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我不是个好人75
地下停车场不算明亮,
与外界热辣的午阳对比鲜明。
“叔叔,
小猫好疼……你把它放下来啊!”
陈小娥急的掉泪,
抓着男人的西装,
跌跌撞撞被带到停车场的角落。
小花猫被完全掐着脖子定在李恩赐的怀里,
挣扎的力道逐渐式微,
濒临休克之际才被松开一点,
勉强吸入几分新鲜空气。
“小妹妹,你叫什么?”
四周无人,李恩赐脸上的假笑逐渐卸下,
蹲下来捏了一下陈小娥的脸,目光阴冷,“陈坤是你爸爸?”
陈小娥捂着脸后退一步,
却在看见他怀里的小花猫后不敢走远,
怯生生地点头,把眼角的泪水抹掉。
“是。”
“这样啊。”李恩赐眼珠转了下,
揪着猫脖子把它提起来,
命令陈小娥道:“你的樱桃发夹真可爱,
拿下来给叔叔看看。”
陈小娥犹豫着去摘,
动作有些慢了,
小花猫顿时吃了重重一捏,
张口露出痛苦的表情。
不要给他……
苏沫沫拼命扭动身子,锋利的指甲抓不到这个心怀不轨的变-态,只能徒劳睁大眼睛,
冲着女孩努力摇头。
然而陈小娥并不能领会它的意思,
樱桃发夹被交到李恩赐手上,拿到它的人随意看了两眼就丢掉,继续冷漠命令道:“还有发绳,拿过来。”
陈小娥小声问道:“这个给你,你就会把猫还给我吗?”
“别废话,不然我掐死它!”
李恩赐眼神凶狠,瞪向女孩的目光像是要吃人,陈小娥黑润的大眼又开始汇聚泪水,她抽噎一声解开发绳,乌黑软滑的发丝披在肩头。
不要!
苏沫沫眼睁睁看着发绳被丢掉,胸腔发出呼噜呼噜的愤怒声音,扭动的频率更大,几乎叫人抓不住她。
“继续。”
李恩赐的目光看向女孩剪裁得体的校服,冷笑着露出不怀好意的神色,“把你的上衣脱了,我把猫还给你。”
陈小娥握住衣襟,紧张地说:“妈妈说女孩子不能在家以外的地方脱衣服。”
见她反抗,李恩赐不耐烦地皱眉,“你妈不在这,叔叔说了算,让你脱你就脱,快点!”
陈小娥瑟缩了下肩膀,哭着去解衣领上的纽扣。
小娥!
苏沫沫金黄色的猫瞳蒙上浓郁杀气,一股由愤怒转化成的力气激荡在胸口,她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猫叫,腰部发力,拧身倒吊上来,脚掌锋利的猫爪径直登上李恩赐的手腕。
“啊!”
几道深可见骨的血痕狰狞绽开,李恩赐惨叫着下意识松手,苏沫沫在空中灵巧转身,落地一跃反跳回来,抓着他的衣服迅速上爬,扑向李恩赐因剧痛而扭曲的脸。
“喵喵!!”你快走啊!!
小花猫转头看了陈小娥一眼,它漂亮的猫瞳里情绪太过浓郁,带着焦急和哀求,让陈小娥一下就读懂,下意识后退两步,边跑边回头看向猫咪。
它扑倒了那人,磊落的身姿像她的英雄。
女孩大步飞奔离去,长发随着泪水一起飞舞,她跑向医院的方向,要去找人来救小猫。
… 砰!
苏沫沫被抓住尾巴,沙袋一样狠狠掷在水泥地面。
“操,你这猫竟敢抓我!”
李恩赐脸上印着七八道爪痕,鲜红的血流了一脖子,配上他暴怒的表情显得更可怖。
他一脚踩上猫的肚子,力道之大,让苏沫沫背脊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声。
“喵!”
她折身抱住男人的鞋,沾着血的爪印在真皮鞋面上留下深深抓痕,却再也没能力伤他半分。
“还抓?你看我不打死你,贱猫!”
李恩赐怒极反笑,吐了一口带着血沫的口水,抬起另一只脚,对准猫的脑袋狠狠踩下。
———
陈父办好了出院手续,在病房里等来探望的阮墨和许诺,哈哈笑着给了两人一个拥抱。
“真是多亏你们帮忙,不然我这条老命早就要玩完了!”陈父又是感激又是道谢,换下病号服后的样子年轻了十几岁,和前一阵子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判若两人。
许诺把鞠躬的他扶起,连声道:“不用不用,我就是看陈小娥那孩子顺眼,其实也没帮上太多忙。”
“话可不能这么说,你帮了大忙了。”陈父笑着,脸上的表情和蔼骄傲,“不过小娥刚说要庆祝我出院,给我准备了惊喜,这会估计就快回来了。”
陈父看了眼手机,“等她回来咱就去饭店,孩她妈已经在包间里点好菜,咱们再一起过去!”
