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水长夜色浓
即使再怎么担心,水长欢修成了魔身也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水文柏和白昭月能够做的唯有接受,而后种种风雨,唯有他们一起承担。值得庆幸的大概是水长欢就算修了魔功,也是无人能匹敌的,二十五岁的金仙之境,又有地元加持,除了楚天遥能与他并肩,想必这世间无人能够伤害到他,而楚天遥既是水长欢师尊又是了解内情的,自然不会为难。
心情很是复杂的夫妻两人先回了正心阁,水长欢取了不少的糕点果子过来摆了一桌,“这些都是我自小爱吃的,这么多年都没吃过,这次一定要吃个够。”
“喜欢就吃。”楚天遥也是任着他自己玩,走到书桌这边坐了下来,桌上笔墨纸砚摆得很是整齐,右手边还有一叠水长欢之前常翻阅的书籍,他随手拿起了一本看了看,是一本诗集。看到他翻书,水长欢忙放下手里的一块糕点,擦了擦手走过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他从书架上拿出了一本很是厚重的书,翻开后拿出了一张纸,很是宝贝的放到了楚天遥的面前,楚天遥看了看,纸上只写了十个字,他开口念了出来,“目断楚天遥,唯见水长欢。”
“对,有没有觉得这句话很适合形容望月山的夜色?”水长欢略有些得意的说着,这十个字的有感而发终于可以让天遥知道了。
听他这般说,楚天遥倒是想起了之前在沧林县时,有一天水长欢突然问他会不会画画的事,原来是因为这句话,唇角露出浅浅的笑,“很合适。目断楚天遥,唯见水长欢。”他又念了一遍,回想望月山上月色,确实是一大佳景。
“我也觉得很合适,楚天再遥远,也有流水一路相伴,就像你我永远都会在一起。”水长欢笑着低头,拉起楚天遥的手,轻轻的亲了下他的手指,“携手一生,真情不渝。”
指间被他这一亲有点微痒,楚天遥缩回了手,“不是想要望月山的画吗?你研墨,我来画一幅。”
“真的?我还没见过你画画呢。”水长欢是倍加的欢喜,连忙张罗开来,找了各种颜料画笔出来,按照楚天遥的要求将颜料化开。
桌上铺开了一张雪白的绢纸,楚天遥提笔沾墨作画,记忆里的山水佳景被细细描绘,高山危崖石块以墨色深浅晕染,树影重重,明月悬空,月下流水宛如白练奔腾而去,五分画功道出十分意境。画完景色,楚天遥随即题字,写上了‘目断楚天要,唯见水长欢’。
赞叹的看着这幅望月夜景,水长欢忍不住的搂住了楚天遥的腰,“看来,没有什么是你不会的,我真是捡了大便宜了。这幅画,可以拿来当传家宝了。”
“是你的诗好,我太久没动笔了,生疏了许多。”画画这种事还是上辈子闲来无事学的,也就胡乱涂鸦勉强可看,如今画来也是有点力不从心了。
“诗好画更好,这幅画,送给我吧?”
“嗯,送你。”楚天遥很是大方的点头,走到一旁洗了洗手。水长欢仔细的将画又看了好几遍,待着墨迹干了方小心的收了起来,打算亲自拿去装裱了,然后收藏起来。
天色已经不早了,今天的晚饭是在守正阁里和水文柏夫妻一起吃的,一桌菜清淡而又温馨,水长欢知道楚天遥的习惯,只夹了一些清爽的青菜给他,看着一碟青虾新鲜,他夹了一只,细细的剥了虾壳,将虾肉放到了楚天遥的碗里,微微一笑不需要言语也很是有默契。
水文柏将这一切是都看在眼里,越看越是疑惑,这长欢和仙尊相处的模样似乎有点奇怪?不像是师徒不像是朋友,倒是比夫妻情人还要的再腻歪几分。白昭月看着心里倒是很放心,其实今天见到他们两个,她就觉得两人不是之前那种朋友之间单纯的相处氛围了,如今看来自家儿子的心意应该是如愿了。
吃完饭,白昭月催着水文柏去万卷阁看书,自己坐了一会就拉着水长欢送她回去,路上很是自然的提起了楚天遥,“真没想到楚公子就是仙尊。”
水长欢很是得意,“对呀,天遥十五岁就成了仙尊,十八岁修成金仙,可厉害了。”
看他得意洋洋的,白昭月有些无奈,自家儿子真的是彻底是别人家的了,“然后呢?人家是仙尊,你还好意思开口?”
