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评论区发现政治考点(x
·美术三杰是达·芬奇,米开朗基罗,和拉斐尔
·顺便,淡粉釉瓶是清雍正官窑制品,衍生的宋五大窑考点是钧汝官定哥
·以上知识点来源于友人A在知道我要写这一章后的无私奉献与倾囊相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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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夜幕渐渐深了。
老旧防盗门吱吱呀呀发出声响,又悄然扣合。
很久之前,门外传来桂兰方的叮嘱:“复习也要注意时间,早点休息。”
然后李贪再也没有听见声音。
画室外静悄悄的。
桂兰方遛弯结束,已经睡了。
耳边传来绵延的呼吸声。
“最后一个问题,新古典主义之后的美术是什么风格?”
成欢手边的啤酒罐子已经数不清了,她从后面置物架上取下那瓶红酒,拧开软木塞,给自己和李贪又倒了一杯。
她脸颊绯红,媚眼如丝,扑朔迷离。
李贪叹了口气:“成欢,你醉了。”
成欢却懒懒把酒杯推到她面前,红唇微启:“李贪,你输了。”
两人拼酒对赌,李贪输得多赢得少,但喝醉的却是成欢。
成欢酒量不算差,比一般女生要好点儿,可她偏偏遇上了李贪。
从来没有人见到李贪喝醉过,她是海量,一箱酒下肚只是面色微红,合县不少人想把李贪灌醉再报复,但他们从未成功过。
李贪喉咙动了动,她猛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轻轻搁回桌上,“是,我输了。”
红酒比啤酒更加醇厚,顺滑,仿佛羽毛刷过喉尖。
甜到心里。
成欢对李贪的爽快十分满意。
她莞尔一笑,随手翻开历史书,指着那一页,自问自答,“是维多利亚时代的浪漫啊。”
另一只酒杯折射出红色微光。
有着玫瑰色的旖旎。
李贪垂下视线,在《自由引导人民》的画像上与成欢的目光相遇。
画像上方有一段对浪漫主义的描述:“拿破仑统治结束后,人们对资产阶级启蒙思想家推崇的理性王国感到失望,寻求新的精神寄托。”
她们投下的影子很近,头顶紧挨着,看起来好像在互相偎依。
但李贪却知道,成欢自始至终都保持着距离。
哪怕喝醉了,但在她潜意识里,仍然回避着同人的肢体接触。
“复习结束了。”成欢醉醺醺地笑着宣判:“输的人要有惩罚。”
李贪自觉给自己满上,目不转睛:“不是已经罚过了吗?”
成欢却故作深意地竖起一根食指,左右摇晃,“作为整场游戏失败的惩罚。”
她微醺,意识清明,但不太清醒。
成欢把视线移回画像,约束和规则似乎随着法国大革命自由女神身上的衣服一同自由了。
她突然诗意盎然,拿起画笔,画笔尾端抵着李贪的下巴,微微勾起,“不如你给我当人体模特吧。”
红酒顿时呛到嗓子眼,李贪猛地咳嗽起来。
*
“让我冷静下。”
她没有直接拒绝,只是说需要时间冷静一下。
毕竟这需要勇气。
焦躁感铺天盖地,李贪情不自禁点了根烟。
她随身带了火,侧脸点燃,光影瞬间将她的轮廓照得分明,紧接着又迅速黯淡下去。
李贪深深吐了口烟圈。
成欢却直接将她嘴上叼着的烟抢过来,两三步走到窗台,打开,扔了下去。
火光在下坠的寒风中就熄灭了。
“我讨厌烟味。”
成欢嘴角下敛,眉头微皱。
醉酒状态的她似乎不那么爱笑,甚至有点严肃,眼色暗沉。
李贪心想,也许这是艺术家特有的状态。
她并不开心。
被忧郁笼罩。
李贪深吸一口气,点头,背过身去,顺手脱下外套:“好。”
她今天穿了件浅蓝色的牛仔外套,内搭了件白色无袖短衫,上面印着郁郁葱葱的树林,图案有点油画的味道。
眼看李贪就去抓衣角上翻短衫,成欢却奇怪地看着她:“我只是让你当人体模特,又没让你脱衣服。”
李贪卡到半截,耳垂罕见地泛红了。
就在她准备松手时,成欢又上下打量道:“不过我觉得你脱衣服更有感觉。”
李贪背对着她,搂起的衣角露出半截腰线,被冷光源镀上一层柔和的白光。
从腰线往上,是盘根错节的伤痕一路蔓延,似乎看不到尽头。
成欢瞳孔猛地一缩,她小小“呀”了一声,点点头,“嗯,我觉得可以继续。”
李贪牙尖咬了咬下唇,“你到底准备画什么?”
