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正文完77

  如今三宫六院的妃嫔及太后也都在病中,竟无一人能前来侍疾,皇寝空荡荡的,就徒留一两个还算身强体壮的小太监。

  姜煊闻言急忙的走到龙榻前,再次为圣元帝切脉。

  楚时依却在见到圣元帝时陡然一愣。

  “怎么了?”陆承宇见她突然顿下脚步,皱眉问道。

  楚时依脸色逐渐难看起来。

  按理说,她见着了染病之人脑中会浮现应付的药方,可当她见了圣元帝后却什么也没有出现。

  这是无药可医的意思?

  圣元帝浑浑噩噩,听见陆承宇的声音,原本浑沌的眼神登时有几分清明。

  他双手于空中乱挥,颤声道:“宇儿、宇儿,快给宁安侯嫡女放血喂予朕。”

  姜煊闻言,赫然一惊,眼睛稍稍睁大。

  陆承宇眼神则瞬间冷了下去。

  楚时依瑟缩了下,手指蜷缩起来。

  就在她想往陆承宇身上靠近时,却听见陆承宇低低的应了声:“好。”

  楚时依双眼猛地瞪大,不敢置信的看向陆承宇,面白如纸,心头慌乱狂跳。

  手脚冰冷,如坠冰窖。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其实还没醒来,正在梦魇之中,否则陆承宇怎么可能会答应圣元帝?

  难不成陆承宇突然猪油蒙了心、脑袋勾了芡?

  他决定为了皇位放弃她?

  陆承宇却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将她轻轻拥进怀中。

  楚时依浑身猛僵,杏眸诧然,气息不稳的看着他:“你……”

  她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眼底笑意完全消失,指甲生生攥紧了掌心。

  “别怕。”他垂首于她耳畔轻声道,而后轻轻啄吻了下她的耳朵。

  话声极小,就只有他们两人听得见。

  “我不会伤害你的。”陆承宇见她身子微微发抖,心里丝丝拉拉的疼了起来。

  他轻.柔地扳开她攥紧的手指,揽着她走到一旁的圆桌前。

  圆桌上放好了圣元帝早就命人备下的利刃与空碗。

  陆承宇松开了她。

  楚时依仍然僵在原地,几瞬后,她猛然回过神,拽住他已经拿起匕首的右手腕。

  她呼吸微滞:“你别……”

  陆承宇朝她笑了下,给她一个要她安心的眼神,温柔而宠溺。

  利刃同时飞快地划破他左手掌心。

  伤口很大,割的极深,抬在空碗上的手很快便滴滴答答的流起猩甜的鲜血。

  圣元帝执着于她的血,若是不趁他此时神智不清,喂他喝一次血,怕是救回来后他还会对楚时依的血念念不忘。

  唯有让圣元帝死心,楚时依往后才能真正的安全无忧。

  楚时依一开始的确是吓了一跳,甚至有些动摇,但当她听见陆承宇开口要她别怕没多久,她便明白过来。

  她红着眼从带来的小包袱里拿出一条干净的面罩,低头不语替他包扎左手上的伤口。

  “姜煊,将王妃的血喂给皇上喝下。”陆承宇将匕首放回桌上。

  姜煊不发一语地将装了血的瓷碗端了过去,依言喂给了圣元帝。

  “包好后你为父皇诊脉一下。”陆承宇低声说道。

  他对圣元帝的感情复杂而偏执。

  陆承宇从小就渴望圣元帝的关爱与垂怜,渴望他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渴望自己成为父皇心中最疼爱的皇子。

  多年的心愿早已根深蒂固,就算拥有了两世记忆,但那都不是能轻易抹去的。

  他恨他的父亲,却也爱他的父亲。

  明明知道在圣元帝眼里他与其他皇子没什么不同,明明知道永远也得不到小时候最渴望的真心疼爱,他清楚的知道着残酷的现实为何,却终究无法对自己执着了两世的亲爹见死不救。

  楚时依帮他包好伤口后,垂着脑袋,闷闷地说道:“就算王爷为他做到如此地步,他也不会真心爱你的,现在已经有我……还不够吗?”

