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腊月十三,黄沙梁。

  天气已经很冷了,眼看立马到了新年,可南宫孝宽和卫珉莺还是到处都找不到卫珉鹇,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卫珉莺脾气不太好,更是几度家暴,差点把南宫孝宽打趴下,后者自知理亏,只赔着小心:“这又不是我的错!对不对?”

  望着黄沙梁这万里冰封的样子,卫珉莺心里更加焦急,南宫孝宽给她递上一口热乎乎的水:“虽然没好消息,可也没不好的消息,与其再在这里折腾,不如我们回北堂曜那头,我总觉得他那里安静得过分。”

  陆海半个月前就递来北堂曜醒了的消息,可是醒了归醒了,信里却没有提到半句卫珉鹇,这根本不正常啊!

  “什么意思?”卫珉莺问。

  “他醒了,不找王妃那根本是不可能的啊!”南宫孝宽说道:“恨不得揣袖子里随身带着的人,丢了这么久,一点不过问你觉得可能吗?”

  “你是说......有人拦住了递出来的消息?”

  “他身边现在就跟着陆海潘江跟浣剑十八骑那些人。”南宫孝宽想了想补充道:“康御剑的人,能力不弱,可惜效忠的一直是北堂晖,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浣剑十八骑里有内鬼?”

  “不敢说有,不敢说没有。”他摇了摇头:“抱青死得不明不白,她的身手虽说不算顶强的,可也不差,一击致命——北廷的高手里几乎没几个能做到!”

  “那人是冲着小六去的。”卫珉莺点了点头:“冰天雪地的,简直就是要她命。”

  “但是那人为什么没冲着北堂曜去,而是冲着王妃去了?”南宫孝宽冲她扬眉:“你猜猜?”

  白了他一眼,卫珉莺掖了掖身上的斗篷:“行,那去瞧瞧他北堂曜搞什么鬼。”

  北堂曜一行走得快,已经到了沔(mian,音同勉)城,沔城已属西戎绵诸部的领地,是很荒僻的一座小城池。

  大清早,天都没亮透,陆海从屋子里端出个铜盆,哗啦一下把还有些温热的水泼在院子里,那水落地就结成了冰花。

  天气是真的非常冷。

  潘江挎着食盒从外头进来,见了陆海神秘兮兮凑过来:“怎么样?主子还没有好转的迹象?”

  “唉。”陆海摇摇头,叹口气:“康姑娘说磕着头了,脑子里有淤血,反正就是......啥都记得,就不记得王妃。”

  “你没给他提一提?”潘江瞪眼,换了个手挎着食盒:“没准提一提能想起来呢!”

  “你以为我没有啊!每次一往那边想他就头疼!”陆海嘀嘀咕咕说:“南宫少爷前些日子递信来,说到处没有王妃的消息,马上就回来了。”

  “嘶......”潘江搓了搓手臂:“这冰天雪地的,你说王妃该不会......”

  “你们做什么呢?”

  陆海潘江一回头,看见一身红衣,披着斗篷的康御雪,笑着打招呼:“康姑娘。”

  “我方才听见你们说,还没有九王妃的消息是么?”

  陆海潘江对视了一眼,潘江说:“是、是啊,南宫少爷快马加鞭,这几日应该就到沔城了。”

  “哦。”康御雪点点头,笑了笑:“九王爷今天还没有起色么?”

  北堂曜的失忆完全在康御雪的意料之外,她还想了许多方法想着怎么掩盖掉抱青的死,结果北堂曜一失忆,直接全忘了有关卫珉鹇的所有事,只记得逍遥楼这些人。

  刚醒那时候,见到浣剑十八骑这些人还防备了他们许久。

  这简直就是天助她!

  “还不是老样子。”陆海叹了口气:“康姑娘来给主子把脉么?他刚起。”

  “嗯,我来瞧瞧。”康御雪说着,边越过他俩往背后北堂曜的大屋离去。

  陆海和潘江对视了一眼,都微微皱起了眉:“这康姑娘来得也忒勤快了,主子的生活事无巨细都要过问。”

  “还神出鬼没的,之前可不是这样的!”

