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黑暗之中,叶怀今越靠越近,直至两人紧紧的贴在一起。
妙宁感受到头顶传来热热的鼻息,叶怀今手抚摸着妙宁的背,放软了声音,说,“不仅如此。”
“咦?“妙宁靠在叶怀今的胸前,那温暖和柔软传来,她开始浮想联翩。
叶怀今轻轻蹭着妙宁的头发,笑着说,“昨天晚上你像八爪鱼一样粘在我身上,扯都扯不掉。”
“嗯??”妙宁的幻想被打破,她嗔着说,“胡说,我的睡相一向很好。”
“睡了你这么多年,我还不知道吗。”叶怀今低声喃喃。
“你在说什么?”妙宁从被窝里挤出脑袋看着叶怀今。
“没什么。”叶怀今笑笑,不与妙宁争执,她紧了紧手臂说,“妙宁,晚安。”
“晚安。”
妙宁闻到来自叶怀今身上的独特香气,整个被窝里温暖又柔软。
那种久违又熟悉的安定感让妙宁的眼皮逐渐沉重。
叶怀今向来是早上七点自然醒,醒来后煮上白粥,有时出去晨跑,有时出去买菜。
妙宁醒来的时候九点多,摸了摸身边的空位也没觉得奇怪。
五月的早晨带着微微凉意,妙宁从被窝里出来下意识搓搓胳膊,一旁叶怀今睡着的枕头下面放了一件长袖白衬衫。
应该是留给她的,妙宁随便套着起床开始洗漱,顺便给叶怀今发了条微信,【在哪?】
叶怀今很快恢复,【菜市场。桌上有红豆粥,包子。不过可能都冷掉了,你放微波炉里热半分钟。】
等妙宁吃完早餐,又收拾好。叶怀今才回来。
妙宁帮叶怀今把东西提了进来,叶怀今站在冰箱前有条不紊的把东西分类,又开始准备中午要吃的。
弄好后,又去阳台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掏出来。
妙宁趴在沙发上,看着马不停蹄的叶怀今,说,“你一个人的生活是这样过的?”
“嗯。”叶怀今抖抖衣服,穿好衣撑,说,“一人三餐。”
叶怀今抬眸,“你呢?”
“我?”妙宁转身平躺在沙发上,“一天点三次外卖。”
“有时候还点个夜宵。”
叶怀今,“……”
“认真的。”妙宁望向叶怀今,她穿着淡绿色的卫衣和阔腿牛仔裤,暖春色系的搭配,妙宁接着说,“我做的菜也能吃,就是没那个心思。”
“心思在哪?”叶怀今下意识问。
叶怀今洗的衣服分了色系,此刻正在挂晾昨天妙宁穿过的黑色丝绒长裤。
“心思全在挣钱。”妙宁说。
叶怀今把衣服送至晾衣杆,笑着回话,“怪不得你的衣服有股‘铜臭味’。”
妙宁顺着晾衣杆望去,晾衣杆的另一头挂着她的黑色内衣,那两根带子随着窗外的风轻轻的飘着,妙宁上下摸了摸自己,空档,她压根儿没想起这回事情。
昨天她衣服随便扔在飘窗上的。
妙宁问,“叶怀今,你把我的衣服洗了?”
换下来的内衣她原本是准备拿回庆陵自己洗的。
叶怀今晾完衣服,把阳台顺手收拾完,望着妙宁露出小梨涡,慢慢说,“因为我心思就在这。”
妙宁听后,嘴角有抹藏不住的笑,她说,“什么在这儿。”
妙宁继续说,“明明就是在我嘛。”
叶怀今走了过来,坐在妙宁旁边,点点她的额头,笑,“就你聪明。”
随后叶怀今又说,“你的工作做完了,下午可以自由一点和我去南城看看。”
“好啊,难得自由。”
吃完饭后,妙宁换了件棕色休闲衬衫,黑色紧身牛仔裤,跨了个金属链小包,元气满满,“Let‘sgoonadate!”
叶怀今笑眼追随着妙宁,换鞋出门。
两人一路走着走过拆迁的老房子,和半生不熟的老邻居相视一笑。走过爸爸妈妈经常去菜市场,那里依然热火朝天。走过常去的南城公园和体育场,那里建设年代久远,现在沦为老爷爷老婆婆打牌的娱乐场所。
十年前走过无数次的道路,十年后再次用脚步重温。街边的店铺不知道已经换了多少遍,记忆里那家买一送一的奶茶店关了门,换了一家风格另类的潮流服饰店铺。那家租书几毛钱一天的一角书屋,变成了主要卖教辅材料的书店。
下午四点,妙宁眼前路过穿着西式校服的学生,今天是五一后的返校日,高年级的学生晚上需要上晚自习。
妙宁主动挽着叶怀今的手,走到南城高中的后门。
草坪上有二十多个正在体训的学生,跑步,排球,跳远,折返跑,还有六个吹着口哨带着白色帽子的老师一旁指点。
南城一直有属于它自己的呼吸节奏。
“叶老师?”远处有一人影转过了身子,对这边招手。
妙宁虚了虚眼睛,只能看清楚是个女老师。
叶怀今低头在妙宁耳边说了一句,“以前学校的同事。”
“噢。”妙宁乖巧的点点头。“和我解释干什么。” /
那人慢慢走了过来,穿着黑色的运动套装,小麦色皮肤,五官带着英气。她面色有点不自然,扫了一眼妙宁后,她又喊了一声,“叶怀今。”
“好久不见,春晓。”叶怀今笑着,“你在南城高中这边还适应吗?”
