的见发福了。
房元德为了张桃花的病急得问系统都把系统问自闭了。他活了大半辈子有媳妇有孙儿了,盼着盼着好日子来了,不愁吃不愁穿,可媳妇病怏怏躺在床上,房元德看了就心焦,上朝见了同僚也没有好脸色,大周朝上上下下都知道丞相家夫人病了。
房府一片愁云惨淡,梧桐巷子里吴桐生也急得差点扯秃头。张桃花的尸身已经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