“之前还没想好。”成欢诚恳回答,“只是想画你。”
李贪觉得之前灌的那么多酒精终于开始慢慢产生后劲了。
她竟然觉得头脑发晕。
“但现在我知道我想画什么了。”
成欢不知道从哪里摸出相机,镜头对准李贪,咔嚓一下,拍了张照片。
“你……”
“模特不可能总是在,照片能够定格瞬间,是很好的辅助材料。”
成欢说完又催促她赶紧把那件碍眼的短衫扔掉。
她让李贪微微侧身,头往左后方偏,露出好看的下颚线,左眼眼角的x型伤疤和满背的疮痍相得益彰,有着一种无与伦比的残缺美感。
肌肤彻底暴露在空气中的瞬间,微凉。
但随即便在凝视中开始发烫。
成欢的语气比想象中的平静,声音从李贪身后传来,“你能站着吗?我想画站姿的。”
保持长久的站立是一件困难的事。
更何况距离膝盖受伤才过了两天。
李贪却回答道:“我试试。”
成欢又咔嚓咔嚓拍了好几个角度的照片。
“很好。”
李贪从她平静的语气中听到了一丝隐蔽的兴奋。
成欢架起画板,开始作画。
她随手几笔勾勒出李贪的轮廊,然后把重心放在大片裸露而出的伤痕上。
首先就是眼角旁的弧线,她顺着眉线下压,上挑,但怎么样都不满意。
李贪看不见成欢的视线,但她认为那种兴奋不是情.欲。成欢的声音有点沙哑,带着细水长流的柔缓与忧郁,那股兴奋藏在阴郁的狂潮下,像是溪流中藏匿的暗旋,卷起所有神经,溅起水波,让沉底的泥泞得以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李贪视线正前方是一副被毁掉的画,漆黑一片,李贪看不清内容,但她猜测八成是成欢的自画像。
不知过了多久,李贪到底还是没忍住,开始问她:“我记得你说过,画画是一种自毁式的发泄欲。”
成欢从鼻腔里“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李贪:“那你现在还这么想吗?”
“是的。”成欢却坦然自若地点头,“我依然想毁了你。”
她说着,突然轻叹道:“今天就到这里吧。”
李贪沉默地穿好衣服,在成欢的示意下去看半成品。
成欢只画了轮廓,眼睛,和伤疤。
但上了色。
或者说,表现伤疤的线条全部用的鲜红色。
她想象着鲜血淋漓的状态,把伤疤都剖开,露出原本的模样。
与大片支离破碎的红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双眼睛。
漆黑无比,静若深谭,带着无所事事的空洞,但李贪仍然从里面看出孤独,痛苦,挥之不散的悲伤,甚至她自以为藏匿得很好的羞赧和屈辱。
在人面前坦露自己是羞赧的。
而被人长久地当客体观赏是屈辱的。
但这份情感不仅仅在画她,更带着画者投射下来的影子。
成欢很满意李贪脸上的表情。
她伸手端起酒杯,慢悠悠喝到见底,稍醒的酒意又渐渐沉了下去。
成欢很喜欢这种眩晕的状态,她是自己,又不是自己。她可以从上帝视角仔细审视,把自我憎恶的阴暗想法从黑暗角落里一点点拽出来,暴露在光线之下。
她的声音止不住地颤抖:“光是想象你遭遇和我同样的事情,我就能感到兴奋。”
哪怕只是想象。
哪怕只是借机营造出类似的环境。
成欢等待着李贪投来厌恶的神情,然后徜徉而去。
但她等了很久,李贪都只是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反应。
李贪握住她的手。
成欢的手指出乎意料地冰。
李贪终于开口:“这很好。”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合理的发泄也不是件坏事。”
她静默着,胸腔微微起伏,“我很喜欢这副画,期待早点看到它的成品。”
成欢猛地甩开她,露出嫌恶的表情:“你真恶心。”
李贪不太确定她指的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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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她指的到底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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