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王
马车里面一片安静。
“没什么悄悄话和我说说？”楼嵘突然放下了书。
孙汝静想了想，“三皇子此去西北，没受伤吧？”
楼嵘眯起了眼睛，“刚刚长乐叫你三嫂嫂，你不拒绝。为何让你叫我一声三哥哥就这么难呢？”
孙汝静哑然，红着脸叫了声“三哥哥”。孙汝静这会儿也破罐子破摔了，反正日后是要成婚的，扭扭捏捏的干什么呢！不如早点讨好男人，让他开心一些，日后的日子也能更好过一些。
实用主义者孙汝静今天也觉得自己活得非常通透。
楼嵘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那点儿人马还想伤到我？”
孙汝静放下心来，“我想说的说完了。”
“这就完了？”楼嵘又眯起了眼睛。
孙汝静又撑着下巴想了想，于是指了指身旁的欢欢，“谢谢三哥哥。”
楼嵘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悠悠说道：“光说有什么意思啊灿灿——”
孙汝静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个月初六就是你三哥哥的生辰了，”楼嵘拉长了调门儿，“给你三哥哥送点儿好的呗。”
孙汝静心落到了肚子里，随即又升起了一股忧愁。虽然不是她想的那回事……但是这送礼物……好像也不是很好完成的样子……
于是孙汝静就一脸纠结忧愁地被楼嵘送回了安国侯府门口。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孙汝静被楼嵘扶下了马车。安国侯府的门房看见了皇家马车都不敢上前，唯唯诺诺地站在门口看着二小姐和三皇子说话。
长乐这会儿也醒了，趴在马车窗上笑眯眯地抢话道：“我喜欢三嫂嫂，我还要和三嫂嫂玩儿。三嫂嫂比云梦姐姐厉害！”
孙汝静失笑，壮着胆子捏了捏长乐的小鼻子，“云梦姐姐也很厉害。”
长乐嘟嘴，显然不赞同，“她……哼！反正三嫂嫂更厉害!”毕竟能让凶巴巴的三哥哥都这么好了。
楼嵘按住了长乐的脑袋，长乐消音之后，楼嵘才说道：“下月初六，别忘了啊。”
孙汝静被闹了个大红脸，讷讷地“嗯”了一声便同手同脚地抱着欢欢进去了。楼嵘看着她背影，勾起了嘴角，心情非常不错地上了马车。
长乐小机灵鬼立马爬到他身上去了，然后兄妹两人又开始长时间的无声对视。
还是长乐先开口道：“三哥哥，母妃说你是皇子里面最先开窍的。”
楼嵘挑眉，德妃眼光还挺毒辣。
“是不是呀？”长乐眯着眼睛看他。
楼嵘捏了捏小胖子的脸，“小丫头片子，知道那么多做什么？”
长乐高傲地“哼”了一声，“我才不是小丫头片子。”气势如虹地说完自己不是小丫头片子的长乐在看见楼嵘从荷包里面拿出来橙子糖的时候立马瞪圆了眼睛，一脸期待地看着楼嵘。
楼嵘心情颇好地给长乐喂了一颗，然后自己吃了一颗之后又仔仔细细收拾好了荷包到了怀里。
没一会儿回了宫里之后，楼嵘先把长乐送回了德妃那里，然后就回了锦衣卫处。一进锦衣卫大门，就被顾乡拦下来了。
“指挥，御林军营有动作了。”
“哦？”楼嵘来了兴致，“老五看到老二吃亏之后按不住了？”
顾乡回禀，“也不是大异动，只是换了三个小旗，一个百户。”
楼嵘勾起嘴角，“就是这样的小动作才有点儿意思呢。”说完就和顾乡进了锦衣卫，开始仔细盘查被换上的小旗和百户。
上一世他最后才知道老五的小动作，也明白了淡漠表面下的狼子野心。老头子的身体莫名衰败下来都与珍妃和老五有关系。这一世，绝不会让她们得逞了。一定要把哥哥拱上皇位。
