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那是她自找的。”钟羽单手执棋，淡淡地说。
“什么意思？”蔡源不明白：“这是严阅粉丝闹出来的事情，关吴明娟什么事？”
“之前那些黑料，都是吴明娟找媒体故意炒作的，粉丝没头脑，被当成了出头鸟。”钟羽枢落下一枚棋子，轻声说。
“黑料？”蔡源很快反应过来，但他实在不能相信：“你是说苏梦柯？你的意思是苏梦柯炒作和严阅的绯闻这些都是吴明娟干的？这样做对严阅没有好处？她为什么要那么做？”
“虽然对严阅没好处，但也没损失。”
“卧槽！”蔡源早知道吴明娟不可深交，实在没想到她人品这么烂：“我就说嘛，苏梦柯顶多就是暗恋严阅，怎么就全网黑成那样，像过街老鼠一样，原来是吴明娟在后面搞鬼啊，这么说来严阅粉丝这次引火烧身的事情就是报应啊。这个苏梦柯我以前还真是小瞧了，居然考上A大了，还会刺蛮绣，就凭这两点，以后就算不吃娱乐圈这碗饭了，指不定比现在过得还滋润，季河命也好，苏梦柯真tm争气。”
钟羽枢嘴角微微一笑，没说话。
说着说着蔡源觉得有点不对劲，他放下棋子，好好打量着钟羽枢：“不对呀，按理说经纪人的事情我比你了解才是啊，这些事情我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托人打听的。”钟羽枢说。
“你打听这些干什么？”严阅和苏梦柯哪一个都跟他不是一个公司的，都是没太多交集的人。
“关心。”
“关心谁？”蔡源直接不下了，端起水杯压压惊，这预感情况有点太大了。
钟羽枢也放下棋子，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昨晚一晚上没睡好：“就是你心里想的那样。”
“噗……”蔡源直接一口水喷了出去。
……
周六早上苏梦柯学历曝光，立即就有粉丝留言要去A大看苏梦柯，吓得苏梦柯出门之前又是帽子又是口罩，杨凯博打电话说车就停在宿管站门口，苏梦柯一出门直接上车，杨凯博亲自关上门，还是之前吃饭的餐厅。
苏梦柯原本心里还有些忐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还好杨凯博很会活跃气氛，现场氛围特别舒适，几位老人都说没见过蛮绣的制作过程，想亲眼看看，苏梦柯就当场绣了一株兰花，所有人看苏梦柯的目光都变了，不再拿她当一个小姑娘看待，而是眼中充满了崇拜和尊敬，这种尊敬并不是对苏梦柯个人的，而是对蛮绣这门技艺的尊敬。
几人当场跟苏梦柯签订协议，想要苏梦柯绣一幅作品出来，价钱随苏梦柯出，苏梦柯答应帮他们绣一幅《百鸟朝凤》具体价格等她确定好尺寸再决定。
“《百鸟朝凤》？你真的能绣《百鸟朝凤》？”以为老艺术家一脸不可思议地问道。
“可以？有什么问题吗？”《百鸟朝凤》曾是她最拿手的绣品。
杨凯博解释道：“在此之前，我们所知道的最大的保存最完整的蛮绣作品就是《百鸟朝凤》，虽然整个绣品缺了一半。”
苏梦柯心念一动：“它现在在哪？我能见见吗？”
一位老人痛心道：“八国联军侵华时，随着一大批中国文物流失海外了，现在在法国卢浮宫。”
苏梦柯忽然感觉心里有什么地方“诤”的一声，她好不容易抓住的一根弦忽然又断开了，她拼命地想要抓住，可还是断了，就好像她回家的路忽然断了一样，让她难过得喘不过气来。
“苏小姐，你怎么了？”杨凯博见苏梦柯状态不对，一把抱住她，赶紧喂她喝了几口水，苏梦柯才慢慢恢复神智。
在座的都一脸关切地围在苏梦柯周围，到了他们这把年纪，用不着逢场作戏假意关怀，他们是真的关心苏梦柯，她现在是蛮绣唯一的传人，自从《百鸟朝凤》流失国外后，中国就没有一件像样的蛮绣作品，他们见识了苏梦柯的绣工，完全被她的绣艺所折服，她刚答应了绣，这个节骨眼上她的身体一点都不能出问题。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我休息一会就好了。”
看到苏梦柯神色恢复如常，几位老人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之后他们就其他相关事宜进行商讨，杨凯博思维活跃条理清晰，很快就把所有事项都交代清楚了。从餐厅出来已经是下午五点了，几位老艺术家再次表达了对苏梦柯的谢意，弄得苏梦柯都有些不好意思。
“几位前辈快别这么说了，我也不是一分钱不要，你们这样客气我真的无地自容了。”
老艺术家摆摆手：“苏小姐太客气了，人也是要吃饭的，你要知道你要创造的东西那是无价之宝啊，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
苏梦柯不再推辞：“那我就先回去了。”
