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阿信，等等我！”
叶信一下子脱离原处，飞奔着跑过去了。叶澄也撒开脚丫子追上去。
“出力！拉！”
“不行，拉不上来。”
小子们的手有点酸痛了，可是他们没有一个愿意放手的，他们明白只要他们手一松，可能一条人命就没有了。
“快来人呀！叫大人过来！”
“大兵，你脚是被东西缠住了吗？有人下河吗？”
“我来！”
叶澄放眼望去，那个大叔脸的笑容越发得意，似乎要得逞了，她心一急，从地上拿出一块石头扔过去。
大叔阴阴看过来，似乎在说，不要做无用功了。
对了，叶澄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鳞片，她使出最大的劲扔出去，鳞片正好砸到大叔脸那里。
鳞片仿佛带有魔力一般，大叔的脸迅速消融，即将消失那一刻，他怨恨看一眼叶澄，又是你这个死丫头，坏我好事！
“啊！拉上来了。大兵，你没事吧！”
大兵瘫在河岸上，他侧着身子，往外吐着水，“咳咳咳。”
“谁溺水了？”某个小子带着大人跑过来了。
“阿信，我们走吧。”叶澄扯着叶信的袖子。
两人就悄悄避开其他人回家了。
叶澄拍着胸口，心有余悸说：“阿信，你看这人差点没命了。你以后不要随便下水了。”
叶信眼神直愣愣的，似乎还没从之前的情境中醒悟过来。当他听到叶澄的话后，他下意识反驳了：“澄子，那里的垃圾太多了。大兵才被绊倒的。”
“垃圾？！那么多人拉他，怎么都拉不动呢。”
“我怎么知道？”叶信摊摊手，以前他们下河都没事的，大兵也吃太多了吧。
“你说河里有垃圾，我怎么都没看见。而且你说河里有垃圾，那你为什么还要下河玩呢，喝脏水吗？阿信，你觉得好喝吗？”叶澄坏坏笑了。
叶信呸呸几声，“不好喝！”
“大家都扔垃圾进河里了。”叶信指着河对面，河边上堆满了黄色的袋子，河面上漂浮着五颜六色的包装纸，甚至有散发着恶臭的死鸡。
叶澄能清楚看见死鸡上挪动的虫子，口区，她艰难转移视线。
“阿信，大家都是扔垃圾进河里的吗？”
“不扔进河里，那要扔去哪里呀？”
叶澄仔细看着叶信的脸，他真的是单纯的疑惑了，仿佛垃圾就要扔进河里才是一般人的做法。
叶澄百味交杂，乱七八糟的垃圾都扔进河里，河水都变臭了。怪不得酒鬼大叔想方设法想要找个替死鬼，居住环境那么差，有哪个鬼愿意常住此地呢？
好惨一大叔呀，叶澄脸上流露出对酒鬼大叔的同情，不过大叔，你怎么能祸害祖国的花朵的呢。你这是活该，哼！
叶澄回头看了一眼河流，她默默想道，如果有机会解决垃圾问题就好了。她可不希望垃圾污染了清澈的河水。
回到家后，看到穿着湿衣服的叶信，磨着剪刀的叶爷爷默默放下剪刀，拿起扫把，“阿信，你是不是下河玩水了？”
虽然话语中带有疑问词，但语气却是十分度笃定。叶爷爷拿着大扫追赶叶信，“你这混小子，当我的话是耳边风是吗？叫你下河玩水，不要命了吗？”
“嗷嗷~爷爷，我没有玩水。我只是摔进渠坑了，才会弄湿衣服的。”
“还说大话，我看见了，你就是从河边回来的。你爷爷的眼睛还没有瞎呢。”
对于叶信被叶爷爷狠狠教训一顿这一情况，叶澄乐于促成，阿信这个胆大的，不要命了。那条浅河也不知带走了多少条鲜活的生命，叶信以为他自己是例外吗。
叶澄朝着阿旺竖个大拇指，阿旺真棒！
叶信垂头丧气出现在叶澄面前，“澄子，我们什么时候捡瓶子呀。”
“今天就算了，我们明早再去。”
......