而另一边，孙汝静抱着欢欢回了自己的院子里，先差着春熙给欢欢做好了窝，然后又给欢欢专门找了个精致的小碗给它喂水。欢欢这会儿也醒了，跌跌撞撞地跑到小碗那里喝水，然后又歪歪扭扭地在院子和屋里跑了一圈儿，显然是在巡视自己的地盘。
春熙和魏姨娘看得稀奇，都觉得欢欢可爱。
“小姐，这狗狗是哪里来的呀？还有听蕊儿姐姐说您下午就不在英国公府里了，小姐你去哪儿了呀？”春熙叽叽喳喳地问着。魏姨娘也一脸好奇地看着她。
孙汝静抱过了欢欢，边给它喂肉干边说道：“这是三皇子下午送给我的。我下午和三皇子去了城郊的皇庄上，还有长乐公主。”
虽然楼嵘在京城最近颇有凶名，但是在孙汝静这方小院里面，那楼嵘就是天下最大的好人。不仅对孙汝静好，还屡屡出手解决她于围困之中。那简直就是好姑爷的最佳典范！
魏姨娘总之就是时常把“好姑爷”挂在嘴边，一副满意得不得了的样子。
孙汝静有些无奈。把欢欢交给魏姨娘和春熙照看之后，把蕊儿叫到一边开始问话。
蕊儿立马先道歉，“小姐，我只是想给三皇子说一下原先的事情……”
孙汝静摆摆手，知道蕊儿是操心自己，不甚在意地说道：“没事，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是想问问你，原先服侍的时候，知道三皇子喜欢什么吗？”
这个问题可是把蕊儿问住了，她楞了一下有些犯难地回答道：“小姐，我原先其实都是在大皇子身边的。知道的也不比您更多了。而且看三皇子现在这样，还真难说三皇子有喜欢什么的……”
她可是听风行说了，现在的三皇子简直就是手黑心狠的行走杀器。
孙汝静叹了口气，撑着下巴开始犯难了——她一个小庶女又没什么银子，能送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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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菊宴过后几天，就听说英国公夫人将苏夫人送去了城郊的庄子里面养病。那日参加了宴席的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正室们自然拍手叫好，但侧室们则郁郁了下来。
孙汝静听说之后倒是觉得今年怪奇怪的，什么宴席都容易闹出点儿事来。看来日后还是少出门比较好。
紧接着，下半年最重要的事情就来了——两位皇子娶亲。
许是因着皇城氛围喜气洋洋的关系，近日孙汝静出门都会看到许多婚嫁的队伍。她心中微动，也不知道这皇子娶亲是什么模样。
而宫里面为了几位皇子娶亲，也加紧了皇子府的建设。二皇子、五皇子府邸已经建成了，只差一些装饰，而楼嵘也跟着沾光，虽然他娶亲还没有，但是已经出宫住了。
皇子出宫住着之后，很多事情就好操作了许多。
而因为皇子出宫建府，这几日后宫不少妃嫔都开始提及了皇子封王的事情。三皇子因为去西北探察有功，封为楚王的圣旨已经早早就拟好了，就等着娶亲的时候一起赐下去。但是二皇子和五皇子封王的事情，却让宣文帝犹豫了下来。
没什么功名的皇子，封什么王？
作为宣文帝枕边人的书贵妃自然知道宣文帝的心思。他一向是最看重皇子能力的。想着前些天被召回京城的娘家，书贵妃决定狠下心再推自己儿子一把。于是和楼宇商量之后，楼宇主动请旨去江南探察税务。
宣文帝思索了两日之后便允旨了，还嘱咐了他大婚之前要赶回来——两月时间想必是绰绰有余了。
楼宇去江南的事情因为书贵妃的刻意造势，不少人都知道了，连深宅之中的孙汝静都听说了。自然又是在朝中好好被嘉奖了一番。
而就在二皇子风光无二的时候，宣文帝宣布了今年的秋日祭祖大典让齐王主持。一时间，朝中的风向又变了。
