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最恨》作者:娜可露露【完结】
作品简介
“分手那天,我没把我要走的事告诉江慎之,我一个人站在机场,在电话里用平常的语气问他:哥,江弥是你最爱的人吗?
“他似乎已经知道了,他说不,江弥是我最恨的人,你滚吧。”
本文属性:兄弟年上CP,狗血,破镜重圆,1V1HE。
短篇,非日更。
年上 破镜重圆 HE
第1章
阔别四年,江弥回S市的第一天就歇菜了——他从酒店楼梯上摔下来,差点把腿摔折。
杨禄赶来的时候,江弥正在房间里看书。
书是正经书,英文原版的摄影类专业书籍,但人不像正经人,他懒洋洋地倚着沙发,裹着纱布的右脚腕伸直了,垫在茶几上。茶几旁站着一个穿制服的女服务生,正在帮他剥葡萄,剥一颗递给他一颗,亲切地问:“江少,吃完这盘您还吃吗?”
杨禄走进客厅,把车钥匙一扔,乐了:“哟,这么腐败啊,看来在美利坚呆了四年,我们江大少爷过得挺滋润,派头见长啊。”
说罢挥挥手,叫女服务生出去。
人一走,房间里只剩他们两个,杨禄在江弥的对面坐下。江弥合起书,笑道:“这不是小杨总手下人会办事么,除了你的人,现在国内哪有人认识我啊。”
这话不是客套,实话实说罢了。
杨禄是这家酒店的老板,准确地说,是这家酒店背后的杨氏集团董事长的独生子,也是江弥从小一块玩到大的好哥们。
当年在他们这群富二代的圈子里,属江弥最拔尖儿,成绩好,人长得帅,也最傲气。
但后来江家出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破事,江弥的爸爸病逝了,江氏的掌舵人换成了他同父异母的哥哥江慎之。在那之后,江弥跟着舅舅远走他乡,整整四年,一次没回来过。
当时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有流言说江弥是被江慎之赶走的。
兄弟阋墙,自古以来不新鲜,或争权或夺利,失败的那个自然没有好下场。
但杨禄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四年前,站在江弥身后的人是他亲舅舅杜百威,当年的S市首富。
据杨禄所知,江慎之这个人心机深沉,野心膨胀,控制了江氏集团之后,依然不知收敛,开始和杜百威掰手腕。
可杜百威纵横商场几十年,经历过的风波比江慎之吃过的饭都多,如果被他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年轻扳倒了,传出去岂不是让同行笑掉大牙?
但千算万算,谁都没想到,结局就是江慎之赢了,杜百威放弃S市,带江弥一起去美国了。
至于中间发生过什么,没人知道。
而杨禄关心这些,是因为当年杨家和杜家交好,杜百威“败走”之后,杨家也受到不小的波及,但杨家的根基在S市,走是不可能走的,留在S市继续发展,这几年一直不大痛快,处处被江慎之压一头,时常有摩擦。
涉及到自身利益,杨禄不能不在意,其实他心里一直有一个隐约的猜测,他早就发现,当年在国内的时候,江弥和江慎之的关系似乎有点奇怪,不像是普通兄弟,可不是兄弟还能是什么呢?
这个猜测太离经叛道,他不敢往深处想,更不能直接问江弥。
不过无所谓了,不管当初有过什么,现在肯定是什么都没有了。
这两人不是一个妈生的,也不是一同长大的,说白了,江慎之是个后进门的私生子,抢了江弥的家产继承权,闹成那样,江弥和他能有什么真感情?
说是深仇大恨也不为过。
杨禄从果盘里拿起一颗葡萄,连皮咬碎,漫不经心地瞄了江弥一眼。
和四年前相比,江弥似乎没有太大变化,依旧风采出众,像个大明星,惹眼得很。
但他似乎比以前沉稳了一些,成熟变多,锐气减少,没那么气势凌人了。
“嗨。”杨禄心里略感慨,坐近一些,对江弥道,“实话说,这几年你在美国过得怎么样?潇洒吗?”
