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续
楼嵘说完带着孙汝静去玩儿之后,就不知道从哪儿扯出来一根绸缎蒙住了孙汝静的眼睛。开始蒙着孙汝静的眼睛带她飞檐走壁的时候,孙汝静还有一些不安,但是楼嵘身上好闻的皂角味道传来的时候,孙汝静突然就不害怕了。
有什么好害怕的呢?她现在身边可是楼嵘呀。
楼嵘把孙汝静带到了西城。虽然郑云梦是西城的常客,但是作为郑云梦最好的朋友,孙汝静还真没来过“京城纨绔必来之地”。
楼嵘还没把孙汝静眼上的绸缎解开,他先带着孙汝静到了云台谣。云台谣是京城最大的戏院,也是郑云梦最爱来的那个,同时也是齐王手下的产业之一。
楼嵘把孙汝静牵进了包间里面,然后解开了孙汝静眼上的绸带。
孙汝静睁开眼睛,打量了四周片刻之后,问道:“云台谣?”
“识货,”楼嵘笑着给她理了理头发,“等着。”
孙汝静睁大眼睛看着,楼嵘直接从包间的窗口跳了下去。孙汝静立马起身跑到窗边,朝下看的时候,楼嵘正站在窗口下朝她眨眼。
孙汝静失笑,楼嵘看着小姑娘展露的笑颜,一时间竟愣在了原地。回过神来的时候,楼嵘听到了自己如鼓的心跳。
“等着。”楼嵘丢下了一句话,带着自己已经充血的耳尖就消失在戏台后面了。孙汝静笑得更开怀了。
没等一会儿,戏院里所有的观众都被“请”了出去,孙汝静在楼上的包间看着有些奇怪。此时一个穿着灰白袍子的老人推开了包间的门。
“孙小姐,我是云台谣的班主老洪您稍等片刻,咱们云台谣专门为您排的戏马上就好。这是小园子的特色点心,您用点儿。”老洪奉上了一盘精致的糕点。
“辛苦。”孙汝静让他放下了糕点,继续看着戏台。她不知道楼嵘竟然还准备了给她排的戏。
片刻之后,戏台上响起了乐声,孙汝静靠到窗边,期待地看着台上。
可等她看清了台上穿着朱色花旦戏服,涂着一张俏生生大花脸的人是谁之后,立马就呆在了原地——那、那不是楼嵘吗?
楼嵘此时穿着朱红的花旦戏服,头上还戴着凤冠,咿咿呀呀唱着,还真像那么回事儿。孙汝静回过神来,倚在窗口笑得前仰后合。云台谣现下只剩她和楼嵘两个人,但孙汝静整颗心都被塞得满满的。
楼嵘唱着,孙汝静突发奇想,从怀里掏出了几块碎银子,大气地朝台上扔了过去。
楼嵘拂袖掩面,羞涩道:“不知小公子有何曲目想点?”
孙汝静抬头,危险发言:“十八摸!”
楼嵘:“……”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孙汝静靠在窗边笑得千娇百媚,“爷给你了赏银,怎么还不唱啊?”说完还学着楼嵘平常拉长调门。
“唱、不、出、来。”楼嵘没好气地一字一顿。
“那不行呀,”孙汝静挑眉,“赏银都给了唱不出来,看来是要罚一罚你。”
“罚什么?”
“罚你上来给我亲一口。”孙汝静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脸也红了,耳朵也红了。这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楼嵘轻薄了她。
楼嵘低头笑了笑,摇着头抬手指了指在楼上笑得百媚生的孙汝静,“你啊你。”
“还不上来?”
楼嵘轻笑,轻点脚尖飞跃到窗边站定。霎时间,两人离得极近,楼嵘都能闻到孙汝静面油的味道。
孙汝静坏笑,“吧唧”一声就亲上了楼嵘的面颊,亲得一嘴白灰之后又“呸呸”了两声。楼嵘感觉自己脑袋上的青筋直跳。
还没等孙汝静“呸”完呢,楼嵘就堵住了孙汝静那张如今学会了作怪,让人又爱又恨的嘴。
长吻结束,孙汝静脸连着脖子都红了起来。楼嵘轻笑,“这还想学登徒子呢?”
孙汝静垂眸,倏然又立马回亲了楼嵘,看样子是硬是要把登徒子这个名号坐实的。
楼嵘哭笑不得,给她理了理头发说道:“等我,去下个场子。”
“好。”孙汝静乖乖的答到。
这天下午,楼嵘带着孙汝静去了西城大大小小的玩耍铺子,孙汝静可谓是“大开眼界”。晚膳用完之后,孙汝静已经把庄氏啊及笄宴的事情什么的都抛到了脑后,心情十分愉悦。
楼嵘看着颇有些没出息的孙汝静说道:“就这么好满足?忒没出息了些。”
孙汝静挑眉,晃着小脑袋说道:“这若是一般人带我出来玩儿呢,我倒是给点儿面子稍微笑笑,但是这毕竟是金尊玉贵的三皇子带我出来玩儿,还亲自给我唱大戏,那必须满足高兴赏银子!”
楼嵘睨她:“你哪儿学来的?十八摸都知道了?”
