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结局
护卫蜂拥而上，上百人对峙两人，围得有如铁桶。
云锦时杀红了眼，手中牵机丝已经用尽，她便夺过死去护卫的长剑进攻，但她并不擅长用剑，前后夹击中渐渐落了下风。
沈斐躲过几个攻击，落到云锦时身边，见她双眼血红，胳膊上流着血，胸前不断起伏，死死盯着对面的圣女族人。
简直就是以死相拼，不要命的打法。
沈斐神色复杂，一时对自己带她来此的行为有些后悔，他拉住云锦时再次举剑的手臂，低声道：
“锦儿，够了。你杀不尽的，就算你屠了城，其他地方的圣女族人也断不会放过你的。”
云锦时甩开他的手，厉声质问：“沈斐，这不也是你想做的吗？何必退缩！这些人就是恶鬼，无法教化，只能镇压！你不也是这么想的吗！”
“我...”沈斐荧绿色的眸子闪过一抹茫然，此刻他竟有了一丝动摇。
他的母妃虽被圣女族人所害，但临死也没有想过要脱离圣女族人的身份，这个种族的确有劣根性，的确为恶多端，泯灭人性，但...
并非尽是恶人，并非无药可救。并不是需要屠尽所有才能改变现状，并不需要如此极端...
沈斐看着云锦时渐渐染血、慢慢力竭的身影，终于忍不住上前把人从包围中拖了回来。
若真由她这样做了，她会受尽世人诟病！
“锦儿，够了。”
云锦时扶开他的支撑，半跪到地上，抬头凌然直视沈斐：
“怎么，墨王，我这把刀，不合你意吗？”
沈斐抿唇，良久，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纯金打造的牌符，举到众人面前，灿金色闪烁耀眼光芒。
虎符！
远处，一束烟花在半空中炸开，地震般的响动由远及近，渐渐清晰，那是整齐划一的脚步与盔甲声。
沈斐垂头看她，道：“锦儿想起多少事？”
云锦时沉声回答：“所有。”
围观的群众开始骚乱，上千身披银色盔甲，手握□□的西北士兵列到街巷两旁，分隔开围堵在祭祀台旁的群众。
一刻后，骚动被压了下来，恢复了井然秩序。
一名将领上前复命。
沈斐将云锦时拉起来，低声道：“谢谢你，理解我。”
云锦时不语，她看着分开众人踱步而来的熟悉身影，那人也将热切而担忧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沈斐注意到此景，微启的唇慢慢闭上。
沈丞很快走到云锦时身边，揽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怎么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云锦时靠着他宽阔的胸膛，放松下来，略带不满道：“哪有狼狈？”
沈丞查看了她几处伤痕，虽然见了血，都还是小伤。
沈斐在旁，将两人亲昵的态度收入眼底，惊疑道：“锦儿，忘情蛊对你无效吗？”
“若是无效，我又怎会将过去的事情记起来。”
沈斐皱眉：“不应该的，忘情没有这种作用...除非...”
他愕然看向云锦时：“锦儿曾被种过忘忧？”
忘情忘忧乃是一体双生蛊，但自炼化分离后，就不能放在一起，否则将同时湮灭。
看到她点头，沈斐心中划过刺痛，忘忧说来好听，但却是比忘情更为恶毒的蛊，一旦被种下某种忘忧，就算遭受无尽折磨，也会在几日内全然忘却，种蛊人不会有任何被报复的可能。
怪不得她一个凤朝女子多次独自出现在冰雪山，明明第一次去后就已经中了寒毒，废掉双腿，竟是有人给她种下忘忧蛊，有意为之。
“墨王，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沈丞似笑非笑地看着沈斐。自云锦时到王府后，已经过去了十多天，两人就这样相处了十多天，他虽清楚云锦时不会和他有什么，却还是难以不嫉妒。
沈斐回过神来，绿眸重新挂起幽幽笑意：“王上，独自一人出现在听命于本王的军队面前，王上不怕吗？”
沈丞道：“虎符一直在墨王手中，你若想对我动手，早便动了，又何必挑这么一个不恰当的时机。”
“既然王上坦率，本王也就直接问了，王上打算如何处置圣女族人？”
“军队在墨王手中，如何处置，不当听从墨王的命令吗？”
沈斐犹疑道：“王上愿意交给本王处置，不怕本王屠戮全城，引发民众对西北皇室的敌视？”
沈丞沉声笑道：“你既都阻了锦儿一次，孤认为，墨王并无此意。”
“可是...圣女祭祀不可能只凭蛮力镇压，还需王上下达政令，步步瓦解。”
沈丞打横抱起云锦时：“这件事吗，待你解决了现下的问题，回朝与孤商议，毕竟孤对西北野蛮的民风，也早有整治之意。”
沈斐看着纵身离去的两人，脸上浮现出无奈与慰藉：“你们二人，似乎从未改变呢。”
他低声自语：“我又为何，非要带着这张假面过活呢。”
——
云锦时发现，沈丞似乎生气了。
他抱她回宫后，一言不发地把她衣服给扒了，然后冷着脸替她清理伤口，涂药。
虽然涂药的动作很是轻柔，但脸上的表情却沉得吓人。
这似乎是他第一次真正对她冷脸。
云锦时不禁有些心里发虚，沉默观察了好半晌，终于忍不住拽住他的衣袖，娇声道：
“沈丞~我可什么都没和他做，沈斐他，最多就是摸了一下我的头发。”
“......”
