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洗澡
水缓缓地流着。
热气渐渐上涌,弥漫着整个浴室。
莫宝儿听着潺潺的水声,感觉时间也像这水一样在流淌。
有些缓慢,令人焦虑。
陈孝靖把手伸入浴缸,试了下水温。
有点热。
他又加了点冷水。
手再次伸入,又有点凉。
反反复复调试了好几次,直至水温刚刚好,不过分热、也不过分凉。
一个让人感觉舒服的温度。
“宝儿,可以洗澡了。”陈孝靖缓缓说道。
莫宝儿愣在原地。
陈孝靖有些艰难地开了口,“你转过身去。”
莫宝儿想要开个玩笑,调解下这焦灼无比的气氛。
然而,她发现自己笑不出来。
陈孝靖犹豫了一下,将手放在了背心裙的拉链上。
莫宝儿紧张得晃了下身体。
陈孝靖屏住了呼吸。
他一点一点把她的裙子从身上剥落。
里面是一件灯芯绒的衬衣。
衬衣下面是粉色的底裤,边缘是黑色的蕾丝褶皱。
两条匀称的长腿莹白中染上绯红。
她的脚极美,纤细洁白,圆润的脚趾好似珍珠般颗颗晶莹。
陈孝靖呼吸一滞,有种缺氧的感觉。
他走到莫宝儿面前,把手放在了她衬衣的第一颗纽扣上。
他的手抖的厉害。
第一颗扣子之后,是第二颗。
莫宝儿紧张得闭上了眼睛。
她的呼吸被切割得七零八落。
她发誓,这辈子她都没这么紧张过。
衬衫缓缓地落在了地上。
她的头发若隐若现地遮住了胸前细腻柔白的肌肤。
她穿的是跟底裤同系列的粉色的内衣。
陈孝靖认得,是上次带她去商场买的。
陈孝靖盯着那粉色的肩带看了好久,才缓缓地将手伸过去。
他的手有些凉,触碰到莫宝儿的肌肤时,莫宝儿忍不住瑟缩了下身体。
陈孝靖两只手一左一右,往上扯着,想像脱T恤一样脱去这个玩意,耳边响起莫宝儿的叫疼声。
“不是这样的。”莫宝儿又羞又恼,叫道,“你难道没脱过女人的内衣吗?”
陈孝靖摇了摇头。
他心里莫名烦躁得很,“怎么脱?”
一直自诩厚脸皮的莫宝儿脸破天荒地红了,“后面有个搭扣。”
“……哦。”陈孝靖呐呐道。
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近距离地观看女人的内衣,研究了好一会儿,啪嗒一声,终于解开了内衣。
陈孝靖不敢再看。
热气无处不在。
陈孝靖犹豫了许久许久。
久到他觉得自己要窒息而亡了,才慢慢地把莫宝儿的底裤脱了下来。
他扶着她,让她靠着浴缸壁子上,捡起花洒调好温度。
然后拢了拢她的长发,托起。
她的头发很是柔顺,入手全是温顺的触感。
温热的水顺着发顶缓缓流至发尾,软软滑滑的。
陈孝靖取了些洗发露,细细在发丝间摩娑。
水声静静流淌,莫宝儿那颗燥热紧张的心似乎平静了许多。
直至——
陈孝靖替她挽起洗好的头发,伸手拿来沐浴露。
他常年打键盘,指腹间长了一层薄茧,抚摸上莫宝儿的肩膀时,莫宝儿忍不住瑟缩了下。
“痒。”莫宝儿小声道。
陈孝靖觉得自己也痒,小腹处更是有上万只蚂蚁在爬,痒得他全身哪里都不对劲。
他的声音嘶哑干涩:“我慢点。”
他盯着地面,不敢多看。
他涂着沐浴露的手滑过了莫宝儿柔滑的肩膀、小巧的锁骨,然后一不小心滑过了她高耸的——
入手一片滑腻。
她不是孩子!
陈孝靖全身如遭雷击,他觉得自己就像蒸笼里的包子,在浴室水气的炙烤下,身体某个地方不受控制地膨|胀了起来。
空气热的都快灼烧起来。
从他嘴里、鼻子里喷出来的气息都是灼热的。
陈孝靖的额头上也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莫宝儿这人甚是没心没肺,从这万分困窘的处境竟也能找到了令她愉悦的东西。
陈孝靖这表情,活像是洞房花烛夜即将行周公之礼的小媳妇。
“靖哥哥,你怎么脸红了?”莫宝儿用手刮了下他的脸。
陈孝靖吞了吞口水,喉结攒动,“热。”
下一秒,一股凉意袭来。
陈孝靖转头,就见莫宝儿在给他的脸颊吹气。
她粉嫩的嘴唇嘟嘟地圈成圆形,腮帮子一鼓一瘪、一鼓一瘪,不停地给他送着风。
那风直接吹到了小腹的那团火苗上,刹那间就起了熊熊大火,把陈孝靖的理智烧的精光。
陈孝靖往浴缸里丢了浴盐,夺门而出——
消失了好一阵子,陈孝靖终于回来了。
他似乎做了很多心理建设,此刻看上去面色无异,扶莫宝儿起来。
花洒的水温柔滑落,冲去了莫宝儿身上的泡沫。
女人完美的身体展示在他面前。
柔和的水晶灯照耀下,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如同上好的羊脂玉,柔白无暇,光泽动人。
美爆了!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一颗调皮的水珠从她修长白皙的脖颈,滑落过她纤巧精致的锁骨,随即隐入她高耸的——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陈孝靖在心中默念着,压根不敢多看,拿过一个大浴巾,把她的身体裹得密不透风。
做完了这些的他,犹如红军经过漫长艰苦的长征终于到达了目的地,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鼻子有温润的液体滑出。
陈孝靖摸了下。
是鼻血!
