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交融
李乐决心起诉林泽, 罪名中包括对自己的名誉损害, 以及对萧弋云的人身伤害。
打官司是一个漫长的扯皮过程, 在这其中,主要的争论点集中于萧弋云的精神是否疾病痊愈, 以及是何时痊愈的。
原本,李乐还担心在收集证据的过程中,会对萧弋云造成二次伤害。但萧弋云展现出惊人的坚毅与坚强, 誓要将林泽送进监狱。
他曾对李乐说:“那么多磨难我都已经熬过去, 又怎么能在最后关头放过他?”
李乐尊重萧弋云的一切决定, 同时请乔语对萧弋云的状态多加关注。
取证的过程本就十分漫长, 更麻烦的是, 无数媒体闻风而动。
当红明星和国际公司董事抢男人——这新闻, 要爆点有爆点, 要狗血有狗血,记者们绝不会放过。
李乐为了保护萧弋云, 拒绝了所有采访。连熟人找上门来, 他都没有留面子,一律拒之门外。
但记者们仍锲而不舍地跟过来,决不放弃这个大新闻。李乐和萧弋云换过无数次酒店,但无论哪一次,都会被闻讯而来的人查到行踪。
后来,是许如湳大手一挥,直接安排他们住她家控股的连锁酒店,并吩咐员工绝不能不放记者进大厅, 更不能把客户资料卖给乱七八糟的自媒体。
由此,萧弋云和李乐才过上几天安宁的日子。
等到事情暂时告一段落,萧弋云才有空和李乐回函北一趟。
从前的家一尘未变,萧弋云的一切用品都整整齐齐放在原位,就像它们的主人从没有离开过。
笔记本电脑仍放在茶几上,沙发上还躺着萧弋云常用的抱枕。似乎就在昨天,他还坐在这里备过课。
但这的确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久到萧弋云记不清具体的日子。
李乐自身后搂住他,亲吻他的耳后:“欢迎回家。”
萧弋云喃喃感慨:“真好啊,我回来了。”
他从噩梦中转醒,循着阳光的轨迹,从深渊之中挣扎出来。
“本来应该办个欢迎派对的,但乔语说过,你还得多静养几天。”
“家里好几个月没开火,锅冷灶的,今晚咱们点餐吧。”
“你是知道的,我不会做饭。你想吃什么,酱爆大肘子怎么样?你太憔悴了,得补补。”
李乐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话,生怕话一停,萧弋云就会再度被不愉快的回忆所包围。
萧弋云看穿他的小心思,却没戳破,反而顺着话题往下说:“我想涮火锅。”
李乐一听,眼睛雪亮:“火锅简单,这就点个送上门的。”
萧弋云却不这么想:“不用了,我想去买菜……顺带出门走走。”
顿时,李乐明白了萧弋云的意思:“好,一起出去走走。”
在林泽的摧残下,萧弋云已经脱离正常生活轨迹很久了。经常出门走走,能更快地让他融入新的生活。
李乐收拾完行李,便戴上帽子和墨镜出门,大摇大摆的模样活像大尾巴狼。
萧弋云问他:“跟着我去超市,你不怕被人认出来吗?”
李乐毫不在意地表示:“我都半退圈了,还怕什么怕。”
倏然之间,萧弋云眸光黯淡了几分:“是这样吗……”
李乐自知说错了话,赶忙安慰他:“其实,这段时间以来,我已经看透了名利场——虚伪,实在太虚伪了。所以我在想,回来收租过日子也不错。”
萧弋云并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轻松:“对不起,让你受牵连了,我最怕的就是——”
“怕什么,封杀我的公司都开始道歉了。”李乐搂着他往超市走,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林泽倒台在即,他们也急着撇清关系。”
李乐和萧弋云边走边聊,不知不觉间,肥羊肥牛蟹柳虾棒……各种肉食就几乎装满了购物车。
就在李乐还想把黑手伸向酥肉的时候,被萧弋云不轻不重地拍了一记:“败家子。”
李乐揉揉被拍疼的手,那叫一个不服气:“我能挣能花,能叫败家吗?”
萧弋云回眼瞥了瞥他,继而推着购物车就转战蔬菜区。
李乐挠挠头,一路小跑着跟上去:“这么会过日子,想跟我回家做媳妇儿啊?”
萧弋云用手肘抵开身后黏人的家伙,顺手拿起一捆金针菇看了看,又因为不够新鲜而摇摇头,最终选择丢下。
在他走后,李乐拿起那捆金针菇,先是若有意思,继而微妙地挑眉。下一瞬,他攥紧了无辜的金针菇:“这绝对是挑衅!挑衅!”
