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南湖边的观澜郡别墅区。

  一处小户型别墅院子尤为别致,有种精心打理的美感。

  巴掌大点地方,绿植区与休息区相得益彰,葡萄藤架子更是点睛之笔,让院子里透着一股温馨的浪漫,凉爽又惬意。

  赛场性感火辣,场下清纯明媚,截然不同的风貌。

  此时不是台上。

  善皙站在一个移动扶梯架上,细腰长腿,身量玲珑。

  上身穿着白色紧身无袖针织衫,下身是紧身的破洞牛仔裤,膝盖处上两个大窟窿,左腿膝盖的伤处已经泛青。

  她心情极好,收拾着头顶上的葡萄藤,歌声清甜,马尾随着风飘扬——

  “Havana, ooh na-na

  (哈瓦那~欧啦啦)

  Half of my heart is in Havana, na-na-na

  (我的一半心思留在了哈瓦那)

  He took me back to East Atlanta, na-na-na

  (他带我重回东亚特兰大)

  All of my heart is in Havana

  (如今我的心全都属于哈瓦那)

  There's somethin‘ 'bout his manners

  (犹记得他的一举一动)

  ……”

  “善皙,你赶紧给我下来!”

  善皙身子一抖,被突来的吼声惊到,差点摔了下来。

  家里没人有这么大嗓门,循声望去,那人身量不高,常年一身休闲装扮,果然是暴脾气王谢紫婴。

  她唯一的闺蜜兼大学室友。

  “谢紫婴,说话可以小点声不,我没聋。”

  见葡萄藤打点得差不多,善皙拍了拍手,舒了一口气,不紧不慢地下了扶梯。

  她睨了谢紫婴一眼,浓密且长的睫毛在黑油还未褪去的脸上留下一抹阴影,一上一下,像飞舞的萤蝶,说起话来有些媚懒,如同刚刚睡醒的狐狸。

  “舞蹈培训班不忙啦?有空管起我来了。”

  “这还不是受了你那个好哥哥的委托……我看你这伤也没什么事,活蹦乱跳的,还有闲工夫摆弄你的葡萄架子,有这时间还不如去帮我代代课,那些熊孩子一个个皮得,打不得骂不得的祖宗,我都快没脾气了!”

  谢紫婴找到葡萄架下的藤木椅,大咧咧坐下,旁边是一个圆形石餐桌。

  她环顾四周,院子倒是变了不少,葡萄叶子都长出来了,还在开花。

  石桌桌盖被掀开,又被木板盖上。看似是个桌子,实则是个改良版本的馕坑,上头搁着些不锈钢签子,里面正在烧着炭火。

  谢紫婴咽了咽口水,期待地搓了搓手。

  “闪闪,赶巧了,这是又有烧烤活动了吗?”

  善皙轻哼一声,谢紫婴的别墅在她家的下风口处。

  每次烧烤,那个嘴馋怪必定会屁颠跑来,都不用特地去喊她。

  这次还没开烤就跑来了,真是神奇。

  “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听胡慕哲的话了?”

  无吃不登三宝殿的主,还受胡慕哲委托……

  “他挺好的呀,看起来没你说的那么可恶啊……诶,不对,你还说我呢,他创业你还不是帮了忙,比赛的奖金全部给他了。”

  善皙无奈轻叹。

  四年前,因旧住处不适宜五人居住,所以搬来观澜郡。

  她想在院子里种葡萄,爸妈不同意,只有采取民主表决。

  家里五口人,爸妈是反对票,姐姐一直都站在她这一边,本来以为会跟她唱反调的胡慕哲给她投了至关重要的一票。

  这一票,便泯了他俩的恩仇。

  而后家里风平浪静,和睦得不像重组家庭。

  大她7岁的胡慕萦和大她两岁的胡慕哲,从买了这处房子就跟他们一起住,是父亲和前妻的孩子。

  胡慕哲创业,爸妈姐姐都出手帮了忙,份额比她大得多。

  她也就意思一下而已,那钱估计都不够塞牙缝……

  “闪闪,到门口接客人去。慕哲上午来电话,说他有应酬,中午不回来吃了。”