  “你还不快去,主子的早膳都凉了!”陆海指了指潘江手里的食盒,后者嘴里叫唤着:“哦哦!差点忘了!”

  陆海端着铜盆,啧啧两声,哈了哈气。

  天可真冷。

  “陆大人!陆大人!”传话的小厮跑进来:“南宫楼主回来了,在后院呢!”

  一听南宫孝宽回来了,陆海立马将铜盆塞给小厮,径直往后院去了。

  屋里的北堂曜竖了竖耳朵:“南宫回来了?”

  潘江还在给他摆早膳,闻言点点头:“前些日子南宫少爷在黄沙梁查......”剩下的话被康御雪一个眼神堵在了嘴里,潘江砸吧砸吧嘴,说:“前些日子南宫少爷有些事耽搁了,想是事情办完了,就回来了......”

  康御雪正在给北堂曜把脉,又瞧了瞧他脑袋上的伤,那碗大的伤口已经结痂许久了,新皮肉已经长了出来,现在有些痒,弄得北堂曜总想去挠。

  “九王爷,伤口快好了,可挠不得,要留疤的。”说着想伸手去抓北堂曜的手腕,后者动作更快,不动声色地躲开了。

  “多谢康姑娘,剩下的让潘江来就好了。”北堂曜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客气地说。

  康御雪抿唇,斜眼瞥见潘江看过来的眼神,咬了咬牙:“那九王爷休息,我先出去了。”

  北堂曜点点头,捏着勺子舀一口白粥:“康姑娘慢走,潘江,送送去。”

  “是,主子。”潘江往外边一请手:“康姑娘请。”

  后院,南宫孝宽刚下马,托着卫珉莺的手扶她下来,后者扫了扫这处院落,说:“在沔城还能有这样中原建筑,也真是不容易。”

  南宫孝宽点点头,将马鞭交给马奴,拉着她的手往前院去:“嗯,不知道他们哪里寻来的住处。”

  说着跟陆海正好撞上,陆海一见他就松了一口气:“南宫少爷,您可算回来了!”

  “嗯。”在卫珉莺面前,南宫孝宽是正经了不少,他点点头:“怎么?有事?”

  陆海忽然刹住了脚,见鬼似的盯着他身边的卫珉莺:“这不是......”

  他家王妃的姐姐吗......?

  “咳咳。”南宫孝宽不自在地咳嗽,将陆海拉到一边:“我的屋子呢,赶紧的,爷要金屋藏娇。”

  陆海:“......”

  “您这边请......”

  金屋藏娇四个字估计是让卫珉莺听见了,她伸手,隔着老厚的衣裳狠狠掐了他一下:“藏谁啊?”

  “藏我!藏我!嘶,疼啊——”南宫孝宽压低了声音,吱哇乱叫,“好歹在下属面前,给我留点面子!”

  陆海走在前面,佯装听不见,心里却直犯嘀咕。

  安顿好卫珉莺,南宫孝宽走出房门,正瞧见虎视眈眈盯着他的陆海和潘江两人,潘江送康御雪出来,刚好路过这方院子,俩人铜铃大的眼睛盯着他,把他看得发毛。

  “怎么?”

  “南宫少爷一趟出去,收获颇丰。”

  三人说这话走远去,南宫孝宽好容易拉平一直嘚嘚瑟瑟翘着的嘴角,问:“北堂曜真失忆了,还是跟老子玩儿呢?”

  陆海苦着脸:“您去瞧瞧不就得了,谁说起来都不好使,康姑娘给看了一个多月了,一点好转都没有。”

  潘江问:“您去了一个多月,找着王妃消息没有?”

  “没有好消息。”

  两人到抽一口冷气:“王妃该不会......”

  潘江一拍大腿:“怪我!当初不该让抱青一个人护送王妃逃出去!”

