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真相
赵则白说完,阮暮言看向苏祁,倨傲道:“苏祁,你的人,只有皇宫羽林军,还有刘璟兴手上留在京都的五万兵马,而我的身后,可是有二十万兵马。”
说完大声吼道:“如今,胜负已定,凡降者,不论罪。”
阮暮言说完这话,身后的南锦士兵左看右看,似是有些动摇。
怀羽大声道:“南锦将士,生为南锦人,死亦是南锦魂,臣等誓死效忠陛下!”
听怀羽这么说,一时间士气大涨,南锦士兵举着兵器,纷纷应声:“属下誓死效忠,属下誓死效忠!”
赵则白接着道:“怀将军,你们誓死效忠陛下?可陛下如今已经是危在旦夕,命不久矣,别被苏祁蒙蔽!”
苏祁听到这,轻嗤一声:“陵王殿下,此话可是颇有歧义,殿下是陛下子嗣不错,可勾结北淮,带兵逼宫,这,可不是下官让你做的。”
语气淡淡地,却丝毫听不出他是臣子,反而,比赵则白更像是皇子。
“你……”赵则白指着苏祁,有些气愤,突然嘴角一勾,从大氅里举起手,袖子发出霍霍的声响,用力地往下一挥。
旁边的北淮将军见状,抽出自己的佩剑,往前一挥。
北淮士兵立刻拿起兵刃,正要朝着正阳宫前那些严阵以待的人冲过去。
便听到周围有快马的声音,好几个北淮士兵,骑着马,手里拿着的旗子,被风吹的猎猎作响。
大声喊到:“陛下有令,陛下有令,陛下有令!”
北淮士兵皆有些惊讶,北淮皇帝已经驾崩有些时日了,一直未立新帝。
哪来的陛下?
所有人都看向那几个北淮士兵,其中有一个手里拿着令牌,一路往前,走到北淮将军面前:“陈将军,陛下有令,即刻撤兵!”
那个被叫做陈将军的人,眼里亦有些惊异。
接着便看见那人,从包袱里拿出北淮的圣旨,举起圣旨,冲着周围喊到:“太后三日前驾崩,九皇子继位,皇上口谕,北淮将士不准插手南锦内政,即刻收兵回朝,若有不从,杀无赦!”
阮暮言眼睛瞪的大大地看着陈焰,陈焰亦看了一眼他们,翻身下马,跪下:“微臣接旨。”
朝着周围道:“撤兵!撤兵!”
周围渐渐嘈杂起来,二十万的北淮将士,一时间往宫门前涌去。
阮暮言和赵则白站着,竟只剩下区区几千人,局势转瞬之间,竟然颠倒了过来。
方才不见了的赵则深,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苏祁那边。
赵则白看见赵则深瞬间明白了什么,指着他,气愤和不甘道。
“赵则深,你藏的够深啊!”
接着颓然笑出声,越笑越大声。
抽出了身侧的佩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一用力,血,飞溅出来的瞬间。
“当。”抚灵钟响了。
不知是谁,敲响了抚灵钟。
人群中有人说了一句:“皇上驾崩了。”
人群立刻嘈杂起来,阮暮言见赵则白自尽,带着剩下的几千人,准备跑。
苏祁回头,冲着怀羽吩咐道:“阮暮言,留活口,其余人等,诛灭。”
说完便朝着云阳国狱的方向去,裴清越还在水牢里等他,他要去救她。
一路往云阳国狱去,一路畅通无阻,云阳国狱的狱卒也知道出事了,皇上驾崩了,之后谁主事,还不知道,但苏祁铁定是得罪不起的。
一路带着苏祁往水牢走去,苏祁走的快,他自然也不敢怠慢。
水刚刚没过她的头顶,冰冷刺骨的水,浸湿她的头发,她只觉得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应该,是快要死了吧。
她也不知道到底在这待了多久了,只知道,自己害怕极了,每次当水没过头顶,每次都想一死了之。
“江平,去让太医局的太医都过来!快!”苏祁想起什么,回头吩咐。
江平应声跑出去。
他到水牢的时候,就看见水牢关人的地方,水已经满了,只露出一片黑色的头发。
他心一紧,感觉呼吸都顿住了,说不出的心疼。
水牢的门刚打开,苏祁就解下自己的白狐皮大氅,丢在那人手里,伸手:“钥匙!”
