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愈往南行,气候也愈来愈暖和,花草开得繁茂,色彩缤纷灿烂,就连路上行人的衣着都是那样的鲜艳亮丽。
今儿个一早,楚天凛和周紫芯终于出了那座不知名的山头,来到江苏扬州。
扬州是当朝南北粮、草、盐、钱、铁之运输重点及与异国交流的重要港口,因此侨居此地的异国人颇多,其中又以大食人、波斯人为首,几乎走个五、六步就能遇上个奇装异服的波斯人。
这儿的摊贩摆卖的杂货多是由异国引进,琳琅满目的琉璃制品、犀牛角、乳香、琥珀、玛瑙和雕饰华丽的金银器皿,还有女子用的胭脂水粉、发钗簪花,那上头稀奇的绘案让周紫芯瞧得目不转睛,许多次还差点跟丢了楚天凛。
“你可听见我说什么?”不悦的嗓音不知是第几次响起。
猛一回神,周紫芯收回贪恋的视线,看向楚天凛沉下的面容,小脸微红,“抱歉,我刚刚没听仔细,可否麻烦再说一次?”
是压根没在听吧!他无奈的扯动唇角,伸指比着客栈外的马车,“瞧见没?马车在那儿!用完午膳,你上你的车、我走我的路,咱们就此分道扬镳。”
这一回她可听仔细了,面容一正就说:“紫芯说过要跟随主子,不论主子上哪儿,紫芯便会跟到哪儿,绝不离开主子身边。”
早料到她会说出这番话,楚天凛也不跟她争辩,只是淡淡的问:“我上哪你便跟到哪?不论何地?”
他就不信这固执的女人真能说到做到!
“是。”她坚定的点头。
“好。”他起身走向候在客栈外的马夫,说了几句话,一回头,就见周紫芯活像是怕被抛弃般的紧跟在后,害他险险撞上她。
她一近身,那阵馨香便再次袭来,钻鼻入肺,直达他心房,让他心跳顿时快了两拍。
楚天凛往后一跳,拉开和她太过接近的距离,粗声说:“不是说了要你离我远一点?听清楚,要跟着我就不准太接近我,否则现在就赶你回繁城去!”
他的失常已到了连自己都十分不解的诡异地步。
周紫芯明明衣着完整,他脑海里却是她的衣物尽褪,全身赤裸的立在月光下,明明她是在说话,他却感觉那一张一阖的小嘴像在邀请自己上前品尝,回味那夜的甜美。
这还不止,他甚至光是闻到她身上的香气,便会心跳急促、呼吸紊乱,那症状就像是中了他研制的催情药“迷情毒”一样,种种反应让他匪夷所思到了极点。
苦思不着答案,他只好离周紫芯远远的,杜绝她的气息靠近,好还他一颗清醒的脑袋。
像是习惯了他这阵子突如其来的大喝,周紫芯默默的跟着他回到方才用膳的桌前,端起碗筷用膳。
看着她像小媳妇般,被他斥骂也不回一句,心底那股愧疚感又扬起,楚天凛正想张口说些什么时,旁边突然走来一名身形福泰的男子。
“姑娘,”陈大富那张肥脸堆着笑,绿豆般大的眼睛贪婪的紧盯着周紫芯,“我见这位公子爷由方才就一直赶你,还对你如此凶恶,你却吭都不吭一声,是不是遇上什么困难?这儿的县令是我爹,你要是遇上麻烦,和我说一声,我为你出头!”
打从这娇滴滴的美人儿踏进客栈,他整个人的魂都给勾了去,被迷得连饭都忘了吃,这女人比他家里那八个小妾还美——不!该说连扬州第一青楼“飘香楼”的花魁苏凤仙都还逊色她几分,这样的美人儿有幸遇上,当然得想法子将她弄到手!
美眸斜睨了这突然冒出的陈大富一眼,周紫芯淡声道:“谢谢大爷的好意,但你误会了,这位是我主子,他赶我、凶我都无妨,不需谁来为我出头。”
说罢,她不再多语的低头用餐,也因此没看见楚天凛那复杂的神色。
他真不知该说周紫芯是逆来顺受,还是冥顽不灵?