  “也没有坏消息就是了。”南宫孝宽看着两人懊恼的样子,不忍地说道。

  陆海潘江:“......您说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

  临进门前,陆海潘江扯着他说:“主子现在可受不得刺激,您说话小心点。”

  南宫孝宽边推门边说:“这么大个人了,还能受什么刺激?”

  北堂曜正坐在桌边翻这几个月逍遥楼上下的账本,见他进来,抬了抬眼。

  苍白的脸,额头上还裹着纱布,眼底一片清明。

  “......”

  陆海潘江贴心地给掖上了门。

  “哥听说你傻了?”

  北堂曜翻了个白眼:“谁傻了?”

  见他正常的样子,南宫孝宽不禁说:“瞧着也没什么毛病啊,真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

  “......”南宫孝宽一噎:“你真不记得了?”

  北堂曜眼底一片清明,看着不像做戏或者撒谎,认真想了想才问:“所以我......真的娶妻了?”

  还不等南宫孝宽愣完,他说:“陆海潘江在我醒后就哭着喊着说对不起我,把王妃弄丢了。”

  “......”

  “所以我真的娶妻了?”

  “娶的谁?”

  “......你真不记得了?”南宫孝宽上前,大脸横在北堂曜面前,伸手晃了晃,后者眉头一皱,掐住他的手腕:“我是不记得了,又不是瞎了。”

  “那怎么办?”南宫孝宽这是诚心诚意地发问:“郎中说什么没有?能好吗?”

  “很重要吗?于我们的大事来说。”

  南宫孝宽很想说很重要啊!

  可是北堂曜冲他推过来两本东西,指头点了点:“大皇兄的追兵光这个月就来了三波,北堂晖到底是捅什么篓子了?”

  “你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前几个月?你从南朝回来之后?”

  北堂曜一噎,揉了揉眉心:“我要是知道我问你干嘛!”

  南宫孝宽想了想:“你娶了南朝那位公主之后,回北廷,然后太皇太后寿诞上被杀,北堂晖怀疑是北堂曦干的。”

  北堂曜冲他投来了惊骇的一眼:“你说什么?太皇太后被杀!?”

  “嗯。”南宫孝宽点点头,观察了一下他的神情,看着不像作假,试探地问:“一点都不记得?那你记得什么啊到底?”

  “不去想就觉得理所当然,去想了就觉得好像......”

  “真的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

  北堂曜望着窗外的雪光,脑子里却都是光怪陆离的事,想不起来的事。

  南宫孝宽望着他看着窗外的雪有些迷茫的眼神,忽然说:“她要是知道了,肯定伤心死了。”

  * *

  南北西三国百年前祖出同宗,所以腊月后正月为年的习俗都是一样的。

  丹木吉有了钟氏为后盾可以说是如虎添翼,短短半个月就接连拿下了隗氏部、陇城两座城池,这些原本都是大荔的国土,因为内乱被其余小国占领,结果他们到手还没焐热,又被大荔的战神公主抢回去了。

  卫珉鹇的肚子有五个月了,怀到这个月份,肚里的孩子已经会动了,前些日子第一次感受到胎动的时候,那种感觉甚至让她觉得眼眶有些微微发酸发涨。

  只想着如果北堂曜也知道,那多好啊。

  “六、六殿下。”

  在云州伺候卫珉鹇的是个叫画眉的小丫头,看着总是怯生生,好在手脚还算利索,她给卫珉鹇披上斗篷,小心翼翼地说:“今晚家里来贵客,老爷吩咐奴婢来请六殿下晚些时候过去。”

  来贵客?

  卫珉鹇想了想问:“贵客?哪家的贵客?”