经过一晚上的恢复，叶信已经满血复活，精龙活虎，精力十足了。
叶澄的运气似乎不怎么好，一条街从头到尾走了一遍，只能装半大袋子。她看了一眼，有些聪明的小孩子，已经学会模仿她的行为了。
唉，生活不易，我要叹气了。叶澄收回自己的到处乱飞的眼神。不行，此时只有美食不辜负我，我要去找点美食安慰一下受伤的小心灵。
就这样，叶澄心安理得抛下叶信，来到了菜市场旁边。那里有个老爷爷，他是专门卖煎粽子了。
“麻烦了，我要一个煎粽子。”
“好嘞！”老爷爷笑得很爽朗。他动作利索拨开一个三角粽，滴油在小锅上，等到香油滋滋作响的时候。老爷爷把剥出来的粽子放在锅面上。
米和油的美妙碰撞，连空气也染上了几分香气了。叶澄沉醉在香气中了，煎粽子真的很好吃。
白粽子的表面呈现金黄色，冒着缕缕热气，不需要添加任何调味剂，粽子已经很可口了。
老爷爷小心铲起一角，另一只手拿张白纸简单套在粽子角上，煎好的粽子就能拿在手上吃了。
隔着一层薄薄的纸，叶澄能感受到粽子灼.人的热气，她咬掉一个小口，脆脆的外层包裹着粒粒分明的米粒，咸淡适宜的口感让人胃口大开。
烫！叶澄轻呲着牙齿，她搓着发烫的手指，换一只手拿粽子。
没几分钟，叶澄就解决掉巴掌大的粽子，她飞快瞟一眼锅里的金黄粽子，咬咬牙头也不回离开了。
绕了一圈，都没有看见叶信的身影，叶澄扶额头叹气，阿信又去看小人书了。
不出所料，叶信捧着巴掌大的漫画书，看着正入迷，还时不时发出嘿嘿的怪笑。
叶澄轻拍着他的肩膀，示意他赶快出来。
“澄子，你捡完了吗？”叶信放慢动作，似乎想要拖延时间，不想出书店。
叶澄无语了，丢给他一个白眼，明知故问。
“你干嘛不买它回家看呢。”
“我这不是没钱吗？”
“就算有钱，你都不买吧！”
叶信摸着脑壳，不好意思笑了。
“走了，把空瓶子卖掉，然后我们回家吧。”
“澄子，街上没有空瓶子捡了。下次我们是不是不用来了？”
“嗯？差不多吧。”叶澄并没有完全肯定下次不用来了，她低垂着眼，挡住了别人的目光。
叶信摸着自己的脑袋，心里有些雀跃，终于不用走路，可真好！虽然能赚点小钱，但他宁愿找人玩玻璃珠，也不愿那么辛苦。
第二天，叶澄早早把叶信拽起来，喝完白粥后，她有急忙忙拖着不在状态的叶信出门，扔下一句，人影就不见了。
“我和阿信出门玩了！”
叶信一脸懵.逼，这是咋回事，澄子要拉他去哪里？
“别说话！”叶澄横了叶信一眼。
叶信似乎被叶澄颇有威严震慑的一眼给镇住了，他没有出声了，连走也是被叶澄拖着走的。
班车上，售票员大着嗓子喊着：“交钱了！”
售票员很快来到叶澄面前，她似乎疑惑，怎么没有这两个小孩子身边，怎么没有大人带着呢。
“小孩，你家的大人呢。”
叶澄朝着售票员甜甜笑了，“我妈妈在车站等着我们，我自己有带钱的。两个小孩子五块钱。我妈妈说的对吗？漂亮的阿姨！”
一声漂亮，似乎哄开心了售票员，她爽朗大笑了，“对了，两个小朋友五块。下一个！”
叶澄敢与陌生的大人聊天，一点也不露怯。叶信看的目瞪口呆，谁在车站等着我们呀。澄子，你是在说谎吗？
叶澄看懂了叶信的不可置信，即将脱口而出的疑问，她先一步小声解释了。
即便叶信迫切想要下车回家，但上车就没法下车了。他偷偷瞄着售票员，她凶神恶煞的面容，有他小腿粗的胳膊，不由让叶信退而生畏。