  她想说有她爱他了还不够么,但碍于姜煊还在一旁,这般直白大胆的情话她并不想给旁人听去。

  她知道陆承宇缺爱,从小就渴望着爹娘的爱,可惜无论他再如何努力,那都是两辈子也得不到的。

  楚时依心里疼得很,她甚至想自己怎么不能早点穿过来认识陆承宇。

  陆承宇将人拉进怀中,低声道:“够,有你便足矣。”

  “但他终究是我父皇。”

  楚时依听懂了他话中的意思。

  就如同她无法对那些无辜百姓见死不救般,他也无法对圣元帝见死不救。

  圣元帝喝完血后依旧毫无起色。

  这是自然的,毕竟那不是楚时依的血。

  可圣元帝并不知道。

  当他发现自己仍然虚弱无力,浑身更如蚁咬般难受,心中绝望如猛兽般,一口一口地将他吞噬。

  圣元帝原本就模糊不清的视线,更是瞬间坠入一片黑暗之中,他瞬间慌了起来,彻骨冰寒,整个人如处冰冷的绝地深渊。

  方才明亮的阳光仍透过窗棂映照于龙榻旁的地面之上,将四周照得极其明亮,如今却已黑沉沉一片。

  ……

  楚时依为圣元帝诊脉之后觉得有些奇怪。

  她看向姜煊,皱眉道:“皇上不像染上疫病。”

  姜煊困惑:“可皇上身上所有病症皆与疫病如出一辙。”

  楚时依将早就准备好的药方拿出来,递给姜煊:“你让人按这药方去捉药煎熬,如何熬药想必太医院的药僮都知晓,我就不多加赘述。”

  太医院里各种药材应有尽有,楚时依倒不担心会缺了哪味药。

  姜煊点了点头,欲要离去之前,楚时依却又喊住了他。

  “姜太医且慢。”

  “王妃还有何事要吩咐?”姜煊问。

  “此次疫病来势汹涌,只凭靠汤药是无法根除的。”楚时依道,“不知太医院可有施针的器具?我还需为皇上施针。”

  姜煊点头道:“有,臣这就让人去将器具取来。”

  约莫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太医院的人便将施针器具送了过来,那人一样是看起来气色红.润,身强体健的小药僮。

  “姜太医你且仔细看我如何为皇上施针,之后还要劳烦你到御街上的妙手堂,将这针诀教给妙手堂的姜大夫,与其他医馆的主治大夫们。”

  顾谨欢去处理圣元帝下的旨意人还未回来,方才陆承宇已亲自替圣元帝褪去中衣,仅着明黄长裤,将他翻身、令他趴卧于龙榻之上。

  楚时依因为之前曾日日为陆承宇施针的关系,如今扎针手法已十分利落,拿针手法老练,下针迅速,稳、准、狠,被施针者几乎不感半丝痛觉,昔日的稚嫩已不复见。

  陆承宇以前所受的那些苦痛,如今圣元帝可说未曾感受半分。

  姜煊见她施针手法娴熟老练,甚至比自家专精施针的叔父还要有能耐,目光越发晶亮起来,整个人也不由得与她凑近了些,就想再将这难得一见的行针手法及穴位,记得更清楚些。

  两人的脑袋不知不觉中就凑近许多。

  原本坐在一旁耐心等待的陆承宇,突然拿过放在一旁的茶盏,一口气将里头的茶汤灌下,意图压.下心中蓦地窜起的怒气与醋意,一饮而尽,又将茶盏狠狠丢到一旁茶几上。

  然而他面色虽阴沉难看,像是恨不得要将姜煊拖出去狠揍一顿般,却也没有上前阻止两人。

  他若不让姜煊学会这针诀,那楚时依肯定还会吵着要上妙手堂。

  陆承宇双拳紧攥,指甲掐得掌心生疼,独自一人坐在一旁喝着酸死人不偿命的闷醋。

  大口大口的豪饮着。

  待楚时依终于为圣元帝施针完毕,陆承宇脸色已经黑到不能再黑。

  几乎是在楚时依放下针的同时,他便迫不及待的起身将人拽入怀中,也不管姜煊就在一旁,便直接埋首于她白.嫩的颈肩之中。

  拥抱的力道让她有些疼。

  姜煊眉眼低垂,一点反应也没有,见怪不怪。

  他甚至觉得刚才陆承宇竟沉得住气,没来将他拉开已属不易。

  而圣元帝则不知为何,在施针中途便已昏睡过去。

  姜煊为其诊脉之后,确定暂无大碍,便道:“臣去将这药方交给太医院,刻即便命人为皇上及各种妃嫔煎熬汤药。”

  楚时依这时还被陆承宇紧搂于怀。

  她艰难的推开陆承宇,探头喊道:“姜太医等等,我跟你一块去太医院。”

  姜煊思绪飞快,立刻会意过来,道:“好。”

  陆承宇却不肯了,语气森寒:“为何还要去太医院?”

