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坦白
“戚禾, 你小子最近怎么了, 出来喝酒还魂不守舍的?”
戚禾闷闷不乐的灌了一口酒,想起江谣肩膀上的男人的牙印,心更塞。
“你说一个直男, 为什么会让别的男人在自己的肩膀上咬一口?”
“哪门子直男?假的吧, 你被骗了?”
戚禾:“是他说自己直男的。”
朋友反应过来:“是上一次你说的男人?你不是要把他送给你表哥吗?”
戚禾:“我又不乐意了!我、现在是法治社会,你思想怎么这么龌龊,我表哥那种人是这么随便的吗?”
朋友:……
戚禾又喝了几杯酒:“而且他身上还有内衣带子勒出来的痕迹, 你说……”
朋友侧耳倾听。
戚禾严肃道:“他会不会是男扮女装啊?”
朋友:……
“他长得漂亮吗?”
戚禾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开口:“好看。”
朋友“噗嗤”笑一声,戚禾恼羞成怒:“你干什么!”
朋友:“你不会喜欢人家吧?”
“靠怎么可能, 我是个直男!”
朋友:“直男可不会觉得男人漂亮。”
戚禾拍桌而起:“不是——你懂什么, 他就是那种……他就是那种,怎么说呢,就是——就是气质也很好,脸也漂亮,你就找不到长得比他更好看的男人,女明星都比不上,他真的很精致。”
朋友:……
“我看出来你是一个直男了。”他顿一下:“那你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凉拌, 反正我不想把他给我表哥了, 我就跟他做做朋友挺好的。”
朋友唏嘘:“戚禾,我看你还是去看看心理医生,你直的不太明显啊……”
“太明显了吧?”老胡开口:“就你这鬼鬼祟祟的行为, 陆雪时如果不是傻逼,绝对能猜出来你在干什么。”
江谣:“很明显吗?”
老胡:“你就差把‘我正在准备给你一个求婚惊喜’写在脸上了。”
江谣坐在凳子上:“那怎么办?”
老胡看了看江谣的求婚准备:“你这什么流程啊,太土了吧。”
江谣一把夺过计划书:“哪儿土了?”
老胡一弹纸:“玫瑰花,烛光晚餐,哪个不土,你别告诉我你还要跪下求婚?”
江谣:……
老胡:“江谣,还好陆雪时跟你在一起,不然就凭你的情商,你这一辈子都找不到女朋友,你真活该!”
江谣:“滚滚滚,不出意见的别来捣乱。”
距离江谣准备求婚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月,眼见年关将近,场地和黄道吉日都挑好了,就是在细节流程上出了一点问题。
老胡:“我不跟你说这个了,今天还得去接江谚。”
江谣后背一僵。
老胡拍拍他的肩膀:“你做好准备,既然都准备跟陆雪时过一辈子了,你就不可能瞒得住江谚。”
江谣:“我还没想好这么说。”
老胡深沉道:“长痛不如短痛。”
去机场的路上,陆雪时给他打了个电话,问他跟江谚什么时候回家。
江谣抽空回复他之后,把口袋里的戒指拿出来琢磨了几遍。
老胡打开车门下车,跟自己父母汇合,江谣见到胡父胡母,礼貌的握了握手,顺便把江谚从地上拔萝卜似的抱起来。
“我看看,重了多少?”
江谚读初中,个子已经很高,被江谣抱着怪不好意思:“哥,你干嘛啊,丢死人了。”
江谣一挑眉:“我还不能抱了是吧?”
转眼间,江谚也到变声期,说话时被江谣嘲笑像个公鸭子,从机场回去,江谚都不乐意搭理他。
“我看看你成绩。”
江谣把江谚行李箱打开,江谚:“你怎么没经过我允许就翻我行李箱?”
“你还有秘密了怎么的?警告你不准早恋啊。”
江谚:“我又不是你!”
江谣:“你小子什么意思,你污蔑我早恋?你哥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上有老下有小,养家糊口的时间都不够,我拿美国时间早恋的啊?”
江谚哼唧地拿出成绩单,在装修豪华的公寓里跑了一圈。
“哥,这里真的是二哥的房间啊?”
江谣正在研究江谚的成绩单:“是啊。你住边上那间屋,靠阳台的看见没?”