楼嵘听着顾乡的汇报，缓缓勾起了嘴角。看来历史真的改变了。上一世去探察税务的可是班公公，如今竟然变成了二皇子。而且这江南事务这样复杂，书贵妃还真是为了给儿子讨点儿功名快疯了。这江南的事情可是不好沾，而且还是珍妃母族所在，书贵妃怕不是想封王想疯了？
顾乡继续说道：“昨日，盯着东厂的百户说，跟着二皇子一起去江南的好似还有东厂的暗探，暗中保护的样子。”
“呵，”楼嵘轻笑，“那咱们就坐山观虎斗。看看珍妃和书贵妃谁能棋高一着吧。”
后宫的珍妃在钟翠宫外的时候都是焦急的模样，但是回了自己宫殿里面反倒冷静下来了。江南是她的母族势力所在，这么些年的经营怎么会因为一个皇子的探察就被掀出风浪来？她的母族又不像那个蠢女人的，做事毫不遮掩。
珍妃稳稳当当地喝着茶。
伺候的安嬷嬷问道：“娘娘，那咱们五皇子封王的事情？”
“急什么？”珍妃勾着嘴角笑道，“这不是有个祭祖大典呢？”
“可陛下这不是已经下旨让齐王去做了吗？”
珍妃放下了茶杯，转了转自己手腕上的翡翠镯子，“那也得看齐王能不能做吧。虽然时机不合适，但埋在齐王府里面的钉子可以动动了。”
安嬷嬷立马会意，点头称是，脸上都是笑眯眯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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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珍妃说了齐王府上的钉子可以动动之后，齐王突然就病了，病的很重，一时间连起床都困难。本担了祭祖大典这样的活儿，正是风光无量的时候，却突然病了。而且这病来势汹汹，又咳嗽又吐血又乏力，日日不能离了床。
宣文帝都被惊动了去齐王府看了看。太医跪了三排，都摇头说不知道齐王这是怎么了，只能开一些无关痛痒的风热药。
楼嵘也一改常态，一天五躺地往齐王府跑。宣文帝什么都没说，还时不时地让楼嵘给齐王带些宫里珍贵的药草。
楼嵘皱着眉头，压着锦衣卫的江仵作给齐王诊脉。江仵作虽然在锦衣卫做仵作的活儿，但是医术十分高明。活人死人都能被他看出花儿来。
江仵作收了插在齐王手腕上的银针，又探查了一下齐王的鼻息，然后皱着眉头说道：“指挥，齐王这是被人下毒了。不是病。”
楼嵘眉头皱得更紧了，他自觉已经将哥哥身边的人都查得底朝天了，怎么还会让哥哥得了和上辈子差不多的病？！上一世哥哥就是在西北突然病了，身子一天不如一天。看着床上已经有些意识涣散的哥哥，楼嵘捏紧了拳头。
“江仵作，可有解法？”
江仵作沉吟片刻说道：“这毒我看过，解药好作，只是药引必须是再喝下毒药。所以指挥你必须在三日内查出来下毒之人，否则王爷可能……”
江仵作没说了，他知道楼嵘已经懂了。
楼嵘一声不吭地出了房门，然后吩咐顾乡道：“从今日起，锦衣卫接管齐王府。府中所有的人，大到内官，小到扫洗婆子，都给我搜查一遍。”
楼嵘的眼中盛满了怒意。
宣文帝在御书房里面看折子，突然放下了折子问道：“婉儿当年是不是也是这样？突然生了病，吐血咳嗽？”
白公公楞了一下，回道：“太医院的太医们说先皇后这是生产之后累的，身体大亏。”
宣文帝皱着眉，没说话。
御书房的烛火发出了“啪啪”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楼嵘：孙汝静，你在马车里面想什么呢？
孙汝静：我什么都没想！（脸红嘴硬jpg
楼嵘好委屈……二十一章写了什么吗？？？为什么被高审了！！
楼小嵘表示，小手都没牵就能被高审，那牵了小手岂不是要锁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