  “得先将太医们都医好,还要将针诀教予他们,这样各宫各院才能快点好起来。”楚时依一脸无辜,语气软糯娇甜,“难道夫君想见我一个人疲于奔命吗?”

  两人一阵你来我往,陆承宇想阻止她,楚时依却有凭有理的将一切利弊说给他听,语气还娇娇.柔柔,恁是原本心中有一团愤怒的火焰的陆承宇,也全被她的柔.媚撒娇给浇得怒火全灭。

  素来在姜煊面前冷酷无情、冷静沉稳的晋王殿下,唯一人无可奈何。

  姜煊早已收拾药箱走远。

  一旁的圣元帝仍在昏睡之中。

  没人能听到晋王妃是如何撒娇,宛如妩.媚妖精,令晋王一再心软,节节败退,终至失守。

  两人自然不可能在这皇宫之中做出什么孟浪之事。

  陆承宇就只能扶着怀里小姑娘的后脑勺,将人狠狠辗转亲吻,霸道地攻城略地,粗.暴得有些发狠。

  绵长的深吻中是他暴躁不安的占.有.欲及掌控欲。

  待顾谨欢匆忙赶回来时,只见两人与平时无异的站在龙榻之前。

  楚时依脸上冒着些薄汗,面颊微红,舌根还有点酸。

  陆承宇亲得太用力了。

  “太子殿下,这是您的册封诏书,恕奴才失礼,请您原谅奴才只能用这种方式将诏书交予你。”

  实在是因为现在情况紧急,皇宫之中可谓乱成一团,所幸身强体壮的禁军们十分忠诚且都无染上疫病,皇城还算被保卫得十分坚固。

  顾谨欢已传下圣旨,陆承宇虽未被册封太子,但册封他为太子的诏书圣元帝早就拟好交给了顾谨欢,他便将诏书直接交到陆承宇手上。

  如今他已是大燕新册封的太子。

  陆承宇本就是厌恶繁文缛节之人,倒也不在意,他接过圣旨后,吩咐顾谨欢好好照顾圣元帝,两人再度系上面罩,便带着楚时依前往太医院。

  他永远也拿她没辙。

  ……

  楚时依抵达太医院时,姜煊正在教其他太医针诀。

  他方才已先在染病的太医身上试过一次,果然施针之后对方的气色便好上许多,就连其他未染病的太医们见状后都啧啧称奇。

  几位太医一见到楚时依来了太医院,便全一股脑的围了上来,纷纷欲与她相讨针诀。

  陆承宇脸色难看无比,冷声喝道:“退下,都先将面罩戴上,之后你们诊治各宫妃嫔时也让她们戴上。”

  他将楚时依手上拿着的小包袱扔了过去。

  方才他已让顾谨欢传令下去,命宫中未染病的宫女及太监们连夜赶制面罩,而后发到各宫让所有人都戴上。

  几位太医见姜煊脸上也系着面罩,便也依言跟着取出戴上。

  “染病还未施针的太医在哪?待会儿本王的王妃会亲自施针,你们在旁仔细观看及可,莫要靠近她。”这话可说的是咬牙切齿,酸味四溢。

  “若有人胆敢随意触碰王妃,本王绝不轻饶。”