云锦时抖了一下，怎么她解释了，这人脸色更吓人了。
沈丞看着她的手，冷斥道：“手放下，不能动。”
云锦时把手抽回来，手背上是被石子打中的擦伤，其实并不是很疼，受过寒毒之痛后，这些小伤对她来说已经不算什么。
她想了一会儿，侧过身子伸出另一只手，摇了摇他的衣袖，小声道：
“哥哥，好哥哥，你就别生气了。”
女子湿濡的双眸含情地看着他，嗓音带着娇俏与柔软，身上的锦被被她翻身的动作一带，往下滑了一点，露出一抹春色。
简直如同勾缠书生性命的狐妖般。
更让他震颤的是那一声“哥哥”，几乎让他打翻了手中的瓷瓶。
沈丞哑着嗓子低声道：“真的全都记起来了？”
云锦时用手覆上他的手背，眼中带着无辜与缠绵：“哥哥，你怎么把锦儿送你的玉佩又送还给锦儿了？”
沈丞顾不得其他，小心避过她所有的伤口，身子覆了上去，落下密密麻麻、湿、长的吻。
他低、喘着，还压着怒气，显得有些凶恶。
“不是锦儿告诉我，要送给心上人吗？”
云锦时被他充满男儿气息的吻吻得云里雾里，却陡然感觉脸庞上落下一滴滚烫至极的液体。
她蓦地睁眼，发现沈丞眼中皆是沉沉痛色，还有些缕的、委屈。
她抬高头，勾住他的脖颈，主动吻去那挂在睫毛上的泪珠。
“哥哥，我错了，你罚我好不好。”
沈丞冷哼，斥道：“你哪里错了，倒是好好交代清楚。”
云锦时认真思索半晌，才道：“我不该和沈斐共处一室。”
沈丞从锦被里探进手去，轻轻揉捏她娇嫩的皮肤，脸上一派正色，”继续。“
云锦时被刺激得一颤，赶忙握住他作乱的手，却阻止不了他的动作。
沈丞目光不转，沉声道：“刚涂了药，把手放下，继续说，这可是锦儿主动要的惩罚。”
云锦时浑身紧绷，那触感不知为何，格外清晰，研磨着她的神经。
“我、我不该、啊、没和你商量、主动留在别人的地方。”
云锦时哪里想到是这般惩罚，欲哭不得，只得哀求地看着沈丞。
沈丞不为所动，只是点了下头：“继续。”
那人的手指已厮磨到那个位置，云锦时紧咬着唇，泄、出几个字眼：“没，没有了。”
沈丞动作不停，慢慢抵、了进、去，脸上沉静如水，神色不明：
“没有了，看来锦儿还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云锦时抑住羞耻的低、吟，浑身的感知已全然被那里吸引着，完全分不出神来思考：
“够、了，够、了，哥哥，哥哥。”
沈丞本只想挑、弄她让她开口，但这感觉实在太好，他忍不住想要换上别的什么，见她双眼迷离而脆弱地看着他。沈丞心中一软，不再逼问她，慢慢挪出手指。
云锦时陡然放松，陷在了被子里，眼里已沁出泪水。
沈丞躺在她身侧，注视着她含情的双眸。
“锦儿为何每次，都要用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解决问题。”
云锦时渐渐回转神思，细声细语道：“我也不想受伤的，但这样能最快解决嘛。”
沈丞沉默了一会儿，认真道：“你若再受一次伤，你哪里受伤，我便在身上落下同样的伤痕。”
云锦时咬牙瞪他：“你疯了吧！怎么能故意伤害自己。”
沈丞摸了摸她的脸庞：“我不忍心罚你，还不能罚自己没有保护好你吗？”
“......”
云锦时鼻子一酸，抿唇道：“我错了，再也不敢为了省事做这种事了。”
沈丞将她垂落胸前的发捻到耳后：“锦儿，我只是想让你明白，。”
云锦时动容，搂上他的腰腹，侧脸贴着他的胸膛，感受那里火热又有力的跳动。
你将我视若珍宝，我定当奉上自己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