“哎哟喂,金针菇细溜溜的不禁抓的,小帅哥你要不要的啦?”
李乐紧握金针菇的举动,引起蔬菜区管理员大妈的强烈不满:“不要的话别乱皮,金针菇这么细,很容易蔫吧的嘞。”
听着管理员大妈方言夹杂普通话的一通教育,李乐不禁看了看下面,再度挑眉。
晚饭时间,火锅大餐正式开始。
李乐顾及萧弋云曾洗过胃,只肯买清汤底料,连辣酱都不让进家门。
一切都很顺利,直到萧弋云抓起一把金针菇放进汤锅里。
蓦地,李乐脸色一变,粗眉微微拧着,陷入一阵沉思。
萧弋云将涮好的肥羊放进他的蘸碟里,狐疑地问:“怎么,吃撑了?”
李乐这才回过神,露齿一笑,默默有些土憨憨的意味:“嘿嘿嘿,怎么会撑呢?”
哎,年纪轻轻的小鲜肉,怎么就成了个傻子?
萧弋云无奈地摇摇头,继续涮火锅。
萧弋云回家后的第一餐,就这么圆满地落下帷幕。
事实上,这才是他所向往的生活,不需要大富大贵,只要安稳与平静。
萧弋云还没有停药,睡前仍要吞服好几颗小药丸。
李乐裹着浴衣走进来时,萧弋云正在数药丸。他看见李乐进来,慌忙把药全都藏在掌心。
李乐从身后拥住他,下巴尖就搁在萧弋云肩窝:“吃药还躲着我,怕什么呀?”
萧弋云直白地说:“怕你心疼。”
李乐强行掰开他的手指,数了数小药丸,总共3颗:“乔语说你恢复的很快,马上就能停药了。”
自从离开林泽,萧弋云的病情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着。虽然不至于马上停药,但精神和身体都比从前好上10倍不止。
李乐吻了吻他的耳尖,温热的气息侵扰着敏感的耳后,令萧弋云后颈发麻。
“别闹,我要吃药。”萧弋云握紧了水杯,“你别闹。”
李乐却是置若罔闻,嘴唇沿着耳朵的轮廓下移,在耳后印下一记吻痕:“你吃你的药,我亲我的人。”
一瞬间,萧弋云连水杯都拿不稳了,顿时气结:“你这样……还让我怎么吃药?”
李乐终于举手投降:“我不闹了。”
萧弋云这才能安安稳稳吞下小药丸,一仰脖子,喉结上下轻颤。下一刻,他的喉结就被李乐衔住,反复吮丿吻。
萧弋云被他吻的昏昏沉沉,一小撮电流从喉结流窜开,飞速爬满脖颈,直击心田。
萧弋云忍不住瑟缩,却被李乐堵死了退路。小年轻灼热的鼻息落在他的锁骨上,几乎迸溅出火花。
“嗯——”萧弋云不禁轻哼,黏黏腻腻的,像夏日微醺的风。
或许是药物含有安定成分,或许是被暧昧冲昏了头脑,他只能攀着李乐的肩头,才勉强站稳。
可是李乐偏偏满肚子坏心思,发觉萧弋云并不抗拒,一手用力一推,一手托着萧弋云后腰,稳稳当当地将人推倒在床面。
李乐垂眸望着萧弋云,犹豫而又迟疑地伸出双手,解开那人身上居家服第一颗纽扣。
萧弋云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危机将至,却只象征性地挣了挣。当伏在身上的大型犬反复亲吻他肩颈处的红痣时,他便躺平了不再动作,就像被卸去全部力气。
李乐似乎对他肩颈处的这颗痣怀有某种执念,每次一有机会,就逮住了又亲又啃的。
“嘶——”
萧弋云扯住李乐后脑头发,试图逃开狼崽子的齿关:“你轻点。”
李乐反手握住他手腕,按在两侧:“别动。”
李乐再度轻咬那颗肩上的红痣,直到印下齿印。末了,他用舌尖轻轻扫过泛红的齿痕,带着些讨好求丿欢的意味。
“交给我吧。”
李乐在他耳畔说:“我爱你。”
萧弋云拥住李乐脖颈,在他耳畔说:“我也是。”
昏黄的灯影模糊了一切,却又将他们辗转与交缠的身影朦胧地映在墙面,化作一幅暧昧的剪纸画。
漫长的一夜过去,在翌日早晨,萧弋云终于领教到小狼狗的“热情澎湃”。
“你怎么又!!!”