  陆承宇方才见到一堆成年男子围向楚时依,就算明知他们没有别的意图,心中仍是暴躁嗜血得想将这些太医全都杀之而后快。

  他又想将她藏起来不让任何人见到了。

  太医们面面相觑,此时终于冷静下来,他们可没忘记这晋王中毒时有多么残忍暴虐。

  楚时依脸颊烫红,她完全没想到陆承宇的占.有.欲居然是不分场合。

  她以为他在众人面前会有所克制,然而并没有。

  他依旧霸道,不容任何人靠近她,不愿任何人瞧见她的容颜,甚至明目张胆、毫不客气的警告众人。

  若不是因为疫病关系刚好得戴面罩,将她的脸遮住只余双目,恐怕她撒再多娇他也不会让她来太医院。

  楚时依抿嘴偷笑了下,幸好她戴着面罩旁人也看不出来。

  之后楚时依便如方为圣元帝施针那般,再次展露身手,于染病的太医身上施针。

  行针手法老练娴熟且稳,太医们皆震惊于她的手法。

  虽然之前姜煊已说这针诀是晋王妃传授的,然而他们并不怎么相信,如今亲眼所见才不得不信,心中更是对晋王妃越发钦佩不已,个个又想上去与她讨论一番。

  然,陆承宇就冷着一张俊脸挡在她前面,谁也靠近不了。

  “没看清楚穴位及如何施针的可以去问姜煊,姜太医医术精湛,虽然不及王妃但也够了。”

  楚时依听见陆承宇的话,觉得自己的脸颊烫得能煎熟蛋了。

  哪有人这么夸自己王妃的?他都不会害臊的吗?

  太医们见陆承宇脸色阴沉,周遭散发出来的低气压更是瘆人,纷纷心中咯噔一下,立刻调头去找姜煊。

  他们真没想到晋王是个大醋坛子,这醋也吃得太没道理了哟!

  ……

  由于圣元帝迟迟未醒的关系,两人当夜并没有离宫。

  翌日一早,圣元帝早早就醒了过来,面色红.润不少,看起来已没有先前的痛苦。

  顾谨欢却连滚带爬的跑到了陆承宇夫妇两人就寝的寝间前,着急慌乱的敲打着房门。

  “太子、太子殿下,您快让太子妃为圣上瞧瞧吧!”

  顾谨欢平时极其稳重,陆承宇有记忆以来甚至从未见过他如此慌张。

  两人宽衣过后来到圣元帝所躺的龙榻前,只见圣元帝虽睁着眼,一双眼却空洞无神。

  他想爬坐起身却坐不起来。

  眼睛看不到,腿也动不了。

  太医院的御医们轮番诊治都看不出毛病,就连楚时依也无法。

  她从昨日见到圣元帝后,脑中的医术金手指便一直都没有动静,但当她到太医院见到染病的太医时,却是有药方清楚浮现。

  是以,就连她都对圣元帝的病情无计可施。

  “可能是皇上之前曾因不明原因昏死过去,死而复生的后遗症。”最后姜煊如此推论。

  众太医们也只能这么认为。

  圣元帝听见后,咬牙切齿道:“顾谨欢!”

  顾谨欢跌跌撞撞的跪在龙榻前:“奴才在。”

  “传朕口喻,赐废太子陆承晏宫刑与哑药,现在即刻就去!”

  圣元帝如今被陆承晏害得这副模样,自然不会轻易饶恕害他之人,害他的人必定要比他活得痛苦百倍才行。

  顾谨欢及一旁太医们听得冷汗直流,却无人敢说一句话。

  圣元帝折磨人的手段可谓一流,就如同当年的宸妃与纯妃一样,背叛他的人他并不会马上赐死,而是让那人失去一切后,日日活在痛苦之中。

  由于圣元帝双目不能视物,双腿不能行走,恁是他再想也无法处理政务。

  但索性他的命到底是如他当初所愿,让楚时依给救回来了,身上也不再有如蚁啃噬的痛苦。

  此时皇城外的众皇子们仍一无所知,他们并不知道,再过几日,当这皇城的城门再开之时,这大燕就已易了主,一切尘埃落定。

  ……

  姜煊一早便出宫,可说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妙手堂。

  他在教予御街上医馆大夫们针诀时,并不自揽功劳,皆如实告之此针诀为晋王妃所传授于他。

  大夫们原本是不信的,但当皇宫不再封死,一个月后,皇宫内及京城疫情也逐渐控制下来,太医们终于可以回家时,楚时依当日于宫内如何施针救治众人的事迹,便随之广泛流传开来。