  一头利落短发的胡慕萦走了过来,穿着粉色的hello kitty围裙,与身上干练职业装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女强人的气场,声调却是极其柔和。

  “老师来啦。”

  善皙连忙迎上去。

  此人善皙十几年的舞蹈老师——高老师。

  四十多岁年纪,保养得极好。

  只见她皱起好看的眉头,一脸担忧,言语嗔怪。

  “腿伤了不着急,磨刀不误砍柴工,这些天你先好好休息。”

  来人不止高老师一个。

  另有一人紧随其后,不速之客——肖可。

  “闪闪,这是我的女儿可可。”

  早就听闻高老师有个跟她差不多年纪的女儿,只是不知道居然是肖可。

  高老师在授课之余,话极少,严厉又神秘。

  现在瞧着,两人眉眼确实相近。

  “肖可是我的室友。”

  善皙对着肖可笑了笑,肖可回馈以笑容。

  “怎么没听你说过。”

  高老师问肖可。

  后者没有回答,选了一个稍远的座位,与之遥遥相对。

  “您什么时候听过我说话?”

  肖可扯唇一笑。

  她没有爸爸,只有妈妈。

  她的妈妈,是善皙的好老师。

  每逢善皙有些小磕小碰,恨不得立马跑过来的好老师。

  次次都落下同样因练舞伤痕累累的女儿,对别人的孩子呵护备至的好老师。

  可是,她平生最恨的,不是这件事,而是——

  “那个时候,您把我的partner(搭档)转给善皙,不也是没听我的吗?”

  高老师面色一凛,压低声调:“肖可,这不是在家里,不要乱说话。”

  “乱说话?当初你说……是因为善皙从小在能歌善舞的少数民族聚集地长大,得天独厚,有与生俱来的天分。”

  “可是,我还是你的亲生女儿呢,世界冠军的女儿,是不是更有天分些?更何况,她从小练古典,真正从小练拉丁的人——是我!”

  “当初你把我舞伴给她之后,我很长时间都没有舞伴,跳拉丁的男生实在太少了,更别提跳得好的。后来没办法,只有男女步都练,但是……国标职业赛只能男女搭档参加,我不得已只有选择了摩登,因为跳摩登的男生多一些……”

  “这些,你都不知道!”

  肖可沉积已久的怒火不经意间点燃。

  好似点燃引信的,是她母亲对善皙的关切眼神。

  真诚、纯粹、温暖,是她二十多年从未体会过的。

  她得爆发,发泄不满,不然沉甸甸的郁结会压得她喘不过气。

  “注意仪态,这些回家再说。”

  高老师板着面孔,冰冷语气消融些许。

  原来她印象里懂事乖巧资历的女儿,竟然有这么大的怨言。

  “妈妈……你是我妈妈……不是别人的……”

  肖可低声啜泣,扯了扯高老师的裙角,顽强而脆弱。

  此时胡慕萦在别墅书房办公,只剩善皙和谢紫婴两人观看这场苦情大戏。

  如果真的是这样,肖可还真有些可怜……

  可怜的原因还跟自己有关,又没有足够立场插手,只有转移话题化解尴尬。

  “来来来,烤包子好啦。”

  作为当事人的肖可,却没打算下台阶。

  她抬起一张被泪水浸湿的脸,眼线随着泪水流淌,如两条暗流。

  “善皙,你知道被人屡次三番抢走心爱的东西,是什么感觉吗?

  “够了!”

  一向优雅凝重的高老师高声呼喝。

  肖可泪水流得更汹,跑了出去。

  高老师迟疑片刻也跟上。

  只剩下两眼懵的善皙和谢紫婴。

  “肖可也是够够的,难怪总是说话阴里怪气的,还有这样的原因……不过说实话,是我我也得恨你。”

  谢紫婴大咧咧做了下来,拿起烤包子就开吃。

  烤包子皮色黄亮,有股浓浓的油香味。

  可好吃的也堵不住谢紫婴的嘴。

  “光你这长相,就够招人恨了!”

