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走在街上，覃寒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走起路来脚下都有些飘。
江曜一句话将他拉回现实:“我们去哪儿？”
“你不是去买东西吗？我陪着你啊。”覃寒说完觉得后一句有点不合适，试图转移话题，“要不我们跟大部队一起走？”
“我不去。”
“不去啊，”覃寒以为他嫌人多乱，闹闹哄哄的糟心，所以不想去，于是道，“那咱们去吃点好吃的——比如说学校附近那条小吃街？”
江曜看了看时间:“老赵是让我们晚自习之前回去吧？”
“啊，对。”
“还有三个半小时，”江曜收起手机，走到街上打了个车，“我知道一个地方，那里的小吃比这儿好吃多了，半个小时左右就能到，我带你去。”
半个小时后。
“你先找个地方把手里这些吃完吧，”江曜有些无语的替覃寒接过一盒桂花酥，晃了晃手里拎着的大大小小的塑料袋，“我拿不了了。”
覃寒:“……我什么时候买了这么多东西？”
江曜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沉默。
覃寒上前从江曜手里接过来一些，找了个长椅坐下:“一起吃啊。”而后随手捏了一块桂花酥塞进江曜嘴里。
“好吃吗？”覃寒自己吃了一块，“我觉得挺不错的。”
江曜注意力都在覃寒拿着桂花酥的手上，至于桂花酥是酸的还是甜的硬是没尝出来，闻言点点头:“嗯。”
覃寒有些不满:“你真敷衍。”
“好吃。”仿佛是为了印证这句话，江曜从盒子里拿了一块，“其实我也觉得挺不错的。”
“这个地方，你经常来？”
“也不是，”江曜咬了一口桂花酥，“一般都是陪着我姐来，我姐挺喜欢这里的。”
覃寒点点头刚要开口，江曜突然站起来:“我去买点东西，你先吃。”
十分钟后，江曜从人群中提着两杯奶茶走到覃寒身边:“给。”
覃寒接过奶茶，愣了愣后笑道:“谢谢。”
说实话他真没想到江曜是去买奶茶，而且还是两杯。江曜插上吸管，察觉到覃寒的目光:“嗯？”
覃寒:“……没事。”
那种微妙的气氛再次发酵。
覃寒正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挑起话题，没想到先打破沉默的是江曜。
“覃寒，”江曜顿了顿，“我喜欢你。”
覃寒一口奶茶卡在嗓子眼里，呛得死去活来。
江曜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心说至于么，反应这么大。
关于这个问题，江曜已经考虑了将近一个星期。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喜欢上覃寒，就在这一个多月里。
先前不敢触碰的心意一天天清晰，最后化为一个避无可避的事实。
“江曜，你刚才……说你喜欢我？”缓下来后，覃寒指了指自己，“哪种喜欢？”
“就是那种喜欢，”江曜不太习惯说这种话，顿了顿，“想永远和你在一起的那种。”江曜说完，有些紧张的看着覃寒，覃寒双手捧着奶茶，微微垂下眼。
江曜想，无论接下来覃寒给他什么答复，都没那么重要了。实在不行，做个朋友也是好的。
“我不喜欢男生，以前……也没有这个方面的倾向。甚至有的时候我会想，以后我会找一个什么样子的姑娘，然后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说到这里覃寒笑了笑，“还记得当时你问我机场那个女生是不是我女朋友的时候我的回答吗？”
覃寒盯着地面，没有去看江曜此刻的表情，自顾自说下去:“肤白貌美大长腿，少一样都不行的。”
“我确实不喜欢男生。”
“但是江曜，我喜欢你啊。”
覃寒掰着手指，一下下数着:“你看，肤白，貌美，大长腿一样都不缺。”
说到这里，覃寒忍不住先乐了:“不仅这些，还有附加属性——学习好，会打架，还让人省心。”
江曜原本被覃寒一句话吊到嗓子眼里的心这一刻稳稳落回胸腔:“前几样就算了，让人省心是什么鬼？”
“你看啊，现在的女生整天叽叽喳喳和麻雀似的，还特别不会看眼色——当然不是所有女生都这样，但是我真的特别讨厌这种人。我刚才脑补了一下，如果你也这么叽叽喳喳的……当然我只是举个例子，”覃寒吸了一口奶茶，压住笑意，“我应该可能大概也会接受吧。”
江曜:“……”你都在想些什么？
覃寒转过头，眼底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你说你喜欢我，是认真的？不是一时抽风？”
“是，”江曜定定的看着他，“认真的，不是一时抽风。”
覃寒的反问句被江曜改成了陈述句，覃寒皱了皱眉:“大哥，你能不能有点诚意？”
江曜:“要不要我回去在纸上写上几万字来表达我的认真？”
“这可是你说的，”覃寒本来就是有意逗逗他，一句话盖过去后，抓上江曜的手，“那就……在一起？”
晚自习之前，全班同学一个不落都准时回到了教室。
覃寒在后面打游戏，江曜在旁边拿着竹签扎了个丸子放到他嘴里。
“这个挺好吃，下次去再买点。”覃寒吃完后张开嘴，“啊，再来一个。”
前面的同学都沉浸在喜悦里，又接到老赵命令不能大声喧哗招来教导主任，一个个压低了嗓子聊得辛苦，都没有注意到后面两位的情况。
覃寒和江曜在班里影响力还是非常大的，自然也有女生关注，所以，第一个发现情况的是江曜的一个小迷妹，日常偷瞄江曜已经成了习惯，这下一回头，猝不及防就看到这一幕。
然后就呆住了。
就连同桌说了什么也没听见。
同桌有些不满，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后，也呆住了。
越来越多的同学注意到后面的情况，齐刷刷往后看。
两个当事人仿佛浑然不觉，江曜给覃寒喂完最后一个丸子后，取出一张卫生纸替覃寒擦了擦嘴角。
全班同学:“……！！！”我只是一个下午没有看见他们，变化就这么大的吗？
覃寒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把盒子扔了去，让别人看见影响不好。”
覃寒在PK场将对手虐的死去活来，毫无悬念的一局下来，经验条终于填上了最后一丝丝，游戏角色成功升级。
“为了升这一级，老子我可是奋战了无数个日日夜夜，”覃寒估摸着老赵快来了，恋恋不舍退了游戏，“我现在的心情，那是非常非常……”
覃寒一抬头，就对上同学们各种复杂的眼神，顿了许久后终于吐出最后两个字:“……开心。”
这个时候老赵抱着一沓卷子走了进来:“这是今天作业，现在发下去，最好是晚自习做完。当然做不完也没有关系，明天交上就行。”
数学课代表上去帮老赵发卷子，班里同学进入状态很快，不多时班里都是写字的唰唰声。
覃寒随手翻了翻老赵发下来的卷子:“看上去还是百年不变的简单……哎不对，最后一道大题好像有点意思。”
江曜从混乱的桌洞中试图搜索上午刚带过来的一本题，翻了半天后没了耐心，戳了戳覃寒:“亲爱的，麻烦你件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