她一路上对他的恶言相向毫不介意,他本就感到愧疚,现下又听她这么说,他的胸口更烦闷了!
“主子?”陈大富眼睛一亮,鄙夷的瞪了楚天凛一眼,“这年头恶主当道!像你这样要人呵护、疼惜的柔弱女子怎会沦落为婢?还让人如此辱骂?这样的主子不要也罢!”
这时,他由怀中掏出一叠银票压在桌上,施恩的说:“我为这位姑娘赎身,你当初用多少钱买她为婢,我就再出十倍价钱!”
这样的绝色当奴婢实在太浪费!他要买下她,让她成为他陈大富第九个小妾——不!不对,以她这番姿色,当妾太委屈,他回去马上休了家里那尊,迎她为妻。
周紫芯柳眉微拢,正想说自己并非卖身为婢,楚天凛却早一步开了口。
“赎身?”他俊眉微挑,唇角勾笑,抬起那低垂而让人看不清的脸庞,爽快的说:“当然可以!”
他那阴柔俊美的面容,顿时让陈大富及身后两名保镳看傻了眼,然而他的话却让周紫芯俏脸一沉,抓箸的小手握得死紧。
双臂环胸,笑得无害的又说:“一千万两黄金。”
陈大富回过神,一脸不解。“什、什么?”
“我当初买这丫头的价钱。”他敛起笑,变得面无表情,“只要你出得起一千万两黄金的十倍价钱,这丫头随时能跟你走!”
此话一出,客栈里所有人无不?然,窃窃讨论这一千万两黄金是多么大的一笔钱,更多的是私下耻笑陈大富,等着看他会如何反应。
“一、一千万两黄金”肥脸乍青乍白,最后气得他破口大骂,“你抢钱呀花魁苏凤仙的初夜也不过叫价一万两黄金,现在不过是买个奴婢,你竟喊价一千万两黄金?我看你根本是在耍人!”
“耍你又如何?”楚天凛冷笑,“我从没说要卖奴婢,话是你说的、出十倍价码是由你开的!既然付不起就别打肿脸充胖子——”一顿,他看了眼陈大富那张油腻的脸,又嗤笑说:“看来你的胖,还真不是虚有其表!”
这番话让围观的民众再也忍不住哄堂大笑。
“你、你这—”陈大富气得说不出话来,对着保镳大喊,“你们两个,给我狠狠的教训他!”
他喊完,保镳却毫无动静,让他不悦的回头,对着动也不动的两人怒骂,“还站着做什么我花钱请你们来可不是要你们吃闲饭!快给我揍扁他!”
其中一名保镳满头大汗,正用双手使劲拔自己的腿,“少爷!不是咱们不动,而是不知怎么搞的,我们的腿突然像有千斤重,抬也抬不起,动弹不得呀!”
“哪有这种事”
“是真的!我的腿重得没法子移动半步——”另一名保镳说得欲哭无泪。
“伙计,结帐!”抿抿唇,楚天凛唤来看傻眼的店小二。
结完帐,他拎起包袱,和早已准备妥当的周紫芯绕过陈大富一行人,往门外走去。
见他俩旁若无人的走出客栈,陈大富扔下两名保镳追了出去,鲁莽的探手抓住楚天凛的肩。“别走!敢得罪本少爷,我要让你吃不完兜着—啊啊啊—”
话还没说完,就被瞬间由他眼前掠到身旁的楚天凛吓了一跳,然而让他惊叫出声的,是自己原本攀在楚天凛肩上的手,突然像是麻花般卷了起来,不断发出骨头变形的喀喀响,让他痛得冷汗直冒、频频哀叫。
“我的手!啊啊啊—我的手怎么会变成这样”
围观的人也都吓了一跳,根本没人看清楚他的手瞬间被废了的过程,这诡异的情况让所有人不由得退了一步。
“听着,我最厌恶有人不经我同意就搭我肩膀。”楚天凛整了整衣服,凝着一抹冷酷残忍的笑容,走到陈大富眼前。
“你该庆幸今天搭的是我的肩膀,要是你不小心搭错了人——”他意有所指的瞥向周紫芯,再以蕴含杀意的长眸锐利的扫向那张汗水直冒的肥脸,冷声说:“我会要你一只手。”
“咱们可是要继续赶路?”