江谚走过去,打开门一看:“哥,里面怎么没东西啊?”
江谣理所当然:“没人住肯定没有啊。”
江谚回过头看他:“那你住哪儿?”
江谣的手一顿。
公寓就两间房,主卧和客房。
好在江谚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看到陆雪时给他新定做的大床,迫不及待就滚上去撒欢。
下午五点,陆雪时从公司回来。
一开门江谚就冲上来抱住他,陆雪时险些没接住。
江谣在厨房里骂他:“你要死啊!这么大个人了还往你哥身上冲?万一摔地上怎么办?”
陆雪时把江谚放下来:“不要紧的。”
江谚打小就跟陆雪时关系更好,连忙告状:“他骂我一天了。我怎么天天讨他骂,二哥,你有没有什么技巧教给我啊?”
陆雪时不以为然:“我读初中的时候比你乖。”
江谚噘着嘴,趴到沙发上打游戏。
游戏机是陆雪时的,江谚滚来滚去,直到江谣把他从沙发上提到桌上吃饭,他才彻底放弃今天通关的想法。
八点一到,江谚就回房间睡觉。
江谣在厨房里心事重重的洗碗,陆雪时靠过去,从背后搂住他:“怎么了?”
谁知道,江谣跟触电一样,猛地把他扯开:“你注意点儿!”
他看了眼江谚的卧室,心有余悸:“小谚在呢,万一看见了怎么办?”
陆雪时接过他洗了一半的碗:“你今天就在烦恼这个吗?”
江谣:“废话么这不是。”
陆雪时侧过身吻了他一下,把江谣吓一跳,又做贼心虚的瞥了眼江谚的房间。
“你少来啊,江小辞,以为我现在不敢打你是不是?”
江谣一生气,就叫他“江小辞”。
陆雪时:“没有,我在想你为什么老是嫌弃这个洗碗机洗不干净,我准备去换一个新的。”
江谣没心思洗碗,踹了他一脚,没用力,蹭在陆雪时的小腿上,又麻又痒。
“不用担心的。”
洗完碗,陆雪时走到阳台上,跟江谣一块儿看夜景。
“你说小谚能接受吗。”
陆雪时笑道:“你都接受了,你还怕他不接受。”
江谣无语:“你也不看看你花了多少年时间?你让人家接受自己二哥变大嫂试试?”
陆雪时幽怨:“哥哥也知道我花了好多年啊……”
停顿一下,陆雪时又问:“为什么不是你变成二嫂?”
江谣装聋作哑,选择性忽视这一句。
陆雪时:“算了,无论怎|么变,小谚也就是多个嫂子而已。”
江谣:“说的轻松。”
陆雪时搂着江谣,偏过头去索吻,江谣往后仰了仰方便他动作,嘴唇将将触碰上,卧室里忽然传来一声门关上的动静。
江谣立刻推开陆雪时。
声音是从江谚房间发出来的。
江谣忐忑不安,咽了咽口水,敲了敲江谚的门:“小谚,刚才是你吗?”
屋内没有声音。
过了会儿,江谣又问:“你睡着了吗?”
他试探的用手拧动把手,“咔哒”一声——没锁。
“哥!”屋里传来江谚慌张的声音。
江谣的心瞬间凉了一半。
——他看见了。
自己和陆雪时在阳台上接吻。
“你……”他嗓子哑的厉害。
陆雪时从背后握住了江谣的手,灼热的温度传达给江谣,让他上下不安的心渐渐落在地上。
深吸一口气,江谣问他:“你看见了吗?”
没等江谚回答,陆雪时敲门:“小谚,把门打开,你长大了,我们可以谈谈。”
江谣回望陆雪时,陆雪时声音沉稳可靠:“不管怎么样,我和江谣始终是你哥哥。”
回答他们的,是一条门缝。
江谚躲在门口面,悄悄地打量江谣。
江谣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然后把门一砸,直接把江谚这个小崽子给拖出来了。
“哎哟!”江谚惨叫一声,下意识朝陆雪时求助:“二哥救我!”
陆雪时见到他活蹦乱跳,松了口气。
江谚被扔到沙发上,持续惨叫:“完了!江谣恼羞成怒!要杀人灭口了!我又不是故意要偷看的……谁让你们不关门啊!”