水长欢抿着嘴笑了笑,“当然了,虽然还有些其他的缘故,不过,”他很是羞涩的微低头,小声的道,“我和天遥确实在一起了。”
白昭月看他一副小媳妇的样子,心里忍不住叹息了,这个傻儿子,也不知道是便宜了楚天遥,还是自家儿子占了便宜,不过楚天遥那般绝世品貌又是仙尊,怎么算都是自家儿子占了便宜,也是不亏了。
“那就好,娘也可以放心了。那你们以后要怎么办?总不能这样不清不楚吧?”白昭月还是提醒水长欢,名分这种事还是很重要的。
水长欢敛住了羞意,正经了起来,目光也很是坚定,“娘,天遥是仙尊,和他在一起,自然也是要讲究个门当户对,能与仙尊匹配的,我觉得魔君那个位置倒是很好。”
白昭月瞬间皱了眉,“你想入魔门?”
“我已入魔门,既然如此,那就坐最高的那个位置,以魔门为聘,以天下太平为礼,这才是我能给天遥最好的聘礼。若做不到这些,我又如何能够站在他的身边。”这是水长欢告诉自己必须做到的,他也会坚守着自己的心去做到这些,将一个全新的魔门,一个真正的太平天下送给天遥。
这一刻,白昭月才觉得自家孩子真的长大了,这种震慑人心的气魄,这郑重宛如誓言的言语,皆在表达着水长欢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天真闹腾的律心门少主了,他已经成为一个有责任、承担、成熟的男人了。
纵然前面有千劫万难,可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无愧无悔也就值得了,白昭月眼中隐隐泪光,“好,你想做的就去做,娘永远支持你。”
守正阁的客房收拾得很是干净,不过水长欢可没有打算让楚天遥住客房,送了白昭月回去,他就赶了回来,拉着楚天遥上了二楼,打开了自己的房间,一伸手,“来,你应该是第一次到我的房间,好好参观一下。”
楚天遥四下看了看,房里都是一如律心门里的装饰风格,大方素雅,有些东西一看就知道用了很久,虽然没有破旧,不过自有一种岁月带来的沉淀感,并没有太特殊的,只是比起九宸殿,这里连着风都是柔软温暖的,使得房间也有些许温馨的感觉。
水长欢打开了一个暗格,拿出了一个小箱子,“这里的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一些小玩意。”打开箱子一一拿了出来,拨浪鼓、小木偶、竹蜻蜓,都是小孩子的玩具。
楚天遥拿起拨浪鼓转了转,鼓声咚咚,“是挺有趣的。”
“送给你。”水长欢很是清楚楚天遥自小在千尘宫长大,那个冷冰冰的地方肯定是没有哄小孩子的玩具。
“你自己留着吧。”楚天遥放了下来,“天晚了,我回去休息,你也早点休息。”他转身要出门,水长欢伸手拉住,“就在这里休息啊,客房可没有这里好。”
楚天遥斜看了他一眼,“哪有让主人住客房的道理?”言下之意是要水长欢去睡客房。
水长欢却是笑了笑,“对啊,哪有让主人住客房的。”手微用力将楚天遥揽入怀里,“你是我的师尊,身为徒弟也不能让师尊住客房啊?更何况,你也是主人。”转头要亲楚天遥,楚天遥一转身已离了他的怀抱,“这是你家,注意点。”
“在这里才不需要注意呢。”水长欢继续伸手要抱楚天遥,楚天遥一退再退,已退到了床边,定定的看了眼水长欢,“别闹了。”
水长欢一笑,“没有闹啊。”往前一扑,直接将楚天遥扑倒在床上,将他的双手都按住,“我娘很早就知道我喜欢你了,也知道我们在一起了,我爹的话我也会跟他说的。”
这个倒是出乎楚天遥意料,收了人家儿子当徒弟,现在还一起双修了,对人家父母似乎有点不好交代,“那,水夫人她?”
“我娘很开心啊,她觉得能找到知心人还能够相守就是最好的事。”水长欢看着底下的楚天遥,低头就亲了亲他的嘴唇,“不会反对我们在一起的,何况就算天下所有人都反对,我和你也不会分开。”
“是,你与我,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在一起。”楚天遥手腕一动,腰身一扭,翻身反将水长欢压下,将他的双手交叠扣在了头上,“你是主人,自是要好好招待客人的。”
水长欢点头,一脸乖巧,“那请问贵客要如何享用呢?”
