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番外3
纪萌大包小包回家,秦方越从厨房迎出来。
糖不能给孩子多吃，秦方越临时查了几个儿童菜菜谱，要给三个孩子准备丰盛的第一餐。
纪萌不知道秦方越的复杂思绪,秦方越穿围裙的模样他已经看了千百次,再看还是心动,东西都没放完就要凑上去给对方一个吻。
秦方越让开了。
纪萌看到他身后的三猫,以为秦方越介意有孩子在,正要笑着说什么,他眼皮一跳，看清了三个小胖子手里抓的碎片来自他和秦方越合力拼好的拼图。
“又捣乱！皮又痒了？”纪萌惯性训小弟。
秦方越不豫：“怎么这样跟孩子说话？”
三秒钟记忆的陆氏三兄弟看到纪萌垮脸，记起了被罚写字的恐惧，见秦方越维护他们,登时转向秦方越,叫：“爸爸。”
纪萌眼眶撑大，生气道：“乱叫什么爸爸？！”
也不怕折秦方越的寿。
纪萌很在意这个。
三猫被吼了,看着他装可怜,弱弱叫：“猛哥……”
秦方越难过，纪萌都把孩子带回来了，还不许孩子叫他俩爸爸，是害怕孩子们在公开场合这样叫么？可那又有什么关系？
不好当着孩子跟纪萌说这些，秦方越把他拉进厨房，关上厨房门。
纪萌进去就：“哇，好香。今天有新菜？我先尝尝，不能给那三只猫看见。”
秦方越：“……”
人类也常常把自己的孩子叫做“猴儿”，秦方越没有对猫的叫法提出疑问,当务之急是先搞清楚：“你为什么瞒着我？”
纪萌咬着一颗小肉圆，声音含糊地奇怪道：“没有要故意瞒你啊。”
秦方越表情很严肃,纪萌意识到他是真的介意，心想这也正常，谁家里突然出现几个熊孩子大概都会不高兴。
纪萌舔掉唇上的油，正经解释：“没有合适的时机说，今天小一、小二、小三突然化成人形，长辈们都不在山上，我才把他们带回来。”
秦方越一时说不出话。
所以孩子们之前确实是蛋或者小鸟吧？
还取小一、小二、小三这样不走心的名字。
还没有人一直照看。
还是迫不得已才带回来。
锅里的水要烧干了，秦方越转身，掩掉脸上的表情，提醒自己不要对纪萌发火，他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理由，该和他心平气和地慢慢说清楚。
客厅传来咚的一声，纪萌拉开厨房门：“不行，我得先去给他们把衣服换了，不然又说衣服太大，踩到这里撞到那里。”
给三猫换着衣服，纪萌突然想起来，被这三个胖子和秦方越接连打岔，他还没跟秦方越说明小屁孩儿们的身份。但秦方越也没问，上来先说为什么瞒他，应该是自己问过三猫了吧。
想到这里纪萌拍了陆二屁股一下：“又是从哪里学来的保命技能，见到个人就叫爸爸。有我在，叫爷爷也没人能救你们。”
晚餐桌上摆满了美味，诱人，也诱猫。秦方越克制着不说，纪萌没什么要说，就餐期间没有严肃话题，表面看，大人小孩都很高兴。
陆一、陆二、陆三是真高兴，那么多好吃的，太幸福了。奈何他们第一次用勺子，很不熟练，糊得满嘴满襟都是。
这时纪萌却不生气，耐心地给他们夹菜，时不时擦嘴擦手。看在秦方越眼里，那就是父性光辉。
萌萌还是爱他们的孩子的，秦方越心道。
饭后，三个孩子新换的衣服又脏得不像样了，秦方越和纪萌一起给他们洗澡。
三猫不喜欢洗澡，但被纪萌强力镇压了。可纪萌没拦住秦方越许出去一堆给吃给玩的承诺。
这要真是自己孩子，按阿越这个溺爱法，还不得把孩子宠坏了。自己得扮演严父的角色，纪萌有些荡漾地想。
大浴缸里装着三个胖乎乎、白嫩嫩的孩子，纪萌就陪在身旁，秦方越暂时把一切问题都抛诸脑后，全心享受此刻的温馨。
小二，也就是话最多的那个孩子一扭一扭地从纪萌那边逃过来，泥鳅一样钻到他面前。秦方越笑得温柔，轻轻给他揉搓身体，手下圈圈肥肉一荡一荡。
这个人太好了，陆二决定带着兄弟们跟紧他。