他嚎完,发现江谣没揍他,江谚放下遮挡在脸上的手臂:“不打我啦?”
江谣叹气:“小谚,对不起。”
“你别这样,大哥,怪渗人的。”江谚嘟囔一句:“你可不像是会跟我道歉的人。”
陆雪时坐到了江谣身边,三人面对面。
江谚摸了摸鼻子,陆雪时开口:“你能接受吗?”
江谚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怪不好意思:“你和大哥吗?”
陆雪时点头:“这件事不是我们要瞒着你,是因为我也是不久以前才追到江谣。”
江谚目瞪口呆,江谣捂脸。
“那、那你们真的是,我刚才看到……那个……”
陆雪时:“是。”他疑惑:“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江谚:“一开始有点吓到了,但又觉得不是。因为二哥从小就很喜欢粘着大哥,还动不动就要亲亲,我小时候就看见过几次……但现在又觉得是了。”
江谣的脸瞬间爆红,陆雪时连忙按住他:“别打人。”
江谚瑟缩一下,“干嘛呀!又打我——”
他卡壳,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大哥只打我一个人。合着只有我是弟弟,二哥是女朋友啊……”
江谣气消了,把江谚摁在怀里一通揉。
江谚在他怀里嘀咕:“那你们会不理我吗?”
江谣:“什么?”
江谚:“你们俩在一起了,我好像就变成了局外人一样,我不是不接受,就是觉得太突然,我怕你们……”
“臭小子你想什么呢!”江谣给他脑袋上敲了一下:“我们怎么可能不要你?”
江谚把脸埋在江谣怀里,不肯抬头。
江谣微微一愣,便察觉到自己胸前的衣服被一股热流打湿。
他在哭。
陆雪时抬头看了眼江谣,指了指房间,然后先一步回卧室。
江谚还埋在他怀里哭,江谣轻声细语地哄了一句:“对不起,哥哥不好……”
江谚摇头,吸了吸鼻子,露出一双哭的通红的眼睛:“我没有说你不好,只是你一直都更喜欢二哥一点,从小我就知道,我以前不懂事的时候也想过,明明我才是你亲弟弟,但你为什么总偏爱二哥多一点。”
江谣疑惑道:“哪有?”
他万万没想到江谚这小子还偷偷的想过这些破事。
江谚擦干净眼泪:“你本来就喜欢二哥多些,他现在又和你在一起,我怕你更不喜欢我。”
江谣:“你就瞎想,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
江谚:“我读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你就一直在国外,我们聚少离多,二哥被陆家接走,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可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总是很少。”
江谣苦笑:“那时候吃饭都成问题了,我没考虑过你的感受,对不起。”
江谚:“我不怪你,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他忽然松了口气,“今天说出来了,我好多了!”
江谣怀里一空。
江谚用胳膊狂擦脸,压低声音偷偷跟江谣说:“你别告诉二哥我小时候吃他醋,不然以后你揍我,他要是不帮我了怎么办?”
江谣哭笑不得。
江谚:“现在我好受多了,原来我还是你唯一的弟弟,二哥现在混成你老婆了,我们地位不一样了。”
江谣:“你皮痒了是吧,还是觉得我现在不会揍你?”
江谚猛地抱了一下江谣:“不管你做什么选择,跟二哥说的一样,你们永远是我的哥哥。”
然后不好意思的狂奔回房间,“咔哒”一下把门锁上。
江谣在客厅愣了会儿,笑着回房间。
陆雪时背对着他,江谣戳了下他的背:“偷听没?”
陆雪时转过身:“小谚怎么说的?”
“小孩子一个,哭一场明天就好了。”江谣踮起脚吻了他一下:“你怕我跟你分手?”
陆雪时这才露出了一点儿慌张的神色:“怕。”
和当年一样,冰冷的雪,空旷的夜,残破的建筑。
怕江谣做出的选择,依旧是“江谚”。
江谣抱着他:“不会的。”
陆雪时心有余悸地坐下,江谣顺势骑在他身上,捧着他的脸吻了下去。
——这一次,说什么也不会选择别人。
作者有话要说:我太难了……先看这一篇吧!
以及快结局了,养肥党们可以看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