许诺笑着挠了下头,“这么赶,搞得好像我们是来专程蹭饭的一样,多不好。”
“那不至于。”陈父一下板起脸,故作严肃的样子道:“其实是专程来要要账的,对不对?”
“叔,小娥不在你怎么就这么皮。”
“哈哈,开个玩笑。”
三人一阵闲聊,气氛融洽间,一阵慌乱短促的脚步传来,大门被猛然撞开。
陈小娥衣服凌乱,头发披散着还沾了土,已经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爸爸救救、救救小猫啊,小猫要被打死了!呜呜……”
她抓着陈父就向外跑,许诺看了阮墨一眼,立即就想起总爱往医院跑的小泡沫。
两人跟上,许诺边跑边问情况,“小娥,什么人在打小猫?是阮墨哥哥的那只小花猫吗?”
“呜呜……是它。”
陈小娥哭着道:“坏叔叔要我脱上衣,小猫帮我先跑……它要被打死了!”
大病初愈的陈父脸色一下变得铁青,他停下脚步捂住胸口,急促喘气。
“叔,你在这陪着小娥,我们两个去看看情况。”阮墨将陈父扶在座椅上坐好,冷静问道:“小娥,告诉哥哥,小猫在哪?”
陈小娥一指地下停车场的方向,“那里,很黑很黑的一个角落!”
……
踢打、猛踩、用力碾压。
直到那小小的一团彻底没了动静,急红了眼的李恩赐这才冷静下来,用力一抹流到眼里的血,大口喘息站直了身子。
“坏我好事,打死你活该!”他呸了一口,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痛,咬牙抽了抽脸皮,从车里摸出湿巾擦脸,拧开车钥匙发动车辆,就要去防疫站打针。
“站住!”
两个人影一前一后卡住他的车,一人上来拍拍他的窗户,语气冰冷连声质问道:“猫呢,被你怎么样了?”
一听见猫,李恩赐怒火中烧,摇下车窗怒骂,“那猫是你养的?可以可以,cnmd,等着老子打完针回来找你要钱,有种留个名字!”
许诺一把攥住他的衣领,“我问你,猫呢?!”
李恩赐一脸桀骜,“自己找啊,就离你不远。”
许诺猛然抬眸,正看到阮墨脱下外套,在不远处的车轮旁边包起一个鲜血淋漓的娇小身子。
它的手脚以不自然的姿势软趴趴拧着,静静下垂,胸口的毛发沾满血污。
它死了。
许诺手背崩起青筋,拖着李恩赐的衣领就把他从车里提了出来。
“你干什么?”李恩赐摔了个趔趄,爬起来嘴硬道:“你知道我爸爸是谁么?敢打我你活腻了?”
回应他的是许诺碗口大的拳头。
“管你爹是谁,今天谁也别想叫我停手!”
许诺声音发寒,想起陈小娥哭红的双眸,下手用尽了暗劲,专向又疼又不留痕迹的地方使劲招呼,两三下就打的李恩赐哭爹喊娘。
砰啪声不绝于耳,李恩赐的惨叫声震响了周围车辆的防盗警报。
刚刚还嚣张不已的人怂成一滩烂泥。
“别别、别打了,我错了!”李恩赐没骨气地求饶惨叫,“我赔你十只猫,别打我,啊好疼啊!”
许诺充耳不闻,忽而被人温柔拥住。
“休息一下。”阮墨蒙上他的眼睛,将包着小花猫身体的外套包裹交到许诺手上。
“你替小猫报仇了,接下来还有陈小娥的份。”
阮墨挽起衣袖,不算结实的手臂轻易提起李恩赐,明明是平静和克制的表情,看上去却让李恩赐觉得他比刚刚的人更恐怖。
“你要干什么!”李恩赐挣扎着问道。
阮墨眸底闪过诡谲的光,“只是看你一眼,不要紧张。”
停车场入口处的保安听到动静叫嚷着过来,“什么人在那里,都别动啊我看见你们了!”
阮墨依言松手,任由李恩赐连滚带爬地向保安求助。
“救命啊,打死人了!”
———
特护病房,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女指尖抽动,眉心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一直在旁边关注着自家女儿的苏母立即来了精神。
“沫沫,是你醒了么?沫沫,睁开眼看看妈妈啊!”
苏沫沫只觉得眼皮灌了铅一样沉重,手脚都轻飘飘软绵绵的,一点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好疼、好疼好疼、踩在她脸上的脚像是山岳那么沉,苏沫沫感觉到自己肋骨根根断掉,整个胸腔都是血沫的甜锈味。
遥远的,亲切又熟悉的呼唤声声不停,苏沫沫努力睁开眼睛,视线里是妈妈泪流满面的面容。
“妈…”她开口,嗓子干涩的厉害,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在吞刀子。
苏母声音哽咽,“妈妈在呢!”
苏沫沫感受自己断掉的手脚,心里炸毛翻滚哀呼着快疼死朕了,漂亮素净的脸上却扬起甜甜的笑。
“我回来啦,想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