那人赶紧把钥匙递过去,苏祁一跃入水,冰凉的水很快透过衣服,刺骨的感觉让他浑身一颤。
她每日都在这样的地方。
入水,勉强找到锁,将锁打开。
裴清越立刻就软了下去,他伸手抱住她,她冰冷的身体没有一丝生气。
水已经在下降了,裴清越苍白的脸露了出来,眼睛闭着,气息很弱。
他身上也已经湿透了,头发上还滴着水,顾不得这么多,当即打横抱起她。
上了楼梯,那人已经被眼前这幕惊呆了,苏祁上来,想起苏祁的大氅还在他手里,赶忙上前要为他披上。
苏祁冷冷白了他一眼:“给她披上。”
“哦哦。”那人应着,连忙给裴清越披上。
将她放在床上,吩咐宫女给她擦干身子,换了干衣服,拿炭火进来,齐义杨带着太医局的人已经等着了。
伸手探了探裴清越的脉。
眼神一震,这裴清越竟然是个女的!
看着苏祁担忧的神色,齐义杨立刻就明白了几分。
齐义杨颤颤巍巍道:“苏大人,裴大人身子本就弱,加上冰水浸泡多日,要醒,恐怕……”
苏祁眼睛一下红了,命令道:“她不能死。”
“下官,尽力。”齐义杨躬身道。
说着便拿出药箱,给裴清越扎针。
她感觉,周围突然便得温暖起来,这时候,应该是死了吧,还好,这次终于……
突然身体感觉到了一阵疼痛,好痛,好像有人在用针在扎她,她想伸手,拔出那针。
苏祁看见她手指动了动,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齐义杨扎完,然后对苏祁道:“苏大人,待下官去开几副药,喝了,应该会有所好转。”
苏祁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齐义杨见苏祁如此。
有些犹豫道:“苏大人,恕下官直言,裴大人的身子本就不好,这裴大人即便是醒了,也得万分小心照料着,切不可操劳,忧思,受寒,不然,神仙也救不回来。”
苏祁一怔,颔首,呆呆地看向躺着的裴清越。
因为炭盆和棉被的缘故,她的脸微微红润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江平在身后提醒道:“公子,先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下吧。”
苏祁点头,交代人照顾好,才到别处换衣服。
——
北淮,皇宫。
李赐穿着一身紫色的龙袍,坐在龙椅上,拿着酒樽。
整个大殿上,除了他以外,没有别人。
他的坐姿随意,紫色的龙袍更衬得他整个人肆意张扬。
突然,有个侍卫进来,手上拿着信道:“皇上,南锦八百里加急。”
李赐放下酒樽,没让他起来,而是自己站了起来,慢慢走下去,接过信封。
拆开:陈焰撤兵,苏祁胜。
嘴角勾起,挥了挥手,让人下去,慢慢走向龙椅,将信放在案台上。
接着又拿起酒樽,抿了一口。
突然想起之前的事来。
他还未当上皇帝的时候,有一日突然在寝殿的桌上,发现了一封信,未曾署名。
上面写着:若信得过,南锦升福寺找一位净空。
他想了想,想方设法地溜出了宫,到了升福寺,找到净空。
在厢房坐了一会,他正好奇会是谁,没想到,来人竟然会是苏祁。
“我要殿下帮我一个忙。”
“那我有什么好处?”
“我帮你杀了太后,你父皇已经死了一段时间了,可太后一直把控朝政,你应该比谁都想除掉她吧?”
李赐迟疑了一会,接着道:“听说裴清越被关进云阳国狱了,还是阮暮言做的?”
苏祁挑眉,不置可否。
“陈焰已经带着二十万兵马分批南下了,我只需要你在太后死后,立刻登上皇位,镇压异己,让陈焰撤兵,剩下的事,我自己会解决。”
“可万一事情败露?”李赐反问道。
“你要杀的,是北淮的太后,而不是阿猫阿狗,不是谁,都能刺杀成功的。”
“殿下与我,皆是矢在弦上,谁都离不开谁,若真败露,到时只是南锦的事,与殿下无关。”
苏祁淡淡然说到。
李赐笑了:“那若是赢了,裴清越会出来吗?”
“那是自然。”
“那好,成交。”
“那消息,怎么传?”李赐问道。
苏祁从袖子里拿出一副女子的画像:“每月初十,升福寺找这个女子,若有消息,会放在篮子里的黄纸下,自行取走。”
“原来苏大人早就安排好了!”李赐拿过那张画像,看了看,接着啧了两声:“别说,长的还挺标致。”
“不过,我很好奇,你那杀手,都哪找来的,这么不要命?”
“富贵险中求,这话,想来殿下应该听过吧。”
李赐撇了撇嘴:“有银子拿,没命花,这买卖,太不值。”
苏祁应声:“殿下不做,自会有人做,殿下放心,苏某说话算话。”
苏祁果然说到做到,陈焰带兵快到南锦时,太后宫里有刺客闯入,虽然刺客被箭射伤,但太后还是被她一剑刺中要害,不治身亡。
刺客最终还成功逃脱了,当然,他也帮了不少忙。
北淮一时没有了掌政之人,他最终成了北淮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