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江寒
林雪被后面的那个人给惹烦了，心里面蹭蹭地冒着火。他直接坐直了身子，转过了身。
林雪刚想破口大骂对方傻逼，但看见后面坐着的人后就愣住了。
后面坐着的这个人，长得好像有点……熟悉……
不对，应该是非常熟悉。
五中的学生被誉为是长沙市高中颜值的巅峰。基本上在校园里随便一抓就是一把高颜值的学长学姐。因为这座学校里的少男少女随便放到别的学校去准会成为人家学校的校草校花，所以在外人看来，五中就是一片青青草原。
而在片青青草原里有两颗草备受关注：风骚江寒和冷酷林雪。
林雪不用多说，基本上万年沉水，就是一颗裹着冰的寒草。
而江寒则露面较多，不过大家都对这颗草又爱又无奈。不仅仅是因为他几乎每天都会在QQ空间或是学校论坛里发他自己各种迷之角度的自拍，更是因为他的成绩足够瞩目。
与林雪一样，他也常年是第一。
倒数的。
江寒作为倒数第一钉子户，满分750的月考，他老人家能有个200就该谢天谢地祖坟冒烟了。
虽然他的成绩不太理想，不对，是非常不理想，他却依靠他的那张脸吸引了大多数女生的注意。
据不完全非官方统计，江寒在高一一整年里有过五十多个女朋友。平均每个星期换一个女朋友的频率让众多单身狗望尘莫及。
虽然他本人矢口否认，但前一天他身边是一个女生，第二天就换了一个，大家对此都见怪不怪了。
江寒不仅人是个花心大萝卜，而且还是个惹事精。
每周周一早晨的常规通报批评上面，总会出现江寒的名字，有时还不止一项，一年来基本上囊括了以下项目：
1.迟到早退
2.长期旷课
3.寄宿生夜不归宿
4.与校外人士打架斗殴
5.顶撞师长
6.进入未成年人不得进入的网吧、舞厅等场所
……
可以说江寒是五中的一代传奇人物。通过湖南省的学生交流计划进入了五中，不但没珍惜这次机会，反而不断惹事，最后被其他人觉得在给五中丢脸。
但他似乎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依旧是天天嘻嘻哈哈我行我素到处惹事。
也许十六七岁的青春少女就是被他这种散漫且富有个性的性格以及那张略带痞气的英俊面庞所吸引，才纷纷投怀送抱。
这张脸，林雪是再熟悉不过了。
每当晚上林雪闲着没事做的时候，他常常会逛一下学校论坛看看有什么新鲜事。江寒的这张脸总是出现频率最高的，基本上已经达到了刷屏的地步。而且每条关于他的帖子的点击率也居高不下，时常成为加了好几个“爆”字的热帖。
没错，坐在他后面的正是江寒，五中著名大学渣。
林雪愣了两三秒，但很快又换上了一副冰冷的表情，语气里也透着不耐：“你，给我安分点。”
“同学，别这么冷淡嘛，就当交个朋友？借鉴一下你的答案嘛。”江寒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低声说道。
林雪连一个眼神都不想给这个没脸没皮的傻子了。
也许是他们这边闹出的动静太大，监考老师打了个激灵就被吵醒了。他一醒来就看见林雪转过身在跟后面的人说小话，顿时站起来指着他们问道：“哎哎哎，那边两个人，在干什么？怎么转过去了？”
林雪听到监考老师的提醒，皱了下眉，转回了身子。
教室里大多数人都转过了头，纷纷投来看好戏的目光。
林雪很不喜欢这样被大多数人看着，总觉得心里发着毛。他现在不爽，很不爽，非常不爽。
他在心里骂了一句“江寒是个二百五”，重新趴回桌上睡觉。
而江寒也许是不愿继续引起监考老师的注意，也没有再向林雪索要答案。两个人相安无事，直到考试结束。
“本堂考试结束，请考生停止作答。起立，依次退出考场。”考试结束的时候，广播里的电子音准时响起。
林雪匆匆把东西收拾好，戴上口罩，背上书包走出了考场。刚走出考场他就看见刘大山站在了他们考场的门边上。
“雪哥！”刘大山看见林雪出来，止不住兴奋地喊道。
“怎么了，这么兴奋，这次作文写完了没？”林雪看见刘大山那中了□□般兴奋的神情，问道。
“写完了！写完了！这可是我高中生涯第一次写完语文！真他妈爽！”刘大山抓住林雪的肩膀就开始摇起来，声音里溢出满满的亢奋。
他自从进了高中，语文考试就从没写完过作文。每次作文基本上写到三四百字就喊收卷了，连结尾都写不了。考完后试卷一发下来，60分的作文连三分之一都够不着，着实恼人。
但这次刘大山却把作文写完了，确实让林雪感到惊讶。
“牛逼！走，中午我请客。”林雪笑着竖起大拇指。
上午只考一场语文，考完就可以直接回家吃饭了。
“前面的还走不走啊？肚子要饿死了！早饭都没吃的。”林雪身后响起懒洋洋的声音，催促道。
林雪听到后面人的催促，说了一声“对不起”，转身让开。
刚退让开来，林雪就看见江寒双手捧着手机，从后面慢慢悠悠地走出来。
他这才明白这位五中霸王为什么如此受欢迎了。
江寒一米八四的个，和林雪差不多高，一身白色校服T恤显得整个人清爽帅气，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束口校裤显得腿更加修长。
江寒抬起头也看见了林雪，无奈地说道：“是你啊……你可真不够意思，就几个选择题都不让我抄。要不下午你再考虑考虑？”
林雪实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想要不要考虑一下怎么把你移交给监考老师？
“你不说我就当你答应了哦。下午见！”江寒没等林雪开骂，笑了一下，转身看向不远处的一个女生，“茵茵！我在这！”
不远处站着一个女生，没穿校服，嘴唇上狠狠地涂了圈口红，正拿着手机在那自拍，看起来怪瘆人的。
