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琼华仙子委屈的说着,神色飘忽的瞄着文曲星的脸色,生怕他改了主意。
熟料文曲星掩唇大笑:“琼华仙子,以往在天庭我都没见过你这样低声下气。”
琼华仙子飞升为仙时,就被天帝给记了一过,她头一天登上天庭就凭一己之力闹得仙界鸡飞狗跳的。
那时的景文曲星还记忆犹新呢。
琼华仙子没好气的白了文曲星一眼,伸手拧着他的脸颊,“文曲星!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你为什么要变成皇帝来使坏啊!好好的让苏阮和常晏在一道难道不好吗!”
文曲星坦然道:“这样难道不好玩吗?”
琼华仙子啐道:“呸呸呸,好玩个屁啊!”
文曲星淡笑道:“那当初你又为何偷司命的命簿呢?还让苏阮无辜陷到这话本的世界里来。”
琼华仙子喉头一鲠,她垂首嗫嚅:“这事诚然赖我,不过我不是也想法子在帮苏阮吗?”
文曲星无奈摇首:“我故意与你赌上一赌,就是想让你明白一桩事,便是因果循环。”
琼华仙子眨着杏眸不解的道:“为何这般说?”
“话本由你所写,你起了这因,而这果就是苏阮了。”文曲星耐心的说道。
琼华仙子啧声道:“那又如何?如今要紧的不是护着苏阮她吗?”
深知琼华仙子脾性的文曲星见她如此,也晓得她沉不住气了。
他施施然又道:“之前你与我的赌约还做不做数了?”
琼华仙子摆了摆手,嗔道:“不作数不作数!反正左右都要去天帝那,我定要帮苏阮渡过难关才走。”
文曲星哑然失笑,他摇首无可奈何的道:“好吧,若是江州这关常晏扛过了,那么苏阮在话本也就安全了。”
他总是拿琼华仙子没办法,这样顽皮的小仙子还真是令人难办呢。
“当真吗?只要江州行安稳下来了,苏阮就真的安全了?”琼华仙子喜不自胜的叫喊道。
许是声音太大,传到了外头,文曲星依稀可闻脚步声。
他刻意压低了声,指着唇传音给了琼华仙子。
“隔墙有耳,小点声。”
琼华仙子会意的点了点头,两人便施法传音给对方。
“文曲星,你快说嘛,是不是真的!”
“那是自然,这回我不会诓你的,只是江州行你我二人决不能施法,你可明白?”
“为什么不能施法!”难不成真的要她袖手旁观吗,苏阮和常晏好容易定下来了,她可不允。
文曲星了解琼华仙子,他安抚着她。
“你且听我的,静观其变,若抗得过这一切都趋于平静,若是不行,咱们就送苏阮回去吧。”
琼华仙子可不依,她是要看苏阮夫妻举案齐眉恩爱缱绻的,她才不会做棒打鸳鸯的事呢。
“绝对不可以!唯独送苏阮回去不行!”
文曲星好言相劝:“你难不成真要天帝降罪吗?苏阮并非这个话本世界的人,原本书里命格早就香消玉殒了,倘若你没有篡改命簿,如今的苏阮还好端端的活在现世中。”
“你好歹要为苏阮考虑。”
文曲星所言不假,苏阮离开现世已有一段时间,如不是琼华仙子,苏阮何必经此一遭。
“但我实在是……”并非她不为苏阮考量,只是她真的不舍。
“无论如何,常晏在劫难逃,是生是死还是看天命吧。”
琼华仙子失神的站在一隅,良久她才挥袖化为一缕清风离去。
……
从岳池赶回客栈,已是暗夜常晏回到自己的厢房,褪去长袍准备歇息。
才坐下,屋外便有人轻叩门扉,“相爷,小臣有事与你商议。”
常晏系好半褪的长袍,踱步走向门扉一把推开,见裴兆他不咸不淡的道:“何事这般急?你不应该伺候陛下吗?”
裴兆越过常晏径自入内坐在圆凳上,好整以暇的望着常晏,“陛下不让我们近身伺候。”
“来这江州于相爷而言是好消息,相爷难道不准备动手吗?”话锋一转,裴兆凤眸斜睨端看常晏的神情。
常晏面色如常,他阖上门负手款步走向裴兆,“你今夜来就与本相说这个?”
裴兆挑眉轻笑道:“相爷以为,小臣来寻相爷所谓何事?”
常晏淡淡道:“你不妨直言。”
他实在没心绪与其周旋,裴兆此人如今比言启还难应对。
裴兆讥笑道:“相爷的野心小臣看在眼里,如今这时机最好不过,趁陛下不备一举拿下岂不是合了相爷的心意?”
常晏冷然应道:“本相之前与你说的很清楚吧,臣子有臣子的本分,莫要肖想别的。”
裴兆不以为意:“相爷何必装模作样呢,掩着自己的狐狸尾巴作甚?”