清洁完毕，陆二心中很好的人把他抱到床上，离开房间前，那人又回身轮流亲亲三兄弟的额头。
关掉灯的房间里，陆二捂着额头转头看他的兄弟，陆一、陆三也在摸被亲的地方。
陆二扑向陆一，学着那人往陆一脸上亲，三个胖子挤在一起，很快就扑腾扭打起来。
然而没有人来管他们。
他们玩累了偷偷打开门，听到隔壁房间爆发出一阵大笑声，是猛哥的声音。
接着猛哥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嘴。安静了一会儿，笑声又起，这次是两个人的。
主卧室，纪萌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张着快被秦方越亲肿的嘴道：“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怕被你知道我害你白白喝了很久的苦猫草汁，当初带你见他们的时候就匆匆忙忙的，后来也没跟你提起，他们又在长期休眠。”
秦方越也笑：“你说他们一向调皮，还是大猫的时候就偷跑下山，我记得我小时候被三个大黑影吓得动不了，是你来赶跑了他们，不会就是这三个家伙吧？”
纪萌笑倒在床：“哈哈哈，就是他们，你还对他们那么好。”
秦方越假意道：“怎么办，你赔我孩子。”
“可是我不会生啊。”
“不多试试怎么知道。”
玩笑归玩笑，深夜，两人拥在一起，纪萌低声道：“原来你那么喜欢孩子，可我们不会有自己的孩子。”
领养也不行，他没法再延长另一个普通人的生命。
秦方越收紧手臂，在纪萌额头印下一个纯粹的吻。
“我喜欢的是你带给我的一切，有你，我就有了一切。”
……
纪萌做了个梦，梦见秦方越指着三个胖娃娃问他：“他们是你偷偷为我生下的孩子吗？”
纪萌狂摇头：“我不是！我没有！”
后来，三个孩子还是赖上他们了，秦方越像养自己的孩子一样养他们，给他们做好吃的，领他们玩，教他们人情世故，为他们去学校听老师教育。
他们俩的生活多了些鸡飞狗跳，但也不赖。两人偶尔因教育理念不同起点小摩擦，但在督促孩子学习上保持一致。
皮孩子们排排坐，哭着做作业，控诉秦方越：“猛哥坏，你也坏。你之前不是这样的，我们还叫你爸爸，人类太复杂了呜呜呜……”
秦方越不为所动，并端出一盘香味扑鼻的点心放在远处。
再过些年，他舞室不开了，今年这个爱好，后年那个事业，喜欢的就做久一点，时不时抓个坏蛋连同罪证扔派出所门口。
秦方越到了年龄退休，红着眼睛脱了警服，还道：“这下好了，不用再被问怎么保养，去的哪家美容院了。”
他拿出一盒面膜笑道：“前天你还不高兴有人说我们看起来年龄差异大呢。面膜你还要不要？”
秦方越抢下面膜，道：“那叫最萌年龄差。”
纪萌从短暂的入定中醒来，发现那不是梦。
他往窗外看去，秦方越正在廊下给山上的小鸟们做手工澡盆，夕阳洒落在他身上，连他眼角的细纹都变得温柔。
从某一年起，秦方越的相貌就再没变过，始终保持在四十岁出头的样子。他们搬到山里来住后，秦方越虽然无法修炼，体质却越来越好，以前的旧伤都痊愈了，那套分享生命的秘法自然没用到。
长辈们猜测，也许是不知到了哪个世界的两位仙长，真的改变了天道的规则，纪萌对恶人的惩治不再招致孽债，而是换来奖励补偿到了秦方越身上。
老妖们为此高兴得喝光了存下的灵酒，大醉一场。
为两位仙长，为纪萌和秦方越，为以后。
纪萌走出木屋，坐到秦方越身边。秦方越对他笑笑，又低下头，专注于手上的活儿。
天气和朗，山风轻柔，纪萌很放松，因为他们未来的日子还很长很长。
最萌年龄差，是我离开这世界的时候，你没有被抛下，也不曾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