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对牛弹琴

　　导演组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神奇的是，之后古君然就像完全克服了洁癖，专心的在鱼塘里捞鱼。

　　另一边。

　　花篱蹲在水渠边继续捉着鳝鱼。

　　除了鳝鱼，花篱还抓了不少泥鳅。

　　女孩经验老道动作敏捷，让导演组很是惊讶。

　　花篱站起身，一只手拎着鱼篓，赤脚走在细细的田坎上，自己当起了解说：

　　“这里的生态很好，田里没有打过农药，所以才会有这么多鳝鱼和泥鳅。”

　　之后花篱又补充道：

　　“小的都放了，我们捉大的就好了。”

　　刘萌问：“花老师小时候在乡下是很皮的小孩吗？”

　　在她眼里，只有很调皮的小女生才会做这些事。

　　花篱仰头一笑，干净纯粹的笑容在阳光下特别惹眼：

　　“我小时候不皮，我们那会儿乡下非常穷，家里的小孩都要出去打野补贴家用，所以我很小的时候就跟着村里的哥哥姐姐满山跑了。”

　　原来是这样……刘萌为自己先前的问题感到脸红。

　　刘萌又道：“花老师觉得自己的童年辛苦吗？”

　　花篱摇头，笑道：“不辛苦，比现在好玩多了。”

　　女孩乐观的话语，让沉重话题带来的尴尬气氛瞬间轻松。

　　花篱走到一亩水稻田边，缓缓蹲下身，示意导演和摄像离远一点，不要出声。

　　女孩从水稻根部看过去，看见很多黑影在窜，刘萌示意所有人员安静，大家都不动声色的配合花篱。

　　花篱把鱼篓挎在腰间，悄悄从稻谷间走过去。

　　女孩行动敏捷，小时候经常在田野里窜的人丝毫不担心弄到稻谷。

　　摄像怕踩到水稻，留在狭窄的田坎上跟拍。

　　女孩一进水稻田就隐进茂密的稻谷中。

　　待花篱出来时，导演组纷纷好奇花篱捉到了什么东西。

　　花篱从竹篓里抓出一只绿油油大得像兔子一样的青蛙，把刘萌吓了一大跳。

　　我的天！这是□□吗？怎么这么大只？

　　花篱笑道：“这是田鸡，在市面上野生的田鸡一斤至少也要三十，我抓了三只大的，再加上鳝鱼、泥鳅和鱼，换龙虾应该够了。”

　　导演组里已经有人看着肥肥的田鸡流口水了。

　　做完这一切，花篱做惯了似的蹲在旁边的清澈水渠边洗手，手洗干净，女孩又找了一簇绿油油的青草坐了上去，把脚伸进水渠里，顺便把沾满泥的脚丫子也洗了。

　　花篱仰头看一眼天边的太阳，有西斜的趋势，时间不早了。

　　女孩站起身，去鱼塘与古君然汇合。

　　古君然此时已经捕了两条大草鱼。

　　看男人捕鱼很投入，花篱就在鱼塘边检田螺，不一会儿就捡了半框。

　　花篱的野外生存能力让在场工作人员纷纷咂舌不已。

　　古君然找到了抓鱼的诀窍，很快捕到第四条鱼上岸。

　　花篱怕古君然看见田鸡和泥鳅觉得恶心，随手摘了两片荷叶塞进鱼篓里轻轻掩住鱼篓口子。

　　花篱和古君然带着收获的东西回吊脚楼。

　　田野间的小路很细，只能单人走，女孩光着脚丫子，裤子挽至膝盖，一手拎着鞋袜一手拎着鱼篓走在前面。

　　男人受不了脏兮兮的感觉，在干净的水渠里把手脚洗净，穿了鞋袜，跟在花篱身后。

　　二人穿过蔫儿了大半荷叶的荷塘。

　　李谋问古君然：

　　“古老师在乡下住的时候，打过野吗？”

　　古君然道：“没。”

　　花篱转头看向古君然笑：“古老师太爱干净了，上节目之前肯定不愿做这种事。”

　　男人蓦的看见花篱的笑颜，无意间视线在女孩脸上多停一秒，淡淡道：“还好。”

　　花篱回过身，继续在前面走着。

　　过了许久，久到花篱怀疑自己听错了。

　　古君然才道：“挺有意思的。”

　　下午的阳光晒在身上很热，一阵风吹来，扶起女孩微黄的发丝，带来一阵舒适的凉爽。

　　花篱走着走着就哼起了小调：

　　“高山低山一树滴茶哟，年年儿勒个折来哟年年儿发……”

　　这首歌的调子轻快活泼，古君然不知不觉视线就凝聚在女孩湿了汗的纤细背影上。

　　没想到花篱突然回过头，二人视线就这么直直撞上。

　　花篱愣了一下，旋即笑道：“古老师知道这是什么歌吗？”

　　古君然摇头。

　　花篱道：“这是土家花鼓子，我小时候听花婆婆唱的。”

　　古君然点头。

　　花篱转过头，继续哼着。

　　花篱和古君然满载而归，王丹早就端了茶水在风雨亭迎接二人。

　　花篱和古君然喝完水之后，拿着竹篓去院里让徐珂清点数量。

　　二人收获的东西，一共是三只一斤半的田鸡，十条鳝鱼，八条泥鳅，四条两三斤种的草鱼。

　　王丹问道：“导演，这些东西是要我们自己拿去卖吗？”