“不,要在扬州待一阵子。”走在前头的楚天凛淡淡回应。
“那——”周紫芯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鼓起勇气问:“那咱们今夜要上哪儿留宿?”
夜已深,街上商铺纷纷打烊,客栈外头也挂上“客满”的木牌,连行人都渐渐散去,转眼间,街道上空荡荡的,就只剩他们两人。
扬州商客众多,许多客栈不到晌午便没客房,即便有客房,楚天凛似乎也没有投宿的打算,只是带着她逛遍大街小巷,让她猜不透他究竟想干么。
“我自是有地方过夜,至于你——”他停下脚步,回首看她,比了比一旁的客栈,“房间我订好了,你就住这。”
他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要扔下她。
周紫芯看都不看那间客栈一眼,淡拢柳眉,“那你呢?”
“我留宿的地方,女子不方便去。”他淡然回道,“进去吧。”
她抓紧包袱,坚持表达,“我要跟着你!”
“快进去。”他又重复一次。
“不!”
薄唇紧抿,他看着她坚定的神情。
罢了!既然她不见黄河心不死,他也不必为她着想了。
“随你!既然你硬要跟,那就别后悔!”他迈步向前走去。
他走得快,周紫芯却跟得辛苦,当他们由无人的大街转进一条狭小的巷弄时,人潮突然变多,尤其以男人居多,一见到她,男人们眼睛为之一亮。
那一双双淫秽的眼神让她很不自在,顾不得楚天凛要她离他十步之远的警告,她快步朝他靠近、伸手抓着他的衣摆。
她这么做,早有被他斥责的打算,没料到楚天凛只是皱眉看她一眼便继续往前走,让她松了口气。
很快的,两人来到一间华丽的楼宇前,周紫芯仰头一瞧,即见挂在门楣上的招牌—飘香楼。
心一沉,顿时明白楚天凛为何会说他留宿的地方女子不便来。因为这儿是间青楼,且看他刚才找路很熟练,显然时常来。
“哎呀!瞧瞧,这是谁呀,不就是咱们楚大爷嘛!”
正在招呼客人的鸨娘一见他,连忙出门迎接,笑容满面的朝里面大喊—
“青青,快吩咐凤仙准备准备,楚爷来了。”
鸨娘这一喊,没接客的花娘顿时一窝蜂的往楚天凛身上赖去,有接客的只能眼巴巴的瞧着,欣羡的看着那些姊妹们。
“楚爷,你怎么这么久才来?都不晓得咱们凤仙有多想你!”香儿上身全贴在他身上,嗓音娇柔的埋怨着。
勾唇一笑,楚天凛揽过她,“是凤仙想我,还是你?”
香儿脸一红,跺脚娇嗔道:“楚爷,你坏死了!”
“楚爷——你偏心!只抱香儿,都忘了咱们的存在——”一旁的红儿妒忌的瞪着香儿。
“好好!别气,我怎敢忘了我们最讨人喜欢的红儿。”他揽过她的腰,轻点她羞红的脸颊。
抱了一个,另一个又挤来争风吃醋,一段短短的路程耗了不少时间,而一直跟在后头的周紫芯被这些前仆后继的女人给挤到一旁,甚至还被撞倒。
看着跌坐在地的她,楚天凛俊眉微乎其微的拧了拧,回头对所有人笑道:“好了!我要再不上去,就怕凤仙要亲自下来逮人了。”
看着那一张张失落的小脸,他邪魅的笑说:“明儿个再好好陪你们。”
话虽这么说,但大伙都知道楚天凛的“明儿个”是遥遥无期。
这位俊美无俦、出手大方的楚爷,她们也只能止于爱慕了。
毕竟人家是飘香楼花魁苏凤仙的入幕之宾,她们这些庸脂俗粉要如何和她争?只要有苏凤仙在的一天,她们就无法得到他的宠爱哪。
然而大伙即使心知肚明,嘴里却还是依依不舍的直嚷着。
“楚爷说话可得算话,明儿个一定要陪陪香儿——”
“红儿会备妥好吃的茶点等着,楚爷可别忘了?”