  云州驻守的不止钟氏一家子,还有守城的太守和大小官员,不过还是钟氏一门地位最高,连钟启山都说是贵客的,卫珉鹇还真想不到能是谁。

  “听说是京里来的。”画眉小声说道:“大奶奶还吩咐了今儿前堂仔细打扫一遍,阵仗可大了。”

  一听大舅母这样大阵仗,卫珉鹇心里隐隐有个猜测,扶着画眉的手说:“走,咱们也去前面瞧一瞧。”

  前堂现在还都是打扫的仆从,钟氏敕造的将军府很宽敞,前面还有一块演武场,只是如今冰天雪地久未用过了,结果今儿不知道刮的什么风,演武场上腿高的雪,都有下人在扫,来来回回的,十分忙碌的景象。

  钟家的大夫人正抱着一个小男孩站在一旁,身后还跟着好些随从。

  “舅母。”

  钟家人丁很是兴旺,卫珉鹇只当是哪个表兄家的孩子,却不想大夫人一回身,怀里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却是面生。

  他看着还很小,左右不过两三岁的样子,看见卫珉鹇的人,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

  是个很漂亮的孩子。

  “哎哟,冰天雪地的,六殿下怎么来了,可得多穿一些。”

  “舅母,这是......?”

  大夫人拖着小男孩的身子走近了两步,有些犹豫地说:“这......这是安儿。”

  “安儿?”

  大皇子卫以安,中宫皇后丹木吉嫡出,从画眉说有京城里的贵客卫珉鹇就隐隐猜测是卫瑜鹔亲自来了,毕竟他除了年底,其余时候都空闲不得。

  没想到卫瑜鹔来了,还把卫以安带来了。

  “是啊,是啊。”大夫人点点头,把声音压得更低:“陛下在书房同爷们说话,我便带安儿自出走走。”

  果然,背后站着的全是皇帝身边亲卫的个中翘楚,见卫珉鹇望过来,低头行了个礼:“长公主。”

  “皇嫂知道么?”卫珉鹇睁大了眼睛,按梅朵的态度,他两个应该吵了好大的架才是。

  她皇兄这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了啊,一国之尊纡尊降贵到边境来了,这真是......

  “大将军今晚就回来了。”大夫人想了想,说:“大将军还不知道陛下来了,咱得想个法子,别两人见面就掐。”

  丹木吉来这么久,就没一次提起过卫瑜鹔的,大夫人心里当然有些惴惴,托了托卫以安胖乎乎的小身子,说道:“大半年没见,大将军肯定想念大皇子,六殿下想个法子?”

  卫珉鹇低头笑了笑,伸手戳了戳卫以安的脸:“你认识我么?”

  “放肆!”卫以安摸了摸自己的脸蛋,不满地瞪了一眼卫珉鹇:“你竟然敢摸我的脸!”

  他还不到三岁,说话奶声奶气的,口齿还算清楚,噘着嘴微微抬着下巴。

  卫珉鹇噗嗤一笑:“摸你的脸怎么啦?”说着又伸手戳了戳他的小脑袋,卫以安扭着身子要躲:“来人,救驾!救驾!”

  身后的南衙十六卫没一个动弹的,个个低头憋着笑,卫以安委屈巴巴地向着背后伸手要抱,声音都拔高了一个度:“呜呜呜,父皇救命啊!”

  卫珉鹇一回头,一身便装的卫瑜鹔跟钟启山和几个舅舅站在不远处,卫以安伸着手要抱,见到卫瑜鹔哭得更带劲了,眼泪鼻涕横流,卫瑜鹔上前从大夫人手里接过儿子,拍了拍他的小脑袋:“这是你姑姑,你先无礼的,还敢哭。”

  他本来是个冷面的性子,抱着卫以安真是怎么看怎么不协调。

  卫珉鹇微微张大了嘴:“皇、皇兄。”

  “嗯。”

  卫瑜鹔空出一个手摸了摸她的头,低头就看见卫珉鹇微微隆起的小腹,挑眉:“......遗腹子?”

  卫珉鹇:“......”

  卫以安攀着卫瑜鹔的脖子,艰难地回头看卫珉鹇:“姑......”

  他话还说不利索,又想了想姑姑是谁,舔舔手指:“不认识她!”

  卫瑜鹔一手托着卫以安,另一手拍了拍卫珉鹇的肩膀:“没事,朕再给你择一个好的。”

  卫珉鹇:“......”