“先别动,先让我缓缓。”
“我信你个大头鬼,给我起来!”
“我怎么会骗你呢?”
“你给我……”
“看吧,我真的就缓缓~”
“我信了你的邪!”
“来,我们一起缓缓,乖,听话。”
“你给我……闭嘴!”
最后,萧弋云实在没力气跟他较劲,躺平了任他胡作非为。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永动机终于暂时熄火。李乐在与萧弋云交换一记深吻后,放过了他。
萧弋云缓缓叹出一口气,思绪飘飘悠悠许久,才飘回脑袋里。他想着,自己一定狼狈极了,需要冲澡。
他撑了好几次才坐起来,却苦恼地发觉现在手软脚软,整个人都快变成棉花做的。
然而,还没等他离开床,就被人拦腰抱回去。萧弋云仰面倒在床上,未及惊呼,便又被李乐压住。
李乐俯身凑过来,与他双手交握在枕畔,紧紧相扣:“干什么去?”
萧弋云再次感觉到李乐的精力旺盛,头皮都不禁一阵发麻:“洗澡……先休战吧。”
李乐状似苦恼地问他:“如果洗完了还要挨一顿,不就白洗了吗?”
这家伙,满嘴虎狼之词,到底跟谁学的?!
萧弋云拧腰,表达强烈不满:“你怎么满嘴荤话?”
李乐俯身吻他红透了的眼角,坚决镇压一切反抗:“无师自通。”
很快,萧弋云便又被他强拽入旋涡中,全身都犹如没入在温泉中,湿热与粘腻像密不透风的网,将人笼罩。
萧弋云觉得,他就像在水中徜徉着,寻不到出口,只能攀紧了李乐宽阔的肩。此刻的他,宛如在风浪中起伏的溺水者,本能地抱紧了唯一的浮木。
到了中午,是钟灵的一通电话救了萧弋云的小命。
李乐光身子倚在床头,一边接电话,一边轻抚萧弋云的喉结上的吻痕。萧弋云反手一巴掌甩上去,裹着被子一翻身,躲远了。
“下周再说吧。”李乐甩甩被打疼的手,不再骚扰萧弋云,终于决定休战,“我正好想请你们一起去野炊。”
电话那头,钟灵高兴极了:“我们都很想念萧老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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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萧弋云回到函北市的第二周,李乐做东请客,将包括李苔乔语周若淇在内的朋友,都请去城郊度假公园,一起野炊过周末。
寒冬终归是过去了,春天在众人的期盼中到来。
周若淇和钟灵作为唯二的两名女孩子,直接做甩手掌柜放风筝去了。
“女孩子是人类的财富,人人都要爱护。”李苔一边念叨着,一边跟乔语搭帐篷。
乔语嘴坏,故意回怼:“你不还是搞基去了吗?”
“你行医执照花钱代考的吧?”李苔反手给他一肘子,“专门把天聊死。”
乔语却大言不惭地表示:“奈何啊,某些人就是喜欢把天聊死的我~”
另一边,桐哥和小王两只单身狗打起烤架生起火,把熏肉培根和鸡翅一一摆好。
桐哥一边干活一边笑,仿佛一只乐不可支的松鼠。
小王问:“你笑什么笑?”
桐哥说:“事情都过去了,我能不开心吗?”
小王不禁东张西望:“话说,怎么没见乐乐和萧老师?”
顿时,桐哥流露出微妙的神情,故作高深:“不可说,不可说。”
母胎单身的小王挠挠头,满脸迷惑:“哈???”
此时此刻,李乐正坐在车里,托着萧弋云后脑深吻。
今年的李乐才24岁,还是个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儿,讲浪漫又勇于探索。
渐渐地,萧弋云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李乐的手怎么从后脑滑落到后腰,越来越不规矩?
自从李乐开过荤,就在老司机的路上越走越远,说是秋名山车神也不为过。
他急忙推了推小狼狗肩头,表达强烈不满。然而下一瞬,下唇就被这家伙的齿关轻轻磕了磕,满含警告的意味。
“唔——”
萧弋云自鼻息里发出一声轻哼,苦恼地拍打那只手。
可李乐就像受到鼓舞一般,缓缓揉起面团。
萧弋云因暧昧和情丿欲而涨红了脸,不轻不重地推了李乐一把:“你到底跟谁学的?!”
李乐嘿嘿一笑,颇有几分恬不知耻的意味:“这种事情,不都是无师自通的吗?”
萧弋云一把年纪,完全不想承认,竟被小弟弟撩软了腰:“谁要跟你无师自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