“楚爷,还有咱们哪——”
一人一句,让楚天凛保证再保证,直到上楼正准备往“流凤阁”走去时,鸨娘突然冲上楼拦住他。
“楚爷、楚爷你等会儿——”
他停住脚步,“怎了?”
“那位姑娘——”鸨娘用眼瞟了瞟周紫芯,低声问:“可是你带来的?”
在众姑娘急着缠住楚天凛时,她这双眼可没漏看始终跟在他身后的周紫芯。
本来以为是个寻常丫头,谁知她仔细一瞧,立刻惊为天人。
青黛柳眉、明眸皓齿、雪肤红唇,和那一身优雅出尘的气质及绝美的身段,这么个天仙美人比她调教过的任何一个花魁都还要美,想着这般沉鱼落雁的姿容不知能为她赚进多少白花花的银两,她就忍不住扬起大大的笑容。
楚天凛岂会不知鸨娘在打什么鬼主意。
“是我带来的,”他唇含笑,眸却冰如寒霜的警告,“别打她的主意。”
他的眼神让鸨娘猛地打了个寒颤,立刻收起那贪财的嘴脸,陪笑道:“楚爷您真爱说笑,既然是你的人,我怎敢打她的主意!只是,我这儿可是青楼哪!你上青楼竟带着姑娘,还是如此美貌的姑娘,您这不是让我的生意做不下去——”
鸨娘拧着眉,看着大厅中那些直盯着周紫芯瞧、连怀里姑娘都不理的臭男人。
要是所有人都只看外来货而不打赏楼中姑娘,那她这飘香楼迟早喝西北风。
楚天凛一双黑眸扫过楼下那些淫秽的嘴脸,由怀中拿出一张银票,淡声道:“这些,我想应该足够弥补你的损失。”
看着银票上的数目,鸨娘两眼一亮,忙笑着收起,“够了够了,多谢楚爷,那——这位姑娘你打算如何安顿?”
再瞥了眼周紫芯,发现她脸上竟没有一丝无措及惊慌时,他拧起眉头,扔下一句话后,旋身就走。
“给她一间房,她要是想走,随她。”
“爷——”
轻纱帷幔里,一名柔美女子半身赤裸卧在男人胸膛上,青葱般的纤指轻抚着他胸前结实光滑的肌理。
“嗯?”闭着的双眸微掀,楚天凛慵懒应声。
她咬着唇,柔声问:“那门外的周姑娘——是你什么人?”
一听见周紫芯,他倏地眼眸全张,眉重重拧起,语气却是轻佻的握起她的手把玩,“怎么?我的小凤仙在吃醋?”
苏凤仙抽回手,噘起娇艳红唇,“岂敢,凤仙不过是一介青楼女子,怎敢争风吃醋?”
“谁说不敢!瞧你这模样不就在吃醋?”他笑着,安抚的将她抱得更紧,“别操心,她不过是个缠人的女人,硬说我是她的恩人还赖着不走,说要为奴为婢伺候我这个大恩人。”
“这么美的婢女?”她才不信。
她一向对自己的美貌自傲不已,直到看见周紫芯,这才明白什么叫做人外有人。
第一次,她因为他人的容貌而倍感威胁,尤其是她心爱的男人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
“美?”他微挑眉,轻啄她白里透红的芙颊,“我就不觉得她美,再美,有咱们扬州第一花魁苏凤仙美吗?”
她轻笑出声,心花怒放。有什么比心爱男人的夸奖还让人心喜?