楚天遥看了看他,低头亲了一下他的唇,却是蜻蜓点水般的一碰即离,连着三次都是轻轻一亲,随即微微一笑,笑容浅浅宛如映雪梨花,水长欢被这一笑是晃得眼花缭乱,一反应过来,楚天遥已经用腰带绑住了他的双手,随即衣袖一挥灭了烛火,床帐落下,“你在下。”
作者有话要说: “目断楚天遥,唯见水长欢”,首出现在本文第四十四章,化用宋代元曲作家薛昂夫的《楚天遥过清江引·有意送春归》中句子,原词为“有意送春归,无计留春住。毕竟年年用着来,何似休归去。目断楚天遥,不见春归路。风急桃花也似愁,点点飞红雨。”解释一下,免得有误会,么么哒。
☆、有缘相伴平生愿
大概是回到了自己的家,水长欢自在得都懒散了几分,除了每天给自己爹娘请安说说话,其他时间都是陪着楚天遥在律心门里闲逛,不时也去周围的镇子村落玩,这天一大清早水长欢拉着楚天遥又出门了,正心阁里水文柏是恨铁不成钢的连叹了几口气,“你说,就这性子,还是和之前一样。”
白昭月暗暗笑了笑,“这样才好,会玩会闹才是孩子嘛。”
“他自己玩就算了,还拉着仙尊,唉,仙尊也是陪着他胡闹。”水文柏是十分头疼,稳重的仙尊要是被带坏了,那千尘宫的人还不把律心门记上一笔。
白昭月是妙目一转,说起来长欢和仙尊的事,自家夫君可还不知道呢,最近她看着他们相处也是越看越觉得和谐,仙尊偏冷喜静,长欢活泼好动,可面对彼此,冷的愿意多说话,好动的愿意安静些,为彼此改变也改变了彼此。
性情相投,也一样是心怀天下愿护苍生,知己难求,他们有缘走在一起真的是最好的。
“仙尊也就比长欢大两岁,他修成金仙早容颜不改,如今看起来比长欢还小一点呢,都是孩子自然喜欢玩。”
听白昭月这般说,水文柏坐了下来,默默皱着眉头,最近他多注意了些,是越看越奇怪,长欢和仙尊似乎有点过分亲近了些,而且这些晚上仙尊好像没有睡在客房。
想了想,水文柏道,“月儿,前些时候,白月派的花掌门来信,说最近要为他家女儿择个姻缘,顺便还问了长欢的情况,有些想要结亲的意思,你觉得如何?”
白昭月瞪了他一眼,“说你木头吧你还是挺木头,别说你没看出来长欢和仙尊,”她轻咳了一声,“他们互相喜欢。”
猜想被证实,水文柏心里顿时就有了些复杂的滋味,以前也没有觉得长欢有这个心思,怎么就喜欢上仙尊了?而且仙尊这般光风霁月如圭似璧的人物竟然也有这心思,虽说情在本心,与世俗无关,可他们如今可还是有师徒名分。
“只要是真心,其他的都不重要,更何况,他们一个身具天灵,一个身具地元,好像一开始就注定了是要一起的。”白昭月是十分开明的,世俗里的那些她并不在乎。
水文柏细想了一下,如今也只能随他们去了,“我知道,孩子长大了,由着他吧。”
白昭月点头,“我觉得很好,仙魔、阴阳、师徒,都不如一颗真心。”
这个时候楚天遥和水长欢已经下了山,又是采青镇的采青节了,镇子上依然是戏台高架,锣鼓声响,整个镇子一大早就很是热闹,两人在一家酒楼吃了早饭,随即在镇子上闲逛,不时买几个新奇的小玩意,看到前面有人卖糖葫芦,水长欢上去买了两串,递给了楚天遥一串,“尝一尝这里的糖葫芦。”
楚天遥接过吃了一颗,随即就还给了水长欢,“太甜了。”
水长欢接了,一口一个的将两串糖葫芦都吃掉,“是有点甜,没有你买的好吃。”
楚天遥将手帕递给他擦手,正想说点什么,却看到了人群里几个有些异样的人,他们是魔门弟子。楚天遥发现了,水长欢也看见了,毕竟他现在身具魔功,对魔门弟子自然更有感应,水长欢擦了擦手,指间轻弹,几只与楚天遥流萤一般模样的的黑色飞萤朝着那几人飞去,悄无声息的落在他们身上。
“我们去茶楼坐着听戏吧。”水长欢指了指靠近戏台的茶楼,拉着楚天遥走了过去,茶楼人不多,他们挑了个二楼靠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壶茶和几碟糕点,楼下戏台上花旦在低吟浅诉深闺愁思,楼上水长欢殷勤给楚天遥倒茶。
楚天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这几年来魔门一直在关注律心门的动静,水夫人深居山中他们也找不到机会,你回来的消息,想必魔门也知晓了。”
“我知道。”魔门的动静水长欢还是清楚的,如今执掌魔门的魔君名唤穆祁,修行三百年已登金仙境,穆祁这个人很是奇怪,不管是魔门弟子间的争斗,还是魔门与仙门的互相残杀,他都是一概不理,一心修行不理事务。真正理事的乃是几个长老,长老间也是各有心思,互相打压排挤。
