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32

　　“水神风神，死于穗禾之手，我知道，我不说。锦觅认定旭凤是凶手，是因我将她的所思梦改成了所见梦。火烧披香殿，主事入轮回，亦是为遮掩改梦之事。润玉还有什么想问的?”天帝没有回头。

　　“为什么……”

　　天帝转身，笑了：“为什么……你不知道为什么?”

　　他攥住润玉的袖子，拉到眼前：“润玉，这就是为什么。”

　　天帝摊开手掌，任衣袖从指缝间滑落。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因为你，因为你爱上了一个不爱你的人，润玉，我就是你，我要替你守住她呀。”他将他拉进怀中，在他耳边轻声道，“如今，她断了翅膀，没了依仗，她将爱人视作仇敌，亲手诛杀。润玉，觅儿不会离开你了，她将永远留在璇玑宫，做我们园中最美的花。”

　　润玉推开他。

　　“你怨我了?”天帝眼尾泛起一抹水红，却笑起来，“没关系。你怨我，厌恶我，都好。可觅儿与天帝有一纸婚约，你要她，就得要我。”

　　润玉盯着天帝，目光沉痛，许久才道：“你做润玉做得太久了，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我，早就是你了。你清楚，我是替你做了你想做的事。你向来厌恶自己，现在，更是如此吧。”天帝使力捉住他，挑衅地看进他眼里，“润玉厌恶润玉，可是，莫忘了，还有一个润玉……爱着润玉。你推不开我。”

　　天帝第一次动用真身灵力，压制了润玉的挣扎。

　　天帝笑。

　　是你甘愿做我的逆鳞，被我拥有，受我压制，不是吗?你决定不驱赶我的魂魄，便是认下了这份爱，每时每刻，都在向我索取。你装作不知，我便也装作你不知。

　　可是，现在觉得，太便宜你了。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将他拉近：“润玉，你自己清楚，是你根本不想推开我。”

　　吻上那清冷的，残忍的唇。

　　并不是蜻蜓点水的。润玉抵抗，天帝只当是挑战，辗转温存，细细描摹，见缝插针，长驱直入，攻城略地。

　　正当得意，却不料忽遇反击。

　　愣怔一瞬，心头炸响。

　　放开钳制，只轻轻拥着润玉。

　　无人后退。

　　气息纷乱，灵舌狂舞，势均力敌，抵死相缠。

　　是的，是你根本不想推开。

　　第46章

　　看到锦觅拖着两条献血淋漓的腿回来时，润玉一脸担忧地跑去，天帝远远落在后面，神情复杂。

　　隐雀今日来通报，旭凤可能还活着，并且是被穗禾藏了起来。天帝自然知道翼缈洲那个是假的，只叫他带了兵士去查探，并未亲身前往。

　　可他没想到，锦觅还是跑到忘川去捞魂魄。真是可笑，这一次，并无证据证明她错杀了旭凤啊。

　　天帝拽开欲输灵力的润玉，亲自为锦觅疗伤。

　　“陛下，旭凤还活着对吗?为什么不告诉我?”

　　“锦觅，他再也回不来了，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我...我只是...想问问他...”锦觅落泪。

　　“觅儿，你好好休息，这些天就不要到处走动了。”天帝叹了一口气，口气软下来。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若说无愧，是假的，但也没什么好后悔的。

　　拉着润玉出了门，天帝才放开他:“你有多少灵力可以给她?”他看看润玉的神色，语气放得和缓了些，“以后这样的事，等我来做就好。”

　　“她为了他，连命也可以不要了吗?”润玉叹道。

　　天帝从身后轻轻揽住他:“锦觅的心，永远在旭凤身上。润玉，你还有我。忘了她，也放过你自己，好不好?”

　　“陛下...”润玉轻叹，“我心里只有...”

　　天帝打断他的话:“没关系，润玉。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是有爱的。你若放不下她，我就替你守好她。我会爱你，我会等你明白的。”

　　第二日。邝露来报，水神去了兜率宫。天帝面色一滞。

　　“觅儿，你回来了。”

　　锦觅转身:“陛下，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

　　天帝站在黑暗里:“听说觅儿今日去了兜率宫，向老君求取金丹。不知觅儿要这九转还魂金丹做什么?”

　　“我命里带灾，所以想求一颗金丹傍身，以防不时之需。”

　　天帝轻笑，神色隐在暗处:“这不算什么，觅儿想要什么，只管跟我说便是。只是...”

　　“觅儿的伤才刚好，这几日还需静养，就不要出宫了。”天帝上前，挥袖迷晕了她。

　　“陛下!你这是做什么?”润玉见到这一幕，慌忙上前。

　　天帝瞥了他一眼，冷冷道:“我是在救她，也是在救你。”天帝将锦觅送进殿，又在殿外设下重重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