“话本啊。”孙汝静耸肩,顺便指了指他刚刚从书寮里面买回来的一大个木箱,“那里面都是,放心,我下回肯定还有新知识传授给你。”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的楼嵘神情很复杂。
酒足饭饱之后,楼嵘把孙汝静送回了侯府。在门口,楼嵘与孙汝静说道:“簪子很适合你,但是我给你的礼物不是这个。”
孙汝静疑惑,伸手摸了摸自己头上的簪子,“不是这个?”
“等我。”楼嵘胸有成竹。
孙汝静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是要吊人胃口了,便也不多问,转身就进去了。没想到楼嵘也跟在了她后面。
“你不回楚王府?”
“我去看热闹。”楼嵘丢了一颗糖到嘴里,顺便给孙汝静也塞了一颗。
孙汝静叹口气,自然知道楼嵘说的热闹是什么意思。今日及笄宴她就这么离开,自己的清白虽然是保住了,但是后续的事情怎么处理,肯定还有的说。
这可不就是大热闹吗?
孙汝静和楼嵘回了院子之后,果然看到了正在院子里面等着两人的安国候和庄氏。庄氏这会儿倒是不见上午的得意和骄傲,她现下头发散乱,看向楼嵘的时候还有些害怕和闪躲。安国候则是在看见孙汝静的第一时间就迎了上来。
“灿灿回来了,咱们说说这事儿怎么处理。”
孙汝静看了看自己身边的楼嵘,楼嵘抱起了在脚边转圈的欢欢,随口说道:“和离啊,还留府上?”
不仅安国候,连孙汝静都吓了一跳。她能想到的最多也是把庄氏送到庄子里,直接和离是想也没想过的。
安国候显然没想到楼嵘这么直接,有些结巴地说道:“这、这直接和离?”
楼嵘似笑非笑地看着安国候,“您老人家可能还不知道吧?灿灿的小衣是庄朗偷的,您大儿子,哦,也是我大舅子可也在外面放风呢。”
孙汝静立马转头看楼嵘,眼神质问:你怎么知道这么详细?
楼嵘略有些心虚的转头,其实这件事情他除夕就收到了消息,但是一直没有给孙汝静递消息。一来是他总是有办法把这件事情解决的,二来就是将这件事情递到灿灿面前让她练练手,也想看看这丫头不是窝里横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孙汝静看楼嵘这个反应自然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了。她瞪了一眼楼嵘,转头对着安国候说道:“爹爹,这件事情您也是清楚的,您要做什么决定女儿都没有意见。左右我也在府上待不了多久了。”孙汝静这倒是个实话,她和楼嵘两人的婚期就在及笄后的下个月。
这府上再发生什么,真和她没什么关系了。
但是安国候最怕的,就是她说这个话。如今安国候府最大的事情就是出了个三皇子妃,如果……安国候不敢想,于是他心一横,对着管家说道:“拿纸笔来,我写休书!”
休书和和离书可是两个概念。和离还能有最后的体面,休书可是明晃晃地告诉世人这个女子德行有亏了。
在一旁一直一语不发的庄氏突然一个暴起,直接就冲着孙汝静去了,楼嵘一挥手,庄氏就被打翻在了原地。庄氏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恶狠狠地看向孙汝静,“要不是你这个丧门星,能成皇子妃的就是我的香香!都是你,你偷了香香的人生!”
楼嵘已经皱起了眉,孙汝静却按住了楼嵘。她缓缓走到了庄氏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齐王府开府宴席上,你与小庄氏算计我和三皇子不成,我没计较。小时候或明或暗的使绊子、搞小动作,我没计较。因为江姨娘怀孕的事情来我院子里面大闹,我还是没计较。今日的事情,我本是想爹爹送你去庄子上,成全最后的体面。可我现在发现我想错了。”
孙汝静面无表情地看着在疯魔边缘的庄氏,顿了顿继续说道:“你把我一次次的不计较,当成了可以再一次次伤害我,伤害身边人的理由。你诓骗庄朗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事情不成会给庄家带来什么样的影响?你今日在宴席上给我难堪想把我踩进泥里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们是一家人,荣辱与共的一家人?你让哥哥去给庄朗放风偷我小衣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东窗事发,你的两个儿子会怎么样?”
“你都没有想过,你只想了你自己。你想能把我重新踩回了泥里你就高兴,你就成功。你丝毫没有想过如果今日这个事情我没有掰扯清楚,姐姐的婚事会受阻,安国候的家风会被御史们参一本,安国候在京城就会连三流世家都算不上了。你只顾你自己主母的位置,你只想着你的尊贵,你的享福。你想过身边的人吗?”
孙汝静质问庄氏的时候一直很平静,平静到令人胆颤害怕。她说完转头看向了安国候:“爹爹,说到底这件事情还是您拿主意,这个府上还需要您做主。我乏了,您带着……庄氏走吧。”
说完孙汝静就直接进屋了,她实在是没眼再看。
孙汝静没眼看,楼嵘倒是挺想看热闹的。他看着安国候写完了休书,看着庄氏被人丢了出去,看着福乐居里只剩下几个人。
楼嵘放下了怀里的欢欢,想了想,去找老头子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楼嵘:啧,又想去给自家灿灿讨福利了。
爱大家,揪一个小可爱啾咪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