  都说晋王妃虽有孕在身,却不惧染病危险,自告奋勇入宫救治圣元帝及众太医,更想出了戴面罩降低染病的法子,后来还亲自到了寿康宫医治太后,不仅医术高超更是心善仁慈,是个聪颖而勇敢的奇女子。

  晋王府里那些染病的奴仆们出去时,也是不留余力地赞扬自家王妃,说她医术超高,说她当时还不顾危险,一心想到御街的妙手堂上救治其他染病之人。

  晋王妃妙手神医,百姓们纷纷赞许,人人都想至晋王府求助神医王妃,晋王府顿时门庭若市。

  然而晋王夫妇却早已不在晋王府。

  原来他们早就搬进皇城之中。

  圣元帝目不视物,早已无法处理一切事宜,尚时虽尚未传位,国政却不可一日无人处理,陆承宇早已带着楚时依进宫,接手处理朝政。

  所幸他拥有了前世记忆,当了几十年皇帝的他,就算是紧急接下繁重的朝政亦是处理的井然有序,甚至比圣元帝有过之而无不及。

  众人扑空后皆一阵错愕,直到圣元帝的传位圣旨颁了出来,召告天下新帝继位。

  不止原本对皇位虎视耽耽的几位皇子们错愕连连、措手不及,谋略都未能出手,皇位便拱手他人,就连天下百姓们都猝不及防,可说朝堂上下皆震惊不已。

  登基大典当日,疫病已不再流传,那些病好的百姓们纷纷上街瞻仰新帝,街道上人喊马嘶、摩肩擦踵,可说被挤得水泄不通。

  皇撵经过之时,众人齐齐跪地。

  新帝登基,年号改为永宁。

  群臣三拜九叩。

  六月烦暑,艳阳似火,漫山遍野弥漫花香,万紫千红,白絮随风飞舞,枝头又再长出新绿,一切皆生机勃勃。

  那些病痛所带来的痛苦与折磨将不复再。

  天下太平,一切安好,国泰民安,山河无恙。

  ……

  登基大典陆承宇前世早就都经历过,对他而言并不新鲜,大典落幕之后,他便马不停蹄的赶回御干宫。

  归心似箭。

  楚时依的血过于特别,又生得倾城绝色,若自己不接下这皇位将天下大权牢握于手,他担心日后仍会有人觊觎他的小姑娘。

  在这一纸诏书便能随意更改他人命运的时代里,他唯有接下这分重担,才能将他心爱之人牢牢护于掌心之中,令她一世无忧。

  他赶回御干宫时,楚时依就坐在殿内等着他。

  一如以往在王府那般,见他下朝回府,便开心地起身迎接他回来。

  笑眼弯弯地扑进他怀中。

  “不许跑跑跳跳。”陆承宇虽然开心她如此热情迎接自己,但见她扑过来却仍一阵心惊胆跳。

  他此时身上还穿着大典的朝服,衬得他身姿越发挺拔好看,皱起眉头时,还真颇有几分帝王的慑人威仪。

  “夫君穿这样真好看。”楚时依摸了摸他身上的朝服,赞叹道。

  他不喜欢楚时依同旁人一样喊他皇上,之前被他纠正了几次后,她便也习惯这么喊他。

  楚时依也喜欢这么喊他。

  这世上只有她一人能喊他为夫君,再无他人。

  “不是红的,不好看。”陆承宇轻轻哼笑一声,原本在大典中冷峻的眉眼,如今已被温柔宠溺所取代。

  “夫君穿什么都好看。”楚时依不以为然,娇娇道,“快跟我说登基大典究竟都要做什么,我好奇死了,你又不许我去……”

  陆承宇薄唇噙着温柔笑意,眼中的柔情蜜意几欲令人溺毙。

  一面轻揽着她走入内殿,一面告诉她登基大典时的一切事宜,说他在路上看了哪些风景。

  就一如他们在王府那般。

  他愿为她倾尽所有温柔与耐心,护她一世周全,给她至高无上的极尽宠爱。

  让她贪恋他的好,他的温柔,他的拥抱,他的吻。

  让她再也舍不得离开他。

  ──正文完──

第72章 正文完77

-/-

上一章 下一章

更多好书

嫁给病娇王爷之后他重生了最新章节+番外章节

正文卷

嫁给病娇王爷之后他重生了最新章节+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