“嗯嗯。几天就适应了。”春晓摘了帽子,眉毛拧起。
叶怀今点点头,又问,“你妈妈的事情解决了吗?”
“没什么事,买保健品被骗的钱民警帮忙全部找回来了。我妈让我着急忙慌回乡下,也没弄个什么,”说到这,春晓小心翼翼的打量了叶怀今一眼,她试探着又说,“倒是耽搁了五一这几天…”ωωω.χ~⒏~1zщ.còм <
叶怀今听懂了春晓的言外之意,她顺了顺耳发,坦然的说,“我的婚礼也没弄个什么。”
叶怀今直面的说,“你都听说了吧。”
看叶怀今风淡云起的模样,春晓心里偷偷松了一口气,她生怕提起这件事,叶怀今当场翻脸,她脸上少了几分惶恐,敞开心扉说,“怀今,这几天大家都很担心你,但一直都联系不到你。”
“…怕你一个人想不开。”
听到这妙宁下意识收紧手,有点紧张。
叶怀今感觉到臂间的力量,她轻轻拍拍妙宁的手安抚,转而温柔的笑着说,“没什么,本来结婚也很突然。”
“这几天我一直和妙宁在一起。”
“对了,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十多年的老朋友,谷妙宁。”
妙宁眉头跳了一下,心里琢磨着叶怀今口中说出的称谓,妹妹?朋友?
她更喜欢叶怀今说朋友这个词,这代表她们放下了过去家庭带来的枷锁,再重新认识。
“你好,春晓。”春晓放下忐忑的心,友好的伸出手。
“你好,谷妙宁。”
春晓看着妙宁挽着叶怀今的手,她笑着闲话,“以前没见过,这次是特地回来的吗?”
妙宁犹豫几秒后,坚定的点点头,“嗯嗯。”
“有你在,我们就放心了。”春晓说。
叶怀今嘴角上扬。
风中的春意更浓了。
春晓满怀疑问的打量着叶怀今,经历了一场闹剧婚礼的她,怎么看起来更开心了?她突然想起五一那天晚上,大家为叶怀今撺的醉生梦死局,现在看来是用不上了。
春晓缓了缓,问,“我和严羽说一声让大家不用担心了,或者晚上大家一起吃个饭?你看呢,怀今?”
叶怀今没回答,她低头问,“你看呢?妙宁。”
“?”妙宁右脚挠了挠左小腿,心情异常好,她问春晓,“来的人多吗?”
“大概七、八个吧。”
“都是叶怀今的朋友吗?”
“不然呢。”叶怀今嘴边噙着笑,主动回答。
“那肯定去。”妙宁果断说。
春晓看看手表,“那就这么说定了,我现在给严羽她们打电话。等我六点训练完,咱们一起走。”
说完春晓往操场跑去。
妙宁坐在操场上,手撑在草坪上交叠着双腿,她微微眯着眼,仰望着叶怀今,她说,“没想到还有几个人惦记着中央空调的好。”
叶怀今也坐在了妙宁的身旁。
妙宁挑眉,“说明暖得到位。”
橘色云在往西边南山靠,返校的学生越来越多,教学楼的白织灯一盏接着一盏亮了起来,整个南城高中一如重复无数日的喧嚣。
风吹起妙宁的头发。
妙宁躺在叶怀今腿上,望着她盈盈动人的双眼,妙宁慢慢说,“叶怀今,你应该学会只对一个人好。”
“这样才会显得你珍贵。”
“嗯?”叶怀今抚摸着妙宁的额头,露出小梨涡,“比如你?”
妙宁认真的想了想,说,“也可以。”
叶怀今,……
“那我珍贵吗?”
被叶怀今挖了个逻辑坑,妙宁眨眨眼,“过段时间再说。”
“现在先考察考察你。”
叶怀今勾唇笑了笑。
和春晓约了吃火锅,说的是八个人,最后到场来了十多个人,还分了两桌,都是叶怀今几年里共处同事或朋友,谁也没提那场荒诞的婚礼,就只是简单吃吃饭。
席间妙宁三言两语抛出梗,打听其他人眼中的叶怀今。
温柔、不发脾气、爱帮助人、关心人。
散席后,妙宁和叶怀今打车回家。
车穿梭过黑暗的南城,妙宁头靠着车窗,侧目望着路灯下轮廓若隐若现的叶怀今,心想,哪有这么完美无缺的人,不过是不了解罢了。
回到家,叶怀今把妙宁的内衣收了回来,她在手里捏了捏,说,“干了。”
妙宁接过来放进包里,笑着说,“手感好不?”
叶怀今扫了一眼妙宁微敞的领口,说,“刚才没感觉明白,现在可以再来一次。”
妙宁把包揽在肩上,两只眼睛亮晶晶的,“是莫代尔的。”
十一点整,叶怀今发动车引擎把妙宁送去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