这一看就知道是学校里某位知名的“社会姐姐”，而且照眼下的情况来看，应该是江寒的现任女朋友。
她听到江寒的声音，放下手机，转过头蹙着眉，微嗔道：“你怎么这么慢，人家都等了你三分钟了。”
江寒边赔笑边走过去搂住了她的腰：“好啦好啦，是我的错。走吧，我们吃饭去。今天想吃什么呢？”
茵茵手挽住江寒，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两个人并排走下了楼梯。
刘大山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等到江寒不见了踪影，才惊呼道：“靠！你居然跟江寒一个考场！”
“不仅一个考场，他还就坐我后面。”林雪回过神来，摇了摇头。他一想到刚才江寒不断找他要答案心里就一阵烦躁。
“他就坐你后面？那你岂不是一直被他骚扰？听说他已经好几次因为考试时骚扰周边的人成绩做0分处理了。”刘大山说。
“是么……”林雪喃喃说道。
被江寒这种牛皮糖式地骚扰，应该不论是脾气多好的人都会暴走吧，反正他刚才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了。
“我反正是惹不起那尊佛。别看他表面上笑嘻嘻的，可他要是被惹怒的话，应该不是送医院就是直接送火葬场了。”刘大山一想到这，身子忍不住抖了一下。
林雪冷哼一声，一脸不屑：“他和我打架还不一定打得赢我。”
“知道你厉害。表面上你一副斯斯文文的文艺青年模样，谁知道背地里是个打架没输过的狼。”刘大山嘿嘿笑道。
“……走吧，吃东西去。”林雪被逗乐了，搂着刘大山的肩跟着人流走下了楼梯。
五中坐落于长沙的繁华地带，周边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商业广场。但他们毕竟都是学生，而且这些商业广场里面的餐馆一般都是又贵又难吃，因此很少有人跑到里面的餐馆去吃饭。
五中的大门口正对着的是一条很宽阔的马路，为了方便学生过马路，大门口旁边就挖一个地下通道。也许当初挖地下通道的时候就早已经嗅到了商机，这条地下通道在建造时被开辟成了一个小型的商业通道。
短短五六十米的地下通道，此时早已是热闹非凡。通道两边是各式各样的商店，文具店、餐馆、书店，甚至还有一个小超市。虽然餐馆的卫生条件还存疑，但是这里不仅价格便宜，而且味道超一流，因此受到很多学生的青睐。
林雪戴着口罩，右肩单肩背着书包，跟刘大山一起走进地下通道。
“你这戴口罩出门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改啊，我真的适应不了。感觉我旁边走的不是我最好的哥们儿，反而是一个尾随我的变态大叔。”刘大山抱怨道。
“省心，低调，防狗仔。”林雪言简意赅地回答。
林雪即使遮住了半张脸，仅仅凭借着他那高挑的身材，无论走到哪都是人群的焦点。
“你快看那个人，是不是我们的学长？看起来好帅啊！”
“我哪知道？戴着个口罩，脸都看不清。要不你去找他加一下QQ？”
“我可不敢，虽然长得帅，但是感觉冷梆梆的……说不定是毁了容才戴的口罩？”
“别瞎说。等等，你说他会不会是高二的那个林雪？好像跟那张照片上的人有点像。”
“不知道，我又没看过照片，也许是的吧。”
……
“雪哥，我忽然发现跟你走在一起有一个巨大的优点。”刘大山跟着林雪走在地下通道里面，感受着周边所有人的目光和议论，忍不住说道。
“什么？”林雪偏过头来。
刘大山哈哈笑了一下：“就是跟你走在一起，我也顺带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
林雪也忍不住笑了一下，说道：“那他们也是看我，不是在看你。”
刘大山经常和林雪一同出没。但遗憾的是，走在人群之间，路上小女生的眼光总是投向林雪，对于旁边这位“富有男子气概”的刘大山则是不理不睬。
其实刘大山长得也还不错，算是看得过眼的那种，就是有点黑。不过碍于林雪的光芒太过耀眼，以至于刘大山有段时间一直拒绝和林雪同框出现。
这次同框再一次不尽人意，刘大山有点不满：“喂，不带这么打击人的啊。而且那些女的看你又有什么用，反正你又不喜欢那些妹子。”
林雪瞥了刘大山一眼，接着一脸严肃地说道：“要想成为焦点，先少长点肌肉，多长点脑子。”
“……别瞎说，有些女生就是喜欢我们这些富有男子气概的。”刘大山摸了摸自己的肱二头肌。
“那你怎么还没一个女朋友？”
“这只是暂时的，我相信我的爱情已经离我不远了。”刘大山被戳得心有点痛，但还是强装镇定，“不说这些了，我们今天去吃那家？”
林雪看了看通道里的店铺，最后目光落在了右边一家人挤人的新店铺上：“随便吧，要不试试那家新开的重庆酸辣粉？”
这家店铺原来是一家服装店，后来因为经营不善而倒闭了，毕竟这附近的客户群体主要是学生，没有哪个学生会脑残到跑这儿来买衣服。
两人走到重庆酸辣粉的店门口，只见里面挤满了人，黑压压的一片都是人头。似乎是新店开业大酬宾，吸引了不少学生。
刘大山看见这密密麻麻的人群，摩肩接踵，看似排队要等很久，便动了放弃的心思：“这架势，我们还排得上吗……要不我们换一家？”
这光挤进去就要耗费不少体力，本来就肚子饿，哪来的力气去挤。
“好像人是有点太多了。我们还是……”林雪正打算答应，便听到了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从面前传过来。
“咦？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