　　徐珂点头：“你们自己去卖。”

　　王丹脸上又打了个大大的感叹号，半饷抱怨道：“这乡下谁买啊？”

　　导演组没做声，意思是你们自己想办法。

　　花篱看了半饷，发现王丹和古君然，一个是真不知道去哪里卖，一个是知道什么也默不作声，只能自己开口问导演组：

　　“你们知道这个村镇什么时候赶乡场吗？”

　　徐珂笑，显然之前做过功课，花篱的计划和徐珂不谋而合：

　　“明天上午。”

　　王丹问花篱：“赶乡场是什么？”

　　花篱解释道：“就是乡下的定期集市。”

　　古君然做导演的，肯定知道赶乡场，只是他现在有些不开心不想说而已。

　　花篱：“那明天早上，我们早点起来去赶乡场把这些东西卖了。”

　　王丹想了想，点头：“行。”

　　商量完之后，古君然转身就回卧室洗澡去了，行走间的步履有些仓促，毕竟身上这么脏忍到现在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王丹走进风雨亭里慢慢悠悠坐下，泡上一杯手磨咖啡细品。

　　与二人画风都不一样的是，花篱在杂物房寻了一个大塑料盆和塑料桶抬到院子里。

　　女孩先把塑料盆里加满清水，把草鱼、鳝鱼和泥鳅放进去养着，再在盆里放一点碎菜叶做鱼饲料。

　　女孩又把塑料桶洗净，放一点水和菜叶在里面，把田鸡捉进塑料桶里养着，盖上的盖子留一条缝，再用石头把盖子压住以防田鸡逃跑。

　　做完这一切，花篱才回房间洗澡换衣服，今天天气热，下了半日田，她身上早就湿透了。

　　古君然收拾干净回到风雨亭，半小时后花篱也下来了。

　　女孩换了身连衣裙，长至腰际的浓密乌发因为还没干透，披散在挺值纤细的背上。

　　女孩走进风雨亭。

　　此时古君然和王丹都坐在亭子里，古君然换了一身干净清爽的立领白衬衣和黑色长裤，些微立起的头发也没干透，看着很是清爽养眼。

　　古君然听见花篱进来，抬头看了一眼，只一眼，继而视线平静的把头转了回去。

　　花篱坐进亭子里的长桌一侧，闻着桌上好闻的茉莉花，顿时感觉神清气爽。

　　王丹问花篱，要橙汁还是要咖啡。

　　花篱十分讨厌橙汁，选择了咖啡。

　　王丹笑：“擎宇也讨厌橙汁，没想到你也讨厌。”

　　古君然和花篱同时微愕的看向王丹。

　　花篱解释道：“我橙子过敏，一沾橙子皮就长小疙瘩。”

　　古君然右手摸了摸左手无名指上的钛钢戒指。

　　这样的过敏反应是非常罕见的。

　　王丹放下手里的咖啡壶，看着花篱的眸里有些微希冀的光：

　　“那如果沾到柚子皮橘子皮你会这样吗？”

　　花篱摇头：“不会。”

　　听到花篱这个回答，王丹眼里的光消失，情绪有些低落：

　　“擎宇他碰到柚子皮也会过敏。”

　　“哦……这样啊……”

　　花篱配合的点头，虽然不知道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三人坐在长桌的三面安静了半饷。

　　午后的阳光很是慵懒，一只小橘猫摇着尾巴，喵了一声打了个哈欠趴在风雨亭的木栏杆上睡了。

　　花篱突然对王丹道：“王老师，看我。”

　　王丹和古君然的视线都看向花篱。

　　花篱轻轻在木桌子上打着拍子，清唱了一段梁咏琪的胆小鬼。

　　“你爱咖啡，低调的感觉……”

　　王丹起初端着咖啡很享受的再听，听到后面微微皱眉。

　　花篱唱完，期待的看着王丹，希望得到著名歌唱家的指点。

　　王丹抿了下咖啡，问花篱：“这首歌调有点高，你怕唱不好所以降了一个调？”

　　花篱点头，有些脸红。

　　想来自己一个歌手，唱歌还要降调，太丢人了。

　　王丹问工作人员：“有吉他吗？”

　　一个小助理立马去拿了一把吉他递给花篱，花篱对小助理说了声谢谢，继而娴熟的抱着吉他调音。

　　王丹对花篱道：“你用原调对着古老师唱一遍。”

　　蓦然被点名，古君然微愣。

　　花篱倒是无所谓对谁唱，调好吉他音色，拨了下吉他琴弦，把刚刚的歌又唱了一遍。

　　“……喜欢看你紧紧皱眉，叫我胆小鬼。你的表情大过于朋友的暧昧，寂寞的称谓，甜蜜的责备，有独一无二专属的特别……”

　　女孩趿着凉拖鞋，穿着长长的雪白碎花连衣裙，扎着松松垮垮的歪辫，翘着二郎腿坐在长条凳子上，整个身体都极其放松。

　　声音如夏天的清风拂过风雨亭。

　　古君然面无表情的揉了揉自己耳朵……

　　不知道男人在想什么，以至于花篱喊了他许久，古君然才答话。

　　“古老师，你觉得如何？”

　　古君然微低着额头，声音寡淡却较平时低沉：

　　“不怎么懂。”

　　花篱：……

　　这就叫做对牛弹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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