“裴兆,你若再胡言乱语,别怪本相心狠。”阴鸷的眸狠狠的剜着眼前人,依着从前他定会动手杀了裴兆,而今他有了牵挂行事多为谨慎。
他生怕行差踏错,毁了自己安宁的日子。
裴兆尤是道:“相爷这就急了?不过或许相爷听我一言,许就明白了一切。”
常晏稳下心绪静静听裴兆所言。
“当年景华之变,凌/辱常夫人的人,恰是先帝。”
常晏身形微僵,怒目瞪着裴兆:“你莫要说胡话!”
欺/辱他母亲的人,明明是叛乱之人,怎会是先帝。
裴兆佞笑道:“相爷以为你名字中缘何镶了个晏字?我大晏朝从未有平民百姓敢用国号为名的。”
“且,少年丞相权倾朝野,自古以来从未有过,怎得偏落到相爷你的头上了呢?历朝历代那是前所未闻的事啊,还有当初先帝那般宠信相爷。”
“相爷如此聪敏的人,难道都猜不透原委吗?”
常晏唇色泛白,手紧紧的揪着长袍,好半晌他才哑然道:“陛下知道吗?”
裴兆颔首道:“知道,他知道相爷的一切,不过连小臣都奇怪,陛下此前竟不曾向相爷动手,莫不是顾忌相爷身上的皇室血脉?”
常晏冷眸一扫,“说够了吗?说够了,裴大人就请回吧。”
缓缓起身裴兆勾唇笑讽:“同父异母的亲兄弟要杀你,你难道都不为所动吗?”
言罢裴兆头也不回的离去。
常晏留在厢房里黯然失神,少顷他恍然站起身,幽幽的走向窗牖,凝望着长空皓月,凄楚的笑。
“我还真是蠢呢……”
其实他早就猜到了自己与皇室的牵连,却未曾料到真相竟是这般,令常家蒙羞的人,是先帝,这多可笑啊。
年少不知事的他还单纯的以为是他自己的才华过人,才得先帝青睐,殊不知皆是因他身上流淌着的血,与先帝一样啊。
常晏呆呆的站在窗牖直到天明,眼下乌晕令他甚是困乏,他撑着身子坐在圆凳。
顾书昀来时见他这副模样,心不由一紧,“相爷,你这是怎么了?”
揉着眉心常晏摇首道:“一夜未睡罢了。”
“相爷今个儿要不还是让我去吧。”顾书昀有些忧心常晏。
常晏虚晃着身子站起,“没事,一道去吧,免得让王爷怪罪。”
才踏了一步常晏整个身子就倒了下去,顾书昀眼明手快的扶住他,“相爷您的身子不适宜去,还是交给我吧。”
本就不是什么大事,缺一个常晏又有何妨。
常晏稳了稳身子,低声道:“那就交给你吧,我在这陪着陛下。”
顾书昀颔首应了扶着常晏移到了床榻旁,安置他躺下,“你就好生歇着吧,誉王那头有我在。”
常晏放下心来,躺在榻上睡了过去。
……
言樾依照昨日与常晏约定,在僻静的街巷里候着。
顾书昀姗姗来迟,见言樾神色晦暗忙道:“还请王爷恕罪,相爷他身子不适,正歇在客栈。”
言樾不悦的说道:“什么身子不适,是打量着蒙本王吧,常丞相还真是个狡黠的东西。”
顾书昀最受不得旁人诋毁常晏,他隐忍着回道:“相爷确实是身子不适,王爷莫要妄加揣测。”
言樾嗤声:“你与常晏是一丘之貉,自是为他说好话的,本王不与你争辩,现下办要紧事才是当务之急。”
顾书昀不疑与他,静静的跟随在言樾身后。
堪堪走了没几步一把长刀横在顾书昀的脖上,只肖再近一寸,便可让他人首分离。
“王爷这是何意?”眉宇紧蹙,顾书昀狐疑的望向沉静如斯的言樾。
言樾讥讽的笑道:“何意?当然是铲除常晏的党羽了?”
“你当真以为我会帮你们吗?别做梦了,这天下依旧是姓言的,而非是常,常晏的野心本王清楚的很,本王绝不会让他得逞的。”
顾书昀道:“相爷并无此心。”
“并无此心?常晏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为了夺得皇位他干了多少事,你身为他的属下不会不知吧。”绕在顾书昀身边,言樾一字一句的说与他听,似乎要扰乱他的心绪。
顾书昀双眸冷凝淡然道:“要杀要剐王爷请随意,属下本就贱命一条。”
言樾大笑道:“哈哈哈哈,顾大人还真是忠心耿耿呢,可惜了,今日你会是我威胁常晏的利器。”
“我等这天,可等了很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两章剧情过度,最后几章就是甜宠甜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