“好，凯博你送苏小姐回去，以后有任何事情都可以跟我们联系，能帮到的我们一定尽力而为。”
坐上车苏梦柯还是跟在做梦一样，《百鸟朝凤》的价钱她随便开，那么她和清心在这里的生活就不会那么艰难了，最重要的是，她似乎抓到了一点点跟她过去有关的东西。
杨凯博看着身边面色沉静的少女，再想到之前网上对她的那些谩骂和诋毁，一阵心疼。
她这样伟大的少女，不该受到那样的对待。
苏梦柯回到学校的时候，宿管站前面已经聚集了一大帮粉丝，她们都是附近学校的学生，被宿管阿姨拦在外面，苏梦柯一下车，就被喊着“萌宝萌宝！”的粉丝给围了起来，有送花的，有签名的，还有拍照的。
看着这阵势，杨凯博把苏梦柯护在身后，把苏梦柯和热情的粉丝隔开。
“你快上去吧。”杨凯博低声说。
苏梦柯叹气，所谓隔行如隔山，杨凯博这位艺术家没在娱乐圈混过，他把粉丝当成采访的媒体记者了，以为只要人进去就完事大吉了，殊不知这样会伤了粉丝的心，她们大老远跑过来，肯定不想就看她一个背影。
她从杨凯博身后站出来，跟他并排站着，高声道：“都不要吵了，安静一下，听我说。”
场面瞬间就被控制了。
杨凯博回头看她，就听见她说：“想要签名的，想要合照的，都可以，但是咱们往这边挪一下，把门让开，还有其他同学要进去呢。”
苏梦柯往门相反的方向一站，粉丝跟着往边上靠，通行的路立马就让了出来。
“一个一个来，不要抢。”杨凯博主动帮忙维持秩序。
粉丝一个个排队要签名要合照，苏梦柯全程微笑着礼貌地接待，这还是这么长时间以来苏梦柯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待遇，想想之前只有那么几个真爱粉的时候，还是蛮心酸的。
“萌宝，我是隔壁邮电大学的。”
苏梦柯一边签名一边抬起头笑笑：“我去过你们学校，饭不是太好吃，有空可以来我们学校蹭饭。”
“啊啊……”粉丝简直心花怒放，尖叫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直到所有人都签完拍完合照，前面拍过的粉丝都舍不得走，还想多看看偶像，苏梦柯甩甩快断了手，笑着道：“天晚了，大家都快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啊。”
“萌宝，那我们走了啊。”粉丝们依依不舍地道别：“你一定要多更微博啊。”
“好的，我会让助理安排的。”苏梦柯比了一个心，粉丝们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今天真是麻烦你了，改天我请你吃饭吧。”苏梦柯转身对杨凯博说。
“荣幸之至。”杨凯博说道。
目送杨凯博上车离开，苏梦柯才往宿舍楼走去，从宿管站路过被宿管阿姨叫住要了好几个签名，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往楼上爬。
这一晚苏梦柯没睡好，倣了一晚上梦，可一睁开眼什么都想不起来，她起床洗漱后去食堂买了早餐，一头扎进图书馆，之前她在历史上下功夫，上下五干年历史翻了个遍也没找出丝毫蛛丝马迹，她打算换个方向，从蛮绣入手。那时候只是叫刺绣，并没有蛮绣这么一说。
苏梦柯按照图书素引，在绣艺相关的地方开始一本一本寻找，不找不知道，但凡讲绣艺绣品的书籍，都会讲到蛮绣，展示的图片都是出士的不完整的残片，几位绣艺专家说得不错《百乌朝凤》确实是现存的最大的蛮绣成品，照片下面写着一行小字ーー“现藏于法国卢浮宫”，只是照片不同于人眼的辦识度，从书上看绣的成品只能看到半立起来的个重影，就像书里所
说的，“蛮绣真正的魅力在于人类亲眼目睹的那一瞬间，再昂贵再清晰的相机也拍不出它万分之一的美感”，但是书里没有关于蛮绣起源时间的记载，就连失传的时间也没有确切的定论。
她所追寻的东西似乎就在眼前，可是迟迟到不了临界点，每次伸手一抓都是空的，苏梦柯很颓败，她茫然地在图书馆一本一本搜寻书籍，全然忘记了时间，直到顾员勋打来电话她才回到现实中。
她居然忘了跟顾勋约好吃饭的事情了。
她边收抬书边接电话：“顾老师，我马上就来。”
“宿管站被你的粉丝包围了，你不要出来了，咱们改天吧。”顾勋是去接苏梦柯的，到地方就看见宿管站被围得水泄不通。
“又围了？顾老师我在图书馆。”苏梦柯能理解粉丝的心情，可是这样会给学校其他同学和宿管站的管理带来很多麻烦，这可真是甜蜜的负担。
“你在一楼水果店等着，我去接你。”
苏梦柯戴上帽子ロ罩，出了图书馆直奔楼下水果店，从西门穿到东门口，顾勋的车就等在外面，苏梦柯看了看周围没人，迅速上车。
上了车苏梦柯才喘了一ロ气，以前没红的时候没人管，现在慢慢有点人气了，连出去吃个饭都得偷偷摸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