阿信胆子可真小，无奈的叶澄重新解释了一遍。眼见叶信的情绪越来越糟了，叶澄威胁了说了一句。
“阿信，你收敛点。否则有人看出我们没有大人在身边，哼哼，镇定点，没事的。有事找警.察叔叔知道吗？”不过，最好不要走到那一步。找警.察叔叔，就意味着全部人都知道了。到时候，棍子没断，屁.股都要被打烂了，这可惨了。
第一次来到市区的叶信，心中的兴奋好奇压住了害怕，他也不嫌累，脖子不断左扭右扭，怎么看也不够。
“澄子，这里的铺子好多呀！”
“阿信，你一定要跟着我。”
在市区读了三年高中，叶澄能称得上半个市区人，但她不是很确定，这里跟她印象的市区是否存在不同之处。
不过，她这种小地方，未来和现在的市区路线建筑物应该相差不大吧。看着与记忆中没啥区别道路，叶澄信心更足了。
跟人口有限的小镇比，市区的人流肉眼可见的多，市区人性格也大方了许多。要不然叶澄怎么捡瓶子捡的不亦乐乎，一趟一趟往垃圾回收站跑去呢。
捂着新鲜出炉的二十块钱，叶澄脸上的笑容，恍如太阳那般灿烂，捡垃圾果然能致富。
“澄子，我有十五块钱了。”叶信先是紧张东看西看的，发现没有注意到他，他才出声。
“听我话，没有错吧！阿信，你不要捂着裤袋了，你这样太明显了。你脸上几乎写着，我有小秘密。你越是这样，就越多人注意到你。”
叶信迅速收回自己的手，脸上还残留一点紧张兮兮的神色，“澄子，我们快点回家吧。”
回家的路上，叶澄一直在叮嘱了叶信不要露馅，否则他的小钱钱就要被没收了。
到家后，两人神色十分正常，其他人都没有看出啥不对劲的。
躲过了大家的目光后，叶信摸着自己的十五块钱，现在变成十元了，他心痛了。五块钱能买到一本漫画书了。
想着飞走的五块钱，叶信哀怨瞟一眼叶澄。
“看啥看，如果我没带你去，你能赚得了那么多钱吗？大家有付一半的车费，你说这公平吗？”
“..公平！”
接下来一段日子了，叶澄赚钱赚的不亦乐乎，干瘪的钱包慢慢鼓起来了。每天晚上数着钱，她脸上都能挂着笑容一直到天亮。
叶澄也没有忘记自己的约定，给邻居阿飘烧个豪华的别墅，以及一大堆元宝。
这可把邻居阿飘感动坏了，大晚上，邻居阿飘就跑来感谢叶澄。
叶澄敬谢不敏，劝走了邻居阿飘。她擦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邻居阿飘也太热情了。
继上次有贪玩的小孩子差点溺水后，经过许多家长的耳提命面，严防死守，河里河外，就没见啥人影了。不过，小少年们暂时乖巧的作态，让家长慢慢松下紧绷的精神，态度上懈怠了。小少年们的活动范围逐渐变大，在试探中，胆子也会变大。
在这个炎热的夏天，这群小少年们抵不过心中翻滚的热浪，寻找夏日的清凉的。
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河流，叶澄眼中盈满了忧愁，如果酒鬼大叔能像邻居阿飘一样和善就好。
“小橙子，你在想些什么呢？”邻居阿飘舍得从自己豪华小两层出来了。他才刚出来呼吸新鲜的空气，晒晒月光。结果看到发呆的叶澄，还没报答叶澄的邻居阿飘，心中升起一股帮忙解决问题的冲动。
“阿飘呀，你说其他阿飘的性子，怎就不能像你一样呢。”
“说啥呢，我的性子可不是啥好性子呢。”
“....”