白昭月被魔门带回后被废了元丹修为,穆祁发现在她身上的地元失踪了是十分生气,可白昭月是一点也不肯泄露自己失身于谁,穆祁只好将她关押起来,一边命人清查白昭月曾经接触的人。找了二十年也没有消息,穆祁索性就将白昭月带去壁牢那里关押,更是特意放出了消息。
果然白昭月被救走,沿着这个消息一路追寻,终于查到了律心门,本想设计毁了律心门,不想千尘宫竟然护住了律心门,而最可能身怀地元的水长欢又进入了天山修行,这可是急坏了穆祁,就怕地元的秘密被发现,穆祁也是进不来天山,无奈只能是一等再等,如今水长欢现身也就给了魔门可趁之机。
“天遥,守株待兔不如主动出击,我打算去魔门。”水长欢明确的说出了自己的打算,主动出手更能掌握先机,不管穆祁那边有多少的阴谋诡计,最终的目的还是他身上的地元。
楚天遥微皱了眉,这次出天山他就察觉到水长欢别有打算,不想他是要去魔门,魔门总坛远在幽海之中,万里狂涛拥幽岛,杳无人迹,海鸟不栖,与世隔绝,幽岛之上又是哪般情景便是千尘宫也是不知晓的。
水长欢拉住了他的手,“俗话说,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与其他们来找我,不如我去找他们,那个地方那里的人,我都认得。”一梦一生,那些日日夜夜犹如是亲身经历,那些人该杀的不该杀的他更是清楚得很。
楚天遥叹息了一声,长欢说的没错,有些事始终要面对,只要长欢身具地元那魔门总是会找上他的,“我们一起去。”
水长欢笑了笑,“我又不是要去打架的,仙尊去魔门,听着就像是要去找麻烦。”
“我不放心。”让水长欢离得太远,楚天遥觉得还是很不妥。
“尽管放心,我又不是小孩。”水长欢将他的手握住,“更何况我也不会成为梦里的那个我。”
是的,如今的水长欢不会是前世的魔君,楚天遥还是点了点头,“好,你去那边的话,我会留在律心门。”让他无后顾之忧是楚天遥能为他做到的事,而在魔门里的事唯有靠他自己了。
水长欢心中满是感动,天遥总是为他想得周全,“好啊,律心门也是你的家。”
飞萤回来了,化入了水长欢的手心,这些魔门弟子确实是冲着水长欢来的,穆祁已下了令,要手下不惜一切将水长欢带回魔门。心里早有准备,水长欢是一点也不担心的,隐了行踪和楚天遥又多闲游了几日,他才告别了水文柏夫妻,自己离开了律心门,而楚天遥就在律心门住了下来。
不知魔门幽岛上是如何腥风血雨,守正阁外紫藤花开花谢又三春,月色如水银辉遍地,花架下琴声泠泠,白昭月提着一个食盒过来,看着楚天遥月下焚香弹琴,一身清姿犹然像是天山雪莲。
这三年来,楚天遥大多时间都是住在这里,偶尔回天山,只是仙尊不愧是仙尊自然就让人不敢亲近,律心门众多弟子也是不敢多往这里来,就怕扰了他的清净。而楚天遥在这里,确实让人觉得十分有安全感,总觉得有他在,那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不算什么。
仙门几年前肃清之后是安宁了许多,而千尘宫也亲自扶持起了不少的小门派,其中几个门派几年发展后隐隐有力压其他门派的潜力了,虽然也有争斗的时候,可总也是按着规矩来,不敢太过于放肆。
听着他的琴声,只觉得身上的灵力都活跃了起来,周围的灵力更是喧喧闹闹的往着他那边去,环绕在他的身边,紫藤花开得更加好了,花香浓郁直醉人心神。
琴声间歇,白昭月才走了过去,“公子的琴弹得真好。”
楚天遥站了起来,“许久未弹,已经生疏了。”
白昭月将食盒放下,“公子谦虚了,这是刚才做的桃花羹,公子尝尝看。”
“多谢夫人。”
“最近可有长欢的消息?”白昭月很是挂念长欢,这三年来只有些只言片语传回来,都只是报平安,其他的是一概不知。
楚天遥摇了摇头,“我只能感觉到他安好。”心有灵犀,他能感受到水长欢的心境,虽在魔门却依然是清水悠悠不染,可他所遭受的事,他就不知道了。
白昭月轻叹了口气,“这几年有你在这里,那些人也找不到律心门的错处,只是。”只是若长欢真的做了魔君,那只怕瞒不住的。
“夫人放心,这一切皆是在掌握中,仙门、魔门总有新的局面。”楚天遥抬头看了看夜色,“我明天去一趟碧庭湖。”
“你要去见长欢?”
“也许见不着,我去那里看看。”魔门的动静时有传来,可不够真切,楚天遥觉得还是亲自去一趟比较好,他信水长欢,可也担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