  卫瑜鹔这恶趣味真是......

  她在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低声说:“大将军带兵从陇城退回来,估计还有一个时辰就到云州了。”

  一听丹木吉快回来了,卫瑜鹔抱着卫以安的手一僵:“哦?你皇嫂几战均胜,看来心态不错。”

  卫珉鹇听得出来他话里的意思,点点头:“旧人未入梦,当然心态不错。”

  ‘旧人’延武帝低头拍了拍卫以安的后背,说:“你娘把你忘了,怎么办?”

  卫以安一听这还得了,憋着眼泪嗷嗷就咬上了卫瑜鹔的衣服:“嘤嘤,娘不要安儿了。”

  他嗓门不小,哭得人脑瓜子疼,卫珉鹇摇了摇头,转身就走。

  这也就是她了,换别人是万万不敢的,这时府外忽然传来通禀的声音:“大将军回府——”

  军营的兵士声音洪亮至极,把卫以安吓得一抽一抽的,泪眼朦胧地回头一看,丹木吉一身战甲,脸上还沾了点烟灰,阔步走进来。

  “娘——”

  丹木吉还没反应过来,那个小团子扭着身子要从卫瑜鹔怀里扭出去,嗷嗷的,丹木吉先是一愣,继而看见一身常服的卫瑜鹔,脸色顿时一沉。

  众人都瞧见了,心叫不好。

  之间丹木吉压着长剑一步一步走向那父子俩,卫以安眼睛是越来越亮,卫瑜鹔微微挑眉,丹木吉从他怀里猛地卫以安抄过来,狠狠亲了一口:“大安~”

  卫以安白嫩嫩的脸上登时蹭了一道灰,不过他一点不在意,搂着丹木吉嘤嘤嘤装哭:“姑、欺负安儿~”

  声音里的甜腻程度直线飙升,跟与他亲爹说话的口气一点都不一样,望着丹木吉的眼神里腻得都能挤出水来。

  当然了,他爹也是这样的,可惜丹木吉没瞅见,光关心卫以安一路过来颠不颠,冷不冷了。

  甚至还给钟启山和卫珉鹇打了个招呼,就是活生生忽略了一旁杵着的卫瑜鹔。

  卫珉鹇拉了拉他的袖子:“皇兄是做了什么罪恶滔天的事么?”

  卫瑜鹔摸了摸鼻子,给卫以安使了个眼色,臭小子抿着嘴,悄悄凑在丹木吉耳朵边嘀咕了一句什么,丹木吉皱着眉头瞪了一眼卫瑜鹔,回身跟钟启山告罪,说带卫以安先去后面。

  钟启山捻着胡子点点头,一回头瞧见几个儿子、儿媳脸上各有神情,淡淡说:“还不去准备准备,府里都妥当了吗?”

  众人一哄而散,卫瑜鹔望着丹木吉的背影皱了皱眉。

  卫珉鹇歪头瞧他,有些幸灾乐祸地说:“皇兄保重。”

  卫瑜鹔反手拉了拉她的手:“北堂曜带人已经到了沔城。”

  “?”

  “听不听?”

  “听!”卫珉鹇老实说道,摇了摇头已经明白卫瑜鹔的意思,比划了一下丹木吉的背影:“皇兄,解铃还须系铃人。”

  “嗯......”卫瑜鹔自己懂得这个道理,摇了摇头,抬脚就走,卫珉鹇急了:“您怎么说话不算话啊!”

  他冲她投来凉飕飕的一眼,卫珉鹇瞪了他半晌,认真地说:“冰天雪地的,适合苦肉计。”

  卫瑜鹔点点头,对她说:“肖平战这几日去沔城打听消息了,没几日会到,你等他的消息就是。”

  这说了跟没说一样,卫珉鹇气极,卫瑜鹔已经转身冲着后院去了。

  “这......活该啊他。”卫珉鹇嘀嘀咕咕说了一句,画眉扶着她的手,用力缩了缩脖子。

第一百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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