“确实不像，爱扒人窗户看的变态飘。”叶澄瞥了一眼邻居阿飘，你还真不是好性子。
“不说这个啦？你有啥难事，能解决的，我一定能帮你解决的。”邻居阿飘拍着自己胸口，挺胸仰头，装出一副他很厉害的样子。
还蛮唬人的嘛？不过有鸟用呀。叶澄不忍直视邻居阿飘吹牛现场。
“该怎样解决河里的酒鬼大叔，他整天想着拖小孩下水，你说他坏不。河里的环境确实不太好，但总体上还是蛮不错的。你看，只要上游放水，下面的脏东西都被带走了，水质变好了。而且大部分时间河水还是挺清澈的。”觉得自己的话还是不够说服力，叶澄顿了顿，继续举着例子说，“有的地方的河水更脏呢，黑黑的还散发着恶臭。你说，酒鬼大叔还有啥不满足的。”
邻居阿飘一脸他也不知道说啥的神态，一边是烧房子烧钱的邻居，一边是阿飘同类，他该怎么说呢。
“邻居，你能找酒鬼大叔谈谈心吗？”
“我去不了。”邻居阿飘苦笑了，他只能永远在这个小地方打转。
怕触碰到邻居的伤心事，叶澄特别小心问着：“你、声音大吗？”
正沉浸中伤心事的邻居阿飘，神色一滞，什么意思。
沉默了好几分钟，邻居阿飘在叶澄眼神鼓励下，他深吸一口气，双手做喇叭状，喊着：“喂！河里的酒鬼大叔，你怎么才能不拖人下水呀。你可不能败坏我们做阿飘的名声呀！”
河里一点反应都没有，邻居阿飘无措看着叶澄，酒鬼他不应。他还要叫吗？
叶澄肯定点点头，不能放弃！
无奈下，邻居阿飘只能一遍又一遍喊着，幸好他是阿飘，要不然口水都干了，喉咙都哑了。
邻居阿飘耳朵动了动，似乎河那边有人回应了。
“酒鬼说，不让他找替死鬼也行。除非你能让他离开那个地方。”
叶澄也不意外，溺死鬼找替死鬼，无非就是想要离开这个地方呢。
“你告诉他，想要新房子吗？想要元宝吗？”
邻居阿飘酸了，他千辛万苦，还要耍小心机，这才有新房子。而酒鬼却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有新房子。
“他说不行，河里的水很臭，他受不了。”邻居阿飘心有戚戚然，居住环境很重要，睡得不好，整个鬼都不好了。
叶澄苦恼了，她阻止不了别人扔垃圾呀。换句话说，河面上是有垃圾，但河水没带着啥臭味呀。
“河水不臭呀。”
“臭啊！我鼻子里一直萦绕着臭味，我受不了了。”酒鬼大叔忍不住大喊了。都是臭味逼着他找替身，他也受不了，呜呜~。他以后再也不想喝酒了。
酒鬼大叔的凄惨呐喊，邻居阿飘露出同情的神色，他揩揩眼角说：“惨，太惨！”
叶澄无语了，看着邻居阿飘狰狞浮肿的面容，说：“你冷静点，你这幅模样会吓哭小孩的。”
“呜哇！！”叶澄话音一落，外面传来了小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
邻居阿飘卡住了，他结结巴巴说：“我不是故意的。那小子太胆小了，你都没哭。”
我是没哭，但我也被你吓着了，心还在一抽一抽痛。叶澄吐槽着。
“宝宝别哭，妈妈在这儿。哦哦，别怕，宝宝乖乖睡觉呀。”熟悉的声调，是叶三婶在哄着苦恼的阿明。
“乖阿明，做噩梦了吗？妈妈在这呀，别怕！”叶三婶心疼看着阿明，她擦掉阿明脸上泪水，轻轻摇晃着阿明。
叶澄心虚了，在嘴唇竖着食指，轻‘嘘’。
阿明闹了一会，他受不住连绵的困意，眼皮慢慢下垂了。
叶三婶脸上的着急逐渐消去了，她嘴里哼着小调，抱着阿明进房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