“你真觉得我比她美?”因为他的话,她心里的疑虑稍微散了些。
“当然!”楚天凛又啄了下她的额,“我最讨厌像她那样烦人的女人,还是凤仙好,体贴又温柔。”
“我真有这么好?”她笑眯了双眸,红唇吻上他的耳珠。
“要是不好,我岂会一入扬州便来找你?”
女人向来喜爱男人的赞美,而他也从不吝于奉承,只要能够安抚她们的情绪,他甚至能将她们哄上天。
“别吃醋,好吗?”他抚着她柔软的发丝轻声说。
“爷都说成这样了,凤仙要再乱吃飞醋,岂担得起体贴这二字?”苏凤仙娇媚一笑,红唇一路吻到他的颈项。
感觉到身下男人逐渐紧绷的身子,她知道,自己成功撩起他的欲望。
粉唇漾起一抹笑,她开始往下施展那些能让男人理智崩溃、欲望狂烧的招数。
轻舔、绕弄、爱抚、吸吮——
他身上泛的汗水让苏凤仙笑得更愉悦了。
红唇一路由他的下腹上挪,轻舔他喉间的突起,吮弄他那薄而有型的唇瓣——
蓦地一阵猛劲袭来,她忽然被他从身上推开,倒在床脚,后脑猛地撞上床柱而引起晕眩感。
喜悦由美眸里消逝,她冷然的看着楚天凛,“爷?”
“凤仙——”俊脸很僵白,他想拉过她来安慰,苏凤仙却不领情的避开他,“爷该不会‘又’不舒服了?”
薄唇抿得死紧,他不答一语。
苏凤仙俏脸闪过一丝难堪,美眸淡淡瞥向丝被那处隆起。
那硬挺证明他对她的挑逗有反应,他明明想要她!
既然如此,他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推开她?
她不懂楚天凛这十天来为何只肯吻她、抱她,却总在紧要关头推开她,无论如何都不肯让她服侍,难不成——真如她猜测,是因为门外的周紫芯?
才想着,门外突然传出一声惊呼。
“啊!周姑娘—”
咻!的一声,苏凤仙还未有反应,就感到一阵风由眼前掠过,一转眼,就见本来还躺在榻上的楚天凛连外衣都没披,赤裸着上身便冲向门外。
门一拉开,就见软倒在地的周紫芯及散落一地的饭菜,楚天凛眉头重拧,语气严厉的问着一旁的青青,“怎么回事?”
“奴婢、奴婢也不晓得,”难得见楚爷板起脸孔,青青吓得脸色发白,“奴婢只是为周姑娘送午膳,谁知周姑娘才接过便突然倒下,饭菜也洒了一地——”
闻言,楚天凛脸色稍霁,吩咐青青将残渣收拾干净并退下后,才探手为周紫芯把脉。
他虽学毒,但杀人与救人本就只有一线之隔,医理他自然也懂,只是不像厉天行及其师邱七那般专精。
诊察一会儿,确定她只是因太过疲累而昏厥,他才放下心的起身回头,却见苏凤仙已穿妥衣裳,倚在房门凝着他。
“爷就这么搁下周姑娘?即便是春日,这么躺在地上,也是会着凉的呢!”她的语气虽是关怀,却透出丝怨怼。
“着凉便着凉!她心甘情愿守在这就不要怕染风寒,来!咱们进去。”察觉到她的不悦,楚天凛连忙陪笑的揽过她。
他抱着她就要往房里走去,苏凤仙却一扭腰,退出他的怀抱,“凤仙累了,想歇息,爷若是需要姑娘‘服侍’,请找其他姊妹。”
说罢,她深深看了眼周紫芯,便将楚天凛的衣物塞到他怀中,关上房门。
瞪着关上的房门,楚天凛很错愕。怎么会?他竟被姑娘赶出门?
他流连花丛数载,还未遇上这种事。
依他的容貌和风采,怎可能会被拒于门外?
他的神情由不可置信到脸色奇臭,最后瞪向依旧昏迷不醒的周紫芯。
该死的!肯定是因为这女人!
他就知道,有她跟着,他就无法风流快活!这会儿还让人给赶出来真是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