他再次夺门而出——
第二天。
陈孝靖去上班了,贝儿去上学了,莫宝儿只好去看电视。
地方台电视正在播报清源乡发生的5.3级地震。地震让清源乡遭受了毁灭性的破坏。万幸的是,地震发生时间是在白天,清源乡居民多在田间务农,所以造成的伤亡不多。
地震过后,社会各界的爱心人士纷纷伸出援助之手。地震后的第一笔千万善款来自一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男性,他说他差点在地震中失去了一个爱他的人,希望大家珍惜身边人。
午后的阳光从落地窗照了进来。
莫宝儿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快睡着时,被人给摇醒了。
“冉冉。”
莫宝儿看了看夏冉的身后,没有保姆。
“她不让我来。我把她关在了房间。”夏冉说。
莫宝儿不懂自闭症。
据她这一段时间的观察,夏冉理解能力和语言表达能力完全没问题,就是不爱说话,不爱和人眼神交流。
他像是个住在封闭城堡里的人,四周都是铜墙铁壁,密不透风。
那颗心更是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谁都不得窥探其一。
所以,当夏冉说想学做香皂的时候,莫宝儿说不吃惊是不可能的。
“那你必须要听话,不许捣乱,不许发脾气,不许半途而废。知道吗?”莫宝儿说。
夏冉点了点头。
莫宝儿带他去她的工作室。
“知道做手工皂需要哪些材料吗?”莫老师提问。
一片鸦雀无声。
莫老师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自问自答:“油脂、水、和氢氧化钠。也就是碱。今天老师先让你认识油脂。”
油脂是手工皂的最主要成分,不同的油脂比例,会影响皂的软硬度和洗感,因为每个人的肤质和生活习惯皆不相同,所以适合的配方也不一样。
“适合做手工皂的油脂有很多。”莫宝儿用粽子手指着一个瓶子,“这是椰子油。皂的基础用油,起泡度佳、洗净力强。现在天气冷,油都凝固了,要隔水加热,再与其他液态油脂混合。”
莫宝儿又一一介绍了棕榈油、橄榄油、榛果油、甜杏仁油。
“理论部分先学习到这里。”莫老师第一次当老师,也不知道她的学生到底听懂了多少,“好,现在是提问时间。”
夏冉看着她,不说话。
“……没问题。非常好。”莫老师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现在老师教你做最简单的榛果油皂。”
莫宝儿让夏冉戴好手套、护目镜、口罩和围裙,然后去量取350克的榛果油。
“冉冉,碱是危险品,你不能喝,不能拿来玩,听明白的话点个头。”莫宝儿小心告诫。
夏冉眼神清明,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真的明白。
材料准备齐全后,夏冉不等莫宝儿指导,将冰块放入不锈钢锅中,再将碱慢慢地倒入,同时快速搅拌。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莫宝儿惊奇。
夏冉慢慢说道:“看你做。”
莫宝儿恍然大悟,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在夏冉做免费劳动力时,他都已经偷师了。
自闭症怎么了?
自闭症患者就注定什么事都做不了吗?
莫宝儿并不这样觉得。
傻宝那么傻,都可以把香皂做好。
夏冉可比傻宝聪明多了。
日沉西山,天光渐渐收拢。
夕阳在冬日一片萧条冷寂之色中散发着柔美的光芒,既不强烈,又不刺眼,十分温暖。
莫宝儿指挥夏冉收拾桌面,“蹬蹬蹬”高跟鞋踩在地板的脚步声响起。
夏英梅带着保姆匆匆赶至,看到夏冉身上的围裙,又气又心疼:“冉冉,妈妈说了你做不来的!你不用学这些,妈妈会赚钱,妈妈养你一辈子。”
“做得来。”莫宝儿指着磨具里的浓稠的皂液,“这是冉冉自己做的。放个24小时就可以脱模,然后切皂。冉冉做的非常好。他很有做香的天赋。”
夏英梅不敢置信:“真的吗?”
夏冉抓着夏英梅的衣袖,声音虽小,却很坚定:“妈妈,我可以的。你相信我,我可以的。我真的可以的。”
夏英梅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
夏冉已经好几年没跟她说过这么多的话。
“妈妈相信你。我的儿子可是世上最棒的。”夏英梅忍不住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莫宝儿:老公,你第一次帮我洗澡时,为什么跑出去啊?
陈孝靖(脸红):明知故问。
莫宝儿(扮无辜):我真的不知道呀。
陈孝靖将她压在床上,脱她的睡裙,“现在,我用一整晚的时间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