  即使翻白眼,也比一般人翻的好看。

  有一种浑然不知的引诱,这女人简直是男女通吃的那类性感。

  善皙懒得跟她继续长相的话题。

  她拿起一个烤包子,咬了一口,心中却是想着方才出去的两人,不要出什么问题就好。

  是不是该去送送?算了,她在指不定争吵更严重。

  肖可最后那句话,倒是话里有话,莫不是想抢她什么东西?

  “哟,回来得早不如回来得巧,嘿嘿。”

  据说有应酬的胡慕哲,此刻突然回来。

  他脚步不稳,深一步浅一步,跌跌撞撞地走到善皙跟前,抢走了她咬了一口的包子,对着那痕迹继续咬了下去:“嘿嘿,真甜!”

  真是醉成鬼了,包子明明是咸的……

  善皙一脸嫌弃,鼓着腮帮极速地嚼,终于咽下那口烤包子。

  “你又抢我吃的,脏不脏?秘书呢?”

  这醉鬼怎么回来的?

  “嘿嘿,有人送。”

  胡慕哲说完,歪倒着身子走到栅栏墙边。

  那人走了进来,他拍了拍对方的肩,整个人倚靠在那人身上。

  “郭总,嘿嘿。”

  来人僵直着,脸上的表情更僵,不怒自威。

  醉酒后的胡慕哲像个巨大的软体动物,俨然把郭仲韦当成了一个柱子。

  郭仲韦皱了皱眉,在胡慕哲那双狗爪子沾到自己西装之前,往一旁挪了挪。

  善皙见不妙,急忙上前,扶住差点扑空的胡慕哲,险些栽倒。

  没有帮忙的意思,郭仲韦无动于衷,她瞠目:“搭把手啊!”

  男人目光低垂,死死得盯着胡慕哲。

  只是一瞬,他便攥起胡慕哲后颈的衣领,如同拎着一只落汤——鸡?

  他冷冷地问:“搁哪儿?”

  善皙得以摆脱,愣愣地指了指客厅沙发处。

  胡慕哲被“仍”到沙发上,后又滚地毯上,嘴里咕哝着:“地上舒服,地上软……”

  懒得理他,善皙正打算煮一壶薄荷蜂蜜茶给他醒酒,面前的黑影拦住了他的去路,入目一只白皙的大手,掌心是四个连环标志的车钥匙。

  胡慕哲的。

  善皙会意,拿了过来。

  指尖不经意摩挲到男人的掌心,隐隐有些湿热的汗意。

  她轻轻抬头,目光缓慢。

  男人笔挺的西装,齐整的衣领,微微凸起的喉结,光洁的下巴映入眼帘。

  188的高个,比搭档陈让还要高出一厘米。

  郭仲韦长相偏阴柔,五官清秀且精致。

  可以由此想象,他小时候的样子,像个女孩子。

  善皙知道,他讨厌别人说他长得好看。

  他的唇极薄,跟常人不同。

  那薄唇常年抿着,像极了不开心。

  她知道,他只是不会笑而已。

  那双眼睛,眼尾细长,常年没有温度;只有望向她时,才会闪现异样的光芒,她知道,他对自己有意。

  只是不知道,四年时间过去,是否依旧如此。

  可那双眼,从来时到现在,一直没有看过她。

  作者有话要说:

  胡慕哲:阴我出洋相?

  郭无情:你猜。

  胡慕哲:等着瞧,会有天使替我收拾你。

  与钱沣不同,胡慕哲的天使是小善唯宝宝,十分听他话,每晚都要跟妈妈睡,是保护妈妈不受冷面爸爸欺负的贴心宝宝。

  善皙给郭仲韦生了个小马甲,这马甲却穿到了胡慕哲身上……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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