“还行,挺舒服的。”江弥笑了笑,眉梢眼角不似作假。
杨禄问:“那你这次回国是……?”
“工作。”江弥抬起下巴,指了指沙发另一头的相机,“回来取景的。”
“我靠,真的假的,你还真是摄影师啊……”
“真的啊。”
江弥又笑,他比以前爱笑了:“我本来就是摄影师,什么时候不是了?”
杨禄:“……”
“我还以为你——”以为你在美国卧薪尝胆四年,回来演“王子复仇记”,找江慎之算账的。杨禄顿了顿,抛开脑子里的狗血念头,正经道,“你这脚是怎么回事?在一楼摔的吗?我上次就说那段楼梯太陡了,叫他们搞一搞,还没来得及,你就——”
“是我自己的问题。”江弥打断他,指了指自己的腿,“阴雨天,走路不太舒服。”
杨禄一愣:“什么意思,你风湿啊?”
“没,差不多吧。”
“……”
杨禄将信将疑,以为他在故意开玩笑:“什么时候的事?你以前在国内没这毛病吧?”
江弥没吭声。
其实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落下的病,可能是四年前。
四年前,有一天晚上S市下大雪,全城塞车,交通瘫痪,他从堵到半路的车上下来,踩着积雪步行了五公里,来到杜百威家门口。
他是来找杜百威求情的。
当时他和江慎之的关系已经变得很差了,江慎之越来越偏激,心狠手辣,几乎不择手段。偏偏太年轻,事情处理得不够利索,被杜百威抓到了把柄,准备送他进监狱。
那段时间是江弥过去二十多年里最痛苦的一段时期,他怀疑江慎之的精神状态出问题了,自己也一样,好不到哪去。
他们就像在泥沼里紧紧挣扎的两个人,想各自解脱,却拽着对方不想放手,恨不得一起死了算了。
江弥记得,江慎之的确说过类似的话,他很厌世,经常想死,其实他不是一个热衷于争权夺利的人,但权力是一个途径,是一种手段,在这种圈子里生活,没有地位的人很难达成目标。
虽然江弥不太清楚江慎之的目标究竟是什么。
江慎之也不会告诉他,他们早就不交心了。
那天雪夜,江弥来到杜百威家别墅门口。
杜百威已经五十多岁了,膝下无子,亲妹妹去世后,外甥江弥成了他唯一的亲人,比亲儿子更亲。
他知道江弥来了,也知道江弥来找自己的目的,故意大门紧闭,拒不见客。
江弥是锦绣堆里长大的天之骄子,从没求过什么人,但那天别无他法,他在舅舅家门外跪了一夜,膝下是雪地,头顶是刺骨的风雪,一直跪到杜百威心软。
时隔四年,如今回想起来,往事已经模糊了。
江弥不会把这些事讲给杨禄听,没必要。他把腿从茶几上收回来,放到地毯上,稍微坐正了些:“我可能呆一个月就走,看能不能拍出满意的照片吧。”
“你想拍什么?”
“不知道,我一向随缘瞎拍。”
“……”
两人相视一笑,杨禄的手机忽然响了。
“喂?江总?”杨禄吃了一惊,给江弥使眼色,用口型告诉他是江慎之的电话。
那头不知说了什么,杨禄阴阳怪气地一笑:“没问题,我肯定到场,江总的大喜日子,整个S市哪有不捧场的?……今天?今天不行,我有个好朋友回国了,真的,你也认识,就那谁呗,江弥啊。”
“……”
江弥被葡萄噎了一下。杨禄放下手机,耸了耸肩:“他秒挂了,怎么,听见你的名字心虚了?”
江弥没接茬。
杨禄自顾自道:“对了,江慎之要订婚了,你听说了吗?”
“是吗?不知道。”江弥说,“我和他早就没有交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